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1,小漣的暴怒
“蘇侍衛,這幾日風大日曬,你每日往返巡視,好辛苦。”一道嗲膩的聲音在紅色帳內響起。
雖為方便遷徙的帳子,但其設計卻格外精巧,可謂麻雀雖小五髒俱全,帳子既是營帳,又是一間設施完善的房屋。
為凸顯聖女的尊貴與獨特,外加聖女本人的喜好,整個營地隻有聖女的帳子為紅色,帳內,紅色輕紗垂下,配合精心擺設的燈具,普通的空間被布置得若暖香仙境一般。
安蓮的房內更是如此,專門聘請能工巧匠用上等梨花木製成可拆卸拚裝的大床,**層層疊疊柔軟被褥,皆是上等麵料,整個大床柔軟舒適。此外,其他家具也都是同色係梨花木,暗紅色,雕花精美,造型獨特,美輪美奐又別有一種神秘的外域氣息。
牆角有一隻角櫃,上有銅質香爐,香爐鏤空,邊壁雕刻仙女,三位仙女藕臂高捧,共同舉著一枚夜明珠。而杳杳香煙從鏤空飄出。淡紫色的香煙繚繞,為夜明珠蒙上一種妖嬈之美。
這香爐造型別致,其用處更是大。
香爐內燃著的名貴熏香,由杜衡,月麟,甘鬆、蘇合、鬱金、捺多、和羅、丁香等組成,但其中除了麝香外,還燃放一種名為刹陀羅的香料,此香料來自木神國,其催情效果比麝香強上幾倍,平日裏安蓮用來助興,但今日燃放的尤其多。
為何要過量燃放?因今日安蓮費盡萬般心思才請來一位客人——蘇大虎。
雲飛峋不肯入座,直直站在離門口最近的地方,眉頭毫不客氣地皺著,用盡全部理智抑製自己強烈的厭惡。
“蘇侍衛,你勞累一天了,坐下休息一下嘛。”安蓮一邊說著,一邊巧笑著慢慢向雲飛峋而去。
飛峋很想離開,但想到安蓮的威脅,便咬牙忍了。
其實安蓮自己並不知道成功威脅了蘇大虎,她隻是隨口說了句——“身為貼身侍衛不聽她的命令,那要來也沒用,直接趕出營地算了。”卻沒想到,這句話成功將雲飛峋威脅到了。
飛峋怕的不是別的,而是自己若真被迫離開營地,便無法保護蘇漣漪。最終,他入了聖女的房間,被這濃烈的香氣熏得頭暈腦脹。
“過來嘛……”安蓮伸手欲拉住飛峋的手臂,但卻被對方躲開了。
“聖女,請!自!重!”每一字,都好像從牙縫中擠出。雲飛峋有種想嘔的欲望,不僅是反感這種輕浮女子,更是因為這濃香,讓他很不舒服。
“蘇侍衛……”
安蓮的話還未說完,便被雲飛峋生生打斷,“聖女,你不是說有要事找我嗎?我雖是你侍衛,卻不是你的家奴,若你的命令無關營地或你本人的安危,我有權拒絕,若聖女你企圖徇私枉法,那我也不介意集合全營侍衛們,請大家做個公正的裁定。”
安蓮聽見這硬邦邦的話,非但不生氣,反倒是越發喜歡。“好,好,我不會徇私枉法,我找你是有正事。”
因這香氣,飛峋一直盡量屏住呼吸,胸悶得緊,不得不深吸一口氣。但這一口氣,卻吸了更多,頭更暈了。“什麽正事,請聖女長話短說。”
安蓮見到飛峋剛毅的麵龐爬了一絲紅,心知那催情熏香起了作用,她現在需要做的,便是盡量拖延時間,他吸入的越多,催情效果便越濃烈。她早已迫不及待地想讓蘇大虎成為自己的裙下之臣。
“這個……”安蓮的眼珠子轉了轉,“是這樣,蘇護衛,每天夜裏……那個,我總能聽見有個聲音說,我要殺了你,對對,就是那個聲音。”開始編了起來。
雲飛峋冷眼盯著安蓮的摸樣,不太相信。“聲音是男是女?”
