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陣耀眼的光芒,如一道極光突然出現。
光芒太過強烈,餐廳裏所有的人,都情不自禁的閉了下眼睛。
這道詭異的光芒來的快,去的也快。
等我睜開眼睛,除了馮教授消失不見外,一切依舊仿,佛什麽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沒有人對這道光芒顯示出任何興趣,或許他們隻是認為,光芒隻是玻璃上麵反射的光芒。
我們三個一起楞了楞,忙向四周查看。
餐廳裏氣氛依舊,那些所謂的貴族和有錢人,依然談興正濃。
“馮教授呢?”馬曉晴問。
我搖搖頭,表示沒有看見。
清風恨恨的罵了一句:“這老東西,說到關鍵時候人就不見了。大家都別傻愣著了,趁他消失的時間不長,趕緊去找!找不著,誰也別想回去。”
清風說著話,站了起來。
馬曉晴沒動,坐在椅子上,一臉苦笑的看著我倆,指了指桌子上麵的幾杯咖啡,說:“你們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我們還沒有結賬。”
喝了東西要給錢,是天經地義的是事。
但是現在的問題是,我們誰也沒錢。
俗話說,一文錢難倒英雄漢。
更何況,我們還不是英雄。
我們三個大眼瞪小眼了一陣。
清風想了想,伏下身子,小聲說:“不行,咱們就跑吧!”
馮教授還真會選地方,我們所處的位置靠窗戶,一看就能看到外麵的風景。
餐廳裏所有的人也都能一覽無餘。
這無疑是用餐的一個好地方。
唯一不好的就是,離門口最遠的也是這個位置。
此時餐廳裏用餐的人正多,已經沒有空餘的桌子。
如此多的人,想要衝出去,不知道要打翻多少桌子,擠倒多少人。
更何況,能不能衝出去還是一個問題。
要是衝不出去,在讓我們賠償被打翻的物品,那就更是雪上加霜了。
想到這,我苦笑一下,小聲的對他倆說:“我們穿的這麽帥氣,怎麽能幹那麽沒品位的事?一切隨機應變吧,大不了把我身上這件衣服抵押給他們。”
清風驚訝的看著我:“估計咱們三個的禮服也是馮教授租的吧?你拿租來的衣服當錢用?我真佩服你!”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們說怎麽辦?”
眼見著馮教授突然消失,這時又陷入了困境,我顯得有些焦躁,聲音也拔高了一調。
馬曉晴想了下:“我這還有條白金項鏈,怎麽也夠抵這幾杯咖啡的錢了。”
清風笑笑:“晴姐,你別忘了,電影的世界裏也是一百年前,這個時候沒有人認識白金的,你要戴個黃金的項鏈就好了。”
清風這麽一說,連馬曉晴也傻了。
我們三個愁眉苦臉的對望了半天,誰也沒想出個辦法,心裏都把馮教授恨的牙根直癢癢。
我想了想,無奈的說:“實在不行,待會我拖住侍應生,你倆撒腿跑就行了,大不了被當成吃霸王餐的,挨頓打。”
馬曉晴立刻反對:“那怎麽行?不行我就催眠了他,現在也隻有這個辦法了。”
馬曉晴說完招呼侍應生,一個男侍應生走過來,禮貌的問:“幾位有什麽吩咐?”
“買單!”
