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9,太後大悅

?????聽見的夏初螢的話,蘇漣漪嚇了一跳,這是怎麽個情況,太後要認她當幹女兒?

房內有六名宮女伺候,其中兩人上了年紀,還有四人則是青春妙齡。太後身邊的宮女,無論是容貌還是舉止甚至能比上民間普通人家的小姐,但這群容貌出眾的鶯鶯燕燕卻絲毫搶不去太後的風光。

隻見,雍容華貴的室內深處,有一紫檀木鎏金軟榻,雕工精美,下有奇異珍草,上有百鳥朝鳳。軟榻上端坐一人,身著金褐色寬袖衣裙,綴著暗紅繡紋,那繡紋為上好蘇南盈絲,一動一轉,其衣上那繡紋如同流水一般,潺潺而動。

夾雜著銀色略顯花白的發絲被仔細挽起,其上與繡紋同色暗紅發飾若幹,無比的端莊優雅。

太後年紀雖大,臉上有著細紋,但一派的慈祥,最起碼此時如此。

漣漪趕忙上前,按照之前初螢教導,為太後跪地請安,垂目頷首,聲音溫柔、態度謙和。

“起來吧。”太後早已聽了金玉公主夏初螢的介紹,講述這蘇漣漪的事跡,太後很是欣賞,倍感興趣。“來,坐這裏。”一指其腳邊同樣雕花鎏金小矮凳。

漣漪恭敬起身,在初螢的陪伴下,兩人都坐在了那小凳上。

“哀家聽聞,過去的一年多,初螢全靠你來照顧?”太後的聲音很是溫和慈愛。

漣漪趕忙道,“回太後,公主嚴重了,公主睿智聰穎,也幫了民女很多忙,若是沒有公主,也沒有如今的民女。”她說的是實話,無論是群菁會初螢幫其裁製衣衫,還是幫她打理蘇府,更或是為她撐腰建立製鐵廠,都幫了大忙。

想到這些,漣漪便覺得十分幸福,這天下能穿上一國公主親自裁製的衣衫,也許隻有她蘇漣漪一人罷,能結識初螢,也是上天的恩賜。

太後滿意地笑了笑,“你就不用謙虛了,若是沒有你,初螢與熙瞳,想來也是凶多吉少,就憑這一點,哀家便要重重獎賞你,你來說說,想要什麽獎賞?”

漣漪未抬頭,隻是認真道,“回太後,民女不要任何賞賜,民女施行那手術是因與公主的情誼,更是因為公主相信民女,這份信任已是最好的賞賜了。”

初螢趕忙道,“為什麽不要賞賜啊?要啊!你不好意思說,我來說,”說著,便不顧蘇漣漪的反對,“母後,漣漪與雲家次子雲飛峋情投意合,加之兩人在蘇家村便已拜過天地,已為夫妻,但如今雲元帥和夫人卻不承認,真是的。母後,人人都說您是活菩薩,最見不得這等悲劇,您為漣漪和雲飛峋指婚好不好?”

蘇漣漪急壞了,她真是丟人丟到家了,要麽找皇上賜婚,要麽找太後賜婚,難道她嫁不出去了?也不怕人家笑話。

一邊急著,一邊暗暗捏初螢的小手。

太後嗬嗬笑著,“初螢,不許胡鬧,這賜婚之事,你皇兄不是已答應了嗎?難道你不信任你皇兄?”