“男的。”安蓮道。
“能聽出年齡嗎?”
“年齡嘛……年齡不大,聽起來二十到三十……”
“嗓音特點如何?”
“恩,那個……很普通,沒什麽特點。”
雲飛峋裝模作樣的思考,而後點了下頭,“我知道了,這就著手去查,我走了。”他對安蓮幾乎沒有下屬對上司的一絲客套。
“別……別走。”安蓮趕忙阻攔,“還有呢,這隻是其中一件事。”
已轉身的雲飛峋無奈,隻能又回到之前的位置,但身子卻忍不住搖晃,頭重腳輕。“還有何事?”
“那個……怎麽用語言描述呢?”安蓮一邊用盡全力拖延時間,一邊偷眼打量雲飛峋的狀況,“那個……”
“等聖女想好了,再叫我,我走了。”說著,又準備轉身離開。
“蘇大虎!你說本座徇私枉法,本座還說你擅離職守呢!”安蓮裝作生氣。
雲飛峋隻覺得腳踩到了棉花上,沒了知覺,而同時,又覺得室內越來越熱,身上已慢慢出了汗,裏衣黏在身上,因為那薄麵的裏衣,皮膚變得更為敏感……
“蘇侍衛,”這熏香安蓮用的次數多了,自然根據對方麵色便能看出其火候,不得不說,蘇大虎的反應已超出了她的預想。從前那些侍衛中,有一些也是不願的,但隻要這熏香一燃,她再稍加挑撥,沒一人能抗拒她。
蘇大虎是唯一的一個,吸了如此多的香還能保持清醒,可見其自製力之強。
這香,安蓮因多次燃放,已有了免疫力,但今日的劑量天大,自己也有些醉了。“蘇侍衛,你覺得……我美嗎?”本就妖豔的外表,配合迷離的眼神,足以讓普通男子魂牽夢繞。
“聖女大人很美,十分美!”
“蘇侍衛你真討……”厭字還沒說出來,安蓮發現不對勁。剛剛那聲音……不是蘇大虎!
說話的自然不是蘇大虎,而是趕來與安蓮商量立威的蘇漣漪。
“小……小漣……你怎麽進來的?”安蓮驚訝,如同被抓了包似的尷尬。
站在門口的蘇漣漪明媚的臉上,笑容卻是陰陽怪氣,“有門有路我有腳,自然就走進來了。”哪還有平日裏那般客氣!?
安蓮做這種勾當定會派人在門外把守,而把守之人也自然是李嬤嬤和孫嬤嬤。當蘇漣漪到時,兩人早已將屋內發生的什麽一五一十地告訴蘇漣漪,因兩人雖是伺候安蓮,其實卻是蘇漣漪的人。
漣漪不聽還好,一聽簡直火冒三丈!二話不說,直接衝了進來。
雲飛峋沒想到突然見到了蘇漣漪——自己日思夜想的妻子,本暈乎乎的腦子,更如同入了夢境,站在原地,低著頭,愣愣看著那張美若天仙的麵龐。
安蓮尷尬過後,轉念一想,又有什麽尷尬?哼了下,“小漣,今日你不忙嗎?那些病人都看了?”
蘇漣漪也哼了下,聲音比安蓮的哼聲更大,“臥龍村村民前往奉一教營地,是請仁慈萬能的聖女解救臥龍村,但事實呢?為臥龍村,聖女做了什麽?正在做什麽?”
安蓮扭著水蛇腰上了床,擺出一副最惹火的姿勢,“本座這不是來了嗎?本座一來,瘟疫不是就迎刃而解了嗎?”一邊說著,眼睛卻一動不動盯著雲飛峋,但見雲飛峋已成功中了催情熏香,但卻一直盯著小漣。
漣漪哈哈笑了兩聲,“迎刃而解?聖女還真是聖女,會說天書,而非人話!”
