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部 血火抗戰 第三章 第二次津浦路戰役 第十節 大撤退(十一)
莊繼華卻依舊冷著臉,看著花春心裏發毛,徐祖貽和龔楚卻隻想大笑,花春心裏並不怕莊繼華生氣,他知道莊繼華不會因這兩句話就處理他,趕緊把話題岔開:“司令,長官,我看是不是讓老魯配合一下,抓兩個抗拒**的治罪,這樣我們的工作也好開展。
“好開展?你腦子是漿糊呀,”莊繼華沒好氣的罵道:“得民心者得天下,自古皆然,照你那樣幹,老百姓會怎麽看政府。你要記住,政府就是政府,不能毀民害民,民心永遠是第一位。如果打退了小鬼子,我們要在待上很長一段時間,百姓的支持是最重要的;即便打不過小鬼子,我們退走了,老百姓也會念我們的好,將來反攻或者敵後部隊也能得到他們的支持。用強的事想也別想。”
莊繼華也不知道花春是否聽懂,花春始終不是作宣傳的最好人選,讓他去接待下記者這些還可以,讓他去發動百姓,那就是讓毛驢拉大車,自從滕傑鄧文儀走後,莊繼華還真沒找出個合適的。原以為花春在他身邊這麽長時間,多少應該懂點,可現在看來他實在不是這塊料,應該換個人了。
花春聞言,臉上的神色更苦了,想想又要去麵對那刀槍林立的村子,真是有點不寒而栗。
這時,從門外急匆匆進來兩女兩男,其中一個男的穿著不是軍裝而是長衫,他們看到幾個戰區最高指揮官在此,不由停下腳步,躊躇著該不該過來,其中一個女兵很快就朝這邊來了。
“林月影?”莊繼華認出那個女兵,林月影心中沒來由一鬆,看來他還記得她。
“長官。”林月影到了麵前就以標準的軍人姿態向在場的長官敬禮,莊繼華首先還禮,徐祖貽等人也舉手還禮。這時候,那兩男一女也過來了。
“林月影,你來這有什麽事嗎?”莊繼華問。
“報告長官,我是來向花處長會報的,”林月影答道,然後向花春報告:“小張莊同意出八十人的支前隊,另外還有二十名青年報名參軍。”
“嗯,他們不是不讓我們進去嗎?”花春有些驚訝了,昨天就是這個小張莊堅決把他們拒之門外。
“多虧了這位賈先生。”林月影側過身露出身後的那位長衫中年人,這個中年人四十多歲,一襲碇藍色土布長袍,頭發有些短,帶著副黑框眼鏡,脖子上圍著一條黑色圍巾,腳下是雙黑布棉鞋,對著這個人,一股濃濃的書卷氣撲麵而來。
“賈先生,多謝您了。”莊繼華心中明白,或許這就是那個村子的教書先生,這樣的教書先生在村子裏是很受尊敬的。
沒想到賈先生微微一禮後卻平靜的說:“莊司令見外了,國家興亡,匹夫有責;抗戰是整個國家民族的事,賈某能略盡薄力,乃盡責而已,如果要說謝,莊司令,前線戰鬥的士兵們該怎麽謝呢?”
