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六章 陽天門
我這話絕對不是客氣話,我也想有人來幫我,有人來救我。但是事已至此,既然陰冥堂如此厲害,連張正林的父親,也就是我的師公張真人都死於陰冥堂的手裏,我又怎麽能再讓張正林牽連進來呢?他如今已是近八十歲高齡了,我可不敢讓他出什麽意外。如果為了我,他出了什麽事,就算爺爺不怪我,我自己都會怪自己。
當然,如今最讓我後悔的就是不該當初讓陳賢懿和費三娘牽進此事當中,如果當初我不讓費三娘替我出頭下蠱對付張如錕,他們就不會招來這種禍事了。現在想到大難將至,連累到了陳賢懿和費三娘,我心中就很是自責。
我說:“師伯,正所謂一人做事一人當,陰冥堂要找的是我,您就讓我自己應付吧,大不了我就與柳一手同歸一盡!”
是的,最壞的打算就是同歸一盡,大不了我把那個“斷梁破命術”給破了,與柳一手一起玩完,想要我的命,那誰也別想討到好。
張正林說:“你這說的什麽話呢,既然你都喊我師伯了,我豈會容別人傷你半分?柳家要想害你,除非先從過了我這一關!”
“師伯……”
“不必多說了,你是師弟的孫兒,自然就是我的孫兒,我若不保你,師弟回來還不罵死我,我又怎麽配做你的師伯呢!”張正林一臉的正色,不容我做任何拒絕。
我歎了口氣,說:“可是陰冥堂……”
“陰冥堂雖然厲害,但是咱也不是單槍匹馬!”說到這裏的時候,張正林眼神之中露出一絲厲色。
“哦?”一聽這話,我就覺得他一定是有後招,於是我就問他:“師伯,難道您也喊來了幫手?”
張正林點點頭,說:“陰冥堂是邪術一派的堂會,雖然勢大無一人敢招惹,但是我們正道門派之所以還敢替天行道,自然也是有著咱們自己的勢力。在這個江湖之中分為一堂一門,這一堂就是邪術的陰冥堂,而一門,指的就是正派的陽天門!”
“陽天門?”我一愣,這又是一個新名字,讓我覺得張正林之前說的果然沒錯,這個江湖真的比我想象的要大很多,因為我還不知道的東西實在是太多了。
張正林告訴我,這陽天門就是正派陰陽道人的結盟門會。一直以來,這一門一堂相互對抗著,在解放前那次大戰之後,因為雙方都損失極重,所以這才平靜了幾十年。在這幾十年裏,雙方雖然依舊都在較著勁,但是卻都把握著分寸,不敢鬧大過火。而之前所說的三年一屆的陰陽大會,其實就是正邪兩派的交談大會,化解雙方矛盾,以求和平的一個盛會。
原本像我與柳一手這種因為私人恩怨而相鬥的事情也常有發生,一般這種私人恩怨陰冥堂與陽天門都是不怎麽插手的,畢竟這種相鬥並不是正派與邪派的打壓,所以一直以來雙方都是冷眼旁觀,最多也隻是暗中添力,從不會因某人的私人恩怨而把整個正邪兩派置之於其中。陽天門如此,陰冥堂也是一直如此。
不過這次,那七十多歲的老家夥帶著四個高手,竟然大張旗鼓的前來找我們興師問置,插手他人恩怨,這就是非常嚴重的勢態了。
而且這次那老家夥帶來的四個人也全是邪師,顯然就是代表著陰冥堂的意思,如此大張旗鼓的放出風來要為柳家出手,陽天門自然不可能不去關注此事。這次明麵上那五個邪師是打著為柳一手報仇的名義前來找我興師問罪,但實則是陰冥堂蠢蠢欲動,想打壓正道門派氣勢,這次可以說是正邪之間的一次對撞、較量,如果我輸了,陽天門代表的正派自然也就輸了。
也就是說,這一次雖然柳家有陰冥堂相助,而我,陽天門也不會不管。
張正林把意思通通講清楚之後,就說:“這次不僅我要保你,連正派門會陽天門也會保你,所以你也不需要太過擔心,總之有我在,我是不會讓柳一手他們傷到你的。”
聽到張正林這些話,我終於是將擔心放了下去,大鬆了口氣。如果隻是張正林要保我,我真的擔心會連累到他,但如果張正林後麵還有一個大靠山,那陰冥堂也就不敢輕易動張正林了。
想到這些,於是我就說:“既然如此,那咱們下一步該怎麽辦?不會因此正邪兩派展開大戰吧?”
