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三章渡江(1/3)
邪龍?我猛的轉過身,發現胡仙姑原本白皙的小臉,居然長出了白色的絨毛,更讓我驚訝的是她白色的狐狸尾巴也露了出來,此時的模樣變得似人似獸,雖說透漏著詭異,但不難看出她應該是受了傷。
“什麽邪龍?姑姑,我爺爺到底怎麽了?”盯著胡仙姑的雙眼,我艱難的吐出自己內心中最為糾結的問題,長吸了口氣,我說:“還有,張家鋪子死去的人,他們到底是不是我爺爺殺的?”
胡仙姑沉默不語,我覺得自己的心都已經懸了起來,江麵上的風很大,一時間我的思緒好似又回到了大半年前,腦海閃現出的全是四丫那雙純潔眼眸、陳曉梅低語羞澀的情話,她們互相嬉戲笑罵的聲音仿佛就在耳畔,那些所有的回憶讓我的心仿佛被刀子割開一樣。
胡仙姑歎了口氣說:“我不清楚,隻是那真龍需要喂養水精、土精、血精,否則真龍必亡。”
“什麽意思?土精和血精是什麽?”自問我學習風水這麽久,從未聽過這兩種詞匯。
她說,所謂的土精指的是大地承載人世誕生的‘生氣’,如果比喻的話,假如你去殯儀館和去菜市場,這兩個地方哪怕都沒人,給予你的感覺也是不同的。而血精,指的是人體的先天精血,頭顱為先天之本,所以蟒蛇需要吃人頭精血恢複自身。
我特驚訝的問胡仙姑怎麽知道的這麽多?
而她目光深邃的看向遠處,隨即指了指上遊岸邊的爺爺,說:“在黑龍江,是他親口說的,隻不過那個時候我並不知道蟒蛇其實是真龍。”
這一刻,我終於明白了為什麽**奶會想與胡仙姑合夥,準備殺掉爺爺手裏的蟒蛇,原來真龍真的是一種邪物,吸取水精之氣,會讓江河幹涸,大地蒸騰;土精之氣,吸取大地生氣,讓萬物枯萎;血精之氣,生吃人體三魂七魄果腹。
龍,的的確確是邪龍!
黑水龍王曾說,禹王九鼎壓龍身,穩固九州安寧,可若是真龍是善龍,為何會以鼎鎮壓?由此可見,隻是我單方麵的認為龍是正義的化身!
高虎忽然道:“你看,你爺爺在對咱們揮手。”
當即,我再次看向上遊,爺爺站在金黃色巨蟒的下端,他揮舞著手裏的柴刀,看似在向我打招呼。我甚至能想象,可能就在他身後的某處,已經不知堆了多少具的屍體。
我覺得腦袋要炸掉了,抱緊雙頭,我蹲下身子不敢去看爺爺,也不敢去想,397條人命,如果是爺爺殺的,那我該如何?報仇麽?不論如何我也無法做到揮刀麵向自己最親的人!
與爺爺相距至少有三到
五百米的距離,四周是廣闊無邊的平原,風很大,也吹散了爺爺的呼喊聲。
我身旁的胡仙姑語氣堅定的說:“大寶,李前輩為人正直,我相信他一定會有難言之隱的!”
我也希望真的如此,否則我將會覺得自己愧對張家鋪子的397條人命,因為,我根本無法為那寫死去的人親手報仇。江河泛濫,鬆花江水淹沒了周圍的平原,金色巨蟒也好似注意到了我們這邊,它那巨大的蛇頭抬起,它吐著信子,目光凶狠的盯著我們幾人。
一切的一切,必須要我親自去,才能問個清楚!
隨即,我將青囊係緊了,緩緩的走向江水,高虎拉了我一下:“你幹什麽?水流這麽急,你瘋了。”
我凝重的看著遠處的爺爺,他手裏紅色柴刀,與此刻的所作所為,這一切讓我必須要當麵問清楚,不論是為我自己,還是為了張家鋪子的397條人命,我都需要給出一個交代。
長吸了口氣,我說:“我必須要過去,死也要過去!”
