第三百二十九章 虐殺(2)

虐殺(2)

聽趙副官如此一講,我們幾個人一時也是迷惑不解,不知道他們究竟遇到的是什麽怪物。

如果殘殺數名士兵的東西是個野獸的話,那麽在這刀槍如林的軍營之內,它肯定是自投羅網、死路一條,但那麽多士兵拉網排查為什麽又找不到它呢?

況且什麽野獸會有如此出色的絕殺之技和聰明的大腦,能夠僅憑利口一張,膽敢挑戰握有刀槍的士兵?

如果那個東西是什麽妖邪精怪,那也應該是采用迷惑、嚇唬、攝魂奪魄那一套,而不會是咬破人的喉嚨啊?

“郝團長,你們有沒有用過誘殺之計呢?”劉老大問道。

“當然用過了,而且我令一名士兵獨自站在營房前麵,周圍暗藏幾個神槍手,隻要那東西膽敢出現,肯定就能夠射殺它!”郝團長說,“關鍵是它根本不上哪個當啊,所以至今別說誘殺它,就連個影子也沒見到!”

“這真是奇怪,那個東西隻是咬斷人的喉嚨之後就迅速逃遁,也不喝血吃肉,它究竟是為了什麽啊?”霍排長不解地說,“而且它還那麽聰明不肯上當,真是讓人想不通!”

“我們團裏麵也有不少當年的打獵好手,說是那幾個被害士兵脖子上的傷口,跟虎狼一擊奪命差不多,極像是利齒一下子咬斷的!”趙副官補充說。

“可無論是虎是狼,它也不可能如此神出鬼沒啊,你們那麽多人搜了一遍又沒找到什麽,而且它隻咬人不吃人,這不符合虎狼的習慣呐!”大傻兄弟說,“反而有點像專門報複你們的意思。”

“是啊,正因如此,這才是向你們幾個求援的嘛!”郝團長說,“要真是什麽虎狼猛獸的,哪裏還會麻煩你們前來?我們的槍杆子也不是吃素的。”

“郝團長的意思是,那個東西有可能是什麽邪物精怪?”霍排長說。

“除了那種東西之外,我們再也想不到會有什麽東西,不吃人而隻傷人,並且神秘莫測、來去無蹤的......”郝團長說。

沒錯,竟然敢獨闖軍營、殺人於無形無影,那東西確實並非一般的猛虎野獸。

“嗯,有這種可能!”劉老大說,“當年劉某在老家時,就遇到過這種類似的怪事兒!”

“哦?劉營長以前碰到過這種怪事啊!那真是太好了,看來郝某算是尋對醫、找對人了哈!”郝某非常興奮地說,“反正近來小鬼子也沒有重奪山南州的跡象,就麻煩幾位兄弟幫幫忙,給我們解決了這個問題,郝某別的不敢說,至少一天三頓好酒管夠!”

“嗬嗬,那好,我們成交!”劉老大笑著說,“不過,劉某不敢保證一定能夠解決問題,隻能說是全力以赴、盡力而為吧,畢竟那種東西確實非常厲害,而且隻是與此類似,不一定就是同一種東西!”

“劉營長,何不講講當年在老家遇到的類似怪事呢,我們也好借鑒參考一下嘛!”趙副官說。

“那好,弟兄們就幹了這最後一杯,馬上吃飯,喝茶時再聽劉營長好好細講!”郝團長對劉老大的經曆也是非常感興趣,想要認真聽上一番。

酒足飯飽之後,我們幾個各把一盞香茗,聽劉老大講起了當年的往事:

這事兒說起來確實離奇得有些離譜,可能你們不一定相信,但它確實是劉某當年親身經曆的怪事。

那個時候,我們東北獵物野獸多的很呐,除了名氣很大的東北虎、黑瞎子以外,像那些豺狼狐兔、山雞麅獾、野豬馬鹿等等,更是多得數不清!

