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五章 血爆
巴爾紮臉色大變,立馬反身一跳,遠離謝老三的位置。這時,籠子上方吊著的玻璃瓶裏的藍色**感受到強烈的吸力,瞬間吸入謝老三的體內,乳膠管一瞬間癟了下去。突然,空空如也的玻璃瓶承受不住強大的壓力差,砰砰砰的接連爆炸。
我們震驚的望著謝老三的變化。隻見其胸口跳動的越來越快,仿佛有一麵重錘在從血肉裏麵往外砸,砰砰砰直跳,到最後整個身軀跟著一起上下震顫。
巴爾紮扣住扳機,瞄準了謝老三跳動的胸口,道:“裏麵有東西要出來!”
“先下手為強!”我咬牙道。不管這個謝老三有沒有死,吸納了這麽多的藍色**,其身體必定發生不可思議的突變,要是變成怪物就不好了。
“好嘞!”巴爾紮早就繃緊了神經,話音未落便扣動了扳機。砰,一槍直射入謝老三的心口。
赫然間,謝老三胸口停止了跳動,整個人一動不動。
場麵安靜下來後,我反而愈發不安。“徹底死了?”巴爾紮不放心,又朝著謝老三身體要害連開數槍。
“太邪乎了,趕緊離開!”鬼夜叉拉著我們就要走,巴爾紮道:“不至於吧,這明顯是個繡花枕頭,幾槍下去就沒動靜了。”
鬼夜叉一指槍口:“睜開你眼睛看看,流血了沒?”他這麽一說,我和巴爾紮大吃一驚,定眼一看,謝老三身上被子彈破開的傷口隻有白白的肌肉和骨頭,沒有流出一滴的鮮血出來。看到這,頓時腿肚子一顫,低沉道:“媽媽咪,快走!”
當慌忙走到金屬門時,身後風聲大起,一股無形的壓力讓我渾身起滿雞婆疙瘩。我驚疑的往後瞥了一眼,頓時一凜,謝老三已經直直的支起上半身,死了一樣的眼神呆滯的看著前方。
就在這時,金屬門從裏麵自動關上了。我臉色煞白,巴爾紮大罵一聲,使勁拽門把手,腦門上都是汗:“艸,打不開!”我大驚:“不可能,門鎖都被我劈斷了!”試了一下,真的是紋絲不動,金屬門仿佛生長在了牆壁之上。我大急,九龍寶劍直接插入門上,嘩啦開一條口子。
“快點!”巴爾紮大聲催促。我瞪了他一眼:“這不是切割機!”
鬼夜叉反而冷靜了下來,從巴爾紮懷裏取走一枚手榴彈,掂了掂,冷冷的看著謝老三,在這不算大的環境內引爆手榴彈,無疑傷敵一千自損八百。
突然,謝老三嘴巴一張,頭顱高高揚起,喉結以瞠目結舌的速度劇烈的顫動。發出嗚嗚嗚猶如蜜蜂扇動翅膀的聲音,而後幾秒鍾,聲響馬上消失。
同一時間,我隻感到有無數陌生的聲音在心裏悲切的呐喊,音量極大,心裏難受的無以複加。我手裏根本就使不出力氣,九龍寶劍脫手掉落,捂著耳朵,痛苦的呻吟。巴爾紮與鬼夜叉和我一樣的反應,我們想說話,可是嘴唇動後根本聽不到,不知道是自己的聲音被那股波濤般洶湧的呐喊掩蓋了還是喉嚨根本就發不出聲。
我麵容扭曲,腦中一片空白。
恍惚間,我看到空間中一片白光。
一排日本兵走了進來,從我們身上踩了過去,不受阻礙的穿過身體。
他們是幻境!
“出現幻覺了?”我不可思議的道,可是我發現鬼夜叉和巴爾紮與我一樣的表情,顯然他們也看到了這一詭異景象。
緊接著,日本兵把一個**的男人帶了進來,正是謝老三。我連忙把視線移入籠子裏,空空如也!
謝老三表情哭訴,由於我心裏的那股呐喊太強烈,根本聽不見他在說什麽。謝老三被強行拖入籠子,關了起來。
突然,白光爆射了一秒,待視線恢複時,日本兵已經消失不見。籠子外,站著一男一女,正和謝老三交談著什麽。
鬼夜叉摸起手榴彈,準備炸掉眼前的幻境。我連忙吃力的伸出手按住他胳膊,搖了搖頭。
籠子前一男一女的背影,讓我極為熟悉,甚至有一絲恐懼。過了幾分鍾,謝老三頹廢的坐下,談話結束,那一男一女慢慢的轉過身來,我們清晰的看清楚了他們的容貌。
“蔡靈毓,蔡堔!”我忍不住顫抖,果然沒有看錯,真的是他們父女。蔡堔果然和潛龍部隊和小日本有關係!
蔡靈毓和蔡堔麵色凝重的從我身體穿了過去,父女間輕聲交談了幾句,蔡堔似乎在告誡什麽,蔡靈毓一直低沉著頭。我死死的注視著他們離開,心裏充滿了疑問。他們和謝老三到底交談了什麽,他們究竟什麽關係,和後來的金華輪事件有沒有聯係?蔡堔後來為什麽又和蔡靈毓分開,還對外假死?
