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廢棄的防空洞
葉小萌感覺有些冷。“一定是睡著了做惡夢把被子踢掉了。”她隱約記得做了一個惡夢，夢裏程秀變成了一個有著獠牙的怪物，抓住了她的腳踝，她拚命的想掙脫，但怪物的力氣大得驚人。
“口好渴……嗯？”葉小萌想坐起身來找點水喝，卻發現手腳都動不了。
“鬼壓床麽。”身體和大腦似乎失去了聯係，渾身上下連一根指頭都動不了，能動的隻有眼珠子了。
“這……是哪裏，不是夢嗎。”葉小萌四周打量，黑漆漆的暗室中能夠靠眼睛分辨出的東西不多，但葉小萌很肯定這絕對不是自己的房間。
頭頂的天花板上，一個詭異的圓形紋章閃著紅色的光芒，那黯淡的光芒給人帶來一種壓抑的情緒。葉小萌感覺背部有點痛，躺在身下的石板實在是比不上家裏柔軟的床墊舒服。
“你醒來啦。”程秀的聲音傳來過了，葉小萌順著這聲音勉強能夠看到在遠處站著兩個模糊的身影。
“嚓。”程秀用火柴點亮了一隻白色的蠟燭，用手拿著慢慢的走向葉小萌。空氣中散發著一股腐臭的氣味，越來越近。葉小萌漸漸的看清，原本的好朋友清秀的臉上，一大塊腐肉剝落了下來，露出裏麵紅色的血管和白色的骨頭。
“你究竟是什麽東西……”葉小萌有點害怕，惡鬼不是沒有見過，但是像僵屍一樣的東西卻是第一次見，更何況這原本自己熟悉的好朋友的身體。
“你隻需要知道，以後我就是你的主人就行了。”程秀像葉小萌露出了一個自己覺得很和善的微笑，但是在這張腐敗的臉上卻讓人看上去毛骨悚然。
“快了快了，月亮就要升起來了。”程秀有些興奮。“難得找到一個這麽完美的身體，比這個代用品要強得多了。”程秀手臂上的肌肉開始慢慢剝落，幾處傷口帶著爛肉隻是靠皮膚的連接還掛在身上。
“你到底把程秀怎麽樣了？”葉小萌比起自己的安危更加擔心朋友。
“怎麽了，小萌，你不認識我了嗎，我就是程秀啊，哈哈哈哈。”程秀似乎聽到了一個很好笑的笑話，大聲的笑起來，根本不在意因為大笑而開裂的皮膚。“我剛剛來到這個城市就注意到了你，你和我流淌著相同的血，所以我想辦法轉到你的學校，和你成為朋友。怎麽，你忘記了我們一起渡過的開心的日子嗎？你忘記了我們曾經好幾次半夜在一張**聊天到通宵嗎？你認識的程秀就是我啊，哈哈哈哈。”
“騙子……原來一切都是騙人的嗎……”葉小萌很悲傷。因為能夠看到鬼魂，葉小萌很少能夠交到朋友，因為等她告訴朋友她的世界，所有的人都認為她是個瘋子而離她遠去。好不容易有了一個可以推心置腹的朋友，現在卻告訴她這一切不過是一個騙局，所有的一切快樂，開心都是假的，全部都是假的，一切都是為了抓住她而設下的騙局，葉小萌忍著不讓淚水流下來。
“怪物，冥曜會來救我的。”葉小萌心裏祈禱著。“冥曜快來。”
“冥曜？那個沒有多少能力的私家偵探麽。哈哈，你認為凡人的力量能夠阻止我麽。”程秀並不把冥曜放在眼裏。“上次他救你是你運氣好，他拚著被死靈的毒氣入體趕回來，現在能不能動還是問題。”在她看來，冥曜不過是一個每天混吃等死，靠幫別人跟蹤老婆，尋找親人，稍微有些靈力的私家偵探。
“是麽，那我們走著瞧。”葉小萌很慶幸還沒把冥曜的力量告訴過程秀，“冥曜受傷了麽，他為什麽不告訴我，不要緊吧。”葉小萌開始有點擔心冥曜的身體。
“不必害怕了，馬上月亮就會升起來了，人世間的魂魄會開始聚集，給我帶來力量，以後你便會快樂的繼續生活，不會饑餓，不會寒冷，不會衰老，不會有煩惱，隻是在你的世界變成了一個小瓶，默默得看著這個世界，這個原本屬於你的世界。”
“你要對我做什麽。”葉小萌冷靜了下來。“首先要弄明白這個怪物的目的才能想辦法逃出去。”她在心裏想。
