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五十四章春蟲不過夏(1/3)
書生說,他要下地府找閻王。
老頭說,閻王爺換人了,你去了也找不到。
書生掙紮要去,老頭說什麽不放,兩個人推搡的時候我來了,沒敢表明身份而是裝作過路的道士,聲稱夜觀天象發現有災難,特來此消災解難,書生聽後連忙與我講明,接著,我說我有辦法,他則主動帶我過了山東到了邳州山,為的就是阻止蝗神入境。
於是,我們四人組就誕生了,但能來到邳州山外的蘇北大平原還是比較麻煩的,首先第一是沒車,第二、別看槐神被叫做神,實際上也就是一個成了精妖怪,因為樹腳下有根兒,不能離地,所以槐神比起西鳳來說可差遠了。
抬頭看了看天,時間上已經差不多了,可茫茫大平原哪裏有人的影子啊,我提議去葛仙洞瞧瞧。
槐神說:“道長大人,真不行啊,萬一蝗神已經下了山現在別的地方就麻煩了,咱們這個位置是必經之路,隻要他在蘇北進入山東,肯定會走這條路。”
遊方說:“槐德說的對,蝗神神位雖高,可不是正神,所以不能走大道,咱們老老實實在這兒等著,聽書生的話絕對沒錯。”
我蹲在了一邊,大平原上也沒有遮擋的樹木,迎著陽光隨手又在兜裏拿出一支煙點燃,靜靜的等著大肚婆的到來。入了申時,突然,遠處塵土飛揚,當我掐滅了煙頭以為蝗神來的時候,一輛紅皮的長途汽車出現在視線之內,大車歪歪扭扭行駛在小路上,車體已經很破舊了,車頂上還堆放了許許多多的行禮,就好似隨時都能掉下來似的。
我們幾個打起了精神,遊方說:“會不會在車上?”
“極有可能,未時已到,還沒見到蝗神的影子,我的消息不會錯的。”
“那等什麽,攔下來!”
誰知道遊方竟然隨手抄出了一把菜刀,我挺意外,問他幹什麽?遊方很淡定的告訴我,他打算劫車,如果蝗神在車上,那麽他就挾持司機直接殺向黃海邊上。
“你那招行不通,萬一人家跳車跑了怎麽辦?而且,光靠一把刀,你製的了蝗神麽?”
“我這是可是殺生刃,屠夫手裏借來的,她蝗神待產中,與那普通婦女差不多,我一把刀撂在這兒,不信她不怕。”
遊方很自信,我和書生的態度一致,接著書生說:“刀有殺氣,容易動了胎氣,蝗神如果受到驚嚇早產了,那受災的會是邳州山以南持續推移,我們必須要穩住對方才行啊,快快,你快把刀收起來。”
連續勸了好幾句,遊方這
才悻悻的收起了刀。
長途汽車緩緩的停在我們麵前,我低聲對書生交代,讓他一定攔住車,至於夏玲瓏別亂跑就行了,剩下由我和遊方共同上車,車內的人很多,32個座位的大客車內坐的密密麻麻,中間的過道上也蹲著許多衣著簡陋的務工百姓。售票員則是位中年婦女,她喊著問們去哪?我和遊方不語,她又罵我們有病,接著,售票員語氣不善:“買不買票?不買票下車。”
主要車裏的乘客實在太多,找了一圈沒發現懷了孕的女人,售票員嗓門很高,很快,司機師傅也轉過身,罵罵咧咧的就奔過來,要我看,主要因為我長得太斯文,遊方長得太幹瘦,如果換做大膽,對方說話的態度一定會客氣很多。
我倒沒和人家動手,當他手剛我的時候,我喊了一聲:“遊方,照相,打電話給交警隊,車牌子一會兒也照下,超載了這麽多的人,罰不死他。老槐,給你老舅打電話,說咱們又逮著偷偷繞收費站超載的車。”
書生沒反應過來我話裏的意思,可遊方是**湖了,拿出電話‘哢哢’的拍了幾個,囂張的說:“告訴你們,前麵就是縣交警大隊,你動手打我下試試,訛的你連褲衩子都穿不上。大寶,電話我打吧,估計車裏吵他也沒聽見。”
話一出口,司機和售票員都愣了,紛紛的求情。其實,常跑長途的人都知道,有些國家二級公路是要收費的,但某些不良的部門會偷偷的卡在路口等待,趁機要錢,很簡單,山溝裏麵又沒有監控器,你去哪找證據?