安蓮一愣,終於發覺今日的小漣與往日有所不同。往日,小漣都是細聲慢語,說話也都是順著她說,每每和小漣聊天都十分順心愜意。但今日,小漣卻橫眉冷對,一字一譏,對她的鄙夷也是**裸的。
“放肆,小漣,你這是用什麽語氣和本座說話呢?你有今天還不是因為本座?沒有本座的收留,你還不是要嫁徐家老頭?怎麽著,如今和玉護衛勾搭上了,就要另攀高枝了?”安蓮的聲音尖銳高亢。
眼紅了的蘇漣漪也絲毫不示弱,“安蓮,別一口一個本座,你自己到底是什麽身份、是什麽貨色難道忘了?過了幾天好日子就真以為自己是聖女下凡,醒醒吧!你以為我治療臥龍村瘟疫是欠你的?如果你為我帶不來絲毫好處,我憑什麽要幫你?”
安蓮萬萬沒想到蘇漣漪能直接與她對罵,驚訝憤怒,長著嘴半天竟不知從何反駁,“你這賤人,你這個不要臉的賤貨,你勾搭上了玉護衛就敢對我大呼小叫,我今天非要教訓你不可!孫嬤嬤!李嬤嬤!快進來撕爛這個賤人的嘴!”
門外聽著安蓮大呼小叫的孫嬤嬤和李嬤嬤兩人自然都聽見了,但兩人卻搬了板凳抓了瓜子,津津有味的嗑著,絲毫不為所動。
這些,都是小漣事先交代的,除非小漣呼喚兩人,否則兩人便權當什麽也沒聽見。
兩人聽著小漣的話,很是解氣,即便兩人進去,也不會對小漣怎樣。
蘇漣漪在宮中便見識過催情熏香的可怕,見雲飛峋的神態,更是擔心。她暗暗從懷中摸出一隻香囊,香囊中藏著幾隻銀針。拿出一隻在雲飛峋指甲嫩肉處狠狠一紮,殷紅的血豆冒出。
十指連心,飛峋猛的被疼醒。
“沒事吧?”漣漪問。
雲飛峋迷茫的眼中慢慢湧現清明,回頭冷冷地掃向安蓮,眼中帶著嗜血。咯吱作響,是拳頭擰緊骨骼之聲。
漣漪伸手輕拍飛峋胳膊,壓低了聲音。“別衝動,這女人還有利用價值,你先出去,我隨後就來。”
飛峋猶豫了下,最終還是點頭,轉身離開。
“蘇侍衛……”安蓮趕忙叫道,“別走!”想站起身追,但自己也是吸了過多催情香,四肢疲軟。剛從**爬起來,又跌坐回去。
漣漪輕蔑掃了她一眼,而後起身,將層層垂下的紅色輕紗都一個個挽起打結,昏暗的室內明亮了許多,曖昧氣氛也逐漸散去。
做完這些,蘇漣漪拿起桌上的一碗茶,對著仙女夜明珠的香爐便潑去,隻見優雅的紫煙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狼狽的白煙——熏香成功撲滅。
“小漣,你到底要幹什麽?”安蓮驚叫,因蘇漣漪很是粗魯地將香爐提了起來,走了幾步,將香爐扔出門外。
門外,正嗑瓜子的兩個嬤嬤見這害人的香爐被扔出摔了粉碎,忍不住拍手叫好,同時,又十分擔心小漣的安危。
蘇漣漪才不管這些!她繞著帳子走了一圈,將可通風的簾子都拉了開,微風順勢吹入帳內,衝散了香氣,總算是將好好的帳子恢複成原樣。
“放肆,你這個賤人,跑到本座這裏為非作歹!”一聲尖叫,安蓮張揚舞爪地衝了過來,想與蘇漣漪纏鬥。
漣漪是何等身手?即便是與雲飛峋也能對上幾招,怎會像安蓮這樣撓臉拽頭發?之間她飛起一腳,並未施多少力,安蓮便被踹飛到**,“啊”的一聲慘叫。
門外,李嬤嬤和孫嬤嬤扔了手中瓜子,總算是按耐不住,趴門縫來看。
隻見小漣高高在上,麵容絕美清冷,眼神孤傲銳利,何等尊貴?
