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些不明白,要怎樣去通知李洪剛,她來了?
可看她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也沒有多問。
清風躺了幾天,身體有點虛。
這會又到了中午,大家先找了飯店,吃了頓飯。
這頓飯,老楊倒是毫不吝嗇,請我們吃了頓好的。
吃完飯後,清風狀態恢複了不少。
馬曉晴讓老楊先回去,說有什麽事在通知他。
老楊倒是很聽話,把車扔給我們,自己打車走了。
馬曉晴甩給我們一個地址。
我看了一眼,她在京都的房子,竟然也在華僑村裏。
我們開車趕到華僑村。
馬曉晴掏出一份證明,給門衛看了看。
門衛把我們領到了一處很大的二層的別墅。
我們三個看著精致豪華的別墅,都是一臉的豔羨。
馬曉晴隨身帶著鑰匙,打開門,請我們進去。
屋子裏麵,家具電器一應俱全,也很幹淨,看樣子經常有人打理。
馬曉晴把自己的東西收拾好,讓我們隨意,自己找到浴室,關上門去洗澡。
這會,我和大熊才有時間把事情的前因後果,和清風說一遍。
清風聽到自己被催眠,臉色變得很不好看,有些歉意的問我倆;“我發瘋,沒傷到你們吧?”
我和大熊搖搖頭,一起跟清風說。
“千萬不要得罪馬曉晴。雖然到現在,她還沒顯露出自己的催眠術,可咱們三個還是小心點的好。等這事完了,離她遠遠的也就是了。”
清風心有戚焉的點點頭,摸了一下自己還有些紅腫的臉,說:“她可真凶,這一巴掌打得我現在還疼呢!以後沒事可得離她遠點。就我這嘴,跟你倆學的沒個把門的。這要是多見她一次,我就得少活一年。”
他一說完,馬曉晴剛好洗完澡,披了個浴巾出來,擦著頭發,站在二樓上,居高臨下的問清風:“你剛才說誰凶呢?見著誰要少活幾年啊?”
清風見了她,就像老鼠見了貓,立刻從懷裏掏張符,貼在自己的腦門上,緊張的看著她說:“晴姐,洗完了啊!我,我沒說你,我是說李洪剛的催眠術真凶。”
馬曉晴甩了甩一頭柔順的長發,斜看了他一眼,不緊不慢的對他說:“以後背後說人壞話,走遠些。還有,你頂個黃符,是要演僵屍嗎?”
清風訕訕的摘下黃符,可憐巴巴的一句話也不敢說,直看我和大熊。
這當口,正是求馬曉晴的時候,我倆那敢得罪她?
更何況,就算想出頭,也沒那個本事,都轉過頭當看不見。
清風見我倆這個樣子,恨得咬牙切齒的,偷著向樓上看了一眼。
見馬曉晴換衣服去了,這才鬆口氣,對我倆惡狠狠的說:“我他媽現在知道什麽叫兄弟了,你倆等著,以後千萬別落我手裏。”
我們三個又說了會話,馬曉晴換了身幹淨的衣服出來。
這時,她仍然穿著白色的男款襯衣,黑色的裙褲,一雙高跟鞋,馬尾辮自然垂在腦後。
她剛洗完澡,人顯得更加精神。
收拾妥當,她“蹬蹬蹬”走下樓,對我們三個說,“現在跟我去轉轉,去通知他我來了。”
我不明白她什麽意思,疑惑的問:“怎麽去通知?”
馬曉晴點了根煙,抽了一口說:“你們還記得李強開的那些公司吧?帶我去附近轉轉。”
我不解的問:“李強的公司都已經被查封了,還有什麽可轉的?”
馬曉晴嚴肅的看了我一眼。
“用你們大陸話講,理解要執行,不理解也要執行,快去開車。”
她這話一說完,我們三個哪敢說不去,一起灰溜溜的走出去。
發動車子,這會馬曉晴還沒出來。
清風坐到車裏,呸了一口,說:“這就是個母老虎啊!誰要找這麽個媳婦,這輩子就算交待了。”
大熊卻有不同意見。
“其實馬曉晴也不錯,人漂亮,又有錢。要真找這麽個媳婦,這輩子都不怕受別人欺負了。”
清風斜眼看他:“那你追唄,我看你倆挺合適。”
大熊激靈靈打了個冷戰。
“靠,說說而已,你可別害我,我還想多活幾年呢。你可沒見她在港省的時候,那叫一個牛氣……”
正說著,馬曉晴從別墅裏麵出來。
我見了,急忙對他倆說:“別說了,出來了,都老實點的吧。”
馬曉晴上了車,見我們三個像乖孩子一樣,話也不說,笑了笑,說:“這個樣子才乖嗎!好了,現在去李強的第一家公司吧。”
大熊開著車,帶她先去了天之國度的電台,剛到寫字樓,想找地方停車。
就聽馬曉晴說:“不用找地方停車了,靠邊停就好。”
然後,搖下她身邊的車窗,四下看了看,指著寫字樓對麵的一個巨大的廣告牌,說:“派人來把那個廣告牌拆了。”
對麵的廣告牌非常大,矗立在一座三層高的小樓上。
牌子高有四五米,寬也有五六米,是一個洗發水的廣告。
整個畫麵的底色是黃色,上麵是一個非常美麗年輕女子的側身照。
女子穿著黑色的晚禮服,一頭柔順的長發披肩,一雙大眼睛又黑又亮,微微笑著。
手中拿著一個紫色瓶子的洗發水。
下麵還有一句廣告詞:洗出你的風采。
剛看清楚這個廣告的畫麵,可突然,畫麵分成許多小方塊。
小方塊一起翻動,又顯露出另一個完全不同的廣告。
這是一個轎車的廣告,底色卻變成了一片翠綠。
銀白色的車子行駛在草原上。
天很藍,雲很白,遠方有一條蜿蜒的河流,緩緩流淌,讓人心曠神怡。
這兩則廣告,做的十分精美,顏色鮮亮,層次分明。
看上去掛起來並沒有多長時間,上麵還沒有風吹雨打褪色的痕跡。
我不明白為什麽她要拆這個廣告牌,還是沒忍住的問:“這廣告牌好好的,拆了它幹什麽?”