莊繼華微微一怔,迅即開始重新認識這個私塾先生,他神色一整坦然的說:“賈先生,責備得是,我是矯情了。賈先生,軍隊作戰需民眾支持,損耗也急需壯丁補充,可本地民眾對軍隊似乎有成見,對抗日….,如何能發動群眾,讓全民參加抗戰,還望先生教我。”
賈先生輕輕點頭,莊繼華的態度似乎也出乎他意料之外,他沉穩的看看莊繼華,臉上露出微笑:“聞名不如見麵,莊將軍禮賢下士,賈某早有所聞,重慶的朋友早就來過信,隻是賈某不信,看來當初我真應該去重慶一趟。”
這話讓莊繼華更加意外,連忙追問,原來這個賈先生真名叫賈仲賢,是北大教授,與宣揚鄉村建設的梁漱溟是好友,讚同鄉村建設,跟隨晏陽初在定縣搞過鄉村建設,後來在河南的村治學員任教,村治學員倒閉後,回到家鄉商丘繼續搞鄉村建設,在這一帶有很高的聲望。
了解了這些後,莊繼華對賈仲賢更加禮遇了,他正要進一步了解,這時值班參謀來報告,穀壽夫攻勢猛烈,鄧錫侯終於開口求援了。
可莊繼華一聽就火了:“怎麽回事?七八萬人就擋不住了?瞎扯,他手上有十幾萬,告訴他不準後退,擅自放棄陣地者,殺無赦!”
“文革,”徐祖貽立即製止:“穀壽夫手上有五個師團,鄧晉康那裏的壓力很大,一旦穀壽夫突破毫洲,從我們側後殺來,我們就隻有通過睢縣,向新鄭撤退,幾十萬大軍搶這一條路,後果難以想象。”
莊繼華忍了口氣,徐祖貽的稱呼讓他意識到徐祖貽對他的態度有所轉變,他不能再像上次那樣直通通的不留絲毫情麵的駁斥他,否則很可能就會把他逼走,再也無法挽回。
莊繼華從鼻孔裏噴出一股粗氣,皺眉想了想,對徐祖貽說:“鄧錫侯是個水晶猴子,二十二集團軍和五十八軍的裝備都是比照四十九集團軍,他的戰鬥力絲毫不弱於二十四集團軍,按照我的計算,他至少可以阻擋穀壽夫五到七天,有這些時間,我們的反擊已經發起,擊退東麵日軍後,穀壽夫絕不敢孤軍深入。鄧錫侯求援的目的並非真的擋不住了,而是是為了穩妥,他擔心擋不住,要兵隻是為了保險。”
徐祖貽微微一笑:“好吧,我明白了,交給我處理,龔處長,我們走,賈先生,抱歉,抱歉。”
賈仲賢當然不敢接受,連聲推辭,林月影等人忙向他敬禮告辭。
“告訴他,不要光挨打不還手,”莊繼華衝徐祖貽的背影叫道:“要敢於反擊,演練的戰術要敢於實行,以消滅日軍有生力量為主。”
“是,明白。”徐祖貽轉身答道。
等徐祖貽龔楚他們走了,莊繼華又轉身邀請賈仲賢到會客室,花春想走,可莊繼華把他叫住了,連林月影和那一男一女也一起叫進了會客室。
“你們是?”莊繼華落座之後開口便問那對男女,兩人很快站起來:“宣傳處紀妃香(元學保),請長官指示。”
莊繼華微微點頭,示意他們坐下,從他們的動作中就看出兩人參軍不久,他微微沉凝下便問紀妃香:“那篇為放棄徐州告國民書是你寫的吧?”