反觀安蓮,狼狽地躺在**,氣急敗壞,又帶著不解和恐懼。
“安蓮,你把剛剛的話,再說一次。”蘇漣漪不惱不火,音量不高不低,淡淡地飄出,卻別有一種威嚴。
安蓮向後爬了一爬,勉強咽了下口水,讓自己冷靜下來,再發出的聲音,已沒了之前的底氣,“小……小漣,你這是怎麽了?我們……我們有話好說……”
漣漪冷笑了下,“安蓮,你剛剛說,我有了玉護衛便攀高枝?那我現在問你,我若是去攀了高枝,你還有什麽?玉護衛會放過你嗎?主子會重用你嗎?你想沒想過自己的後路?”
剛剛那句話隻是安蓮口不擇言罵出來的,實際上,她從來都沒想過小漣去投靠玉容,甚至是……不敢想!“小……小漣妹妹,剛剛是本座……姐姐開的玩笑,你我姐妹情深,你怎麽會舍得我?”
漣漪再次冷笑,“那我再問你,你來臥龍村的目的是什麽?來玩男人的?”提到男人,蘇漣漪咬牙切齒,因為不巧,安蓮想玩的正式她蘇漣漪的男人。
安蓮被她說得臉紅,眼神飄忽,“那個……妹妹你也是女人,自然知道女人也有欲望……當時姐姐不也給你介紹了很多美男子嗎?隻要妹妹你同意,那些都送給你。”
美男計?糖衣炮彈?不是一個世界的人,根本無法用語言來溝通。蘇漣漪已放棄了和安蓮講道理,再說下去也是白費唇舌!
“罷了,我們說正事吧,你還記得我們前來臥龍村的初衷嗎?”漣漪問。
安蓮趕忙點頭,“這一次不借用玉護衛的能力,單靠我來解決,以此得到主子的重用,奪得實權。”
漣漪失笑,“難為你還記得,那你反思下近兩日自己的所作所為,是按照計劃行事嗎?”
安蓮被說的有些心虛,聲音也小了下來,“那是因為本座信任你嘛,你做事,本座放心。”
一口一個本座,蘇漣漪知道,安蓮對權勢、地位極為貪戀,“玉護衛的意思是兩日後要進行祈禱儀式,你好生準備下,還有,這兩日,你帶人在臥龍村走走,體恤民情,建立威信。”
“啊?還要我去村子裏?”安蓮不滿起來,“從前玉護衛可從沒讓我幹過這些事。”
此時即便是蘇漣漪,也忍不住用鄙夷的眼神憐憫地看著安蓮,“玉護衛拿你當成傀儡,自然不用你建立威信。但你想做傀儡嗎?凡事都要按照他人的意思,生死也捏在別人的手中?”
安蓮搖頭,“不,本座不想做傀儡。”
蘇漣漪慢慢向前走兩步,到安蓮身前,微微低頭,麵色陰沉沒有絲毫笑意,“既然不想做傀儡,那便把心思放在正事上,而非肉欲,懂嗎?”
安蓮隻覺得從小漣渾身散發一種強烈的壓迫感,這種壓迫感,讓她喘不過氣來,卻又覺得不甘心。小漣明明是她的丫鬟,怎麽可以爬到她的頭上!?
雖然不甘心,卻又無計可施!