當然,魚多漁夫就多,獵物豐富,獵人自然不會少,我們屯子裏十家有八家都是以打獵為生,另外兩家也是以販賣獸皮野味養家,算是地地道道的獵人之鄉。

所以說,屯子裏好獵手非常不少,根叔他們爺兒三個就是比較突出的。

按說屯子裏家家有刀、有槍、有獵犬的,應該是非常太平的地方。但在我二十歲那年,屯子裏卻發生了一連串的怪事。

最初是屯子裏的獵犬莫明其妙地被什麽東西咬死了,而且接二連三地傷了不少好獵犬。

獵犬可是相當於獵人的手眼和夥伴,特別是跟隨自己多年的獵犬,獵人把它看得如同自己的兒女一般重要。

那些被咬身死的獵犬,都是被什麽東西一招製敵、咬斷了脖子,根本就沒有纏鬥的痕跡,而且除了脖子以外,其他的部分毫發無傷,也沒有被什麽東西吃掉。

更讓人憤怒和驚駭的是,後來死了獵犬的家裏,竟然陸續有人被咬身亡,而且同樣是咬斷了脖子!

這一下,整個囤子裏的獵人都不再外出,決心要除掉那個害人不淺的東西。

不過,要想除掉它,至少要先清楚它是個什麽玩藝吧?不說是知己知彼、百戰不殆,總得知道它是虎是狼才行。

但是,就連屯子裏經驗最為豐富的老獵人,也說不準究竟是什麽東西如此厲害、詭異。

因為屯子裏的獵犬,雖然說不上很厲害,鬥不過巨蟒猛獸,但它至少能夠自保而有餘。以它靈敏的嗅覺和速度,絕對不會說被什麽野獸獵殺得毫無反擊之力的。

至於那幾個被咬死的人,也全是年輕力壯的好獵手,個個都是能獵虎殺狼的,怎麽可能反被野獸給咬斷了脖子呢?

更重要的是,屯子周圍荒山野嶺的並不缺猛獸的獵物,無論什麽野獸,在並非餓極而無獵物可捕的情況下,是輕易不會冒險進入屯子裏的。

況且,如果咬死獵犬的家夥是附近的什麽野獸,它為何並沒有吃掉被其咬死的獵犬呢?

不管如何,那個東西在我們屯子裏算是引起了公憤,大家一心想要殺死它來為自己的愛犬或親人報仇雪恨。

所以大夥兒就分成幾班人馬,把屯子的裏裏外外仔細地搜查個底兒朝天,卻是也未發現有什麽猛獸野物。

雖然我們並沒有找到那個東西的蛛絲馬跡,但屯子裏的獵犬仍在隔三差五地被咬而死。

無奈之下,德高望重的老人就安排獵手們分成白晚班,決定以靜製動,躲在暗中射殺它。

讓人意想不到的是,我們一連數晚,分成幾班守屯子各處,直把我們熬得眼睛通紅,卻是連根毛也沒有看到。

那個東西也真是鬼怪機靈,我們白天黑夜地守著時,屯子裏就平安無事,數天之後大家認為它已經遠去而放鬆時,它竟然再次偷襲成功。

慢慢的大家都意識到,看來那個禍害我們的東西,可並非是一般的凶殘猛獸,除了非凡絕倫的獵殺之技外,它還擁有非常聰明的大腦。

因為我和根叔他們幾個,曾經與狽較量過,領略過它的狡詐凶殘,所以我們認為,禍害我們的東西,很有可能是狼狽合謀。

也有部份獵手質疑我們的看法,說是就算狽再鬼怪聰明,可以想出來無數奇謀怪點子,關鍵是野狼它沒有那個獵殺能力啊!

還有一點兒那就是,屯子裏麵並沒有狼毛、狼糞等任何與狼有關的東西,確實沒法證明那些事兒是狼狽所為。

正當我們對那東西究竟是何物議論紛紛、難以確定的時候,屯子裏一個晚歸的青年獵手,就在離家不遠的地方,同樣被什麽東西咬破了喉嚨而一命嗚呼了。

屯子裏幾個德高望重的老年人氣得胡子直翹,說這真是我們屯子的奇恥大辱,如果這事兒發生在務農經商的地方還說得過去,畢竟人家一沒獵槍、二沒經驗的。

而我們屯子裏隨隨便便拉出來一個成年人,基本上都是玩熟打獵那一套的,這種怪事兒傳出去真是讓人笑掉下巴......

