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呦,這棒子會說華國話。”
大熊驚奇的喊了聲。
那個韓國醫生聲色不動,伸手摘下自己的口罩,鎮定的看著我們。
這醫生五十多歲的年紀,看上去整潔而又利索,眉頭緊鎖,眼神之中不但沒有慌亂,反而有一些嚴肅和冷厲。
他的神情和我們科長老楊極為相似,一看就是那種長期受人尊敬,在自己領域內有著特殊成績的人。
這種在危險下仍然能保持居高臨下姿態的人,都不會是簡單的人物。
他一摘下口罩,露出臉。
梁超偉的克隆人,立刻就驚訝的喊出聲:“你是李孝成醫生,我見過你。隻有通過你最後的檢查,才能去淨土。你怎麽會在這裏?”
李孝成冷冷看了他一眼,已經認出他來。
“你不在隔離室呆著,跑出來幹什麽?就不怕再被細菌感染嗎?還有,你們是什麽人?到我的手術室來做什麽?”
槍在我的手中,李孝成卻全然不怕。
他問話的姿態,倒像是在審問幾個罪大惡極的犯人,更是在氣勢上完全壓倒了我。
我氣極而笑。
“李醫生,請你看清楚眼前的情況!你現在是我手上的人質,請你配合我。否則我手一哆嗦,說不定就會做出什麽出格的事情來。”
我的威脅,對麵前這個甚有氣度的棒子醫生,根本就不管用。
他仍然用一種平靜的語氣問:“這位先生,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你們到底是什麽人?這裏是大韓民國雨田公司私有企業,你們私自闖進來,已經觸犯了法律。”
我沒理他,掃了一眼手術台。
就見手術台上,一個年輕的女子,瞪著死不瞑目的雙眼,眼神之中流露出一絲不甘,一絲無奈。
**的身體,顯示著她還年輕。
從胸口到小腹間被剖開,身體裏的器官,已經所剩無幾。
重要的都被放在一個可以活動的小桌子上麵,心髒仍然鮮紅仿佛還在跳動。
如此殘忍的一幕,麵前的這個棒子醫生,竟然還能說的理直氣壯。
見他盛氣淩人的模樣,一股無名怒火從我心中升。
我快走兩步走到他近前,舉起手中的步槍,照他腦袋就是一槍托。
鮮血頓時從他的腦門流淌下來。
我生怕砸死他,又照他肚子,狠踹了一腳。
李孝成文文弱弱的模樣,哪禁得住狠踢。
這一腳,頓時將他踹到在地上。
我一動手,旁邊的護士,開始“啊…”的一聲尖叫。
估計她從來沒有見過這麽暴力的人。
她一喊,我扭頭看著大熊嚷;“讓這個娘們閉嘴!”
大熊楞了一下:“老陳,你不害我嗎?我可沒打過女人。”
“這時候了,你費什麽話?不讓她閉嘴,難道你想讓她把別人招來嗎?”
我走到棒子醫生身邊,使勁朝他肚子踹了一腳,頭也不回的朝大熊喊。
大熊也知道這個時候不能讓女護士再叫下去,走到她身前,揚起熊掌般的大手,瞪著眼,朝她喊:“別喊了啊,在他娘喊,老子扇死你!”
他雖然叫喚的凶,卻是光打雷不下雨,手揚起老高,就是不打下去。
大熊將近一米九的個頭,人又粗。
雖然隻是嚇唬這個女護士,可他那副模樣,實在不敢恭維,跟水滸裏的李逵,也不遑多讓。
大熊凶神惡煞的樣子,還真嚇唬住了那個女護士。
就見她捂住自己的嘴,驚恐的看著大熊。
此時被我踢倒的李醫生,也捂住自己的肚子,正痛苦的呻吟。
我絲毫沒有憐憫他的意思,走到他身邊蹲下,照他臉,用足了勁,甩了一巴掌。
“啪…”
一聲響。
李孝成半邊臉都紅腫了起來。
我緊盯著他,笑了笑:“你不是問我是什麽人嗎?我說的是華國話,當然是華國人。你跟我講法律?看看你們做的事情吧?真以為人不知鬼不覺了?我告訴你,也讓你長個教訓。這裏是華國的領土,而我是華國的執法人員。所以,現在我就是法律。你要不高興,隨時可以投訴我。但是,現在你要惹我不高興,你信不信我就代表法律斃了你?”
麵對著這個不拿人命當回事的醫生,我已經動了殺機,語氣之中難免陰沉了一點。
或許是這個垃圾醫生感覺到了殺機,他再也沒有了剛才的從容,眼神中也透露出一絲害怕,急忙的點了點頭。
見他點頭,我心裏暗罵他一聲犯賤。
看來有人些人真是紙老虎,你要不給他點厲害的,他還以為你是吃素的。
這樣的人,絲毫不能對他客氣。
到目前為止,所有的冒險都很成功,局麵還在能控製的範圍內。
雖然已經很幸運了,可我還是有些擔心。
越來越多的警衛都出動了,但為什麽這個房間卻遲遲沒有人來?