“你不必知道了，隻需要享受這一切就行了。”程秀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奇怪，為什麽還沒聚集夠。”
突然地麵傳來一陣震動，天花板上的紋章閃了幾下越來越黯淡了下來。
“是冥曜麽？”葉小萌在心裏默念冥曜的名字。“快來救我。”
“你去看一看。”程秀回過頭向黑影說。“有人破壞了我的結界，去收拾一下，不要讓任何人打擾到我。”黑影慢慢的隱沒在了黑暗中。
“你確定是這裏麽。”冥曜對能夠這麽輕易的進到防空洞很是奇怪。“不會什麽防護都沒有吧，這個法術不是不能被打擾麽。”
“我也不知道，一般來說在進行這種大型的儀式之前魔法師都會設立強力的結界來防止其他人的入侵。”ADA將本想用來破除結界的六芒星銀鏈放回包裏。“我們小心一點，可能會有什麽陷阱。”
冥曜拿出一張照明符，符紙發出的光照亮了防空洞的路，兩個人謹慎的向著水晶棒的指示的方向向前走去。
在解放初期，城市的地底和許多的山體上都挖了不少防空洞，但到現在大都廢棄了，通道的牆壁上長滿了苔蘚，通道的地上還有些積水。偶爾會有幾聲老鼠的叫聲傳來，叫聲因為回音顯得異常的清晰。
“快要到了。”ADA手中的水晶棒越來越紅，是接近目標的信號。
“小心！”冥曜感覺到不對勁的第一時間推開了ADA，自己向後跳了一大步。
“嘭！”一塊巨大的水泥從頭頂掉落了下來，砸起了一大塊水花，正是剛才兩人站的位置。
“出來吧，我看到你了。”冥曜冷冷的對著黑暗的中說。
一個穿著黃色西服的中年男子從慢慢黑暗裏走了出來，冥曜看清了他的臉。
“原來是你，我倒是看走了眼，沒看出原來你身上也有不幹淨的東西。”冥曜認出這個男人正是自殺女人的老公。
“你是看不出來的。”ADA心疼的擦著沾到水的LV包包。“這種怨靈平時被巫師潛藏在人的潛意識裏，靠吞噬人的yu望生活，再把原來主人的意識抹去取而代之，在一切都完成前很難分辨得出來。”
中年男子似乎並沒有聽到他們兩個說話，低著頭，兩手的手指緊緊扣在一起，身上的骨骼就算在衣服下也能清楚得看得到不斷的扭曲。
“他在幹嘛？”冥曜悄悄的問ADA。
“人格的交替，快，趁現在幹掉他。”ADA開始在包包裏尋找需要的道具。
“你們歐洲的驅魔師用的東西太麻煩了，我來吧。”冥曜從褲子的口袋裏掏出一張符紙。
“位南，巳、午、未、戊癸合化火，疾！”一團巨大的火球照亮了整個通道，向中年男子飛去。
中年男子似乎突然驚醒了，弓起身，雙手前推，地上的積水像活了一樣飛起來潑向了火球。
“噗嗤”像燒紅的焦炭扔進了水池裏，火焰被熄滅了，通道中彌漫著大量熱氣逼人的水蒸氣，冥曜和ADA有些睜不開眼睛。
“太晚了。”中年男子開口了。“這個身體完全是屬於我的了。”
冥曜和ADA向後退了兩步，戒備的看著眼前這個男子。
“你是梅林的使魔麽？”ADA把包包放到身後，一隻手在包裏找來找去。
“不必費勁了，想暗算我麽，我都看到了。”中年男子歪著頭看著ADA。
“葉小萌在哪。”冥曜不想再在這浪費時間，每過一秒小萌都多一分危險。
“是那個抓來的女孩麽？很遺憾，你們不能見到她了，因為你們會死在這裏。”中年男子伸出舌頭舔了舔嘴唇。“你們過不去了，此路不通。”
“那可不一定，幹掉你再過去就可以了。”冥曜再次從兜裏掏出符紙。
“離火，疾！”五個火球向中年男子飛了過去，數量多了但卻比剛才的火球要小得多。
“哈哈，同樣的招式會起作用嗎？”中年男子大笑起來，隻是伸出手便將火球打了回去。
冥曜急忙向後躺下，自己發出的火球從頭頂飛了過去。
“同樣的招式沒有用嗎？”冥曜從地上爬了起來，拍了拍身上的大衣。“我不信，你又不是聖鬥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