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大熊的驚呼,我忍不住一陣苦笑。
這一路上,大家驚呼的次數實在是太多了。
從彼岸花到忘川河,再到三生石,一次次的驚呼,都代表了一個希望。
可到最後卻是深深的失望。
幾乎我們所到的每一個地方,都是那麽的神秘和不可思議。
還有那些未知的危險。
小樓?
這次又是代表的什麽?
該不會是到了閻王辦公的地方了吧?
我強打起精神向前看。
前麵三四百米處,的確有座二層的小樓。
小樓看上去不大很普通,六七十年代的樣式,像是鄉鎮的學校或是一些別的什麽政府機構,四周還有鐵柵欄。
大門四開著。
院子裏長著幾顆有年頭的槐樹。
樹木鬱鬱蔥蔥,可在這樣的環境下,看上去卻有些陰森的味道。
到底該不該向這突然出現的小樓靠近?我有點拿不定主意。
就在這時,我忽然聽見身後傳來呼呼啦啦的聲音。
回頭一看,那飄浮的黃符,離我們隻有二三百米了,並且在劇烈的抖動著。
在這寂靜的世界裏,黃符抖動的聲音格外的響亮。
看著黃符咒上下飄浮抖動,那感覺,像是看著一隻小船,在驚濤駭浪的大海中掙紮。
小道士回頭看了一眼,臉色大變,大聲的招呼:“快快,都跑到小樓裏去。”
此時的他,宛若我們這群失魂落魄人的指揮官。
大家聽了他的話,下意識的向小樓裏跑。
我鼓起最後的力氣,和小道士架著王建,像喪家之犬一樣向小樓疾奔。
身後黃符咒抖動的聲音越來越響,我也不敢回頭看,低著頭,堅持猛跑。
一會的功夫大,李哲他們幾個已經跑到了樓裏。
我和小道士架著王建落在了最後。
大熊見他們幾個已經進去,回過頭來接我們。
這時,我們也跑到了樓門的台階上。
小道士把王建遞給大熊,朝我倆說:“你們快進去。”
說完,從壞裏掏出個裝小瓶二鍋頭的瓶子來。
我見他不進來,著急的問:“你怎麽不進去?”
“你們先去,我馬上就來。”
說完,擰開瓶蓋子,用手捂住了大半個瓶口,倒轉過來。
我清楚的看見,瓶子裏麵流出黃色的粉末。
小道士就這樣倒轉著瓶子,圍著小樓急速的奔跑起來。
我不知道他倒的是什麽東西,也實在搞不懂都到了門口,他為什麽不跟不我們進去,反而圍著小樓,撒起了胡椒麵一樣的東西。
小道士跑的很快。
我和大熊架著王建剛進了小樓,他也跟著跑了進來。
進來後,使勁把兩扇木門關緊,又從懷裏掏出一個黃符貼在門上,這才喘了口粗氣說:“好了。”
好了?
我一楞!
這裏隻有躺在地上累的跟死狗一樣的李哲幾人,還有疲憊不堪的大熊和我,實在是看不出哪裏好了?
我心裏有太多的疑問,想問問這個神秘的小道士。
可一想他的脾氣,還是忍住了,什麽也沒說。
黑暗中,就聽小道士說:“咱們暫時安全了,能好好休息休息了。”
聽到暫時安全著四個字,我一屁股坐到地上,渾身散了架子一樣,腦袋也是一陣陣的眩暈。
我實在沒有力氣再動。
大熊就坐在我的身邊,也在大口的喘氣。
我們這些人裏,隻有那個小道士還有精神。
他沒像我們一樣坐在地上,而是四處的轉悠,一邊轉悠還一邊大聲的問:“有人嗎?有人嗎?這裏有人嗎?……”
樓裏很黑,也很靜,沒有開燈。
隻有小道士“有人嗎?有人嗎?”的喊聲,在樓裏回響。
他這麽大的聲音,要是有人早就答應了。
他喊了十幾聲沒人應,還在繼續的喊:“有人嗎?有人嗎?……”
我實在忍不住了,對他說:“你喊了這麽半天沒人答應,那就是沒人了,你還喊什麽啊?你非要喊出個人來?”