但大家急歸急、氣歸氣,就是找不到對手而用不上力啊,如果真是什麽東北虎、黑瞎子或者掛甲王什麽的,我們早就把它開膛破肚、碎屍萬段了。

那種怪事兒一直拖了十多天,全屯裏的人也是心如火燎、束手無策。眼睜睜地看著屯子裏少了多條好獵犬,以及那些熟悉的麵孔而毫無辦法。

根叔歎著氣和我們議論著,說是他打了大半輩子獵,也想不清楚有什麽猛獸如此厲害,就算是狼王、虎王、掛甲王,獵犬們也應該能夠和它們走上兩招兒、或者逃得性命,怎麽可能一招不敵就戰死了呢!

大家想不通會有什麽東西如此神秘莫測,而且沒有辦法解決這個問題,所以屯子裏的老頭、老婆、老太太們,就開始燒香拜佛、求神保佑。

慢慢的就從那些老年人口中傳出風聲,說是那怪物根本就不是普通的猛獸,而是我們這些人打獵殺生太厲害,惹怒了野物的祖宗神靈,這才進屯子裏咬死獵犬和獵人,以示告戒的......

這個說法很快就傳得風言風語,因為如果不是什麽妖仙精怪,它確實沒有那個能耐。

但我們祖祖輩輩都是以打獵為生的,一不會種田、二不會經商,總不成落草為寇、打家劫舍吧?

自古以來就是靠山吃山、靠水吃水,我們全屯老老少少幾百口子人,全靠打獵養家糊口的,不可能為了一個看不到蹤影的東西亂改行的。

況且我們的老祖宗就是靠打魚打獵為生的,也沒有聽說過天怨神怒的?怕螻蛄叫還能不種莊稼不成......

雖然全屯子裏的老少爺們改行是不可能的,但那種怪事不處理更是不可能的。畢竟它不但危脅獵犬的安全,而且有時候竟然偷襲害人。

老百姓麽,遇到了解決不了、理解不了的怪事怪物,最後的一招就是求神問鬼、占卜算卦,這也是幾千年的老傳統啦。

所以後來就有老年人出麵,找了個非常有名的巫師,請他給我們瞧瞧這屯子裏的人究竟是犯了什麽忌諱、惹怒了哪路大仙,怎麽會招來這麽大的血光之災。

那個巫師忙活了半天,竟然說是我們屯裏的人犯了鬼煞,是厲鬼在作怪,而且還十分不好對付......

說實話,要不是那個巫師在我們當地頗有盛名、而且又那麽大一把年紀了,一些年輕人早就當場把他連踢帶踹地給轟走了--這不純粹是他娘的胡扯淡麽!什麽厲鬼能夠咬斷人的脖子、能夠咬死數條大獵犬?而且還說什麽不好對付,分明是想讓我們多出些錢罷了。

雖然我們並沒有不客氣地轟走他,但輕蔑的表情、譏諷的話語還是惹得那個巫師非常不高興,所以他也沒有拿那封給他的紅包,而是轉身就走,臨走時留下一句話,說是什麽時候我們真正的想要消災解難,再去請他吧......

從那以後,屯子裏是家家戶戶日上三竿才開門、天色不黑就閉戶,搞得人心惶惶,以為真的是惹下了什麽血光之災、滔天大禍!

後來屯子裏又折殞了不少好獵犬,而我們一幫年輕獵手又實在是解決不了那個問題,也隻得按老年人的意思去辦-就是再次請那個巫師解決。

第二次大家對那個巫師是畢恭畢敬的,請他老人家說說,究竟是什麽東西在禍害我們屯、如何才能鏟除掉它?

那個巫師說,禍害我們的東西,他雖然並不能除掉它,但可以為我們獻計出謀,眾人合力滅了那個害人的家夥。

我們自然再三向他請教,究竟是什麽怪物如此禍害我們?采用什麽辦法能夠除掉它?

