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部 血火抗戰 第九章 奔流 第六節 攻略山東(十四)
“韋伯,你在許昌是不是看到什麽?”葉絮菲對韋伯提到的情況很在意,於是便佯裝無意的說道:“或許鄭州有吸引我們的東西。”
“這該死的保密製度,”福爾曼忽然開始大聲抱怨起來:“戰爭已經在進行了,為什麽還要如此保密呢?我真不明白。”
韋伯和白修德深以為然的點點頭,葉絮菲眼珠一轉,忽然開口建議道:“我們可以向莊司令要求隨隊采訪,比如到師一級或團一級。”
福爾曼、韋伯和白修德眼前一亮,同時點頭,在他們看來,這個要求並困難,美軍中也有這樣的隨軍記者,他們一般都可以到團一級中,在戰鬥不‘激’烈的時候,甚至可以深入到連隊。不過,韋伯畢竟和莊繼華打‘交’道的時間比較長,他認為莊繼華批準這樣的要求很小,但可以試試。
正說著,忽然外麵傳來雜‘亂’無章的吵鬧聲,隱隱有人在叫黃河,葉絮菲推開窗戶,見街道上很多人在奔跑,叫囂,其中大多數是剛才發布廳中的記者。
葉絮菲臉‘色’陡變,她連忙大聲呼叫一個認識的記者,那個記者扭頭見是他們,便衝他們叫到:“剛才傳來消息,湯恩伯將軍強渡黃河成功現在部隊正在渡河”
從軍事上說,渡過黃河是跨越了一道天塹,黃河以北,一馬平川,無遮無蘭,從黃河岸邊到北平,幾乎沒有像樣的地形障礙,而且‘交’通便利,曆來利攻不利守。
更主要的是,這是黃河,不是某個縣某個省的小河;在中國曆史中,黃河曆來是民族的象征,北宋南遷,辛棄疾臨死高呼“渡河”渡的便是黃河;王師北定,陸遊涕淚,這定的便是河北大地。
從盧溝橋響起的那聲槍聲開始,國人無不盼望跨越黃河,旌旗北指,六年的期盼,全轉化為今日的歡呼
“My god”韋伯高呼:“莊 is very good他是最高明的司令官我敢說,日本人絕沒料到這一手。”
福爾曼搓著手同樣興奮不已,白修德噴出一口濃煙,站起來笑道:“走,走,我們去看看,‘花’上校又要說些什麽。”
剛剛散去的記者們又匯集到發布廳,讓他們意外的是,這次來出席新聞發布會的居然還有他們聞名已久的莊司令,這下記者們就更興奮了,沒等‘花’‘春’說完,就有記者按耐不住,站起來提問。
“莊司令已經打到那了?拿下新鄉沒有?”
“莊司令莊司令有那些部隊參加進攻?…..”
“莊司令山東的攻勢還會繼續嗎?”
……..
莊繼華站起來雙手下按,記者們頓時靜下來,莊繼華神‘色’嚴肅:“昨天晚上,湯恩伯將軍指揮國軍突破了日軍的黃河防線,目前部隊進展順利。”
“徐州會戰,突破黃河,證明一件事,目前我軍已經對日軍形成優勢,我軍可以攻克日軍堅固設防的城市和地域。”
“莊將軍,”韋伯等莊繼華說完後,立刻站起來,當莊繼華出現在發布會,韋伯立刻意識到,這絕不是意外,而是有意為之:“國軍主力在山東地區,那麽對黃河北岸的進攻,能夠持續嗎?還有,這一地區的日軍實力如何?”
莊繼華對韋伯的出現有點意外,他衝韋伯笑笑:“韋伯先生,你的速度夠快的,從緬甸又到河南,您這是第二次到商丘了吧。”
“是的,將軍,四年以前,我在商丘目睹了一場**,今天這場**已經推廣到全國。”韋伯也笑笑:“將軍,您現在可比在緬甸時要可愛多了。”
莊繼華嗬嗬一笑,沒接這個話題:“對山東和黃河北岸的進攻是一體的,韋伯先生,還記得六年前我們在南京聊過的話題嗎?當年我們離開南京時,我在司令部的牆上給日本人留下一句話,日本人進南京,猶如老鼠進風箱,進也不是,退也不是。現在這句話應驗了。
兵力不足是日本人的最大弱點,在他們掌握主動權時,這個弱點還不明顯,可當主動權在我們手上時,這個弱點就變得非常明顯,無論是山東還是黃河北岸,日軍憑目前的兵力都無法阻擋我軍。”
“目前,戰場上出現的數個日軍師團番號是從蘇俄戰場調來的,這說明,日軍的兵力已經到了拆東牆補西牆的地步,如果蘇軍能抓住機會發動反攻,日軍的整個戰線都可能崩潰。”
韋伯心裏咯噔一下,莊繼華這是在指責蘇俄,指責蘇俄對日作戰三心二意,可蘇俄最主要的敵人是德國,德國的主要軍事力量都在蘇俄,蘇俄無力對日軍展開進攻,這也是可以理解的。那麽他為什麽要這樣呢?在緬甸他挑釁了英國人,難道現在又要挑釁蘇俄人?不對,他肯定別有用心,到底是什麽呢?