“懂……懂了。”安蓮麵色黑中帶紅,低著頭,咬牙說道。自從脫離了青樓,她已經多久沒這麽低聲下地過,何況對方是自己的丫鬟。
“話,我已經說完,你好自為之吧。”說完,蘇漣漪也懶得再和安蓮多說半句話,轉身離開。
又是一陣清風入窗,吹在安蓮的臉上。安蓮的表情很怪,既帶著因催情藥而肉欲之紅,又帶著恐懼加驚訝,還有,是一種憤怒和懊惱。
蘇漣漪人走了,安蓮的房內卻有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之前彌漫的靡靡曖昧不在,換之清爽;昏暗的光線不在,四處明亮。此時的房間,怎麽看都不像是安蓮的。
“李嬤嬤、孫嬤嬤,你們都給本座進來!”總算回過神來的安蓮,尖著嗓子大喊。
門外兩人麵麵相覷,心知安蓮定會將火發在兩人身上,心中痛恨,卻也沒辦法,兩人進了來。
果然,兩人剛剛進房間,還未沒站穩,隻覺眼前一黑,各種各樣的東西便向兩人砸了過來。有茶杯有茶壺等等,隻要是安蓮伸手能摸到的,都毫不猶豫抓起來就扔。
這事放到從前,兩人是不敢躲的,但如今小漣交代了,將來無論發生什麽,兩人首先要做的是保護好自己。於是,兩人不著痕跡的躲了躲,躲不開的便伸胳膊擋一下。畢竟都是小物件,不會傷到兩人。
“你們……你們還敢躲!?”安蓮更是氣急敗壞。
李嬤嬤暗暗冷笑,臉上還是一派恭敬,“聖女大人息怒,我們不是有意的,下意識就躲了。”
能扔的都扔完了,再無東西可扔,安蓮隻能坐在**喘著粗氣生著悶氣。“剛剛你們兩人去哪了,本座喚你們,為何不立刻進來?”
孫嬤嬤恭敬道,“回聖女大人,剛剛玉護衛將我們二人叫去問話了,詢問聖女大人最近休息如何、飲食如何。”
兩人自然沒被玉容叫走,從頭到尾,兩人都在門外看好戲。之所以這麽說,是小漣的安排,兩人感激小漣心思細膩,連理由也幫二人想好,實際上也是保護二人。
安蓮聽說是被玉容叫走的,也沒法發火了,她還不敢和玉容對抗。
“好了好了,本座不和你們這幫下人置氣了,你們趕緊為本座想想,怎麽懲治小漣這個賤人。”想起剛剛發生的一切,安蓮就火大。
孫嬤嬤和李嬤嬤兩人相視一看,而後低頭,“對不起,聖女大人,奴婢不知。”
安蓮豈能信?她指著指著孫嬤嬤道,“孫嬤嬤,平日你最能出主意了,那麽多損招都是你出的,你現在怎麽能想不出來?”
孫嬤嬤心中冷笑著,伸手摸了摸自己頭上為掩飾紗布而包的突兀頭巾,“是這樣聖女大人,自從奴婢的頭被砸傷了後,腦子便總不靈活,想不出什麽法子。”
安蓮語噎,但又有什麽方法?孫嬤嬤的頭就是她砸的。
“李嬤嬤,你呢?”安蓮換了個人,“平日裏,你的主意也不少,今天怎麽想不到整治一個小小的賤人?”
李嬤嬤伸手扶了扶自己後腰,“回聖女大人,奴婢上次挨打丟了半條命,閻王殿也走了一圈,閻王爺對奴婢說,壞事定要少做,否則入地獄下油鍋不說,下輩子投胎隻能投豬狗!”
安蓮嚇了一跳,“胡說八道。”
李嬤嬤慢慢抬起頭,布滿深深皺紋的老臉在忽明忽暗的光線下顯得陰森森的,“大夫說,人受傷了便容易做噩夢,到底是夢還是真,奴婢也分不清。”表情突然似笑非笑,“聖女大人覺得,那是不是夢呢?”
安蓮隻覺得房內氣氛一片詭異,今日發生的一切都實在不尋常,先是平日柔順的小漣變得強勢,緊接著兩個嬤嬤也是陰陽怪氣,難道是臥龍村這鬼地方不幹淨?
安蓮突然想起,來時就聽人說了,臥龍村死了不少人,定會有野鬼。
“好了好了,別說了,怪怕人的。”安蓮不耐煩地揮了揮手,“你們下去吧,順便把周海叫來。”
兩人互視一眼,交換了下眼色,“知道了,奴婢下去了。”兩人推了下,按照安蓮的吩咐喚來周海。
周海為何人?
周海是安蓮的貼身侍衛之一,不高偏瘦,麵容白淨陰柔,聲音尖細高亢,說話總捏著蘭花指,性格也是陰險狡猾。
李嬤嬤和孫嬤嬤兩人心知,安蓮找周海,定是商量如何暗害小漣,兩人必須多加留意,及時通知小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