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七章 內情

“聽說了,寧長山的孫子,我叫寧景明,按輩分我得叫你聲叔。”

寧景明小心的把煙灰彈進一個用作煙灰缸的易拉罐裏,尹韻又偷偷在背後戳我,她肯定也聞到了那股香火味道。

“我給你們倒點茶吧,如果你不嫌我這髒的話。”寧景明還保持著基本的禮貌,但我絲毫感覺不到他的熱情。

我點了點頭,接過被盤的黝黑的水杯,也沒喝,開口問他:“你屋子裏這麽多木頭,在屋裏燒東西的話太不安全了。”

寧景明幹笑著點了點頭,順手把煙掐了:“老煙民了,不抽兩口晚上連覺都睡不著。”

我繼續跟他說著一些有的沒的,在房間裏四處找尋著,他的堂屋被分成三個空間,中間算是正屋,兩邊用布幔子隔開。

努力聞了很久,終於發現香火的味道是從左邊的隔間飄出來的。

“你這屋裏好像真有東西燒著了。”

我裝出慌亂的表情,起身就朝著背後那個小隔間走去,寧景明下意識的伸手想拉住我,也被我躲開。

尹韻和我配合默契,擋在我身後阻攔,我搶先拉開幔子,這個小隔間跟外麵不一樣,很是整潔,而且也隻有一張香案。

在這張香案上擺著幾盤幹癟果子,奇怪的是有兩個酒盒子做的香爐,除此之外,隻有中間一塊被白布蒙住。

“這是我娘的遺照,平時我想起來就給她上柱香。”

寧景明在外邊兒說道,我慢慢伸手扯開了白布,真是一張老舊的黑白照片,照片上的女人看上去四十左右的樣子,從麵容上就可以確定的確是寧景明的母親。

“你們進來之前,我剛給我娘燒了香。”寧景明繼續說道。

我對著照片鞠了一躬,小心的把白布蓋上,退了出去。

“你認識寧宇嗎?我聽二伯說我現在住的就是他家的房子。”我繼續和寧景明扯閑篇,他臉上已經出現不耐煩的神色。

“一個村兒的,我都認識。”寧景明已經不想再和我白話了,跑到院子裏幹起了自己的木工活。

我和尹韻麵麵相覷,沒成想這麽快就淪落到不被待見的地步。

跟著寧景明到了院子裏之後,寧弘武又出現在門外,滿大街的找我。

“那你先忙著,有空我再來找你聊天,我挺喜歡你這種手藝活的。”

我和尹韻走出寧景明的家門沒幾步,就看到他把手裏的活撂了,馬上就出來掛門插栓。

“從我們進門開始,他就太緊張了,給自己死去的老娘上柱香,為什麽這麽不想被人知道?”

我小聲嘀咕了一句,寧弘武正好迎麵走過來,神色慌張的看了看寧景明家的院子。

“小叔,你剛去寧景明家啦?”

我沒否認,說走累了進去喝了杯茶。

寧弘武拉著我小聲道:“小叔,您以後沒事別去招惹這個人,這人在咱們村口碑不好?”

“為什麽?”我感覺找到了能問話的人。

寧弘武招呼著我和尹韻去他家吃午飯,歎氣道:“寧景明的事一兩句話也說不清楚,您回頭去問我爺爺吧。”

我和尹韻又去接了長山,跟寧弘武去了二伯家,老爺子又張羅了一桌好菜,我和尹韻也沒客氣,大口吃喝著。

飯桌上我還沒開口,寧弘武就主動把我去過寧景明家的事兒說了出來,本來笑嗬嗬的二伯馬上就變了臉色。

“小寒,聽二伯一句勸,別跟那種人走太近。”

我啃著排骨問他為啥,二伯冷聲聲的道:“非我族人,其心必異!”

“他不是族人?”我有點想不通了:“咱們寧家莊不是沒有外人嗎?”

二伯給自己倒了杯酒,開始跟我講述:“寧景明雖然也姓寧,但他跟咱們寧家一點關係都沒有,他娘嫁過來的時候,肚子裏就懷了他,也就是當時我不知道,要我早知道這事兒,決計不可能讓他娘嫁進咱們村的。”

我慢慢接收著巨大的信息,寧景明跟了後爹的姓,但他跟我們寧家沒有血緣關係。

在這種還在以宗族血親統治為根基的村子,寧景明的確會受到排擠。

“既然所有人都看不上他,那為啥他還住在村子裏呢?”

我繼續詢問,二伯陰沉著臉道:“這小子看著呆愣楞的,但木匠手藝沒的說,他娘臨死前又苦苦懇求我給寧景明一條活路,我才沒把他趕出去。”

了解了個大概之後,我想趁二伯不注意的時候套話,給他倒了杯酒問他:“那寧景明跟寧宇認識不?”

二伯突然抓住了我的手腕,酒被灑出來好多。

“你怎麽問這個?”

我尷尬的笑著:“我去過寧景明家,他知道我住的房子是寧宇的,他們倆好像是認識的吧。”

二伯慢慢放開了我的手,歎了半天氣之後,才繼續開口:“你是聽村裏那些老娘們說了吧,寧景明跟小宇何止是認識,在出那檔子事兒之前,倆人還挺好的。”

我品味著二伯的話,繼續問他:“寧景明不是在村裏不受待見嗎?”

“所以說小宇這孩子命苦啊,在出那檔子事之前,小宇跟寧景明也沒什麽接觸,不止咋地突然就玩一塊去了,寧景明經常去小宇家喝酒。”

我感覺二伯已經有把話說開的意思了,繼續逼問:“那檔子事,是什麽事?”

二伯放下碗筷開始抽煙,緊皺著眉頭道:“就是小宇那賤媳婦的事,那年小宇出去打工,她就和別的男人勾搭上了,雖然我沒抓住把柄,但村裏人都知道肯定是跟了寧景明,旁的都是咱老寧家的人,誰能幹出這種事?”

我低下頭悶頭吃飯,往下事也沒再問了,我甚至開始懷疑,昨晚上那個女鬼的話到底能不能全信。

紅鸞引,**被浸豬籠,寧景明十有八九就是這個會用壓勝之術的人。

我趕緊自己已經梳理清楚了,罪魁禍首是寧景明,他趁寧宇不在家,用壓勝之術迷惑了寧宇的媳婦,事發後寧宇媳婦才被浸了豬籠,隻是二伯沒找到寧景明的證據。

在二伯家吃完飯之後,我就起身告辭,想要等到天黑再找女鬼問個明白,當然我並不是想傷害她,在我的認知裏,她也隻是一個被寧景明算計的可憐女人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