初螢撒嬌賣萌著,撅著小嘴,“不是不信任我皇兄,是那雲家二老,到現在還在反對此事呢,嫌棄漣漪出身不好,那些井底之蛙,眼界甚淺。”因在慈寧宮,初螢便沒有顧忌,想什麽說什麽。

漣漪無奈,卻又不好出口阻攔——拜托,那兩人怎麽說也是公婆啊,初螢這樣不太好。

太後聽初螢的話,也不惱,就嗬嗬笑著,可見其對女兒的寵溺和縱容,“這個好辦,這幾日你不是一直吵著要與這漣漪丫頭做姐妹嗎?哀家就答應你,收她為義女。”

太後收漣漪為義女,那漣漪便為郡主,雖無權卻有品,也算是半個皇室中人,這樣那雲家想必就不會太過為難。

“嘻嘻,母後最好了,”初螢趕緊去扯漣漪,“還等什麽,快快跪地認親啊。”

漣漪心中感激,她也不是迂腐之人,倚著大樹好乘涼,認了幹娘,以後便有了靠山。趕忙從位置上站起,在太後麵前跪下,“民女多謝太後的抬愛。”

太後嗬嗬笑著,“還叫太後?”

漣漪有些尷尬,這實在太突然,從禦書房中出來就多了個娘,對於臉皮薄的蘇漣漪來說,一時間有些難以開口。

初螢趕忙從宮女手中取了茶碗,塞給蘇漣漪,“快為母後敬茶改口啊。”

“……”饒是平日裏沉穩的蘇漣漪,此時也是覺得在雲裏霧裏,臉上是略帶羞澀的紅,接過了茶碗,雙臂伸出,跪地將那茶碗恭敬送出,“漣漪見過……母後。”哭笑不得,這都是什麽事兒啊?

太後含著笑,接過了茶碗,“孩子,起來吧。”那聲音更是慈愛無比。揭了蓋子,低頭輕輕抿了一下,而後將茶碗遞給了一旁的嬤嬤,算是喝了茶、認了親。

“去將哀家那纏枝牡丹景泰藍妝匣取來,送予漣漪。”太後微微回首,對一旁的宮女道。

“是,太後。”宮女恭敬回身去取太後所要之物。

蘇漣漪心中暗想,那妝匣其中定然有不少奇珍異寶,名貴飾品,這樣也好,省的她再去添置這些東西了,別看她看起來好似日進千鬥,其實為了運作生意以及擴大生產,她窮的很。

“母後,什麽時候賜封啊?是賜一個郡主還是公主啊?母後最好了,直接賜個公主吧,好嗎?”說著,撒嬌耍起了磨功,趴在太後腿上蹭來蹭去。

“……”蘇漣漪有種想找個牆縫兒鑽進去的衝動,真是……夠丟人。

太後疼女兒疼得緊,雖是責備,還是語氣慈愛。“不許胡鬧,這公主豈是說封就封的?封個郡主已算是不錯。”

漣漪也不吭聲,低著頭,豈是心中想的是——初螢,好樣的,再磨磨,看看能不能封公主。回頭大大有賞。

豈是她倒是不在意這地位,公主、郡主,隻有品沒有權,說白了就是一個名頭,叫著好聽,對於她這種實權至上的商女來說,名頭這東西真心不值錢。但,卻可抬升身價,又是為了那該死得婚姻。

可惜,饒是初螢再怎麽磨,太後都不肯鬆口,後來連漣漪自己都有些聽不下去了,趕忙小聲勸說,初螢才作罷,一回頭,對漣漪擠了擠眼。

漣漪接到了暗號,就如同沒看見一般,神色自然。

初螢被漣漪扶著回了小凳上,初螢又道,“母後,那何時下懿旨冊封啊?越快越好。”

太後無奈,“傻丫頭,這冊封需昭告天下,哪是一時半刻能做到的,五日之後哀家要辦晚宴招待群臣及家眷,屆時冊封。”

“太好了,謝謝母後,”初螢歡快。

漣漪再次起身為太後謝恩。

初螢美滋滋地拽著漣漪繼續在那小凳上坐著,開始撿一些吉祥話和趣事為太後講了,身在後宮之人生活單調,自然喜歡這些宮外之事。除了初螢,漣漪也講了不少,漣漪因平日要外出料理生意,知道的趣聞更多,何況其還有現代的很多知識,隨便撿幾件說說,就將太後深深迷住。

這麽一說,便說了一下午,用了晚膳,漣漪暗暗示意應該離開,初螢也與太後告辭,但太後卻不放人,原來覺得下午聊得不盡興,非留著這姐妹倆在慈寧宮住下。

初螢見太後喜歡漣漪,心中十分高興,盛情難卻,無法拒絕,便答應了下來,可惜,蘇漣漪的麵色卻不好。

趁著太後換衣服之時,初螢趕忙偷偷問漣漪,為何麵色不好?難道宮外還有要事?

