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4章 人來人往
韓鳳儀深深看著陶昕來，突然問道：“你和聶元靜什麽關係？”
陶昕來詫異了一下，道：“朋友。”
“朋友？”韓鳳儀冷哼了一聲，“我看他對你可不是朋友的樣子。”
陶昕來不明所以，正要問，那邊蘇清鳳道：“你管人家這些小兒女的事情做什麽……”
“你不是聽不懂人話嗎？怎麽還會說？”韓鳳儀被打斷，沒好氣地回道。
蘇清鳳摸摸鼻子，又不說話了。
陶昕來心想我還想問您和蘇大叔是什麽關係呢……
韓鳳儀又接著道：“你要對人家沒意思，不想跟人結成道侶就遠著點兒。”
“說不定以後會有的……”蘇清鳳忍不住又插嘴道。
“你要不要出去？”韓鳳儀額角跳了跳。
蘇清鳳又沒話了。
陶昕來點頭，心想結成道侶？這就有點離譜了吧，且不說聶元靜有沒有這個意思，就算是他有，她半身血統魔修的人，怎麽可能跟人結成道侶？再說了，她根本就沒有這方麵的心思，一個人自由自在多好，結成道侶？像聞人熙和白子蓮那樣？那還是拉倒吧。
韓鳳儀要說的重點顯然也不是這裏。她又道：“董覃那頑固的老頭子沒找你麻煩吧？”
“麻煩？”陶昕來不知道韓鳳儀說的是哪方麵，便道：“倒是跟聶師兄問過我的情況。”想了想，又道：“似乎怕我會妙真去怎麽樣。”
韓鳳儀冷哼一聲，“都是些搞不清形勢的，沒眼力見兒。你不用理會他。”她想了想，道：“他估計沒多少日子了。”
“什麽？”陶昕來一驚。這倒是沒聽說過。
韓鳳儀道：“有段日子環境好，他修煉急了點，走火入了魔，落下了病根。”她看著陶昕來，道：“原本他是想讓聶元靜接手妙真，可是聶元靜大約不久後要離山回族中去的，這事兒便擱下來了。”
陶昕來想到董覃的情況。心情不免也受了影響。董覃這個人在修行方麵一向是勤奮的。為人大麵上也還算公正，如果不是最後將錯就錯縱容了白子蓮，陶昕來對他的印象還是很不錯的。沒想到這個人卻最後要麵臨這樣的局麵。
韓鳳儀道：“你也不必可憐他。一步錯步步錯，他是要參悟天道的人，卻做下這樣是非不分的事情，難怪要走火入魔的。他如今自己心裏過不了那個坎兒。又偏偏不疏散出來，隻極力壓抑。遲早要出事兒的。”
“聶元靜知道這事兒嗎？”陶昕來問道。
韓鳳儀挑眉，“董覃自己都瞞著的事兒，我為什麽要告訴聶元靜。”她頓了頓，“你也別說。這都是我的猜測。我出來前見過董覃。他氣色很不好。”
“你氣色也不怎麽樣。”蘇清鳳又道。
“你煩不煩！”韓鳳儀怒得都拍桌子了。
蘇清鳳委委屈屈地癟了癟嘴，給了陶昕來一個“你看吧，脾氣就是這麽壞。你多包涵”的眼神，陶昕來連忙低下頭去。避免自己笑出來。
真是奇怪，為什麽她看懂了蘇清鳳的眼神呢？
不過蘇清鳳沒有說錯，韓鳳儀的氣色確實也不怎麽好。
韓鳳儀平息了一下心中的怒火，正要說話，聽見陶昕來關心地問道：“師父，你是不是受的南海的影響？”
韓鳳儀是水木雙修，水旺木，根本還是水。陶昕來想大約是因為這樣，韓鳳儀的氣色才會顯得這麽不好。
韓鳳儀還沒說話，蘇清鳳又接話了。“你看小來來，這麽簡單的道理是個人都懂的吧？可她偏要過來，一意孤行……”
韓鳳儀要起身了。
“好了我不說了。你們談吧。”蘇清鳳再次“妥協”。
“這是最後一次了。”韓鳳儀警告蘇清鳳。
蘇清鳳便伸出兩根指頭在嘴巴前麵做了個拉上鎖鏈的動作，眼神討好地看著她。
韓鳳儀轉頭對陶昕來道：“是有些影響，不過沒有你想的那麽嚴重。我心裏有數。現在是你打算怎麽樣？如今謠言甚囂塵上，雖說都是無稽之談，但到底對你不利。不然你就趁現在離開南海這片地域吧。”
陶昕來心想要是能走她早走了，不過她的目的地不在開蒙，而是在青崎。而且現在南海靈還很虛弱，她還要考慮南海靈的事情。所以這麽一算，她也沒辦法現在說走就走啊。
她有心將真實的情況告訴韓鳳儀，可是韓鳳儀和蘇清鳳都在，她也不好開口。
韓鳳儀看出陶昕來似乎有難處，這事兒便不再提。隻道：“要走就盡快……”
兩人又聊了一會兒，正事兒說完了便說到各自的情況。韓鳳儀對上次陶昕來人都沒見麵就跑不見了的行為表示不怎麽愉悅，但又想著孩子大了總是喜歡自己闖**的，於是想到韓北望，不免有些沉默。
