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8,再見貓兒

熒光醬問拓跋月的存在重要與否,其實是很重要的,看官們看下去就知道了。

今天更的少一些,明日多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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歐陽尚默想站起來,初螢示意其坐著說話,便坐了下,“勞公主殿下擔心,老夫身子硬朗,多虧了漣漪郡主,漣漪郡主是我們歐陽家的大恩人!”說著,老淚縱橫。

“老先生最近身體可好?”初螢道。

簡單寒暄之後,眾人入了廳堂,照例端茶送茶點瓜果,這一次,漣漪與初螢並未推讓,而是坐在大廳的主位上,畢竟身份使然。

歐陽尚默也是激動無比,老臉激動得紅光滿麵。

漣漪上前,歐陽老先生年紀那麽大,怎麽能讓他下跪?“老先生別多禮,我們依舊是當年的我們。”

這時間,歐陽尚默已在管家小廝的攙扶下趕來,“老夫給金玉公主、漣漪郡主請安。”

拓跋月驚訝地拉了拉漣漪衣襟,“漣漪姐姐,那個人怎麽看年紀都比你大,為什麽也稱呼你為姐姐啊。”這宅子到處透露著詭異。

初螢撲哧笑了出來,看來漣漪離開兩年,餘威仍在。

一個十歲的孩子對兩年前打月餘交道的人,自然記不清楚。不過貓兒說,因為蘇漣漪他才能脫離黑屋,歐陽歉恍然大悟,卻突然害羞了起來,躲在貓兒身後,“漣漪姐姐。”小聲打招呼。

此時,即便歐陽歉恢複良好已有了自理能力,但也永遠恢複不到成年人的智商,他的智商隻有十歲左右,這也是蘇漣漪製定嚴格康複計劃和貓兒耐心履行指導的最好結果。

歐陽歉很仔細地看了看蘇漣漪,又看了看夏初螢和拓跋月,很認真的回憶。

貓兒哭笑不得,對著歐陽歉胸膛捶了一拳,“你這個忘恩負義的家夥,你仔細看看,她是誰?如果沒有漣漪小姐,你現在還被關在暗無天日的屋子裏呢。”對歐陽歉,貓兒從來不客氣。

站在一旁的歐陽歉看著幾人,嘴一撇,“臭貓兒,我還以為有什麽好玩的呢,騙人。”

貓兒從來都是乖巧聽話,從未變過,連連點頭。“知道了,我不哭。”

貓兒正要哭出來,漣漪皺眉,“這麽好的日子哭哭啼啼幹什麽?再者說,孕婦大喜大悲對胎兒都不好,我都回來了,你便冷靜冷靜。”

如今她算是開了眼界,從前隻知俊美才子招女子喜歡,今天才知,原來女子也能招女子喜歡。

拓跋月見貓兒欲哭的小臉,突然覺得攻克飛峋哥哥不難,因為飛峋哥哥身邊除了漣漪姐姐沒有第二個女子,但攻克漣漪姐姐確實難上加難,這個初螢還沒對付明白,又出來個什麽貓兒狗兒的。

初螢也是嚇白了臉,“貓兒啊貓兒,若孩子有閃失便罷了,你可知道小產對女子的危害?若落下病根,以後難以保胎!”貓兒是初螢一手**,自然也是有感情的。

“傻丫頭,你不是有孕了嗎,跑什麽跑?這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怎麽辦?”蘇漣漪沒忍住,對著貓兒的頭便不輕不重拍了一下。不重,是因為不舍下狠手;而不輕,是因為不疼沒記性。

漣漪和初螢趕忙迎了過去,一把抓住奔來的貓兒,抓得緊緊,生怕她有所閃失。

人未到,聲先到。

“小姐!小姐!”

聽說漣漪小姐回來了,貓兒根本不顧有孕的身子,沒披厚衣服便跑了出來,把一旁伺候的老媽子丫鬟們嚇壞了,哭爹喊娘地跟著、攔著,而其夫君歐陽歉也跟著跑,隻不過他根本不懂一名有孕女子奔跑會有什麽意外,隻是開開心心地跟著,覺得一會要有好玩的。

那聲音不是別的,正是貓兒。

當歐陽府外門丁小廝們見這浩浩****的陣勢時嚇了一跳,聽見來者身份更是嚇壞了,派人連滾帶爬地進去通報,緊接著,隱約聽到安靜的大宅裏傳來女子的尖叫聲。

可見,這孩子的愚忠!

