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 到處是迷

符篆術第二關的比賽結果很快就出來了。

可愛的鏡花門女修最後宣布,四階組勝出一人:田遠——反正也隻有他一個人,幸運的是他還走出來了。

三階組勝出四人:陶昕來,霍清,顧流雲,王平誌——除開四個秘境中死亡的參賽者,還有兩個一開始就鬥得**四射的參賽者鬥完了手中的符篆就開始一邊前進一邊躲貓貓,到最後時間耗盡便自然而然被淘汰了。不過,陶昕來還是覺得,他們沒遇上妖獸啊陷阱啊什麽的,可見躲得還是很歡樂的。

二階組無人勝出——本來二階組也就兩個人進秘境,這兩家夥一進去就打起來,結果兩敗俱傷,最後誰也沒落著好,都被淘汰了。可見,戰略是多麽的重要,這完全是作死的節奏。

陶昕來一直強迫式地去回憶跟著那田遠入水後的詭異情景,聽到結果也沒怎麽在意,隻是柳香兒在旁邊氣憤地瞪著王平誌,道:“你還有沒有一點羞恥之心?”

王平誌一副誌得意滿的模樣,不過語氣倒很溫和,“柳道友,比試比試,勝負乃是常事,王某不才,小勝一局,承讓了。”氣得柳香兒瞪著眼兒,鼻孔吹氣,心疼肝也疼,卻是半天說不出話來。

原來,王平誌跟柳香兒一起在那汪洋中追著陶昕來他們的方向前行,本來是井水不犯河水的,雖然柳香兒開始也警惕了半天,但王平誌一直沒動作,她便一門心思想著追人了。可是沒成想,這王平誌就在她放鬆警惕之後,突然腳下一空,掙紮著掉進水裏,還驚恐地叫救命。

柳香兒開始是猶豫的,畢竟他們在比試中,王平誌掉水裏了。她勝出的可能性就大了,從這個意義上來說,她就應該趕緊走開,繼續向前方已經看不到影子的方向追蹤。但是她聽王平誌叫得淒慘。想著之前那兩個被妖獸生吞活剝的兩個參賽者的慘樣兒,便又心軟了。她想著到底是一條性命,雖然人品差了點兒,但在這地方丟了性命也不值的。她就當做個好事把他救起來,哪怕是讓他耗到最後淘汰,隻要命在就可以了。於是,她便跟著下水了。

結果,這王平誌竟然是騙她的,就等她下水然後破了她的防護罩,不但搶了她剩下的空白符篆。還在水中對將她打得重傷,任由她沉入海底淹死。她永遠忘不了這個小人笑眯眯地看著她沉下去,說道:“你多拿了我那麽多符篆,一定良心不安吧,可惜。本來想一張符篆送你一程,可是前路渺茫,我是一張也不敢浪費啊。你放心,等我出去,會給你燒香念經以表感激之情的。”

於是,柳香兒就在窒息中恐懼地感受著死亡,最後被秘境彈了出來。她要四一早知道在秘境中死亡根本不是現實中的死亡。她是怎麽都不會心軟管那王平誌的。可這王平誌人品不好,運氣卻實在不錯,居然還勝出了!

柳香兒冷哼一聲,再不想看這人,很幹脆地走了。怪她心軟,給自己引來禍事。這個教訓,她記住了。

第三關定在了三日後,這中間的時間便是給參賽者麽調整、修養用的。陶昕來走出賽場,大小蘇很快跟上來,高興地道:“小師妹。你真厲害,第一個出來哦!”

陶昕來頓住腳步,看著前麵不緊不慢走著的田遠,眉毛微微皺了一下,神色也古怪起來。

蘇子周問道:“怎麽了?”

陶昕來問道:“那個四階符篆師,田遠,是什麽來頭?”

蘇子全不解地問:“問他做什麽,又不是三階組的,跟我們又沒關係。”

陶昕來沉默了片刻,道:“我不是自己找到路出來的,是他帶我出來的,也不是……”那應該不叫帶吧,他那麽做是什麽意思呢?“我覺得他有些古怪……”

蘇子周看向田遠的背影,道:“如果你擔心,我們再去打聽打聽他的消息,不過,現在最重要的是第三關比賽,與他沒多大關係,你好好休養,不要想太多。”

陶昕來點頭,正要說話,後麵有人叫道:“陶道友!等等我!”

三人轉身,看到後麵快步走來的霍清和顧流雲。

霍清很自來熟地走上來,笑道:“恭喜陶道友第一個出來,說起來,你的符篆術水平真的挺高,我們後來可是眼睜睜看著你們越走越遠,追都追不上啊。我想討教一下,你是怎麽讓水行符走得那麽快的?”

陶昕來一愣,腦中靈光一現,“真的那麽快嗎?我隻是想著追人,沒什麽感覺。”

霍清誇張地道:“真的很快啊,你都不知道,我們可是眼睜睜看著你們兩個越變越小,越變越小,最後變成兩個小黑點消失在海天一色的水平線上啊……”他還文藝了一把。

陶昕來笑了笑,問道:“那你們怎麽找到出路的?”

