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想到,金泰證這麽快就承認了自己的身份。
這時,大門已經封閉,BOSS又在我的手上,門外的人一時不敢硬闖進來。
現在隻希望能夠堅持到綾子和援兵的到來。
金泰證仿佛看出了我的心思,仍然坐在控製台後麵的椅子上,悠然的說:“這裏已經被封閉,外麵的人想要進來,要費不少的力氣。這段時間裏,工作人員完全可以抹去這裏的一切。年輕人,據我所知,華國公安的薪水,每個月才二三千塊的人民幣。隻要你們放了我,我會安全的送你們離去,並且每人送你們五百萬美金。這筆生意,你們不吃虧的。”
我笑了!
聽到他的話,我不能不笑。
我拽過一把椅子坐下,麵對著他,從兜裏掏出根煙點著,深吸一口,然後一口噴在他臉上。
“我一直有幾個疑惑,你能告訴我嗎?”
金泰證完全不躲,神色不變,微笑看著我。
那慈祥的模樣,不知道的還真以為他的一個鄰家有知識、有德行、溫和的長輩。
但是我知道,隱藏在他慈祥背後的,卻是一顆吃人的心。
“現在這裏已經被你掌控,隻要是你想知道的,我都會知無不言。”
“我想你一定認識李孝利醫生,可惜的是,他已經被你的保衛打死,現在隻剩下一個嚇得半死的小護士。我不明白的是,為什麽你倆都會說華國話?如果你不會說、不會聽,我還真想不出別的辦法,讓你明白我的意思。”
“年輕人,你要知道,我和李孝利醫生都是韓國人,韓國人的曆史和你們國家是分不開的。為了更好的學習曆史,會華國話的韓國人,是不在少數的,這沒有什麽好稀奇的。”
我笑笑。
“也是!你們這些所謂大韓民國的精英,要是不學習漢語,又用什麽去搶我們國家的節日和民俗?這些廢話就別說了,你們建立的這個所謂牧場,已經確認是生產克隆人的基地。但我還有一點不明白,那麽多的明星臉,你們是如何得到他們基因的?”
“年輕人,你忘記我是做哪個行業的了?我是醫生,國際上都有名氣的醫生,我的弟子更是遍布全世界。這幾年,大韓民國的整容術,已經走在了世界前列,這一點你不能否認。許多有了地位、有了錢的人,更是注重自己的外貌。在他們手術的時候,搞上一點血液,並非是什麽難事。用這些名人的基因,是因為他們本身就是成功者。我想看看,這些成功人士的克隆人製造出來,是不是還和他們一樣優秀。可惜的是,實驗還沒有完成,你們就闖了進來。看起來,我要換個地方了。”
我抽了口煙,眯著眼看著這個教授。
“請你不要在叫我年輕人!你這副親熱的口吻,讓我聽起來惡心、難受。我還想問你,這些克隆人雖然是被你製造出來的,可他們也是人類。麵對著和你一樣的人類,你怎麽能這麽忍心為了一己之私,殺害他們,竊取他們身上的器官?韓國人也是信佛教的吧?你這麽做,就不怕得到報應嗎?”
我剛說完,金泰證的表情突然變得嚴肅。
“我是科學家,不是神棍!在我看來,製造克隆人的成功,是科學上的一大進步。你想想,人類的器官是多麽的獨一無二,而人類的生命又是如此的脆弱。當有一天,你的某個器官壞死的時候,難道會有人舍棄自己的生命,給你換上他的嗎?不要跟我說有捐贈器官的,麵對眾多的疾病,這些捐贈器官的簡直是九牛一毛,不值一提。但是現在有了克隆人,想換器官就簡單的多。我這麽做是為了造福社會,造福全人類。”
這麽殘忍的事,這個棒子竟然說的如此強詞奪理,如此正義凜然。
我不由的冷笑。
“如果這些克隆人是沒有思想,沒有行動能力的人,你這麽說或許還有點道理。但你看看你麵前的這兩個人,他們有思想,和我們一樣有愛、有恨,他們是你的同類,可你呢?竟然把它們當成任人宰割的牲口,還口口聲聲的是為了造福社會,造福人類?你不覺得你有些自欺欺人嗎?你好好看看,他們哪個地方像是牛羊?”
我指著梁超偉和小甜甜的克隆人,已是吼了出來,
金泰證笑了,笑的很開心。
“想必你也知道,這個基地對外注冊的是牧場。沒錯,這裏的確是一個牧場。不過放的卻不是牛羊,而是人類。你一直強調人類和牛羊不同,可你是牛羊嗎?你不是又怎麽知道它們沒有思想?你又如何知道牛羊的痛苦?你們國家古代哲學家莊子就曾經說過,子非魚,安知魚之樂?在我這樣的一科學家眼裏,人類和其他動物,實在沒有什麽太大的區別。”
我沒說話。
但老棒子這幾句話,幾乎就打動了我。
我猛然想起,這是一個教授,一個博士,一個有著弟子無數的醫生。
這樣的人,想必除了實驗室,常年都會在一些醫學院講學。
我跟他辯論,豈不是自討苦吃嗎?