當丫鬟的名為貓兒,還算是可愛,但其成了堂堂富商家的女主人名為貓兒,就有些不上台麵。歐陽尚默曾經提議為貓兒另取他名,但貓兒不肯,說無論是貓兒還是詩西都是漣漪小姐定下的名字,以後要是改名,也是漣漪小姐改,漣漪小姐不發話,她就叫一輩子的貓兒。

貓兒,便是蘇府剛剛建時,初螢為漣漪買下的丫鬟小廝之一,也是對漣漪最忠誠的丫鬟。

蘇府一旁,有一座更大的園子,碩大的朱紅大門高聳,兩側石獅猙獰生威,兩名穿著整齊的門丁小廝把守兩邊,大門上牌匾蒼勁有力寫著三個大字——歐陽府。沒錯,這裏便是歐陽老先生歐陽尚默與其獨子歐陽歉的家,家中的女主人名字奇特,叫貓兒。

之前因歸心似箭,蘇漣漪根本沒留意蘇府旁邊到底有什麽,何況蘇府也不小,光花園就有三座,可見其之大。

歐陽府。

……

“好,嘻嘻。”拓跋月如同小尾巴一般粘著蘇漣漪而去。

“自然也帶著你去,走,和漣漪姐姐串門子去。”此時此刻,蘇漣漪已忘了自己到底是否在敷衍拓跋月,隻知道她很高興!很開心!生活竟如此美好。

拓跋月眨了眨眼,“漣漪姐姐,那我呢?”如同被拋棄的小獸。

蘇峰不是個愛笑的人,從前在村中更是冷冷冰冰的不苟言笑,如今可能是上了年紀了,性格柔和了許多,今日見女兒歸來,從始至終一直在笑。

漣漪也是高興極了,“走走,去看看。”

初螢笑開了,“生了個女孩?太棒了!我們去看看吧!”

蘇峰笑著點頭,“生了,生了,小閨女都一歲多了,前幾日貓兒被診出又有孕,歐陽老爺子便不讓貓兒出來,不然的話,這個時間怕是貓兒已過來了。”

漣漪與初螢相視一望,驚喜,“貓兒有孕?如今生了嗎?”

蘇峰道,“公主說笑了,老朽和皓兒哪會料理家?多虧貓兒那孩子,自漣漪入京,貓兒有孕後,歐陽老爺子對貓兒言聽計從,連那龐大的歐陽府都直搬來了,就在蘇府隔壁。而貓兒那孩子也是有孝心,時不時來這幫忙料理,說是要打理個好宅子等漣漪回來。”

初螢趕忙岔開這煩惱的話題,笑道,“真看不出,蘇老爹和蘇大哥還是料理府邸的好手,這蘇府井井有條,全然不像失了女主子。”

蘇峰道,“若皓兒還喜歡蔣氏,那便再叫她回來也行,畢竟我們蘇家今非昔比,那蔣氏也不敢再興風作浪。蔣氏前前後後跑來多次,又哭又鬧尋死覓活,但皓兒就是不讓她進門,這……唉!”一聲歎息。

“難道大哥還對蔣氏留念?”漣漪問。

蘇峰歎了口氣,搖了搖手,“不瞞公主,這事兒老朽也是急,蘇家村像老朽這般年紀的都抱了孫兒孫女,可蘇皓他不肯,老朽也沒辦法。”

初螢道,“蘇老爹,兩年過去了,為何還不給蘇大哥講一門親事?如今蘇家興盛,蘇大哥還愁尋不到賢妻?”

