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章 神傷閉關
“你先別急,這事隻是暫定,人家神君將聘禮都送來了,怎麽說也不能駁了東荒的麵子,本來正要和你商量,但是沒想到正趕著重燁來...不對啊,重燁來了就來了,說了就說了,有什麽大不了的?難不成你...”
寒錦轉過頭,歇斯底裏的大喊:“我就是喜歡他,我就喜歡他了怎麽著!他哪裏不好,你們偏看不上他!讓他做我的夫婿有何不可!”
“沒什麽不可。”不知何時,神母竟然也到了門口。
沈清回頭看見神母,如同看見了救世主,趕緊將神母推了進來,“您可算來了,她這樣子,我可應付不了...”
寒錦垂著頭,誰都不看,微微抽泣,忍著不哭出聲。
神母被推上前,道:“你分明聽見了,他根本不喜歡你,如我強行將你許配給他,你們也不會幸福!”
寒錦緊緊咬著嘴唇,攥著拳頭,眼淚啪嗒一聲掉了下來。
神母接著道:“但凡他心中有你,聽聞你與東荒神子有婚約,都該有些難過或是難以接受,但他平靜如常,分明就沒將你放在心上。”
“他平時就是這樣。”寒錦悶聲反駁,可這話說出口,連她自己都不信,她分明見過重燁對怡安笑,對玉錦笑,也對她笑過,今日她不想見他笑,哪怕他皺一下眉頭也行,可她卻看見了重燁平靜的微笑,放佛此事真的與他無關,能毫不在意的祝賀她。
無論如何寒錦也不信這是那個抱著她,揉著她腦袋的重燁,為什麽重燁對她的態度會有這麽大的轉變?是因為怡安嗎?
對,一定是因為怡安,重燁去北荒清剿妖獸,身受重傷,第一時間陪在他身邊的就是怡安,她能溫柔的照顧他,給他療傷。而寒錦千裏迢迢跑到北荒,卻讓他生了氣,讓他以為寒錦為了見重燁竟然如此任性妄為。
一個溫婉柔情,一個膽大任性,換了誰,都會選前者吧。
寒錦絕望的閉上眼,淚水從眼中落下來。
良久,她終於道:“東荒的聘禮退回去,我誰都不嫁。”
“好好,馬上就退。”沈清連忙答應。
“還有,把我先前要的華胥全部法術的法門絕學,都送去後山。”
沈清又趕緊應下:“好嘞,誒?後山...那不是...”
“讓你去就去!別囉嗦!”
沈清氣結,咬了咬牙,行小丫頭,今日看你心情不好,不跟你計較。
“是,馬上去辦。”
寒錦起身,眼中空洞,經過神母身邊,“婆婆,明明玉錦身為神女更有資格,可我不明白您為何偏偏選我做華胥的國主,直到這一刻我才懂,或許就是因為若選了玉錦,她便要拋棄自己所愛的一切,沒有自由,沒有自己。原來你們都是心疼著玉錦的,娘親也是,你們也是,都可以為了她,犧牲我,我無話可說,您若想收了我這國主之印,便收回去,不收於我而言也沒什麽不同,不過就是從一個牢籠換到了另一個牢籠罷了。”
“阿錦...”神母顫著手去拉寒錦,奈何寒錦已經走遠,腳步踉蹌,精神渙散。
一路上經過不知多少華胥族人,向她拜首,她都視若無睹,茫茫然向後山走去。
若是可以選擇,她寧願選一個能夠獨處的牢籠,這樣便不至於受人擺布,被人利用。
拖著身子走到了後山,沈清早已在那裏等著,“國主,一切都準備妥當。”
寒錦便向前走去,也不理她。
沈清猶豫了一下,還是伸手攔住了寒錦:“你可要想好,後山是閉關修煉之所,一進一出就要一千年!”
寒錦緩緩轉過頭,眼神空洞的看著沈清,嘴角勾起了諷刺的笑容:“一千年自由自在,值。”
沈清皺著眉看著寒錦,不明所以:“你怎麽了?”怎麽此時的寒錦又跟方才的寒錦不太一樣?