抱著滿腔的疑問,白光漸漸變暗,發自內心深處的呐喊也隨之消失。期間,至少七八個不同穿著打扮的謝老三身影從籠子裏相繼走了出去。
過了一會兒,一切異象從眼前消失。
我雙手撐地,長長的吐了口氣,身子每一處肌肉都像勞累過度般不停的抽搐著。
籠子裏,恢複了一開始的場景。
謝老三垂下了頭,嘿嘿嘿的冷笑,聽的我們極為不舒服。
“剛才怎麽了?”巴爾紮瞪大著雙眼,難以置信道:“那姓謝的會妖術。”
“是喉結顫抖的頻率引起我們腦電波的某種共振,他似乎在用超過人耳辨別能力的音頻給我們催眠,傳遞一種信息。這種手法,在美國聽說過,但必須借助高精尖儀器,是中情局的絕密武器,屬於人腦開發的禁忌領域。”鬼夜叉不置可否的道。
我將九龍寶劍拿在手,不知道哪裏來的勇氣,徑直一個人走進籠子裏,站在謝老三的麵前。鬼夜叉一皺眉:“回來!”
“東子,快一劍劈了這妖怪!”巴爾紮大叫。
劍尖頂在他的脖子上,我麵色一沉,問:“謝老三,你是要告訴我什麽,對嗎?”
過了一會兒,謝老三慢慢抬起頭來,呆滯的臉上卻皮笑肉不笑的發著一記記的冷笑,看起來別扭而寒滲。他嘴唇微微的顫動著,似乎在說話。
我呼吸愈加沉重,大著膽子靠過去側臉,聆聽到含糊不清的話語:“你不是……人!不是!計劃……成……不能……不能……”
“不能什麽?”我緊接著問道。
“不能……相信,相信……”謝老三氣息越來越弱,到微不可聞。
我大急,恨不得撬開他的嘴。
這時,謝老三突然表現出極度痛苦的表情,支起來的上半身重重的倒底。瞬間,頭一歪,和死了一樣。我心下大為不甘,謝老三到底有什麽話啊,沒有說清楚!我不能讓他就這麽帶著秘密去到陰曹地府,尤其那句“我不是人”,實在對我觸動太大。老子不是人,難道是畜生!媽的,你是不是在借機罵我。
隻見謝老三原本骨瘦如柴的身體瞬間蒼老無比,皮膚和肌肉開始皸裂,除了臉部外,身體上出現大量的死人斑,猶如死了很久的屍體。我歎了口氣,站了起來。轉身朝鬼夜叉他們那走去。
突然,鬼夜叉叫了一聲:“後麵!”
“什麽?”我眉頭一動,轉身一看,頓時瞳孔一縮。謝老三心髒處的皮膚高高的隆起,皮膚和肌肉繃緊到了極點,顯得半透明,裏麵赫然出現一顆大到驚人的心髒輪廓。這顆心髒把謝老三的血液都吸了進去,包裹所有的蘊含神秘力量的藍色**,沒有吐出來過,如今包裹了大量的血液鼓鼓漲漲的。
隻聽噗的一記撕裂聲,殷紅的心髒破體而出。懸浮在半空,以極快的速度跳動著。
“不對頭,它要爆了!”鬼夜叉判斷道。
砰,砰砰……砰砰砰……跳動頻率速度越來越快,到最後哄的一聲,心髒爆炸了,一時間,無邊的血水從裏麵傾瀉而出。整個空間僅僅一個呼吸不到就被血水填滿,我們根本無力躲避,很快被淹沒在了血海裏。巨大的血浪把金屬門撞開,卷著我們往外衝刷。
我的眼耳口鼻裏灌滿了粘稠血腥的血液,這種感覺比溺水還要難受。此時眼睛裏都是血紅一片,根本看不清周圍的景象,身體不受控製的隨著血浪來回翻滾,我隻能緊緊握住九龍寶劍,把它當做最後的救命稻草。
大概過了幾分鍾,就在我快憋不住呼吸的時候,血水來的快去的也快,在把我摔在地上後,如潮水般往金屬門內退去,而後消失不見。我揉了揉眼睛,劇烈的刺疼,堿性的灼燒感。
巴爾紮和鬼夜叉在不遠的地方爬了起來,渾然一個個血液浸透的恐怖模樣。
“呸,呸,嘔~”巴爾紮將肚子裏灌入的血水吐出來,連帶著紅紅的嘔吐物。
目力所及的地方,覆蓋了厚厚一層的血垢,小日本的屍體被衝刷的壘成了一個屍堆,血淋淋的屍體分外猙獰。正所謂屍山血海,猶如置身於一片恐怖的小地獄中。
“剛才謝老三的屍體究竟發生了什麽?”我驚魂未定。忽然和鬼夜叉對視一眼,眼神一動,想到了什麽,我們立即衝入金屬門內,隻見血淋淋的籠子裏,謝老三的屍體已經碎裂成了無數血塊,唯有頭顱孤零零的滾落在我的腳邊。
我把謝老三頭顱捧在手上,擦掉臉上的血水,摸上去冷冰冰的質感,盯著寒氣直冒的詭異人頭,不禁輕咦一聲,這種感覺似曾相識。
“金華輪上橡皮桶裏的頭顱。”鬼夜叉輕聲道了一句。
我一驚,手忍不住顫抖了一下,把這鬼氣森森的頭顱掉落在地上,吃驚道:“那個和蔡靈毓一模一樣的人頭!難道說……也是經曆了和這個謝老三同樣的經曆,身體爆炸裏?”
鬼夜叉吸了口氣:“不知道,不過兩者可能有聯係。兩個人頭的特性太像了,有一種邪氣的感覺。”
我驚疑不定,可惜那具人頭連同其他國民黨絕密檔案的橡皮桶都已經被潛龍部隊給運送走了,我們無從核對。
不對!我搖了搖頭。記得和人頭一起的還有一疊老照片,照片中蔡靈毓穿著打扮的年代,應該是晚清到民國初,時間上不是現代,這又如何解釋?除非在不同的時空,有著不同的蔡靈毓一直活躍著。
這個時候,巴爾紮慌慌張張的跑了進來。
“怎麽了?”我心一沉,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巴爾紮淹了口唾沫,道:“小日本,一個個都活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