蘇家沒什麽親戚,剩下的時間,蘇峰自然就為漣漪講講蘇家村的變化、嶽望縣的變化。

同樣心中感慨的還有夏初螢,想到當年為雲飛揚爭風吃醋、日日想盡辦法折磨辱罵其姬妾的種種,失笑,年幼無知啊。

到了自己家,漣漪多了隨意,少了平日裏的拘束,在小盤裏捏了一塊茶點塞入口中。“一轉眼,連那小矮子錢匯都結婚了,時間過得真快啊。”突然想起當初自己穿越來一窮二白,再一次感慨。

蘇峰道,“應該是傳了,但你不是在那東邊嗎?放心,此番皓兒前去,也帶了你的禮金。”

蘇漣漪恍然大悟,“哦,錢匯啊!要不說,我還真忘了他呢,許久不見,也不知他可好。這家夥竟大婚,怎麽不給我傳個信,我也去隨個份子。”錢匯可以說是蘇漣漪經商道路上的裏程碑之一,正是錢匯幫忙她打開了外地市場、成為她第一個代理商,最終打敗了李玉棠的勝酒,而令蘇家酒廠真正存活下來。

蘇峰笑道,“你怎麽把他給忘了,錢匯啊。”

漣漪親手將瓜果分到初螢與拓跋月跟前,兩個小姑奶奶都不敢怠慢,而後才道,“因這決定確定的倉促,爹也別怪我了。倒是錢老板……哪個錢老板?”

丫鬟上前,送上茶點瓜果。

“哦,今日是錢老板大婚,蘇皓赴喜宴,估計明日才回。蘇白那小子考入書院了,還不到休息日,自然未歸。”蘇峰道,末尾又加了句,“漣漪你這孩子也是,回來前為何不派人通知下,我也將蘇皓和蘇白留下。”

“爹,大哥和蘇白呢?”漣漪問。

廳堂內,蘇峰死活不肯坐在主位上,而夏初螢與蘇漣漪也不肯,於是那兩個主位空空,倒是下麵的客位坐滿了人。

蘇漣漪隻覺得額頭上那平息還不到一刻鍾的青筋再一次爆起,頭疼。“爹,別在意這些細節了,屋外冷,我們趕緊進屋吧。”說著,不由分手,一手拽著夏初螢,一手拽著拓跋月趕忙進了廳堂,不能在外人麵前丟人!

蘇峰嚇壞了,蘇府官員嚇壞了,周圍無論公主車隊下人還是蘇府嚇人都嚇壞了,這……這兩位公主怎麽……這般不對盤?

“可笑,人家認識你是誰啊,就開始攀親戚,就不怕人家嫌棄你?”夏初螢忍不住道。

蘇峰哪敢?皇帝老兒敢收百姓的閨女當閨女,百姓可不敢收皇帝老兒的女兒當女兒,其他國的公主也不行!

拓跋月一把拉住蘇峰,聲音如銀鈴般清脆。“老爹不要多禮,我是漣漪姐姐的妹妹,老爹也將我看做女兒好了。”

蘇峰不敢怠慢,趕忙見禮,又要下跪。“老朽見過……”

“爹,給您介紹下,這位是軒國公主月公主,此番是女兒邀請其來遊玩做客。”漣漪為蘇峰介紹拓跋月。

“公主言重,老朽慚愧。”蘇峰道。遙記當年,以蘇漣漪帶隊,帶著蘇白等人跑到金玉公主家中搶東西,將好好的房子砸個稀巴爛,誰能想到,最後兩人竟成了好姐妹,真是……世事難料啊!

“蘇老爹休要行此大禮,從前在蘇家村,本宮也受到過老爹不少照顧。”

蘇峰站在門內,見到幾人,便準備磕頭,“老朽見過金玉公主、漣漪郡主。”還沒等跪下,便被快步而來的夏初螢拉了住。

在管家和丫鬟的迎接下,幾人入了蘇府大門。

鸞國傳統,先有孝後又忠,所以蘇峰並未出城迎接而是在府內等待。

拓跋月急了,“漣漪姐姐你取笑人家,人家正努力學梳髻呢,漣漪姐姐不許取笑人家!”撅著嘴,自己也忍不住笑。心中暗暗驚訝,明明是取笑一般的開玩笑,為何聽在她耳中卻是寵溺?搞得她越來越喜歡漣漪姐姐了。

漣漪開玩笑道,“放心,我會給小月兒安排個最會梳頭發的丫鬟,哪怕是府上沒有,我便是命人去伢子那買也得買到!”