漣漪無奈,隻因,與飛峋約了夜晚相見,看來,今夜她無法回公主府,要放飛峋鴿子了。

初螢哈哈大笑,想到小叔子焦急等待,卻不見佳人,便覺得滑稽得很,惹了漣漪不少白眼。

但在笑容的末尾,初螢卻突然心酸。她真的……十分羨慕,她從未有過這樣的日子,從未有過如此豐富的生活。她的生命如此按部就班,就如同一隻在蘇家村中所見,磨坊中的驢子一般,掛上了套子,蒙了眼,一日一日地乏味度著,毫無追求。

雲飛峋比之雲飛揚,就如同綠野比了紅花,雖是一株生,卻絲毫博不到風采。

若是向前倒退五年,讓她在兩人中選擇,她還是會選擇那如日般耀目的雲飛揚,但如今,她卻不會去選擇她了。

從前,她覺得自己是一國公主,鸞國皇後唯一的女兒、太子唯一的妹妹、父皇最寵愛的公主,全鸞國的明珠,她理應婚配全鸞國最優秀的男子。但如今卻知,姻緣是自己的,不是給人看的,冷暖自知。

蘇漣漪見到初螢的麵色略帶沉重,嬌俏的麵容上,笑容有一些勉強,心中已猜想到其想了什麽,定然是因自己的愛情悲傷。她伸手輕拍初螢的小手,真誠道,“女人不是為其他人活,你要找到你的目標、你生活的樂趣,從現在開始,你要為自己活,讓自己開心。”

初螢點了點頭,“知道了。”心中卻感慨,蘇漣漪明明比她年紀小,看的卻比她遠,否則當初怎麽會不對李玉堂動心,而是木訥的雲飛峋?

慈寧宮中,鮮少的歡聲笑語,畢竟過去的一段時間,先皇病危,皇子奪嫡,金玉公主下落不明生死未卜,太後如何歡心?

如今太後算是春風得意,兒子登基為帝,女兒平安無恙歸來,心情自然大好。

用了晚膳,蘇漣漪和夏初螢兩人又陪著太後聊了好久,太後更是對蘇漣漪的神仙方很有興趣,漣漪和初螢便伺候著太後沐浴,為太後做了麵膜和全身按摩,太後倍感舒適。

夜晚,初螢非拽著漣漪一張床睡。初螢睡了去,隻有漣漪在**撚轉。

她支著手臂側臥,透過青紗帳,看向豪華的房屋中,繡著仕女白花圖的燈盞,心中擔憂不已。不知,雲飛峋是否還在苦等,此時正在做什麽。

……

公主府外,雲飛峋到,偷偷找到一名早已聯係好的公主府下人,讓其去為漣漪帶信,好夜晚相會,一解相思。

但下人卻告知,公主與蘇小姐下午入宮並未歸來。

飛峋無奈,想來是太後留公主吃了晚膳,應該吃完回來,便跑到了一處隱蔽處等待,沒想到幹等不回,一直可憐巴巴地等了幾個時辰,到了三更半夜了,見這個時辰應該是不會回來了,隻能歎氣,回了去。

雖一日未見,但卻想得緊,那可憐相,令人聽者傷心聞者流淚,自是不說。

……

第二日清早,蘇漣漪與夏初螢早早醒來,經宮女們伺候梳妝完畢後,到了前廳陪著太後用早膳。

皇上命令蘇漣漪於今日下午再去禦書房,這上午時間,自是不能出宮,恐來回折騰耽誤了時辰,便繼續留在慈寧宮,太後大悅。

“母後,除了神仙方,漣漪還有好多養生的法子,能讓人看起來年輕,還能延年益壽,您要不要試試?”初螢又將漣漪推上了前線。

太後自然是倍感興趣,“漣漪丫頭,你真是有讓人年輕的法子?”