馬曉晴說的很瀟灑,接著摘下自己脖子上的白金項鏈,舉起來晃悠,在侍應生眼前,就要催眠他。
誰知,還沒等馬曉晴動作,那個侍應生微微一笑。
“有位老先生早就結了帳,他還給各位留下了一千美金,我這就去將錢給各位取來。”
侍應生轉身而去,完全不顧已經傻在了那裏的我們三個。
過了好大一會,清風才開口:“這老東西也沒想象中那麽可惡,他總算是做了件好事。”
我暗自歎了口氣。
“現在手上有錢了,也就不用慌了。趕緊收了錢,去找馮教授。”
話還沒說完,馬曉晴的肚子咕嚕叫了一下。
我看了她一眼。
她一接觸我的目光,很不好意思的垂下頭,臉紅了一紅。
此時馬曉晴害羞的樣子,更像是一個大學剛畢業的女孩子,跟她在港省時候的形象,簡直是天地之別。
我從沒見過她這個樣子,一時看的有些癡了。
隻感覺這一刻她好美。
聽到馬曉晴肚子叫,清風肚子也咕嚕叫了一聲,對我說:“馮教授剛消失,一時半會的恐怕也找不到。再說皇帝還不差餓兵呢,這麽長時間了,大家一口水也沒進,現在有了錢,好歹吃個飯再去找,要不然真堅持不下去。”
其實我也早就感到餓了,隻是一直沒好意思說。
現在看來大家都有這個意思,那就先吃飽了在說。
既然如此也不必客氣,等那侍應生把錢拿過來,我們三個一人點了一份牛排。
說實在話,好的館子我算是去過不少了,我和大熊在一起的時候,沒事老是蹭清風。
但是我們一直都沒吃過西餐。
不是不喜歡,總感覺不適合那裏。
也覺得去那種地方一是不實惠,二是有點裝。
吃來吃去吃的都是國內的菜係。
可在這艘船上,要想點個宮保雞丁,那是絕對不可能的事,抗餓又管飽的隻有牛排。
我們三個人裏,隻有馬曉晴吃過西餐,我和清風都是土包子。
等侍應生端上來牛排,我看著桌子上排放的刀叉,都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再看那牛肉裏麵,竟然還有鮮紅的肉絲,看上去也就七八成熟的意思。
我拿起餐刀,捅了捅那牛排,疑惑的問:“這也能吃?”
清風也楞了:“要不讓他們在給回回鍋?”
馬曉晴“撲哧!”笑出聲來,強忍住笑,對我倆說:“牛排隻能烤到這個程度才好吃,你以為是醬牛肉啊?就這,我估計也是侍應生見咱們是東方人,才給烤個八分熟。你要知道,很多外國人都隻吃三四成熟的牛排。還有,歐洲中世紀時,牛肉是王公貴族們得高級肉品。尊貴得牛肉,被他們搭配上了當時也是享有尊貴身份的胡椒及香辛料,一起烹調,並在特殊場合中供應,以彰顯主人的尊貴身份。所以,吃牛排是很講究的。”
馬曉晴一手執刀,一手執叉,吃的即高雅又好看。
我和清風卻愁眉苦臉的舉著刀叉,不知該如何下手。
馬曉晴好像故意跟我倆示威,也不教我們怎麽用,隻是吃自己的。
無奈之下,我也試著用刀叉去吃牛排,可不管怎麽努力,都別扭的不行。
清風更是狼狽,手拿刀叉,跟麵前的牛排較勁,漸漸的額頭上都沁出了細小的汗珠。
清風努力了半天,終於放棄了用刀叉吃牛排,轉身招呼侍應生過來。
侍應生走到他身邊,微笑著問:“先生,您有什麽吩咐?”
“去給我拿雙筷子來!”
清風頭也不抬的說。
那侍應生楞了一下,疑惑的問:“先生您要什麽?”
“我要筷子,筷子懂嗎?夾菜用的,吃飯用的……”
清風一邊說,一邊拿手比劃。
此時那個侍應生已經完全傻了,過了許久才說:“對不起先生,我們這裏沒有您說的那種筷子!非常抱歉!”
清風很不滿意,教訓那個侍應生說:“連筷子都沒有,你開的什麽餐廳?沒筷子,我怎麽吃飯?”
侍應生哭笑不得的聳聳肩:“用刀叉吃,先生。”
此時,馬曉晴再也忍耐不住,抱著肚子開始大笑,完全沒有了淑女的風度。
笑了半天,眼淚都笑出來了,才對那一頭霧水的侍應生說了聲謝謝,讓他忙自己的去了。
侍應生一走,馬曉晴對清風笑著說:“你見誰吃西餐用筷子的?你太可愛了!”
清風也知道自己出了洋相,臉一紅,辯解著說:“我要筷子,是時刻提醒自己不要忘本,提醒自己到那都是華國人。”
然後想了想,自己也覺得有些強詞奪理,低下頭,幹脆一把抓過牛排,吃了起來。
我也不會用刀叉,看馬曉晴的意思,是要看戲,根本就沒想過要教我倆怎麽使用。
我這會肚又餓的難受,心一橫,也像清風一樣,抓起牛排吃了起來。
在眾多老外驚詫的目光,和馬曉晴的輕笑聲中,我這第一次吃西餐的經曆,當真是無比的憋屈和鬱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