我想,這絕對不是他們大意。
或許是這個姓李的棒子醫生,是一個舉足輕重的大人物。
要不,也不會在他的手術室放上兩個保衛。
又或許他在解剖的時候,別人不敢來打擾。
目前看,這種可能性非常大。
沒人來,我和大熊相對就更能拖延一下時間。
想到這裏,我拆下李孝成的鞋帶,將他的雙手綁上。
大熊也有樣學樣的解下護士的鞋帶,綁住了她的雙手。
我粗暴的拽起李孝成,連推帶搡的將他帶到護士身邊,然後讓大熊盯住他倆,並囑咐,隻要他倆敢出聲,就開槍。
對這種人,也不用客氣。
大熊本來長相就凶惡,這時候又吹胡子瞪眼睛的嚇唬兩人,李醫生又被我一頓暴打,早就成了驚弓之鳥,哪裏還敢反抗,老老實實蹲在地上,大氣也不敢喘。
女屍就在我的麵前,而且是被開膛破肚的。
那模樣,慘不忍睹,而且滲人。
我歎了口氣,從活動的小桌子上,取下一塊疊好的白布,遮蓋在女子的身上。
做完這一切,我開始四處打量這個房間。
房間裏除了手術台在手術燈光的照射下比較明亮以外,其他地方顯得有些陰暗。
這是一間不大的屋子,卻被裝飾的很幹淨。
手術台在中間,四周各擺著一個半人高的櫃子,櫃子上麵全是大大小小的玻璃瓶。
瓶子裏麵全是福爾馬林裏麵泡著各種人體器官,心,肝,肺,腎……一應俱全。
甚至還有2個瓶子裏,放泡著畸形的嬰兒。
嬰兒的眼睛都還沒睜開,在藥水裏靜靜的一動不動。
這個地方哪還像是一個治病救人的醫療室,完全是地獄才有的景象。
看著眼前這一幕景象,胃裏一陣陣的翻騰,我強忍著沒吐出來,卻再也不敢看這些瓶子一眼了。
要說在警校的時候,也曾經上過解剖課。
可那些都是捐贈出來的屍體,有著嚴格的法律程序。
但眼前的這些,肯定都是克隆人身上取下來的,棒子們當然不會征求他們的同意。
我實在想不通,麵對著和自己一樣身體的人類,這些棒子怎麽能夠下得去手?
按照正常人的想法,這些克隆人是被他們製造出來,就像是他們的孩子一樣。
可他們明顯沒有這麽想,反而把這些克隆人當成了可以任意宰殺的牲口。
如此令人發指的行為,簡直就是禽獸。
不,他們還不如禽獸。
就算是大自然最凶惡的動物,也隻有在饑餓的時候,才會去獵食。
而這些棒子吃的好穿的好,單純隻是為了自己那永不滿足的欲望,就能做出視人命如草芥的事情來。
用這些活生生的生命,去換取同樣是人製造出來花花綠綠的鈔票。
這是何等的諷刺和悲哀。
回到大熊身邊,看著一本正經、道貌岸然的李孝成,真恨不得一腳踢死他算了。
可我也隻能想想。
這老家夥一看就是重量級的人物。
在綾子的援兵還沒到來之前,他就是我們手裏的人質。
我找了張椅子坐下,稍微休息一下緊張的神經。
直到現在,兩個克隆人還是畏畏縮縮的躲在一邊,不敢靠近。
看著他倆膽怯的樣子,我是既可憐他們,又覺得可恨。
怎麽就這麽膽小?不知道反抗呢?
我怒其不爭的看著兩人:“靠近點,離那麽遠幹什麽,我還能把你們吃了?”
兩人聽了我的招呼,小心翼翼的靠近,卻茫然的站在那裏,不知道該幹什麽。
大熊舉著槍,看著兩個被綁著的棒子,有些不耐煩的問:“老陳,下一步該怎麽辦?”
我抬手看了下表。
現在距離綾子出去,已經過去了一個半小時。
我想了下,對大熊說:“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祈禱綾子快點找到援兵。隻要援兵一到,任務就算完成。而且,隻要外麵的保衛不進到這間屋子,咱們盡可以在這裏呆下去。這裏的證據也不少,到時候有了這些證據,看這些棒子還有什麽好說的。”
原本以為真的能在這裏呆下去,可話說的還是太早了。
話音剛落還沒到一分鍾。
突然,外麵和屋子裏警鈴大震。
警鈴發出尖利刺耳的聲音,聽得我一陣陣的心慌。
大熊聽到鈴聲,輕聲的朝我嘟囔:“老陳啊老陳,你小子就是烏鴉嘴。你不說還沒事,你一說,警鈴都響起來了,我真服了你了。”
我沒理他,一把拽過李孝成:“警鈴為什麽會響?”
“那是因為出現了緊急重大的情況,警鈴才會響。這是緊急召集令,聽到這個鈴聲,所有的工作人員,都會躲到特定的屋子。而保衛人員將展開地毯式的搜索,每個一房間都不會放過。就連這間手術室,也是一樣。半個小時後,警鈴還不停下來的話,就證明發生了重大的事故。下麵的程序,就要殺死所有的克隆人。年輕人,你們逃不掉了,還是把我放了吧。或許我會跟金泰證博士請求,饒你們一條性命。”
原本很老實的李孝成,聽到警鈴響起,又變回了那倨傲的樣子。
還沒等我發火,大熊先怒了,舉起槍托,照他後背就是一槍托。
“老東西,夠拽的你!我們就算逃不了,也先把你弄死!”
大熊力氣何其之大。
這一槍托打在他身上,頓時引起一聲慘叫。
隻是他的慘叫聲,在警鈴下,顯得很是微不足道。
這一槍托,頓時又把李孝成打老實了。
現在他終於知道,他的小命是掌握在誰的手上了。
聽著急促的警鈴聲,我腦子頓時亂轉。
現在的我們,應該怎麽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