漣漪微笑,“公主說得誇張了,漣漪並非有立刻令人年輕的法子,但有一些小技巧罷了,都是一些雕蟲小技,上不得台麵。”

雖然太後如今守寡,但是女人哪有不希望自己年輕漂亮的?“漣漪丫頭就是謙虛,那你來說說,哀家如何才能看起來年輕?”

漣漪點頭,“母後恕漣漪直言,母後氣質優雅、容貌端莊,其母儀氣度早已超越了年紀的束縛,若是說如何更進一步,漣漪認為,應將母後的發絲染黑。”

“染黑?”太後一愣,“這頭發,還能染?”

蘇漣漪起初隻是猶如“形象顧問”一般建議,但如今卻驚訝,難道這鸞國沒有染發一說?中國古代很早便有染發,相傳六十八歲的王莽為了掩其老態,便將頭發與胡須染黑,而《本草綱目》等古代醫藥學書中更是有這染發之法。

難道鸞國沒有?真是可惜。

蘇漣漪眼前一亮,又見到了商機,可惜,她在現代卻未未卜先知將《本草綱目》等記下,若是用現代化學知識配方染發膏,又複雜得很。

“恩,按理說是能染的,”漣漪先答應下來,“但效果卻無法保證,即便是染了,那染上的發色也會因每一次清洗褪色一些,不過沒關係,再補染就是。”反正太後一天閑著也是閑著,漣漪無良地想。

太後自然很是高興,之前他頭發並非如此,從前年輕時,其烏發如雲被多少名門閨秀所羨慕?可惜,人老事愁,加之過去幾年的風波,她操碎了心,無法也染了霜,若是能恢複烏色,別說要一段時間染一次,就算是天天染,她也是願意的。

“那你快去做一些來,讓哀家看看。”

漣漪趕忙答應了下來,而後便與太後告辭,去了禦藥房。

初螢自然也是一步不離地跟著蘇漣漪,兩人向禦藥房而去,去尋蘇漣漪所要的藥材。

蘇漣漪要什麽?答曰,何首烏、熟地黃。此兩種藥材對脫發、白發有效果,若是再有固色的功效,便是最簡易的染發劑。

在禦藥房,漣漪拿到了需要的兩味藥材,五品禦藥官聽說太後所用之物,絲毫不敢鬆懈,不放心手下的小太監,親自按照蘇漣漪的吩咐,將著兩位藥材細細打磨成分。

漣漪擰著眉,思考著如何配置簡易的氧化劑等,突然看見了跑去好奇張望的初螢,腦子中閃過靈光,“初……不是,公主,”因沉迷於思考,她一時走了嘴,差點在外對公主不恭,“你還記得那易容物的配方嗎?”

初螢點頭,“記得,你需要?”

“是,快快,寫出來,我研究一下。”死馬當活馬醫,那易容物可以將皮膚染黑,定然也就能將頭發染黑。

有小太監送上了文房四寶,磨了墨,初螢便很快寫下易容配方。

漣漪拿起那配方一看,恍然大悟,“原來如此!”

初螢驚訝,“你發現了什麽嗎?快快給我講講。”

漣漪驚喜,笑著為夏初螢講解這配方中每一成分的功效,這何首烏和熟地黃,是保養與染色用的,卻無法固色,而這染發的關鍵便是固色。這易容物配方正解決了固色難題!

