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一次性工具
淩瀾一邊輕撫容茜的後背一邊安慰她，不住地告訴她，她安全了，馬上就可以回家與母親團聚。《哈十八純文字首發》正說著，抬眼便看到了顧涵浩微笑著向她走來。
“別忘了我們的約定。”顧涵浩也不顧淩瀾抱著容茜，直接把手搭在淩瀾的手上，一臉的滿足和放鬆，就像是個不顧時間場合和別人眼光的孩子。
淩瀾卻撅著嘴甩掉了顧涵浩的手，她不是不記得她之前跟顧涵浩說好的約定，隻要失蹤案告破，容茜獲救，她就再次搬回顧涵浩的家，做他的女朋友。更不是想食言反悔，隻是她仍舊記得剛剛顧涵浩凶巴巴地要她下車的場景，一時間無法消氣。
回程的路上，顧涵浩和淩瀾的手機才恢複了信號，恢複信號的第一時間，顧涵浩的手機裏一下子冒出來四條未讀短信，全都是袁峻和大張發過來的。
按照時間順序，短信的內容是這樣的：
“顧隊，陸揚不在家也不在工作地點，我們正在努力搜查他的所在。”這條是大張發來的。
“申羽慈挾持了陸揚，兩人被反鎖在了餐廳後廚，申羽慈聲稱要跟陸揚同歸於盡！請示下一步！”這條是袁峻發過來的。
“我們已經趕到餐廳與袁峻他們匯合，準備強攻進入後廚。”這條來自於大張。
“陸揚已死，申羽慈被擒，正趕回分局。”這條來自於袁峻。
顧涵浩收起手機，深呼吸一口氣，“我想，我知道為什麽申羽慈要供出夏桑這條線索了。”
晚間八點半，羅東恒正襟危坐在審訊室裏，一個穿著病號服的金發碧眼的老外對麵。
“我認得你，你是美國前幾年紅極一時的搖滾歌手。隻可惜，是曇花一現，你隻紅了不到一年時間就銷聲匿跡了，”羅東恒像是念稿件一樣毫無任何感**彩，“我們調查過，你跟宇文天在一次歌會上認識，從那以後一直保持聯係，你在加入不法組織之後，為宇文天牽線搭橋，讓他給你提供實驗品。對不對？”
老外不說話，隻是死死地盯著羅東恒。
“是宇文天主動找上你的，還是你找上了他？你們是怎麽聯係的？”羅東恒眼露凶光。冷冰冰的口吻好像在暗示：你如果不說，我自有我的辦法讓你開口。
監控室裏，淩瀾憂慮地問顧涵浩：“羅東恒該不會給他用刑吧，我是說，用私刑。”
顧涵浩冷哼一聲。“難說。就算他用私刑，也不會讓我們知道，就算我們知道了，也沒法阻止，就算有辦法阻止，我也懶得去阻止。”
淩瀾點點頭。的確，這個老外是罪有應得。眼下的局勢，她和顧涵浩何不坐山觀虎鬥呢？
“你還是按例聯係美國警方吧。處置我，不是你們的權限。”老外麵不改色地回答，一口不太流利的中文。
羅東恒冷笑一聲，站起身走到老外的身後，低頭湊到他耳邊耳語了一句。就是這句話。讓老外的臉瞬間就僵住了兩秒鍾，而後又恢複了沉著。
淩瀾馬上拉住顧涵浩的手問：“你說。羅東恒剛剛說了什麽？為什麽老外會那麽害怕？”
“無非就是威脅恐嚇，八成是說他可以偷梁換柱，隻手遮天什麽的，總之，是不會讓他活著回到美國的。”顧涵浩不屑地說道，“老狐狸終於要露出他的尾巴了。”
羅東恒又在審訊室裏呆了一會兒，然後便推門離開了，他進到監控室，對顧涵浩說：“這群人就交給我來處置，我自有辦法讓他們開口。申羽慈和陸揚那邊怎麽樣了？”
“陸揚被申羽慈割喉，死在了餐廳的後廚，屍體已經被送去了驗屍房。申羽慈在4號審訊室候審，”顧涵浩語速極快，不給羅東恒插話的機會，“我這就去審訊申羽慈。”
羅東恒剛還想說什麽，很可能是想把審訊申羽慈的任務也攬到自己身上，可是顧涵浩卻已經不等他答複，快步向4號審訊室走去。
羅東恒望著顧涵浩和淩瀾兩人的背影越走越遠，露出了一個狡黠的微笑，他緩步跟在他們兩人後麵，準備進監控室監控整個審訊過程。
“我們已經根據夏桑留下的地圖找到了2號實驗基地，十五名犯罪分子全部落網。”顧涵浩先是對申羽慈坦白現在的形勢，言外之意，一切都結束了，她現在已經無需隱瞞。
申羽慈好像處在時而恍惚時而癲狂的狀態，一聽顧涵浩這樣說，她馬上由恍惚狀態轉變為癲狂，大聲叫道：“好，很好，宇文他跟我說過，你一定會查到他們的所在的，你一定能，隻是時間早晚的問題，不過，在你查到之前，我們的錢已經到手了，宇文的目的已經達到，他還是成功啦！”
