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風說完,屋子頓時鴉雀無聲。
每個人都有年少輕狂的時候,又有誰敢說,從沒做過一些荒唐的事呢?
難道說,在這詭異的世界裏,以前犯過的錯誤,都要重新上演一遍嗎?
小黃狗的出現,還在清理之中。
它死了,所以來報複,這也說的過去。
可劉軍和王燕,卻都仍然好好的活著。
他們知道這樣的事嗎?
如果他們不知道,那出現的又是什麽?
難道說是王建和大熊的心魔,或者是劉軍和王燕的心魔?
我想的出神,情不自禁的低聲說了句:“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清風歎了口氣:“看來前麵我說的,你們都沒仔細聽啊,還記得我跟你們說過的中陰世界嗎?”
他當時說了一大堆,我們又身處在這樣一個恐怖的環境,時時刻刻要提防著危險,哪裏能夠全都記下?
更何況,他說的很是晦澀難懂。
就算勉強記住了,也搞不明白到底是什麽意思。
清風接著說道:“我說過,中陰世界中,如果我們生前的習慣性行為是正麵的,我們在中陰身的念頭和經驗,就可以摻雜喜悅和快樂。反之,如果我們生前曾傷害到別人,我們在中陰身的經驗必然是痛苦、憂愁和恐懼。因此,漁夫、屠夫和獵人在中陰身時,會受到前世所殺害者的恐怖形像攻擊。所以,張曉明,大熊和王建所遭遇到的,就是他們曾經的業力。”
我疑惑的問:“可是劉軍和王燕都沒有死,還都好好的活著,為什麽他們會突然出現在這裏?他們報複了曾經傷害過他們的人,那他們知道嗎?”
清風搖搖頭:“他們仍然在好好的活著,也並不知道這裏發生的事。在這裏出現的也並非是他們本人,而是他們的怨恨。也就是說,他們的怨恨有多深,報複的程度就有多深。”
聽清風說完,我不由的打了個冷戰,心裏升起一陣陣的害怕。
這種害怕,並不是視覺或者是對未知事物的恐懼,而是心靈上的戰栗。
清風的話,讓所有人都很沉默。
每個人都在發呆,似乎是在想,自己曾經做過什麽傷害過別人的事。
我也在努力的回想自己有沒有傷害過別人。
突然,我想起一件也是在上中學時候發生過的事情。
那是在初一,教我們曆史的男老師很凶。
他人長的很猥瑣,偏偏講起課來十分的激昂。
每次他講到高興的時候,就會情不自禁的去拍黑板前麵的講台。
而且每次拍的地方都是一樣。
他這個習慣,我們班上的每個同學都知道。
記得有一次,正在上曆史課,我正在低頭看鹿鼎記。
老師正好講到清朝的曆史,他看出了我在幹別的,很大聲的叫我站起來,回答尼布楚條約是誰簽訂的。
我正好看到這一段,於是很自信的回答說是韋小寶簽訂的。
全班所有的同學,全部轟然大笑。
老師沒收了我的小說,還讓我叫家長。
我當然也成了同學口中的笑柄。
從那以後,我就恨上了他。
有一天輪到我值日,我偷偷從家裏帶了幾根細釘子,倒過來釘在講台上。
桌子上露出來的釘子尖並不長,不仔細看根本就看不出來。
第二天他來上課,講到高興的地方,又使勁的去拍那個桌子。
接著,就是老師的一聲慘叫。
他的手頓時鮮血淋漓,課還沒上完,就被送去了醫院。
再見到老師,已經是一個星期以後。
我這個凶手很快就被老師們查了出來。
我很害怕,為此挨了我爸一頓狠打,還拉著我去給老師賠禮道歉。
可老師卻什麽也沒說,隻是笑了笑,說我還是個孩子。
後來聽同學說,有一根釘子正好紮在了老師手筋上,從那以後,重一點的東西,老師都拎不起來。
想起以前的往事,我感到很是慚愧和後悔,接著卻感到一陣害怕。
我把老師害成這個樣子,難道他不恨我嗎?
如果是我的話,我一定會很恨那個人。
可這麽長時間,大熊他們都遭到了報複,我的老師卻沒有出現,這又是為什麽?
我把我的故事和疑惑講了一遍。
清風想了想,對我說:“你的老師沒有出現,是因為他已經忘記了這件事,他也並沒有責怪你或是恨你的想法,否則他一定會出現。其實在這裏出現的每一個人,都是他們心中隱藏著的仇恨。你的老師實在是一個了不起的人。”
突然,我心中升起一種很內疚、也很感動的情緒。
我抬起頭,對清風說:“如果我能活著出去這個地方,我一定會去找老師,跟他真誠的道個歉。”
大熊看著我:“我也是!如果我能出去,也一定會去找劉軍,跟他說聲對不起,請他原諒我。我這麽做,並不是害怕他的報複,而是我現在知道了被人傷害的感覺。可如果我出不去了,老陳你就替我去向他道歉。你答應我,老陳。”
聽著大熊鄭重其事的囑托,我突然感到一陣心酸。
能不能活著回去還是個未知數,還談什麽道歉,也許我們醒悟的都太晚了。
我強笑了一下,對大熊說:“你說什麽屁話呢?要道歉,哪有讓別人代替的道理,我相信咱們一定會走出這個鬼地方。”
清風笑笑:“孔子曾經說過,朝聞道,夕死可矣。既然你們懂得了這個道理,就算出不去,那也是一件值得慶賀的事情。”
我們這時候最是需要是鼓勵和安慰,誰想清風卻說了這麽句話。
大熊蹦起來,朝著清風呸了兩口。
“呸呸,你這烏鴉嘴,就不能說句好聽的話嗎?”
接著神經兮兮的念叨:“壞的不靈,好的靈,壞的不靈,好的靈……”
看著大熊孩子氣的舉動,我也忍不住微微笑了笑。
過去的事情畢竟都過去了,不管你如何的懊悔,也不會再重來一次。
我們要麵對的也不是過去,而是未來的日子裏該怎麽做人,怎麽生活。
這時,張曉明呻吟的聲音越來越小。
李哲感覺到了不對,跑到他身邊察看了一下,焦急的對我們說:“曉明快不行了,他現在已經陷入昏迷。如果再不醫治,恐怕他挺不了多長時間。”
我們麵麵相覷,卻都素手無策,誰也不知該怎麽辦才好。
大熊想了下:“不行咱們就幹脆闖出去,就是死,咱也死的爺們點,不能讓那幾條影子把咱們困死在這裏。”
他話剛說完,我耳中猛然傳來“轟隆隆”一聲巨響。
外麵竟然淩空響起一聲炸雷。
清風臉色一變:“不好!”
說著,衝到窗戶邊上,使勁的拉開窗簾。
我跑到窗戶邊上,向外一看。
隻見月光朗朗的天空,突然出現一朵烏雲。
烏雲急速而來,很快到了小樓的上方。
接著“哢嚓”一道閃電,從雲中劈下,天地間頓時亮了一亮。
閃電過後,狂風突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