“是,長官。”紀妃香嫣然一笑,剛才院子裏站了那麽久,那幾個高級軍官居然對沒什麽反應,連多看幾眼都沒有,這讓她有些失望,沒想到剛進屋莊繼華就問起她,這讓她在心裏有兩分滿足。
不過很快她就是失望了,莊繼華隻是略微誇獎了一句:“寫得好,文筆很好。”然後扭頭就對賈仲賢說:“賈先生,政府一向主張全民族抗戰,豫東的情況不是很了解,看來發動群眾比較困難,怎樣才能把民眾發動起來呢?還望先生指點一二。”
賈仲賢先伸手接過宮繡畫端來的茶,小心的放在麵前的桌子上,然後才抬頭看著莊繼華:“既然將軍垂詢,老朽就給將軍解說解說,自民國以來,豫東地區戰火不斷,兵匪盜賊叢生,為了自保,這一帶紛紛組建各種社團,紅槍會、大刀會、看家隊等等,也造就了這一帶強悍的民風,幾乎每個青壯年都要練武,而且由於常年戰亂,亂兵丟下的槍支極多,幾乎各家各戶都有槍,排外之風很盛。
可從另一方麵來看,商丘是我華夏文明的發源地,三皇之一的炎帝、五帝之一的帝嚳、輔佐商君的伊尹、造字的倉頡、釀酒的杜康、替父從軍的花木蘭,都出自這裏,這裏的文化孕育了整個中華文明,這裏百姓的血液中就蘊含了愛國的因子。”
賈仲賢露出的那種驕傲和自豪深深震動了莊繼華,而林月影和紀妃香臉上的表情各不相同,有好奇,也有興奮,還有…,或許隻有他們自己知道。
“不讓你們進村,是因為他們受到太多傷害,”賈仲賢歎口氣:“但任何事情都不是絕對的,將軍,本地民間組織有三個,隻要說通他們,糧食、支前隊和兵員都沒問題。”
“哦,”莊繼華心中一喜連忙問道:“是那三個組織?負責人是誰?”
“第一個紅槍會,第二個是大刀會,這兩個會是兩個比較鬆散的組織,各村都有會首,商丘有他們設立的聯絡處,紅槍會聯絡處的負責人叫尚建榮,大刀會聯絡處的負責人叫孟大刀,尚建榮是城內武威鏢行的總鏢頭,孟大刀是城內振民武館的館長。”
莊繼華腦袋有些大,整個一江湖。武館還清楚些,重慶也有,主要是袍哥掌控著;鏢行,重慶是沒有的,戰亂中居然還有鏢局,這個局長恐怕不是個簡單人物。
“第三個就不好說了,是妙道會,這是個信徒組織,會長是城外老君台的道長米陽道長。這個妙道會有信徒幾十萬,遍布豫東,米陽道長一句話,比地區專員都管用。”賈仲賢的臉上露出一絲玩味的笑意。
莊繼華這下真正頭痛起來,他從賈仲賢的神態中看出來了,很顯然這是個邪教組織,自己掌控數十萬大軍,總不至於向邪教低頭吧。
看著莊繼華沉凝思索,賈仲賢笑笑說:“如果將軍不介意,老朽可以幫忙,另外商丘老朽還有些朋友,他們也可以出來幫忙,桑孟兩位實際也是熱血漢子,將軍隻要能屈尊拜訪一下,我想他們肯定不會拒絕為國出力的機會。”
莊繼華搖搖頭很是為難:“不是我不願去,我實在沒時間,日軍五路進攻,我沒有諸葛亮安居破五路的能耐,靠著幾十萬弟兄在前線作戰,未來幾天是關鍵,我實在分身乏術,等打退日軍進攻,我肯定要去拜訪他們,包括那位米陽道長。”
“司令,我去吧。”花春自告奮勇,莊繼華卻狠狠瞪了他一眼:“你去…。”
花春臉一紅,賈仲賢微微一笑:“桑孟兩位還給老朽幾分薄麵,就讓我陪花處長去吧。”
“那太好了,”莊繼華感激的說,現在也隻有這樣了:“請轉告桑孟兩位,打退小鬼子後,我就去拜訪他們。”
賈仲賢連聲表示一定帶到,出門之後,他才長歎一聲:“難怪重慶的朋友對莊將軍讚賞有加,今日一見果然令人拜服。”
花春咧嘴一笑:“他們當然舒服了,就差騎到司令脖子上拉屎拉尿了,還有不舒服的道理。”
“沒那麽嚴重吧。”出門之後元學保的也變得自然了。
“恐怕有,”林月影笑道:“我聽說,有個教授,當作委員長的麵把司令罵了一頓,原因僅僅是因為運力不足,他要的設備沒能按時運來。”
“啊!”除了花春外,其他所有人都愣住了,誰都沒想到那邊的教授居然如此大膽。