韋伯心中湧起一連串疑問,不過莊繼華很快便轉換話題:“諸位,從現在開始,戰爭的形勢會越來越好,但還沒到必勝的時刻,諸位,王師北向,我們一隻腳已經跨進華北的大‘門’。”
黃河,翻滾著黃‘色’的‘波’濤,‘波’濤泛著白‘浪’,夾雜著細沙,滾滾向東海奔流。在洶湧的‘波’濤上麵,兩座浮橋飛跨兩岸。
其實突破黃河並不象記者們想象那樣困難,同樣的原因,日軍無法搜羅足夠的兵力守住黃河北岸,也就沒有發現一零二軍的偷渡行動。當天明時,一零二軍已經過去一個營,日軍發現中國軍隊過河後,派出兩個中隊進行反擊,結果遭到一零二軍的堅決打擊,在空軍的掩護下,上午,郭勳祺將一零六師送過了河,隨後的事情便一帆風順了。
四十九集團軍和第五集團軍,兩個工兵團‘花’了半天時間架起了兩座浮橋。浮橋一架好,範漢傑便將坦克送過河。
湯恩伯製定的攻擊計劃是,是四十九集團軍和第五集團軍從中牟過河,然後直取原陽。三十一集團軍在鄭州以西的邙山東麓渡河,過河後,攻去武涉。為了平衡兩路的打擊力量,湯恩伯將第五集團軍的坦克第二師配屬給了三十一集團軍。
四十九集團軍隻剩下一個一零二軍,在莊繼華出現在發布會時,一零二軍已經全軍登上黃河北岸,第五集團軍的坦克第一師也全數登上黃河北岸,範漢傑和郭勳祺率領的兩個集團軍司令部也跨過了黃河,橋頭堡已經擴展到縱深十公裏,寬度二十公裏的登陸場。
莊繼華沒有理會湯恩伯的小心眼,不過也幹涉了指揮係統,直接任命範漢傑為東路攻擊序列的總指揮。
範漢傑沒有趁日軍後撤之機進行追擊,而是命令部隊取防禦姿態,當晚,中國軍隊隻是小心的向前試探,不過當坦克出現在戰場時,日軍開始逐步後撤,夜‘色’降臨後,日軍開始脫離戰場,迅速後撤。
真正的進攻在第二天日出之後開始了,可當轟隆的坦克衝到原陽時,卻發現這是一座空城,日軍在昨夜已經撤離。隨後傳來消息,三十一集團軍攻克武涉,接著,駐修武、博愛的偽軍部隊主動派人來聯係,要求起義。
從這些偽軍的口中,湯恩伯了解到,日軍是昨晚緊急撤離,撤退速度之快,走得之急,甚至連憲兵隊的犯人都沒有處置,直接‘交’給偽軍看慣,然後城內的所有日本人,包括平民,全部離開,而且也沒有告訴他們到那裏去了。
“這穀壽夫在幹什麽?”範漢傑感到有些不妙,擔心穀壽夫設了什麽陷阱。
“讓部隊小心些,寧肯慢一點,別中了什麽埋伏。”郭勳祺同樣是第一次碰到這種情況,日本人不戰而退。
“好,命令坦克第一師停下來,讓步兵先上。”範漢傑以征求意見的口氣問郭勳祺。
“好,就這樣。命令一零六師和一零七師,兩個師從平漢線東側向新鄉搜索前進。”郭勳祺沒有推辭,範漢傑以前一直不聲不響,直到在雲南一戰才聲譽鵲起,他指揮一個分隊,死死拖住了孫渡主力,為最後全殲滇軍主力創造了最有利條件。
從那之後,川軍將領再無人敢小瞧這個沒有那麽多鋒芒,平時話不多的人。此次莊繼華直接任命範漢傑為東路部隊總指揮,讓郭勳祺配合他,郭勳祺對此沒有任何不滿。
與此同時,湯恩伯也發現不妥,命令西路軍總指揮王仲廉小心謹慎,不要貪功冒進。王仲廉下達了與範漢傑幾乎相同的命令,讓坦克停下來,讓步兵先行。
兩支中國部隊小心翼翼的前進,先頭部隊與後續部隊的距離始終保持在兩裏左右,左右兩翼散得很寬,騎兵部隊搜索範圍極大。
日本軍隊正是在範漢傑估計的新鄉,穀壽夫將四個師團一個魂成旅團全部集中在這裏,另外,駐石家莊的直屬華北派遣軍的第一魂成旅團,前出到安陽,遙為聲援。
四個師團,110師團125師團27師團64師團和第15魂成旅團,總兵力高達八萬人,其中125師團是從蘇‘門’g戰場調回來的師團,而110師團和27師團此前一直隸屬華北派遣軍總部,是華北派遣軍的戰略預備隊,裝備訓練在目前華北派遣軍中算是一流的。
穀壽夫一直在思考如何應對中國軍隊的進攻,最初的計劃是以原陽武涉等地為‘誘’餌,yin*中國軍隊進攻,主力置於新鄉,待機而動。可三個師團調走後,再執行這個計劃就有些力不從心了。
所以在中島康健率領三個師團離開後,穀壽夫果斷改變作戰計劃,特別是皇軍在山東接連失敗刺‘激’了穀壽夫武士的驕傲的血,他堅決要求與支那軍進行一場決戰,岡村寧次最後批準他的計劃。
穀壽夫的計劃很簡單,就是將部隊集中在豫北重鎮,平漢線要隘,新鄉,在這裏與支那軍決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