此時的她比方才更為頹廢神傷,沈清不在的時候又發生了什麽?
推開沈清的手,寒錦毫不遲疑的走入了後山的大門。
身後的門轟隆隆牢牢關上,將形單影隻寂寥頹唐的小小身影關在了其中。
那一刻,寒錦的心中充滿了怨恨,今生今世,永生永世,她都不要再被人擺布於鼓掌之間!
看著堆了整整一個石室的卷軸,寒錦的嘴角終於冷冷的勾了一下。
石門之外,沈清憂心忡忡的思索了半晌,也沒想明白究竟發生了什麽。
回到神殿,見神母眉頭緊皺,神色哀傷,趕忙上前詢問:“神母,您怎麽了?”
神母眼角落下了淚,抬頭不知所措的問沈清:“你說,我是不是做錯了?”
沈清搖了搖頭:“這不是您的錯,寒錦是華胥選中的國主,終究都不能跟重燁在一起,不是誰能夠決定或是逆轉的。”
神母將眼角的淚拭去,歎了口氣,道:“阿錦進了後山?”
沈清點了點頭。
“罷了,她心意已決,不可回轉,待千年之後她出關,我便收回國主印。去,把玉錦召來吧。”
幾日之後,玉錦被封為華胥國主的消息不脛而走,各方神主紛紛前來朝拜。
說親的神使更是往來不絕。
三川被安排侍奉玉錦,雖然玉錦謙恭有禮落落大方,才貌雙全,可侍奉玉錦,總是覺得哪裏不對,到底是哪裏不對,可能就是少了寒錦平日裏的那一份歡脫吧。
玉錦知道寒錦曾被接來,成了國主,可為何又將她接來做了國主,她始終心存疑慮。
況且她來華胥將近一月,竟然沒有見到過寒錦的影子。
先前聽聞寒錦隨重燁去北荒清剿妖獸,莫不是寒錦重傷不治...
思及至此,玉錦心中驚慌,實在按捺不住,找到了沈清詢問。
沈清曾特意囑咐過玉錦,千萬不要在神母麵前提及寒錦,玉錦雖不明原因,但也照做,可此時想來,必定事出有因,若不是寒錦因傷而死神母想起便會難過,還能是因為什麽原因?
“清姑姑,有件事我疑惑了許久都未曾問出口,思來想去實在覺得不妥,若是不問心中難安。”
沈清揚了揚眉:“有什麽話,國主問便是。”
“我的妹妹,寒錦,她到底身在何處?她被接到華胥之後便杳無音訊,為何不讓我見她一麵?”
沈清皺了皺眉,旋即淡定如斯答:“她閉關修煉,至少要一千年才能出關,所以隻能先將你接來,打理華胥上下。寒錦閉關神母並不同意,但是她十分固執,閉關前因此與神母吵了一架,傷了神母的心,於是我便囑咐你不要在老人家麵前提起,免得神母心中難過。”
玉錦這才恍然大五般點頭:“原來是這樣,寒錦心中對我,對娘親都頗有怨恨,我也自知十分虧欠她,處處忍讓,沒想到她如此頑劣竟然還出言傷了神母的心,我身為她的姐姐,沒有管教好她,難辭其咎,待她出關,我一定好好管束她。”
沈清擺了擺手:“你也別太認真,小孩子嘛,神母也不會計較的,待過幾年之後神母想她還來不及,也不會生她的氣了。
玉錦點了點頭:“清姑姑說的是,寒錦她心中脆弱,年幼便失去了父親,防備心重,若有什麽得罪了清姑姑的地方,玉錦代寒錦向您賠罪了。”
說著,玉錦便起身賠罪,被沈清扶住,“國主不必如此,我與寒錦都是有仇必報的類型,若是有什麽不痛快的當場我就報回來了,我倆也都沒吃虧,沒什麽得罪不得罪之說。”
玉錦淡笑:“如此說來,寒錦跟清姑姑的關係很好?”
沈清略略點頭:“算是吧。”又低聲補了句:“若是她出關之後不記恨我的話...”
玉錦疑惑:“清姑姑方才說什麽?”
沈清揚眉笑了笑:“我說什麽了嗎?你聽錯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