初螢冷哼一聲,心中暗罵——不要臉。

拓跋月搖頭,“不會不會,怎麽會嫌棄?漣漪姐姐家就是我家,一點不嫌棄。”

“這便是我家,家中簡陋,還望月妹妹莫嫌。”因為回家了,蘇漣漪心情大好。

總的來說,蘇家紅紅火火,引人豔羨。

蘇峰也不似當初那般橫行,也許是當初蘇漣漪用徐桂花對其鞭打教育,更也許是在自家生意上幫忙,蘇峰改邪歸正,竟還有了一些員外老爺的氣質。

嶽望縣也有個蘇府,當初漣漪買下、初螢打理,自從眾人搬走,這府邸便由漣漪的父親蘇峰和大哥蘇皓居住。自從休了蔣氏,蘇皓便一直未娶妻,也許因對隱婚的失望與陰影、也許是確實忙於生意。蘇皓經營蘇家酒廠生意,雖不如漣漪的生意那般紅火,也不如當初漣漪執掌時的增勢,卻也並未衰敗,而是隨著時間的推移,穩紮穩打地慢慢擴大。

在知府吳長安的親自護送下,三名尊貴女子又重新上了馬車,衙役開道,那浩浩****的公主車隊入了城門,向城內而去。

吳長安趕忙道,“是,是,隨意一些,隨意一些。”

捉弄吳長安夠了,初螢便也不刁難他,“不用這般拘束了,這一次本宮與漣漪郡主歸來並非公事,而是辦一些私事,加之我們也算老熟人了,便隨意一些。”

漣漪笑著對李福安點了下頭,算是問候,而李福安也趕忙為其鞠躬回禮。

漣漪一抬眼,看到了李老爺李福安,既李玉棠的父親。其依舊那般清瘦,精神抖擻,看起來身體保護得很好,風濕性心髒病並未複發。

兩人被吳長安的樣子逗得掩嘴樂了起來。

“是!是!不增肥!也不減肥!”吳長安點頭如搗蒜。

漣漪卻不認同,“不行,體型過胖會加重心髒負擔,對肝髒也無利,不能再胖了!”從醫生的角度對其告誡。

吳長安嚇了一跳,“公主教訓的是、教訓的是!下官即刻開始增肥!”心中暗暗叫苦,平日裏迎接其他官員說點場麵話就好,但這兩位姑奶奶不按套路出牌,他也不知該說什麽。

初螢被逗笑了,“不用減,若身形太過瘦小哪來官威?別外人看了,還以為我們鸞國俸祿不足,不足以糊口呢。”

吳長安趕忙道,“郡主教訓的是、教訓的是!下官即刻開始減肥。”

蘇漣漪對吳長安態度很好,畢竟當初無論因為什麽,吳長安對她很是照顧,“兩年不見,吳大人竟胖了許多。”開玩笑道。

“金玉公主、漣漪郡主,下官再見二位,真是……激動、感動!”說著,吳長安真抹了淚。當然,不算什麽交情,隻是因為有了這兩個姑奶奶,他才能升官,家中到現在還供奉著二位的名牌呢。

一番禮節之後,蘇漣漪與夏初螢上前,吳長安趕忙迎了過來。

兩年前,蘇漣漪拿捏著吳長安的喜好,施計讓其成為蘇家酒譜的代言人。而兩年後,吳長安對蘇漣漪跪地磕頭恭敬遵從,世事難料,往事如風。

車夫放下車凳,車內三位尊貴女子逐一下了馬車。

車內,漣漪和初螢對視一笑,“吳長安?原來當了知府了。”

馬車停下,還未等漣漪等人下車,便聽到車外的高喊,緊接著人群紛紛下跪,如同大海退潮一般。

“下官東寧城知府吳長安,攜嶽望縣縣令周裏康及嶽望縣鄉紳供應金玉公主大駕、漣漪郡主大駕,公主千歲千歲千千歲。”

知府帶隊,縣令、鄉紳排成一列不畏寒風穿著新衣站在城外。

鞭炮聲再一次轟鳴,鑼鼓敲打得響亮,車隊緩緩停了下來。

漣漪歎了口氣,伸手輕拍拓跋月的頭,“知道,知道月妹妹沒有惡意,乖,別說了,我們快到嶽望縣城樓門下了。”

拓跋月趕忙收回嘲諷的表情,“姐姐……月兒不是那個意思,月兒不是在說姐姐……”

漣漪再也笑不出來,哭喪著臉道,“月妹妹,姐姐也未出過國門,上一次去薊陽城是平生以來第一次出國。”她說的是古代,在現代她曾經在美國做過交換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