“鳳仙花,這個便是能固色的根本。”漣漪指著紙張之上其中一個詞語。

鳳仙花,也許現代姑娘有些陌生,但古代女子卻耳熟能詳,其正是丹蔻的主要原料,用以染指甲,自是有固色的功用。

於是,兩人拿了何首烏和熟地黃粉,又跑去找了風險花,回到慈寧宮開始動作研製了起來。

先是將何首烏粉和熟地黃粉用水慢慢熬了,而後加入了鳳仙花,持續熬製,熬製成為了一種糊狀,按理說,這樣便大功告成了。但蘇漣漪畢竟是個西醫,對中藥材不甚放心,有偷偷滴了一些墨汁入內,本就黑乎乎得藥膏,更是烏黑一片。

趁著那染發膏還熱著,正好可以用。

直接給太後用?當然萬萬不可!

先別說這是剛剛湊出來材料試驗著做的東西,即便是已成配方,也不能直接在太後那千金貴體上用的,當然事找嬤嬤試驗,若是有效果了,又沒有危險,這才能在太後身上用。

夏初螢也是興致勃勃,第一次參與蘇漣漪研製妝品,發現真真的好玩!從最開始的構想配方,到後來的尋找材料,動手製作,這事初螢從前從未有過的經曆,那種抱著極大希望而後行之的感覺,很好。

“漣漪,我們商量件事。”抽了個空,初螢拽住漣漪小聲道。

蘇漣漪有些驚訝,疑惑地看向初螢,“如今以我們兩人的關係,還用商量?你隻要說了就是。”

初螢嘻嘻一笑,“你那妝品廠,我入股如何?我們一起來辦。”

漣漪一挑眉,就這麽屁大點的事啊。“好啊,別說入股,若是你喜歡,整個送給你也行。”

初螢一撅嘴,“我才不要呢,我想要的是和你一起經營的樂趣,我不管,反正以後我賴定你了,你去哪兒我去哪兒,你幹什麽,我就幹什麽。”

“……”蘇漣漪的嘴角抽了一抽,心中暗想,有錢人果然就是吃飽了撐的,換句話說,她還在資本主義階段拚命掙紮,人家夏初螢已經大步邁入了共產主義階段——勞動不再是賴以生活的必須,而是一種自願的消遣。

想來夏初螢也是不要工錢的,好吧,又便宜不占王八蛋,免費的員工為何不要?

見漣漪一時間未說話,初螢急了。“你就同意嘛,我從小便在尚書房跟太師傅學習,博覽群書,我什麽都懂的。”

一想到其“博覽群書”,漣漪噗嗤笑了出來,因為想到了之前發生的一幕,臉上滿是壞笑,“是啊,博覽群書,連**詞穢語和春宮圖都不放過,是嗎?”她指的是那一次在仙水潭。

可憐的蘇漣漪啊,到現在都沒想到,那日在仙水潭,成了雲飛峋的意**之人,還流了鼻血。

初螢一急,趕忙伸手去捂漣漪的嘴,“噓,這裏人多耳多,別瞎說。”

漣漪一挑眉,“你也有怕的?求我。”

“哼。”初螢白了她一眼。

兩人說話的時間,熬製的染發膏已經冷了許多,此時溫熱,正好可以用。而屋內,太後早等得不耐煩了,派嬤嬤前來看了無數次。

漣漪親自捧著溫熱的染發膏入內,一股藥香撲鼻。太後很是期待,已有一名嬤嬤解了發髻,將花白的長發放下,準備做試驗品。

漣漪盯著那染發膏糾結。

“怎麽了?”初螢小聲問,“還有什麽問題嗎?”

漣漪答,“沒有防水的手套,若是直接用手,那手定然染黑,如何見人?”

初螢也犯了愁,“那可如何是好?”