“你為什麽要殺陸揚，你們不是同為宇文天的手下嗎？”顧涵浩冷靜地問。
申羽慈露出一個理所當然的模樣，“我殺他，因為我有這個榮欣，因為我必須殺了他。”
淩瀾剛剛回到分局的時候就聽柳凡跟她形容了餐廳後廚當時的場麵，申羽慈在陸揚的咖啡裏麵下了安眠藥，導致陸揚一直昏迷不醒。申羽慈把昏迷的陸揚和自己鎖在了餐廳的後廚，一直拿著一把菜刀舉在陸揚的脖子處。一直到袁峻他們破門的時候，申羽慈才終於下定決心，一咬牙，一閉眼，用刀子用力割開了陸揚的喉嚨。瞬間，大量的血液高速噴濺，熱乎乎，黏糊糊的血漿噴了她整臉，申羽慈當時便被驚呆了，丟下刀子之後就是瘋狂地大叫。從那時起，她的神智就變成了這樣，似乎是不堪刺激導致的崩潰。
柳凡說過，他們透過後廚的窗子一直在觀察申羽慈，她的樣子明顯就是連一隻雞都沒殺過，執刀的手一直顫抖，遲遲都下不去手。但是看她的神態，又是必須要下手的，一直到他們破門而入，申羽慈知道自己再不下手就沒有機會了，這才一咬牙割了陸揚的喉嚨。
“你所說的榮幸，是宇文天給你的吧？”顧涵浩試探性地問，“是宇文天授予了你這個權利，在警察找上他們幾個人的時候，你可以搶先讓他們永遠閉嘴，永遠無法指證宇文天，或者說出他所在的線索，對吧？”
申羽慈咧嘴笑著，“沒錯，沒錯，宇文他最信任我，所以把這個任務交給了我。”
淩瀾苦口婆心地告訴申羽慈，“你還覺得很榮幸？宇文天隻是把你們當成了一次性的工具，一旦他要的錢到手了，一旦你們的功能殆盡了，你們的存在就是他的威脅，他就要把你們全都銷毀。因為他知道，涵浩早晚會把你們緝拿歸案，他怕你們會供出他的所在，所以才會讓你在這之前把他們全都殺光！宇文天，根本就是個過河拆橋的魔鬼而已，他居然讓你們這些人互相殘殺！你又何必為他這樣的人為難自己，甚至去殺人！我知道，你不想殺人的，你根本就不想也不敢！”
申羽慈拍案而起，“不許你這麽說宇文，你這個見異思遷的女人！虧宇文對你那麽好，他那麽愛你！你居然說他是魔鬼？”
淩瀾一下子軟了下來，一想到自己被一個魔鬼愛過，她禁不住冒冷汗。
顧涵浩拍拍淩瀾的膝蓋，示意她冷靜，隨後又示意申羽慈坐下，“你先坐下，聽我說說宇文的事情，別忘了，我也跟他做了幾年的好朋友，你聽聽看，看我說的關於宇文的事對不對。”
申羽慈一聽顧涵浩要說有關宇文天的事，倒是老老實實地又坐回座位。
顧涵浩刻意順著申羽慈意說：“我理解，你喜歡的人是宇文天，根本就不是老雷雷孝升。這個我真的可以理解，畢竟他們倆無論在年齡還是相貌上都是相差懸殊。”
申羽慈癡笑著，“你不懂，你根本就無法理解，宇文他是能讓所有女人為他著迷的那種男人，而老雷，他腦子裏麵都是什麽？是一群跟他一樣醜陋不堪的流浪漢！”
顧涵浩心裏想的是，宇文天這個男人，又何止是能讓女人為之著迷呢？連錢曉琥不也為了他甘願去死嗎？
淩瀾不住地搖頭，申羽慈果然是中了宇文天的毒，換做一個內心理智清醒的女人，如果非要在宇文天和老雷中選擇的話，當然是選擇老雷。事實上，在這一點上，夏桑就已經及時清醒，她終於徹底地擺脫了宇文天對她心靈的桎梏，找到了真正的愛情。
顧涵浩假意點頭對申羽慈的說法表示讚同，“宇文天正是看中了你對他的癡情和衷心，所以把最後的清道夫的工作留給了你，如果我沒說錯的話，他要你在警方找到陸揚之前，先殺了他，讓他永遠閉嘴，就因為宇文天對陸揚不放心，不像對你似的這麽放心。對不對？”
申羽慈揚起下巴得意地點頭，“沒錯，宇文他隻信任我。他這麽信任我，相信我這麽一個暈血的人能為了他不顧一切，所以，我就必須為了他不顧一切！”
顧涵浩冷笑，同情地望著申羽慈，“很可惜，宇文天信任的不隻你一個人，他還把同樣的任務交給了另一個人，也就是說，他信任這個人就跟他信任你一樣，或者說，他更加信任，更加鍾情的，是那個人。”（下載本書請進入或者搜索“書名+哈十八”）您可以在百度裏搜索“迷情追凶 哈十八”查找本書最新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