“後來呢?”元學保傻傻的問。
“後來,自然是司令賠禮道歉,保證盡快運到了。”這事林月影還是聽梅悠蘭說的,當然不可能有假。
幾個人更加納悶了,良久賈仲賢才歎口氣:“早知如此,我們就該去重慶搞鄉村建設,成就定然超越定縣。”
“得了,那些事以後再說吧,賈先生,我們先去鏢局還是先去武館?”花春心裏有些著急,他的任務沒有多少危險,卻很重,部隊減員嚴重,急需補充兵員,還有糧食,這些都隻能從地方征集,現在數目還差得遠,要是部隊餓肚子,就該他受處理了。
幾人剛走出司令部,天空中傳來陣陣轟鳴,滿大街的人群高聲歡呼,滿街的人群迅捷消失大半,這些消失的人群很快在各家各戶的屋頂上出現,興奮的抬頭看著天上飛過的中國戰機。
“啊,花中校,你好呀。”
花春把目光從天上收回來,就看見韋伯和葉絮菲站在不遠的一個麵攤前,韋伯的胸前掛著具照相機,正揚手向他打招呼。
“這狗日的洋鬼子,怎麽走到那都有美女陪著。”花春低聲罵了句,卻不想這話被旁邊的林月影和紀妃香聽得一清二楚,林月影隻是輕蔑的滑動下嘴唇,紀妃香卻若有所思的看看風情萬種的葉絮菲。
送走賈仲賢後,莊繼華快步走進作戰室,進門就問:“有什麽情況沒有?”
徐祖貽和龔楚同時從地圖上起身,待看清楚是他後,徐祖貽答道:“沒什麽重大變化,隻是薛嶽提出個作戰方案,建議沿黃河反攻,將伊東吸引過去。”
“不行,伊東有四個師團,短時間內打不垮,反會把我們自己拖住,還是以牽製為主。”莊繼華搖頭說。
“文革,你到底怎麽想的,能不能說說?”徐祖貽和龔楚都明白莊繼華腦中肯定有個全盤計劃,昨天他說了一半,他們也就知道邱清泉的坦克回是這場反攻的主力,可具體他想打那一路,他們誰也不知道。
“嗯,”莊繼華輕輕嗯了聲就走到地圖前,徐祖貽揮手讓還在作戰室的幾個參謀出去,過了會莊繼華轉過身麵對徐祖貽和龔楚:“看來你們也猜了一夜,我就說說,你們也一起來參詳一下。”
說完將兩人招到地圖前,莊繼華指著地圖上幾個粗大的箭頭說:“目前向我們進攻的日軍有五支,伊東的四個師團,兩個師團攻擊曹縣,兩個師團向蘭封進攻,這一路由薛嶽和孫連仲負責;筱塚義男五個師團占領單縣後,繼續青堌集和黃崗進攻;這一路由孫桐煊和胡宗南負責;安藤利吉三個師團,占領碭山後繼續進攻夏邑和虞城,這一路由湯恩伯、龐炳勳和樊崧甫負責;山下奉文,兩個師團,攻擊永城,這一路由孫立人;穀壽夫,四個師團,攻擊毫洲,這一路由鄧錫侯盧漢負責。”
“而我們目前還有四十九集團軍、六十軍、七十四軍、二十三軍、二十七軍、七十二軍、第二軍團、邱清泉的快速縱隊。”莊繼華說著在商丘附近畫了一個大圈,又在蘭封附近畫上一個圈,表示集結在這兩處的兩大集團。
“從目前來看,日軍經過近兩個月的戰鬥,沒有得到過休整,戰鬥已經大為下降;相反我軍呢?一線的作戰部隊沒有得到補充,但二線的部隊已經得到部分補充,這得益於河南境內迅捷的交通,當然部隊沒能完全補充,但四十九集團軍、六十軍、七十二軍已經得到八成補充,戰鬥力有所恢複,此外我已經電請委員長將第八軍劃歸我指揮。”
徐祖貽心中一顫,心說你這不是要把一戰區掏空呀,李宗仁在鄭州還不知道怎麽罵呢。
莊繼華接著有說:“伊東和筱塚義男距離太近,總共九個師團,代價太大,可以牽製、阻擊;穀壽夫欠我們的債,過段時間找他要,因為打垮他,對正麵的敵人影響不大;山下奉文兵力最弱,可他的位置還在永城之南,調動兵力太麻煩。所以我選擇的是安藤利吉,這王八蛋。”
莊繼華把手指重重的杵在代表安藤利吉的巨大藍色箭頭上。
“三個師團,其中第五師團在上次戰鬥中受到重創,補充兵員很多,其他兩個師團是新組建師團,戰鬥力有限;其次,他們離我們最近;其三打掉他就是告訴小鬼子,我們說話算話,血債要用血來還!”