蘇漣漪看向門外的小太監,突然起了壞心思,“我有個主意,讓小太監來染發吧,反正他們不算男的,所以可以為嬤嬤染發,又不算女的,所以不用在意什麽外表。”總而言之,反正染的不是她的手。

夏初螢擠了擠眼,“漣漪,你學壞了。”

“低調,謙虛使人進步。”漣漪答。

於是抓了個小太監按照蘇漣漪的指導為嬤嬤染發,而後用織得緊密的絲綢為嬤嬤包好,用蘸著熱水的巾子包在外麵,為其加溫。

可憐的小太監啊,起初那手是白白嫩嫩的,如今卻是黑乎乎的,欲哭無淚。

漣漪見那愁眉苦臉的太監,心中有一點點愧疚,暗想,若是抽出時間,定要研究出一種防水的材料做一些手套。

染發的時間很長,已是午時,太後命人精心準備了午膳,而蘇漣漪有一些焦急,因與皇上有約去禦書房,這時間越來越近了,這邊染發實驗未做完,那邊又得去和皇上討論鸞國錢莊之事,苦無分身之術。

雖然著急,但漣漪卻未表現出來,還是一派優雅從容。

正準備吃飯,慈寧宮來了貴客,皇上竟然來了!

夏胤修聽聞昨夜蘇漣漪被太後留下,心中猜到,定是蘇漣漪的一切奇思妙想將太後迷住,這蘇漣漪真是奇怪的女子,真不知她那腦子中裝的是什麽,怎麽就能想到別人所想不到的東西?

漣漪見皇上來了,這才鬆了口氣。

午膳,四人一同用的,山珍海味,精美佳肴,可惜,蘇漣漪卻食不知味。

吃飯要沒壓力吃得香,本來和太後吃飯,已夠別扭了,如今又加了一個皇上,讓她如何可以吃好?

夏胤修得知蘇漣漪今日竟為太後弄染發膏,很是有興趣,用完午膳也不急著回禦書房工作,也跑過去看著實驗效果,興致勃勃。

漣漪命黑手小太監將嬤嬤頭上包著的巾子打開,烏黑一片,猜想應該是可以了。而後便命人打開了水,水溫不是很高,算不上溫水,卻也不冰。在水中又加了一些鹽,以固色,而後為嬤嬤清洗頭發。

太後很是期待,雖端坐在椅子上,但雙眼卻一直放在不遠處圍著的幾人身上。

夏胤修也是很有興趣,一邊品著茶,一邊看著,想看看這蘇漣漪的奇思妙想到底有沒有用,是否像那炸彈一般一鳴驚人。

蘇漣漪考慮得周全,生怕嬤嬤的皮膚和耳朵被染色,之前特意在皮膚上塗抹了大量妝品,而後又貼了巾子紙張,如今處理完,竟絲毫沒染上顏色。

宮中有專門幹發的巾子,由小宮女們捧來厚厚一摞。起初那白色的巾子在擦拭嬤嬤發絲時染了些顏色,但隨著嬤嬤發絲越來越幹燥,那白色的巾子上便沒有了一絲痕跡。

最後,嬤嬤的長發全幹,竟烏黑亮澤,帶著一股淡淡的藥香,而那年老的嬤嬤也一下子年輕了二十歲一般!

“哇,好棒!真的變年輕了!”初螢驚呼。

漣漪也是鬆了口氣,太好了,染發膏算是成功了,回頭神仙方又多了一個明星產品。她仿佛看到了無數金閃閃的金元寶向她身上砸來。

太後驚喜,“漣漪丫頭,你真是太神奇了,賞,梨玉,快去將哀家的瑰奇玉如意取來,哀家要重重賞漣漪丫頭。”

“是。”名為梨玉的宮女趕忙去取。

夏胤修一挑眉,冷豔逼人的眸子閃過一絲興趣,看向麵前還在忙碌的蘇漣漪。若是他沒記錯,那玉如意是母後很喜歡的一件玩物,從前經常見其在手中把玩,沒想到,竟送給了蘇漣漪。