霍清道:“我們一直往你們兩個消失的方向走,走著走著就走到頭了,也就是上了岸,然後就自然而然出來了。”

陶昕來聽到此語,心中一驚。他們找到的出路是在盡頭的海岸上,為什麽她則是在海底出來的呢?想到此處,她越發確定這個田遠很有些古怪,甚至她有一種感覺,這個田遠是衝著自己來的。

“怎麽了?”霍清伸出五指在她麵前晃了晃,將她從神思中拉了回來。

她笑了笑,道:“大約是使用符篆耗費了太多精氣,不自覺就恍惚了。”

霍清深深理解她的感覺,於是很體貼地道:“那就趕緊回去休息吧,還有三天就是第三關比賽了,到時候若有機會,定要向陶道友討教一番。”

於是兩方人告辭,各回了各處。

霍清走到一半,突然拍了一下腦門,道:“哎呀,忘了問她怎麽讓水行符走那麽快了……”

顧流雲無語地看了一眼他懊惱的樣子,心想萬符宗的人果然是符癡。然後就與他分道揚鑣,回自己的地盤去了。

顧流雲考慮著,既然妙真門真的這麽厲害,他是不是該找個時間以顧家的名義去妙真與人切磋切磋,說不定古武又有了晉級的靈感。

田遠回到自己暫且歇息的地方,緩緩地從袖中伸出一雙白得沒有血色的雙手,這雙手上浮著一層凝結成霜的白氣,白氣失去了衣袖的遮擋,便化作絲絲縷縷飛騰上升,讓那雙手上方的空氣變得冷徹寒骨。

田遠看著自己的雙手,喃喃自語道:“藏得挺深……”

陶昕來回了住處,便靜心凝神,入了識海。識海之中,四叔笑眯眯道:“丫頭,悟性不錯啊。”

陶昕來笑了笑,道:“四叔說的是我的符篆術嗎?”她看著四叔身邊的紅毛和阿圖一個興奮地奔過來,一個笨笨地挪動小短腿的模樣,心裏便覺得溫暖輕鬆。

她蹲下身子,紅毛便順著她的手臂攀爬到她肩頭,高興地抖了抖耳朵,道:“主人,你可算來看我們了。”

而阿圖則伸出雙手,張口道:“麻麻”,眼眸中是切切的眷念。

陶昕來把阿圖抱起來,想大人抱著小孩舉高高一樣將阿圖舉起來,親昵地用額頭與它的額頭頂了頂,道:“阿圖又長高了,變沉了,來,讓麻麻看看,好像瘦了啊……”難道是食物不夠?她仔細看了看,發現阿圖變化還挺大的。

比如它長高了,雖然看起來還是有些笨重,但沒有原來那麽圓滾滾了,頭上那兩個小尖角,如今又長長了些,而且顏色似乎變淺了,還有它的眼睛,那眼睛的眼色也變淺了,淺了很多,都近乎白色了。

陶昕來摸摸它的小短尾巴,尾巴粗了些,長了些,而且,開始長薄薄的鱗片了。

阿圖被陶昕來摸著尾巴覺得癢,便咧著嘴扭著身子呼呼吹氣,惹得陶昕來和紅毛都笑了。

四叔揚了揚眉毛,當看向阿圖的時候眼底閃過一抹深思,不過這時卻不提阿圖,卻道:“不止是符篆術,我看你眼睛也好用多了吧。”

陶昕來想起這個事,把阿圖放下來,阿圖不願意,硬是抱著陶昕來的腿,陶昕來便牽著它的一隻小肉爪,走向四叔道:“四叔,這心法這麽神奇,以後我是不是會有更多的技能?”

四叔一臉得意道:“自然會有,這可是我北鬥……恩,不外傳的內功心法,你好好修煉,雖然口訣也就那麽幾句,但這幾句口訣裏蘊含著天地陰陽的至理,修為不同,悟性不同,參悟的層級也不同,你參悟得越多,心法的層次也越高,對你的助益就越大,切切不可怠懈。”越說到後麵,四叔就越嚴肅,但他心裏卻在想,好險差點說漏嘴,但願這丫頭沒聽出來,隻把重點放在後麵的話上。

陶昕來也不傻,四叔轉話轉得那麽硬,她哪裏察覺不到,隻不過見四叔越說越正經,表情也變得很正經,便知道他是不願意提這個的,於是便也裝作沒聽到,正了正神容道:“多謝四叔,我一定好好參悟。”

四叔點點頭,道:“如此就好。”說著,那鎖鏈纏身的影子往後退去,越退越快,越退越遠,隻退到那綠幽幽的亮光之中。

陶昕來似乎聽到他遠遠丟下一句:“阿圖長得快,多帶它去濕潤和氣溫低的地方,還有,在人前不要叫阿圖出來。

陶昕來愣了愣,低頭看阿圖,阿圖的樣子好像沒聽見一樣。她再看紅毛,紅毛也沒什麽反應。那麽,這是四叔單獨跟自己說的?為什麽呢?四叔知道有關阿圖的事情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