斷壁並不高,也就二米多點。
下麵都是厚厚柔軟的沙子,大家跳到沙地上,並沒有受傷。
我四下一看,這裏應該是個小城鎮的遺跡,到處都是殘垣斷壁。
大部分的建築,都被埋在黃沙下麵。
隻有青石砌成的城牆,依舊挺立在風沙之中。
許多的房屋,都已經倒塌,殘破而又淒涼,剩下的也是搖搖欲墜。
不遠的前方,有一座雖然破爛但看起還算是雄偉的大房子。
大家來不急多想,低頭向那房子裏竄去。
那房子雖大,可下麵大部分都被黃沙掩埋了起來,隻露出中間的部分和屋頂。
大家剛衝進去,外麵的天色就暗了下來。
大風沙開始刮起。
嗚嗚的風聲,響起在天地之間,仿佛有千千萬萬隻餓鬼在哀號哭叫。
這個房子很大,除了被黃沙掩蓋的那部分,剩下的也有個二、三百平。
看樣子,像是古時候,政府官員辦公的地方。
跑進來才發現,我們並不是唯一來避難的,還有許許多多的動物都躲在了這裏。
這其中,有三隻黃羊,兩隻沙狼,還有幾隻禿鷲。
我們的那五匹駱駝,竟然也在其中。
這五匹嚇的丟了魂的駱駝,哆嗦著臥在地上,頭低低的垂下,仿佛做錯了事情的孩子。
大熊見到這五匹駱駝,頓時氣不打一處來,上去照一個眼睛沒瞎的駱駝就是一腳,邊踢邊罵:“媽的,你們太不講義氣了,有了危險就跑?你他媽叫著我們一塊跑啊!我叫你跑!我叫你跑!”
他猛踢了駱駝兩腳。
駱駝還是動也不動,任由他踢。
清風有點看不過眼去了,對他說:“行了,你跟個畜生較什麽勁?它們那也是本能,你還是想想現在怎麽辦吧,這裏也不安全。”
大熊聽了他的話,氣烘烘的不在踢那駱駝。
四下一看,見有這麽多鄰居,其中還有沙狼、禿鷲,他頓時火氣又上來了,拔出M9軍刀,大聲的喊:“誰敢惹我?”
我苦笑了一下:“沒人惹你,你看看它們的樣子?”
大熊一看,這些個野獸都十分的惶恐。
它們仿佛知道大風沙的厲害,每個都是渾身顫抖著,眼裏露出恐怖驚嚇之色,驚恐的望向外麵。
大熊也覺得自己這樣挺沒勁的,一屁股坐到地上。
清風拿出瓶水,遞給他說:“希望外麵的城牆,能夠抵擋住這大風沙,否則,咱倆就要被埋在這裏了。”
大熊喝了口水:“那也好,真要埋在這了,哥幾個就永遠不用分開了,不過還多一洋婆子,比較鬧心,咱們跟她可沒啥共同語言。”
凱瑟琳聽了他的話,冷哼了一聲,也不理他。
清風笑了笑:“這個時候你還有心思開玩笑?”
說完,取出幾塊小木頭和炭,點著了取暖。
火一生起,那些動物都顯得十分害怕,遠遠的躲開,不敢靠近。
大熊坐在火堆旁邊,看著清風,小聲的說:“兄弟,我們這次真連累你了。”
清風聽他冷不丁的冒出這麽一句,喝到一半的水,猛的噴了出來,苦笑著說:“大哥,拜托你不要這麽含情脈脈的看著我好不好?我又不是大姑娘!你的屁話,你就放肚子裏吧。我不想聽,也不愛聽。你要想聊天,就聊點別的,要不你就閉嘴。”
看著眼前這一幕,我的眼睛有些濕潤,把頭向邊上一扭:“這風沙也不知道什麽時候能停?”
大熊揮手道:“反正咱也找到駱駝了,堅持個十天八天的沒問題。實在不行,把那些狼啊羊啊的宰了,也夠對付幾天的。再說,我就不信它能刮一輩子。”
聽著外麵如同鬼叫一樣的風聲,我對他倆說:“看來咱倆這一次沙漠之行,注定不會順利。”
清風也看向外麵,一時無語,頓時沉默起來。
風從中午一直刮。
我們這幾天晚上,本來就沒睡好,又這麽折騰了一下,早就累的很了。
可雖然困倦,卻都不敢睡。
我們身旁還有不少的猛獸,都怕睡著後出什麽危險,打起精神,強撐著聊天,天南海北的亂侃。
大家平時見麵次數雖多,可卻從來都沒像今天這樣好好的坐下來聊過什麽。
凱瑟琳開始還很沉默,慢慢的也加入進來。
這時我們才知道,原來凱瑟琳家族是德克薩斯州很有名氣的一個預測家族。
可以說,祖輩都出過很多能預測的人。
就因為這個,也遭到了不少的迫害。
家族裏許多的祖輩,都被人當成巫婆燒死過。
到了她這一輩,也是因為她有這個能力,才被聯邦調查局看中,也因此遭到好幾次的暗殺。
聽她講完,我感覺她其實也是一個挺可憐的女孩子,也屬於那種人在江湖、身不由己的類型。
大家聊著,時間過的也快。
凱瑟琳畢竟是女孩,有點堅持不住,歪在一邊睡去。
我們三個互相看了看,也覺得這樣熬下去,根本不是辦法。
商量了一下,輪流站崗。
其他的人能休息會就休息會。
我站的第一班崗。
叫醒清風後,我也困的不行。
等到夜裏十點多的時候,大熊把我叫醒,看了看外麵,風沙剛停。
我們點的那一小堆火,始終沒敢讓它熄滅。
那些個野獸,見風沙停了,連蹦帶跳,急急的跑了出去。
它們終於不用在忍受離火光這麽近的痛苦了。
野獸走光,這裏就隻剩下我們,還有那五匹駱駝。
大熊伸了個懶腰:“媽的,這風沙終於停了,今天晚上都能睡個好覺了。”
我看了看那堆火,搖搖欲墜的快要熄滅,對大熊說:“我去找點樹枝啊什麽能燒的東西去,要不光靠咱們帶的這點木頭和碳,根本用不了多長時間。”
大熊也在這裏呆的煩了,跟我說:“要去咱倆一起去,我可不想老在這鬼地方呆著,也該出去呼吸呼吸新鮮空氣了。”
我拍醒清風。
清風睡眼朦朧的站起來:“又到我了?”