“皇兄,你又多了個妹妹。”初螢道,太後收蘇漣漪為義女,剛剛在飯桌上她並未說,隻因還未賜封,但如今卻忍不住說了出來。

“哦?”夏胤修驚訝,而後薄唇勾了一下,“這蘇漣漪真是好大的本事。”聲音不大,又因眾人注意力都在蘇漣漪身上,竟沒人聽見。

漣漪現在在做什麽?其正在為摸摸做麵膜。

皮膚是否年輕,關鍵在水分,麵膜補水雖需要堅持,但臨時一貼麵膜也能解決很大問題,可立刻補充臨時水分。

慈寧宮有太後的妝品,而蘇漣漪則是用薄帕子剪成了麵膜形狀,將化妝水兌了清水,浸濕了帕子,為嬤嬤敷了上。宮女們為嬤嬤幹發的時間,麵膜便敷好了。

摘下了麵膜,嬤嬤臉上的皺紋頓時淺了許多,漣漪又為其上了麵霜、打了粉,最後找了眉黛,取了一隻最細得毛筆,沾了眉黛,為嬤嬤輕輕畫了一眼線。

當妝成,宮女們為嬤嬤細心挽起發髻,展示給太後和皇上後,眾人都狠狠吸氣。

隻見那嬤嬤從前看似五十有餘,但如今隻有四十出頭,整整年輕了十幾歲。

一旁的小宮女們看著嬤嬤的變化,都忍不住捂住了嘴,太神奇了!這蘇漣漪小姐實在太神奇了!她就好像女人的救星一般!

夏胤修也是驚訝得撐大了他那上挑的丹鳳眼,這蘇漣漪竟……勾起了他的興趣。有趣,真是個有趣的女子。“好了,這妝也成了,母後也見到了,蘇漣漪隨朕去禦書房吧,朕還有要事與你相商。”說完,又對太後恭敬道,“母後,兒臣就先告退了。”

太後急了,“不行,漣漪今日是哀家的貴客,皇兒有什麽事改日再說,今日漣漪不能走。”

夏胤修不解,母後這是怎麽了?夏初螢也是眼巴巴地看向自己母後。

蘇漣漪自然能看得出,心中好笑。皇上是男人,自然無法明了女人的心思,無論女人年齡幾何都是愛美的,如今這染發膏成功,太後自然是迫不及待地要用上。

太後急到何種地步?看剛剛熬製染發膏時,打發嬤嬤去詢問的次數便可見一斑。

夏胤修無奈,看向蘇漣漪。

隻見今日的蘇漣漪,巧笑倩兮,姿態容止,一雙明眸中透露著一種智慧,渾身散發一種自信的朝氣。這種氣質,竟足以豔壓群芳,是其他女子用何種美貌都無法比擬的。

鸞國崇尚嬌巧佳人,纖細柔美,從前的夏胤修也是如此,所以蘇漣漪即便端莊恬淡卻絲毫未入他之眼。但今日卻不是,她那高挑挺拔的身姿,不正與她那自信的睿智相呼應?

在她身邊,一眾容貌嬌美的宮女黯然失色,因有了她的高挑,竟顯得這些宮女們矮笨得緊。

夏胤修一驚,因剛剛自己竟被驚豔,被眼前的蘇漣漪所驚豔。

“國家大事重要,皇兒快去忙吧,”太後貌似開恩一般,讓夏胤修離開,但後麵又補了一句,“漣漪丫頭就先不去了,等隨後再說。”其意思已十分明了——現在不放人,等她染了頭發就放人了。

夏胤修本就是聰明絕頂之人,如今明白過來,心中哭笑不得,笑自己母後老小孩一般,無奈,登基不久,國泰剛安,確實有太多事需要處理,便告了辭,離了去。

臨走之時,他突然回眸,深深看了蘇漣漪一眼,帶了一絲欣賞的笑意。

漣漪被這一眼看得一愣,後背生生冒出一層細汗,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漣漪,走,我們把剛剛剩下的材料煮了吧。”初螢摩拳擦掌,喜歡這種“過家家”似的工作。