“戰場我選在虞城,為達成殲滅安藤利吉的目的,我打算首先在蘭封發起反擊,蘭封反擊由杜聿明指揮六十軍、二十三軍、七十二軍從南麵反擊,薛嶽指揮二十軍、二十七軍、第八軍從西麵反擊。此舉必定吸引尹東和筱塚義男的注意力,伊東的兵力不足,必定向筱塚義男求援,筱塚義男采取的行動有兩種,一個是派出部分兵力增援伊東,另外就是加強正麵攻擊,為此要向孫桐煊派出援軍,第二軍團將增援到這個方向。”
“僅僅北線是不夠的,”莊繼華接著又說:“對穀壽夫,必須嚴防死檔,不準他越過毫洲一步。山下奉文也一樣,不準他向夏邑靠近一步。”
“安藤利吉則需要他再進一步,”莊繼華冷冷的看著地圖上的箭頭,仿佛看見一群餓狼正走向他的陷阱:“讓湯恩伯退守虞城,我們的反擊就在虞城城下展開。”
“七十四軍負責利民鎮一線,主力則是快速縱隊和四十九集團軍,快速縱隊撕開日軍缺口後,然後快速插向日軍縱深,四十九集團軍負責跟進,迅速分割包圍日軍,然後消滅,戰役時間五天。”
莊繼華又把徐祖貽和龔楚嚇了一跳,五天時間殲滅三個師團,黃河岸邊半個多月沒能殲滅兩個半師團,現在五天時間要殲滅三個師團,這太不可思議了。
“文革,你沒想錯吧,五天時間。”徐祖貽從震驚中恢複過來,立刻表示異議:“黃河南岸我們冀中近二十萬部隊,苦戰半個多月卻沒能殲滅本間,文革,你不要太樂觀了。”
“黃河岸邊是因為我們缺少突破日軍堅固陣地的手段,現在不一樣了。”莊繼華堅持說。
“你說的是坦克吧,日軍有反坦克炮,日本坦克不一樣被我們輕鬆消滅了?坦克不可能有這樣效果。”徐祖貽還是不接受“僅有坦克是不夠的,”莊繼華平靜的說:“主要是思想,新戰術。”
“就是你昨天說的坦克大規模作戰?”龔楚忽然想起來昨天莊繼華與邱清泉的談話。
莊繼華點頭承認,他走到桌前端起咖啡杯喝了一口,放下杯子對徐祖貽和龔楚說:“是這樣,在陸軍的傳統中,坦克隻是掩護步兵的工具,實際上坦克是一種強大的攻擊武器,配合裝甲車的話,完全可以脫離大隊獨立作戰,我以前在柏林陸軍大學時,曾經與古德裏安研究過這種大規模坦克作戰,隻是我們的坦克太少,步兵的機械化程度太低,不過打這樣一場反擊完全夠了。”
莊繼華把德國陸軍大學搬來,再對照昨天邱清泉的話,徐祖貽和龔楚感到莊繼華不是在說謊,這種戰法實際存在,他們兩將信將疑的交換個眼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