想通這一點,我搖搖頭。
“你是教授,我說不過你。但剛才看這裏的保衛,毫不猶豫就對李孝成開槍,我就知道你們對人命的態度。李孝成如此重要的人物,你們說打死就打死了,可見你們的冷血和殘忍。現在的情況,是你說服不了我,我也說服不了你。當然,我也沒指望能說服你。我隻想看到你被送到監獄的那一天。”
金泰證又笑了。
“年輕人,我還有一個身份,就是駐華國領事館的副使。就算你們抓到我了,我也有外交豁免權。而你們國家為了不引起恐慌,也肯定會把這件事情壓下來。所以,你的威脅對我根本就是多餘的。何況,從你我的談話中,我了解你也不是那種好殺殘忍的人。所以,現在的我,仍然是安全的。”
從我當警察以來,但凡是犯法的人被人抓住,無不是戰戰兢兢。
還從來沒有見過像他這樣,猖狂、毫不在乎的人。
一時間,我幾乎差點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要給他點教訓。
屋子裏有七個人。
除去那個昏迷不醒的保衛頭,兩個克隆人聽見我們談話,已經是麵色如土。
看他們的樣子,已經明白了自己的出處。
剩下的一個護士,已經被剛才的槍戰,嚇得魂不附體。
隻有大熊和我還算鎮定。
我強忍住怒氣,什麽也沒說。
大熊卻惱了,大步走上來。
“啪……”
給了金泰證一個嘴巴。
“老東西,看清楚現在的情況。你是人質,是犯人,在他媽跟老子窮拽,我就先收拾了你。”
說著話,他舉槍頂在了他腦門上。
大熊如熊掌一般的巴掌,扇在金泰證的臉上,頓時打的他鼻血直流。
可這老家夥在被槍頂住腦門的情況下,依然冷靜的從自己上衣口袋裏掏出一快潔白的手帕,擦了擦流下的鼻血,淡淡的說。
“隻有心虛的人,才會做出這麽不理智的事。我是一個老人,即使是罪犯,你們也不應該如此對我吧?難道華國的警察,都不會尊重別人嗎?”
我氣極而笑。
“我們當然懂得尊重老人,可那也得看是什麽樣的老人。對你這種把人當牲口的不尊重生命的老人,你憑什麽讓我們尊重你?”
這幾句話說完,我實在是懶得在和他說下去,抽出他的鞋帶,綁住他的雙手,開始四處打量這個地方。
這個房間,比起李孝成的那個手術室,要大的多。
而且除了一個我們進來的玻璃門,在沒有了任何出口。
控製台連著十幾個液晶顯示器。
每一個液晶顯示器上,都分成十個小格子。
每個格子上都顯示出一個相應的小房間。
每個房間裏都有一張床鋪。
除此之外,還有個櫃子。
在沒有了別的物品。
上麵躺著熟睡的人,這些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看起來都是克隆人。
現在我終於明白,為什麽梁超偉和小甜甜的克隆人,剛逃出來沒多長時間,就會被人發現。
原來這裏有著嚴格的監視係統。
操控台後麵的牆壁,是一塊完整巨大的玻璃。
從這裏可以清晰的看到外麵的情況。
玻璃窗外麵是一個有著將近上千平米的巨大空間。
裏麵被收拾的很亮堂,鋪著淺藍色的地板,瓦數不低的吊燈,把這裏照的白晝一般。
四周的牆上還掛著好多的風景畫,裏麵各種運動設施齊全。
如果不是經曆了這一切,我真懷疑外麵是一個掛牌營業的健身場所。
“年輕人,這裏雖然暫時是安全的,但你要知道,這裏將近有二百名的保衛。這些人都是我用高價請來的,他們的前途,已經跟公司連在了一起,對我更是絕對忠誠。難道你們要躲在這裏永遠都不出去嗎?為了那一個月二三千塊錢的人民幣,犯得上賣命嗎?現在後悔還來得及,我剛才說的話,現在仍然算數。隻要你們放了我,留下這兩個克隆人,每人五十萬的美金,我現在就可以給你。”
事到如今,金泰證還想說服我倆。
我突然發現,這個老棒子很有點唐僧的潛質,念念叨叨的實在有些煩人。
如果讓他繼續說下去,還不定會說出什麽來。
我已經有些心煩,伸手搶過他拿在手中擦鼻血的手帕,很粗魯的塞到他的嘴裏。
金泰證的嘴被堵上,屋子裏頓時安靜了下來。
我讓大熊看著金泰證。
自己搬了把椅子,坐到門邊上,手中拿著遙控器,警惕的看著外麵焦急的保衛。
時間就在沉默中一分一秒的過去。
過了有二十多分鍾,屋子的上方突然傳來棒子喊話的聲音。
接著,我就聽到大熊驚訝的喊叫聲。
“老陳,快來看,這些人都從屋子裏走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