我和遊方一唱一和的把大巴車糊弄住了,主要因為我倆都是算命行當出身,善於拿捏人的心理以及自己情感的把控,知道怎麽樣能獲得人的信任。
老百姓不幹了,有人著急回家,也有人著急有事兒要做,有的老爺們甚至開始罵罵咧咧的動了火氣,我仔細觀察著每個人,就在汽車最裏端左邊的位置坐著一名臉色蠟黃,頭上綁著綠頭巾,穿著黃格子的外套的婦女,她的一隻手還不住的摸著肚子。
我回頭與遊方對視一眼,知道這回算是找到人了!
一瞬間,我腦子裏想到很多種想法,以禹步抓她?但如果動了胎氣,人家容易把蝗蟲生出來怎麽辦?就算不動胎氣,可入了山東早晚也會生,蘇北平原距離黃海少說也有150公裏左右,後窗戶還是打開的,劫掠司機開車去海邊的話,萬一蝗神半路跳車,生在路上就麻煩了。
當務之急需要引起婦女的注意,於是,我清了清嗓子,笑著說:“好,讓我饒了你們也行,不過我有個條件,要不然咱們猜
個*****怎麽樣!”
其實,在這句話說出口的時候,我頭皮也是硬的發麻,這不是演“落葉歸根”範偉搶劫那一段,是因為必須要獲取蝗神的注意而不得已想出的辦法,當務之急就是要把她騙下車,想辦法帶她遠離人群,去看看大海。
司機愣了半晌,售票員倒是在一旁催促我快點說,遊方與我眼神對視,他同樣也很迷茫,為此,我故作深沉,嚴肅的說:“我就一個問題,各位答的上來,我馬上就走。”
“什麽問題!快點說,別磨磨唧唧的,是不是欠揍了?”
目光始終沒有離開過黃格子的農村婦女,嘴上卻故弄玄虛的說:“你們有誰知道,一年到底有幾個季節?”
人群一下子就亂了,“怎麽這麽弱智的問題,一年有幾個?當然是四個了?”
“不對不對,咱們這兒冬天冷夏天熱,從來也見過什麽春暖花開啊,應該是兩季。”
議論紛紛,我繼續說:“不對,大家繼續猜,這樣吧,玩個遊戲,我這兒有一百塊錢,誰猜中了我給誰。”遊方站在我身側一個勁兒的擠眉弄眼,倒是沒理他,繼續說:“大家快猜,放心吧,我的賭約有效,猜中了就給錢。”
“你這個人一看就是閑的沒事兒,趕緊滾下車,上了車又說拍照又要錢的,結果又玩上猜謎語,要我看你腦瓜子是不是被驢給踢了,我們這些人都是要回家務農的,耽誤了我們幹活,爺們真跟你急眼。”
三兩個壯漢站了起來,我繼續說:“一個謎語而已,我又沒有胡說八道,猜出來我就走。”,僵持了足足有半分鍾,黃格子婦女終於站了起來,她聲音柔和道:“一年有三季,對不對?”
“對了,大嫂你猜對了,100塊錢給你吧。”我主動要去送錢,站在車內過道內的男男女女被我擠過去了一條路,偶爾間還聽見售票員特別疑惑的自言自語,大體意思是根本沒見過這位孕婦上車。
從她說出一年有三個季節,我明白自己沒有找錯了人,俗話說,秋後的螞蚱蹦躂不了多久,指的就是春蟲不過夏,他們的生命從春天降生到了冬至之前結束,一生從未經曆過冬天,一年有三個季節的問題,隻有蝗神能夠答得出來。
“這他媽叫做哪門子答案,小夥子你給解釋解釋!”周圍人開始起哄,顯得很不滿。
但我到了身邊,把錢塞到了她手中,笑著說:“恭喜你答對了。一年之中有春、夏、秋,但是大嫂,你長這麽大有看過雪麽?”蝗神搖了搖頭,我緊接著繼續試探問:“那我帶你去看看,怎麽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