“那倒不會!隻是因一些私人恩怨,誰也不可能願意為此付出慘重的代價,這次陰冥堂最多就是來試探打壓一下陽天門,隻要陽天門願意站出來,他們自然就會收手。”張正林笑了笑,然後說:“接下來我會去與柳家接觸,你先叫費三娘別再把事情惡化,一切由我來幫你們化解便是了!”
聽到張正林說一切他能幫我搞定,這倒是最好不過了,畢竟如果真鬧將下去,我死不足惜,但是卻會連累陳賢懿和費三娘和我一起遭殃,這是我最不願意看到的結果。
接下來張正林又跟我講了許多關於陰冥堂與陽天門的事情,原來這正邪兩派也並不是按所學法術來劃分的,在陰陽行當,術是不分正邪的。因為無論是哪門哪派,陰陽之術都神通廣大,能救人解難,亦能害人為惡。法術就好比是一把劍,劍能護身,又能殺人,是護身還是殺人,全看持劍之人的心性。所以,陰陽行當不分法術之正邪,隻分心性的正邪善惡。
也正因如此,並不是說像凡是學魯班術的就是陰派,也不是說正統道家的就是正派。陰冥堂的人各門各派的人都有,他們大多都是利用所學之術來謀財害命,為了正派替天行道清理門戶,所以就紛紛聚到陰冥堂以求自保。當然,陽天門裏也有許多蠱師、降頭師、魯班術士之類的高人,他們一心向正,所以法術相同,隻要心念不同,所行之道便不相同。就比如同是蠱師,南宮黎行的就是邪道,而費三娘則行的是正道,因為費三娘的蠱術更多是用來替人解蠱,可謂是救人解災,行的是善事。
張正林離開後,我就又去了一趟醫院,然後把張正林所說的事情通通都講給了陳賢懿和費三娘聽,最後告訴費三娘,暫停對柳雷的針蠱施術,一切靜等張正林的消息。
費三娘雖然沒見過張正林,但是卻也一早就從陳賢懿的口中聽說過這麽一個師伯,所以對張正林的安排自然沒有任何異議。如今費三娘有了家室,特別是有了小孩,所以她也是不想輕易招惹仇敵的。
當然,他們二人當聽我講起陰冥堂和陽天門的事之後,也和我當初一樣露出了震驚的表情,顯然也是沒有想到這個江湖竟然會是這麽大,大得遠遠超出我們的想象。
接下來我們什麽也沒有再做了,費三娘也沒有再去催動針蠱發作,一切回歸平靜,等待著張正林與柳家接觸的結果。
而在等待的這一兩天時間裏,陳賢懿也出院了,他的傷雖然還沒有痊愈,但是已經能夠走動了,隻是不能做體力活而已。正所謂,傷經動骨一百天,接下來也就隻能慢慢靜養了。
在第四天的上午,張正林終於是再次來到了玄堂。當時陳賢懿和費三娘也正好在玄堂。
張正林一進門,我就見他表情十分的嚴肅,連我們三人對他作揖見禮,他都毫無笑容,看到這裏我心裏立馬就知道,一定是他跟柳家那邊的談判不太樂觀。於是我就問道:“師伯,你跟柳家接觸過了嗎?談得怎麽樣了?”
張正林看了我們一眼,微微皺著眉頭,然後說:“這次陰冥堂那老家夥帶著幾個人氣勢洶洶而來,非要拿你們幾個興師問罪,替柳家的張如錕和柳雷報仇,最後雖然被我用陽天門的名義給攔阻下來了,但是……”
“但是如何?您說吧,不管怎麽樣,我都能不怕。”陳賢懿對他說道。
張正林眉頭一皺,說:“雖然陰冥堂派來的那老家夥暫時答應不來拿你們問罪,但是卻也不願多作商談,因為對方根本不提陰冥堂的事,隻說這是替柳家打報不平,屬於私人恩怨,所以陽天門的名義不好與他們談私人恩怨和解之事。最後,雙方商談的結果就是,私人恩怨私人當麵化解,要我帶著你們一起去跟他們當麵談!”
“對方的意思就是要我們去柳家嘍?”聽得出來,能商談出這個結果張正林一定還費了不少勁。
“是的,不過這一去也不知道是吉是凶,你們敢去麽?”張正林看向我們。
陳賢懿想都沒想,就點了點頭:“去,有何不敢!”
費三娘也說:“既然對方想當麵談,我倒想看看他們到底想怎麽樣,反正我手裏捏著柳一手兒子的小命,又怎會懼他?”
陳賢懿和費三娘都不怕,我自然更不怕了,於是當上我們三人就做出決出,去!不管迎接我們的是什麽,我們都決定闖一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