“大寶,他們在上遊,江水連大樹都能衝倒,你去不就是送死麽,更何況那還有那一條巨蟒,誰知道那蟒蛇會不會咬人,我絕對不能眼睜睜看你送死!”高虎攔在我身前態度堅決。
可我現在什麽也聽不進去了,就像是瘋了一樣,好似張家鋪子三百多條人命同時在我的腦海裏訴苦抱冤,這種被壓得透不過氣的感覺,簡直讓我生不如死。
“397條人命,虎哥,是397條啊!”我的情緒有些激動,眼眶發熱的繼續道:“你還記得一誠曾說,救天下人與救一人的那句話麽,人命對於他來說都是一樣,可現在張家鋪子的人397條人命算是什麽?供養真龍的飼料麽?可他們並沒有責任為了九州安寧而犧牲自己!”
“你冷靜一點,等一會兒特勤處會派人來的,胡真人也說了,實在不行就將真龍交給國家也可以的。”高虎勸我說。
我知道他是為了我好,可我一刻也等不了了,道心不穩,浩然之氣全無,我需要馬上知道,到底這一切是為什麽!
“我知道我打不過你,可虎哥,你別攔我,哪怕我死了也好,或者被那邪龍吃了也好,這一切我都不在乎!”心口仿佛被擰碎了一般,受不了這份壓抑,我大聲的吼著:“他是供我養我的爺爺,如果張家鋪子的人是他殺的,那我就替他償命!但現在我必須馬上立刻的知道真相到底是什麽!”
高虎愣了愣,沉默了半晌後說道:“你注意安全,我不攔你,但是你要死了,那我高虎欠你這條命,留到下輩子再還吧。”而後,他給我讓了身子。其實每個人的心中
,都有著一個不願意去碰觸的禁忌,我沒脫凡胎,便躲不開七情六欲,自幼的艱苦,讓我對每一份感情都視若珍寶。
如果真的是爺爺所為,那他的罪,我替他背!
拍了拍高虎的肩膀,當我剛要準備下河的時候,身旁的胡仙姑居然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隻通體雪白的大狐狸,那狐狸堪比小牛犢子大小,眼睛裏的神態沒有絲毫凶光,反而極其的擬人,並且她的腳下踩著一件花裙子。
當即我震驚的深吸了口氣,驚問:“姑姑,你這是幹什麽?怎麽恢複了狐狸?”因為胡仙姑好不容易可以化為人身,可一旦再為野獸,是很難再次化形,也就是說,她放棄了繼續成人的機會!
狐狸用嘴咬了咬我的褲腳,而後一個猛子紮入到了翻騰的江河,刹那間我腦海裏傳來胡仙姑清脆的聲音:“大寶,我帶你過去,李前輩是我恩人,哪怕重新為狐,我也不想看到他被邪龍支配!”
我的眼眶濕了,胡仙姑五百年追求天道為人,居然為了我爺爺,一朝散掉數百年的苦修,從此再次淪為山野白狐!
江水翻騰的更加急了,大白狐在水中望向我。
所有的狐狸都熟悉水性,這便是物種天性,而我此刻身體虛弱不堪,獨自跳下江水,確實與送死沒有分別。
“謝謝,倘若我張大寶這次不死,必定尋遍世間靈藥,助你重新化人!”
說完這句話,我一躍跳下江河水,一隻手摟住白狐身軀。胡仙姑帶著我頂著源源不斷的江河浪潮,逆流而上,河水冰涼刺骨,好幾次嗆入我的肺部險些使我昏厥。
在大自然奔騰的河水麵前,我們是渺小的,每每向前遊動都是無比艱難,倘若停頓,卻又一次被江河浪潮打回原地。
如此反複,連我這個半個身子靠著胡仙姑拖動的人,都已經四肢酸軟,可見白狐此刻需要承受多麽大的力量。距離正在一點點拉近,當我被大浪打翻在湖底時,白狐又一次潛入水底救了我。它咬著我的衣服拚了命的向上遊,由於底部的浪很急,白狐的速度也在明顯減慢。
‘噗’的一聲,我又一次的浮出水麵,此刻我與爺爺的距離已經不足50米,耳畔除了風浪聲,還有爺爺的焦急的呐喊聲:“大寶啊!你來幹什麽,快回去啊,快回去!”爺爺急的的跳了起來,不停的喊我快點回去。
他手裏的柴刀染血,身上的衣服也已經被血水浸成了褐色,彼此相互對望的時候,我腦子全是爺爺當初對我的好。
我拚勁全力的不讓河水嗆入我的心肺,想到那死去的人們,我歇斯底裏的對爺爺大喊:“為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