我點頭:“到你了,警醒著點,我和大雄去揀點能燒的東西去。”
一場風沙過後,這裏的空氣無比的新鮮。
我倆走出房子,都深深的吸了幾口氣,望著天空閃爍的星光,一時有些癡了。
大熊喃喃的說:“我發現這裏的夜空,真的是挺美的。”
我笑著問:“你怎麽突然變酸了?你不會要作詩吧?這可不是你的風格啊!別感慨了,快去找能燒的東西去吧。”
大熊上來給我一拳:“平時就你最酸,我酸一回你就受不了啦?你想想這些年我是怎麽過來的,我容易嗎我?”
我一把抱住他:“去你的吧!”
接著用手推了他一把。
大熊嘿嘿一躲,誰知道腳底下卻被絆了一下。
他一個琅蹌,差點摔倒,站穩了身形就罵:“什麽鬼東西?”
用電筒一照,好像是一塊不算大的個半圓形的石頭露在外麵。
他上去用腳踢了踢,誰知那東西竟被他踢了起來,骨碌滾到一邊。
再仔細一看,哪裏是什麽石頭,分明就是一個骷髏頭。
我們剛躲過一場大風沙,又看見這麽一個死人頭,都感到兆頭不好。
大熊更是大呼晦氣。
我對他說:“小心點,這不是你家後院,沙漠裏還不定出什麽古怪呢。”
我倆不敢再像剛才那樣大大咧咧的走,都變的小心翼翼的。
打著電筒,倒也找著幾根枯黃的胡楊樹枝。
拐了個彎,見前麵有個劣土壘起來的矮圍牆。
大熊拿著電筒,向牆那邊晃了一晃,就見恍惚中地上趴著兩個黑影。
我倆精神都是一緊,小心的掏出槍,對準牆那邊的黑影,然後小心翼翼的靠過去。
靠近一看,沙地上趴著兩個人。
大熊小心的踢了踢,沒有一點的動靜。
我蹲下去,翻開其中的一個,一看是一個穿著美軍野戰迷彩服,高鼻深目的米國人。
這人的眉心中間有一個彈孔,是一槍致命。
我又翻開第二具屍體,死狀和前一個一模一樣。
看他們的裝束,不難猜出,他們應該是追捕殺手的前幾批人。
我們警覺的四下看了看,並沒有發現別的異常。
我推測,這兩個米國人,應該是被那個殺手所殺。
可推測並不能真正的確定。
我小聲的對大熊說:“快去把凱瑟琳和清風叫來,讓凱瑟琳看看,地上的這兩人是不是她們的人?”
大熊轉身而去。
我又仔細觀察了一下,發現兩人身上的槍都被摸走。
其中一個人身上掛了一塊白布,摘下來一看,上麵寫的是英文。
我仔細檢查了一下倆人的屍體,感覺他們的死亡時間,絕不會超過一天。
難道說,殺手就在離我們不遠的地方?
沒多大的工夫,凱瑟琳和清風、大熊三個急急趕來。
我把那塊白布遞給凱瑟琳,讓她給翻譯一下。
凱瑟琳接過來看了一眼,臉色不由得變了變。
我見她神色不對,急忙問:“上麵寫的什麽?”
凱瑟琳解釋道:“除了你們的秘密部隊,這些普通的特工是抓不到我的。”
我們都是一驚!
聽到這幾句,就已經能確定,這兩人一定是被那個殺手所殺。
就在這時,離地上兩具屍體中間的地方,一個人影突然躍起,手中沙子猛地向我們撒過來。
這時天色本來就黑,任誰也想不到,沙子裏竟然會埋伏一個人。
大家都被打了個措手不及。
沙子打在臉上,我下意識的閉了下眼睛,憑著感覺向那人影一撲。
人還在空中,就聽見輕微的喀噠一聲響。
我覺得胸口一麻,一根細長的針插在了胸口上。
我隻覺得腦中一陣迷糊,撲通摔在地上,昏了過去。
摔在地上的一瞬間,我心中大罵:“奶奶的,又中了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