漣漪緩了過來,“哦……恩……好的。”眼前卻好像還是皇上那冷豔的眼與耐人尋味的眼神,又忍不住一個機靈。不過轉念一想,應該是她多想了才是。

便和初螢向門外臨時擺放的小爐子而去,同時跟隨的還有宮女和嬤嬤,都來學做法,回頭蘇漣漪不在,她們好做來為太後用。

當蘇漣漪熬好了染發膏,為太後染了發,而後又上了妝後,已是兩個時辰後了。

銅鏡之中,太後美豔如初,本來花白的發絲已烏黑亮澤,被巧手的宮女挽出時下貴婦圈中十分流行的發髻,又用上太後平日裏最喜歡的一套瀠影涵黎頭麵,皮膚白皙水盈,本就黑白分明大眼,此時被那淡淡眼線更是勾勒得精致嫵媚。

漣漪看著太後也是十分驚豔,如今的太後都如此,何況是年輕時,其定然是傾國傾城,難怪能生出皇上和初螢這一對俊男靚女,原來是基因好。

太後心中狂喜,但麵上卻又要冷靜,看似不在乎一般。“去,將哀家的六色彤彩鐲取來,賞漣漪丫頭。”

……又賞?蘇漣漪有種想暈的欲望。“多謝母後了,母後對漣漪實在厚愛,其實為母後妝容,本就是女兒應做之事。”

初螢在一邊,捅了捅蘇漣漪,小聲道,“別拒絕,母後送你的都是一頂一的好東西,有錢也是買不到的。”

漣漪惶恐的答應了下,其實心裏想的是——笨蛋,她這叫欲拒還迎,越是說一些好話,賞給她的東西就越多。她到不是貪戀這些東西,以後若是真與飛峋在一起,定然少不了這官家應酬,添置頭麵也是要錢的。

果然,就如同蘇漣漪所想,太後因她的“孝心”更是高興,大賞特賞,賞到夏初螢都眼紅了,好在這賞的是漣漪,否則非不依不可。

見蘇漣漪好像完成了任務,一旁被皇上留下專門盯著的小太監趕忙恭敬上前,“稟太後,皇上有命,若是蘇小姐忙完,就速去禦書房,有事相商。”

漣漪無語,皇上怎麽還沒忘了她?

看向窗外,已是傍晚,這麽晚了難道還去?她得回公主府了,昨夜已經放了飛峋一夜的鴿子,今天再放就過不去了。

她看向太後,詢問太後的意思,但太後一直對著銅鏡觀賞自己年輕的容貌,哪有時間發現她那暗示的眼神?

她又看向初螢,隻見初螢也圍著太後轉,見自己母親高興,也是十分高興。

漣漪無奈,總不能對小太監說——今天晚了,你回去問問皇上還見麵不?這樣忒失禮。

最終,蘇漣漪還是乖乖跟著小太監,無可奈何地去了禦書房。

……

禦書房內,夏胤修一遍處理著公務,一遍耐心等待蘇漣漪的到來,雖不會太多牽扯精力,但眼前卻總是閃現蘇漣漪的身影。

他宮中妃子眾多,環肥燕瘦,美女如雲,但卻沒有一人,可在他心中停留。他對妃子,更多的是例行公事,和一些政治上的需要。

------題外話------

妹子們,還有一點點沒寫完,你們先看著,半個小時候刷新再看,剩下的字數不收錢,是丫頭贈送的。今天白天出門給家人買禮物了,HOHO~心情大好~

PS:昨天的月票好少,嗚嗚嗚,

雖然知道妹子們都喜歡虐渣男的情節,但中間環節也是必不可少,女主需要成長,然後再虐,放心吧,任何情節都不會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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