馬曉晴明顯有些不耐煩,翻了我一眼,跟我說:“我記得你曾經說過,張全福是因為聽了一首激烈的搖滾,才突然變得不一樣了,對嗎?”
我點點頭:“沒錯,可這跟廣告牌有什麽關係?”
馬曉晴歎了口氣。
“看來我要給你們上堂課了。人被催眠是因為得到了暗示,就像是一顆種子種在你心裏。這個種子在沒遇到水的時候,是不會發芽成熟的,催眠也一樣。很多人都是先得到了暗示,然後再遇到另一個暗示的時候,才會進入催眠的狀態。而這個廣告牌就是第一個暗示,懂嗎?”
我想了想,問:“你的意思是說,張全福先看到了這個廣告牌,然後聽到了那首激烈的搖滾音樂,才會被催眠是嗎?”
馬曉晴點頭。
“沒錯!他肯定是先看到了帶有暗示的畫麵,再聽到第二個暗示的音樂,才會突然進入催眠狀態。不過,要是他隻是看到了畫麵或者光聽到音樂,都不會出什麽問題。隻有這兩者結合起來,才會出現深度催眠的效果。這個李強,真是該死。竟然在城市裏設立了這樣的廣告牌,還傳送出暗示性的音樂。他這麽做,一定是想試驗,這樣的催眠能達到什麽樣的效果。”
聽完馬曉晴的解釋,我突然明白,為什麽在李強死去之後,仍然還有人離奇的自殺。
原來一切的源頭都在這裏。
這些廣告牌不拆除,永遠都是隱患。
想到這,我急忙給老楊打了個電話,讓他派人來處理廣告牌的事。
老楊在電話裏聽到我們幾個這麽快就有進展,滿口子的答應下來。
接著,我們又到李強以前所有公司的附近轉了一圈。
果然,在這些地方,都有一些巨大的廣告牌。
這些廣告牌的廣告都各有不同,有酒的,車的,食品的。
相同的是,這些廣告都做的十分精美,讓人一看就有想買的欲望。
找到五處廣告牌後,我們怕別的地方還有,開著車在市區各主要街道轉了許久,卻再也沒發現帶有暗示性的廣告牌。
眼見天漸漸的擦黑,馬曉晴才讓收隊。
可出來的時候,她明明說要通知李洪剛她來了。
現在找了一下午的廣告牌,她卻隻字未提通知李洪剛的事。
看著大熊開車調頭,我忍不住問:“不是說要通知李洪剛你來了嗎?就這麽回去了?”
馬曉晴微微一笑。
“虧你還是警察,都不動腦子嗎?你想想,李強死後,廣告牌卻依然存在,所以才會繼續發生自殺的事,這說明一般人是看不出這些廣告牌的作用的。李洪剛當然知道這些廣告牌的存在,也知道作用是什麽,可他並沒有拆除這些廣告牌。也就是說,他在等著你們找到我父親,然後我父親自然會帶你們找出源頭。當這些廣告牌被拆除,他看到後,自然就知道他要找的人來了。現在你們明白了嗎?”
大熊聽得暈頭轉向的,問:“你們是催眠師還是陰謀家啊?怎麽聽起來這麽複雜?”
馬曉晴不屑的對他說:“這不是陰謀,而是陽謀,是你太笨了。”
大熊不敢反駁,答應著說:“晴姐說的是,俺是不太聰明。現在也通知到他了,咱們是不是可以各回各家了?”
馬曉晴沉聲說:“不行!拆除了廣告牌,李洪剛已經知道我來了,我們的時間已經不多了。在跟他決戰之前,要把一切準備工作都做好。現在,陳平負責送我回去,你們倆個馬上去藥店買那種大塊的紗布。記住,一定要最清潔,沒有任何味道的。還有,紗布越多越好。最起碼也要買夠能做兩床被子的麵積,明白了嗎?”
大熊不解的問:“買紗布幹什麽?”
馬曉晴神秘的笑了笑:“我自然有大用,到時候你們會明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