“還有望兒的消息嗎？”韓鳳儀問。
陶昕來道：“聽說挺好的，就是修行苦一些，還不方便出來。”
韓鳳儀便點點頭，神色中難掩寂寥。
陶昕來見韓鳳儀精神不濟，便催她去休息。蘇清鳳也起身來要帶韓鳳儀走。韓鳳儀越靠近南海，受到的影響便越大一些，這時候便也不堅持，起身回去了。
陶昕來看著蘇清鳳在旁邊一直跟韓鳳儀說話，韓鳳儀或者愛理不理，或者炸毛了一樣想要揍他，一路也算是熱熱鬧鬧地走了。
陶昕來想，其實這樣也挺好的。雖然聞人熙對師父造成的傷害那麽深，但蘇清鳳大約是個治愈係的人？師父雖然煩他，大約也同時感受到了溫暖吧。
轉而她想到韓鳳儀說的話以及聶元靜，心中嗤笑——怎麽可能。
陶昕來一個人坐在那裏想了會兒，便又起身出去，打算去聯係哥哥韓北望看看。關於那個騎著黑馬的女人。她腦子裏總是存在著一份警惕，她想從韓北望那邊打聽一下有關這個女人的消息。
可是奇怪的是，這一次無論她如何召喚，韓北望卻沒有來，而且，連回應都沒有。
怎麽會？
陶昕來又試了一次，結果還是一樣。
是不是有什麽事兒？陶昕來無從得知。一顆心又提起來。
不過。她的這些問題都沒有人能給她答案，她盡管心裏擔心，卻也沒有辦法。便隻好又回去了。
這一次，竟是蘇清鳳在門口笑著對她擺手。
“蘇叔。”陶昕來走過去。
蘇清鳳點點頭，道：“看你精神不錯，我也好與那兩個小子回話。”他從懷裏掏出兩枚玉簡。道：“這是那兩個小子托我帶給你的。他們兩個這回吃了苦頭，發誓好好修行。大約要過段時間才能出關。”
陶昕來笑了笑，接過了東西。
蘇清鳳不需要人叫，自動自覺地跟著陶昕來進了屋，方道：“我要帶她走。”
這話說得突兀。叫陶昕來一時沒法兒反應。
蘇清鳳道：“董覃看重的接班人沒了，心中便有了兩個人選——一個是聞人熙，一個是小儀。若是董覃請托。小儀是不會拒絕的。可是一門之主太累了，以現在小儀的狀況。接下妙真隻會拖累她的身體。我要帶她走，大約不會先征得她同意。”
陶昕來目光灼灼看著他，“你以什麽身份帶走師父？”
蘇清鳳的眼睛很亮——真誠而清澈。
“我等了她很久。現在還在等下去。什麽身份？即便什麽身份都不是，這一生我也不會離開她身邊。”蘇清鳳斬釘截鐵地說著，沒有太華麗的言語，眼眸甚至沒有變化過。
陶昕來知道，這個男人是認真的。
她定定看著蘇清鳳，似乎過了很久，才道：“師父性情剛烈，你若強迫於她，她必不會對你有好感。”
蘇清鳳卻是笑了，“所以說你們這些小孩子就是呆得很。你以為你師父那樣的人是可以讓人強迫的？若不是她心中有我，方才哪能真容忍我坐在旁邊？更別說這一路容我相隨。她也就是耍耍嘴皮……”他突然變了臉色，猛地往後看去。
陶昕來一見他神色變化，也往前看，頓時發現站在那裏麵色鐵青的韓鳳儀。
“小儀……”
“師父……”
兩人俱有些心虛。
“滾出去！”韓鳳儀滿麵潮紅，眼神憤怒。
蘇清鳳急忙過去，道：“小儀，你別生氣，我說錯話了，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是……”
“滾！”韓鳳儀還是生氣。
蘇清鳳看了眼韓鳳儀，再看了眼陶昕來，無奈地道：“那我先回去，但是……”
見韓鳳儀臉色越發差了，蘇清鳳也不廢話了，直接走人了事。
陶昕來迎上來，道：“師父，蘇叔他……”
“你別幫他說話。我知道。”韓鳳儀不想聽解釋，又示意陶昕來進去。
陶昕來跟著韓鳳儀進去，心裏便忐忑起來。
韓鳳儀道：“放此蘇清鳳在，你不好說。你想對師父說什麽？”
陶昕來一愣，沒料到韓鳳儀竟是看出來了，便直接道：“師父，南海靈在我這裏。事情是這樣的……”
韓鳳儀聽罷，坐在那裏思考了一會兒，問道：“此事還有誰知道？”
“聶元靜知道。”
韓鳳儀皺皺眉，道：“如此，你還是不打算先離開這裏嗎？”
陶昕來想到那個黑紗蒙麵的女人，道：“師父，我尚有不解之事，暫時還不想離開。”
韓鳳儀點點頭，道：“如此，便多加小心。若有什麽事情，我也會與你照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