巫師閉目片刻,告訴我們說,禍害我們的厲鬼,五大三粗、禿頂獨眼,額頭有一道數寸長的刀疤......

眾人一聽那巫師如此一說,不約而同地叫了起來,原來是“白眼狼”那廝在作怪害人呐。

白眼狼那人,以前是個流浪的孤兒,後來路過我們屯子,見到家家打獵、頓頓有肉,就住了下來。

那廝倒是生得粗胳膊壯腿、骨健筋強的,是個練武的好料子。被屯裏的老把式一眼看中,收他做個關門弟子,準備傳他一些功夫擊技。

隻可惜那家夥雖然生得有股蠻力,卻是二流子懶蛋,吃喝在行、正事不想幹,跟著屯子裏老把式學了沒多長時間,然後說是受不了師父的嚴厲就偷偷逃掉了。

跟著人家吃住學藝,肯定是要幹些活兒的,那家夥從小流浪,卻是寧可討飯、不願幹活,好心好意的管他吃住、授他武藝,他卻恩將仇報,故而後來人們就給他取了個綽號叫做白眼狼-這已經是多年前的事兒啦。

沒有想到去年秋天,白眼狼竟然再次回到我們屯子裏,而且穿得頗為闊氣,腰別盒子炮、出手大方,隻是已經原本不多的頭發掉得隻剩一個光葫蘆,而且是額上一道刀疤、眼睛瞎了一個。

原來那廝在外麵浪跡幾年,仗著有些拳腳功夫,人又長得是五大三粗的,就落草為寇,專門打家劫舍為生,成為了一名胡子。

後來他們那綹胡子被官府剿匪端了老窩,而且是四處通緝搜捕的,走投無路之際又回到了我們屯。

雖然那家夥當年是從我們屯裏逃走的,但他好歹也住過一段時間,也算是他的第二故鄉,所以他就在屯裏再次落腳。

沒有想到那家夥還真是個白眼狼,回來以後仍是不務正業,而且又染上了抽大煙的壞毛病,沒過多長時間就把所帶的積蓄花了個淨光。

然後白眼狼就重操舊業,在我們屯的外麵轉來晃去,碰到外鄉人路過,就攔路搶截。遇人稍有反抗,就當真一槍要命。

我們屯裏的人見他如此傷天害理,就勸他棄惡從善,說這周圍有的是獵物野味,他身手不錯、又有刀槍,稍稍辛苦一下,自是衣食無憂,何必幹那種勾當呢......

或許那廝落草多年,早已泯滅了人性吧,他不但不知悔改,反而立即翻臉,說是他娘的這鳥屯子旁邊,三天還等不上一個外鄉人,還不如窩邊草好吃呢。

於是那家夥就槍殺了勸他的老人,將幾個比較富裕的人家洗劫一空,遇到反抗就反目殺人,然後就向外逃去......

這真是養虎為患、反害自身,後來一些獵人知道那廝如此傷盡天良、沒有人性,就決定宰了那個白眼狼。

雖然那家夥已經逃跑了大半天,但它畢竟在屯子裏麵住過,仍然留有他的東西,眾人讓十多條獵犬聞了聞他留下的衣物,然後讓獵犬領路,循跡追了過去。

白眼狼雖然專揀沒有人煙的小道緊跑快趕,最後還是被十多條大獵犬聞著氣味追趕上了。

那廝仗著有幾下功夫,而且刀槍在手的,所以就拚死反抗,一時也殺了幾條好獵犬。

這一下跟上來的獵人當然十分氣憤,立即用獵槍把他摞倒在地。緊接著那十多條獵犬一擁而上,把那白眼狼給活活地咬死了......

沒有想到,那白眼狼活著時作惡多端,死了以後仍然禍害不淺!那數條被什麽怪物咬死的獵犬,和那幾個被咬斷脖子而死的獵手,倒全是當初追趕白眼狼的獵人獵犬,這倒是驚人地吻合。

難道這個巫師所說的果然不假,為害屯子裏的怪物,真是白眼狼那廝的鬼魂麽?

隻是,一縷鬼魂而已,怎麽可能會有那麽大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