樓裏太黑,我看不清他的表情。
就聽見他輕輕咳嗽了兩聲:“應該是沒人。”
休息了會,我掙紮著起來,點著打火機,四下看了看。
我們現在所處的位置是一條走廊,走廊兩邊有很多的屋子,有的門開著有的門關著。
開著門的屋子,向外透漏出一片蒼白的月光。
我順著右邊的牆摸了摸,摸到一條燈繩。
我心中一喜,使勁一拉。
“啪嗒!”
一聲脆響。
燈卻沒有一絲的反應。
在這樣的環境下,人的視線實在是有限的很。
而人在這種環境中,很容易會順著有光亮的地方去。
離我最近的右邊一個房間門沒有關,月光灑在走廊裏不算很亮。
雖然看不太清楚周圍的情景,卻比什麽都看不見強上許多。
我情不自禁的向門前走了走,向屋裏看去。
這間屋子有四五十平米,裏麵有兩張單人床,還有兩扇很大的玻璃窗。
月光透過玻璃窗,在屋子裏灑下一片銀輝。
屋子的右邊擺放著一張木桌子,一張椅子。
桌子和椅子看起來很敦實,絕對是實木做成的,看樣子已經有些年頭。
桌子上麵還有一個老式的電話。
看見電話,我就像見到了最後一根救命稻草那樣,欣喜萬分。
我快步走到桌子旁,拿起電話。
電話是那種老式圓盤撥號的電話,我以一種十分緊張的心情,快速的撥著110。
可電話裏卻始終傳來“嘟嘟嘟……”的忙音。
我急忙放下又撥了一遍,電話裏傳來的還是這個聲音。
我不甘心又撥了幾次,還是這樣。
我頹廢的放下電話,不得不承認,這個電話是打不出去的。
我很沮喪,還有些不甘心,想看能不能再找到些用得著的工具。
我拉開桌子的抽屜,發現裏麵有一個能裝四結電池的大手電筒,此外還有一包蠟燭。
我拿起電筒,推了下開關,一道亮光閃出。
我忍不住歡呼一聲,這電筒還能用。
想必是聽到了我的歡呼,大熊、小道士、李哲幾個也一起進了屋子。
王建這時也清醒了過來,隻是人還有些萎靡不振。
大熊看見我手上的電筒,也是一聲驚呼:“你小子又本事啊,哪找的電筒?”
我很得意的指了指桌子。
大熊看了一眼,見桌子上還有包蠟燭,走過來,拿起來,點了一根放在桌子上。
蠟燭被點燃,屋子裏亮了不少。
李哲和張曉明扶著王建,躺到後麵的**,又和王影坐到了對麵的**。
小道士走到桌子邊,一屁股坐到桌子上麵,瞪著大眼睛,眨也不眨的看著我。
我被他看的有些發毛,問他:“你盯著我看幹什麽?我又不是大姑娘。”
小道士微微一笑:“你不是很喜歡聊天嗎?現在暫時安全了,怎麽又不聊了?”
我一楞:“你不是不喜歡聊天嗎?”
“不是我不喜歡聊天,隻是我覺得在逃命的情況下聊天,實在是有些傻。”
我呆了呆。
不過仔細一想,他說的很有道理。
在那種情況下聊天,就算不是傻,也是缺心眼。
我突然想起他剛說我們暫時安全了,急忙的問:“你說咱們現在暫時安全了,那也就是說,我們還有危險是嗎?”
小道士歎了口氣:“你去窗戶邊上看看就知道了。”
還沒等我走向窗戶,大熊已經一步竄了過去。
他向外一看,啊的一聲說:“那幾條影子還在。”
我急忙走到窗戶,向外一看。
果然在月光下,五條影子分列開,整整齊齊的靜躺在小樓門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