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死屍禮物

從超市出來,顧涵浩給淩瀾打了個電話,打算把他這一天的一無所獲告訴給淩瀾,免得淩瀾那邊擔心又不敢打電話過來打擾。顧涵浩是樣以為的,因為這整整一天,淩瀾隻是在中午的時候給顧涵浩發了一條短信,跟他說自己吃過了午飯,下午打算繼續補覺。

顧涵浩撥通了電話,他一邊聽著撥號音一邊打發袁峻可以先回去了,今天的工作到此為止。一直到目送到袁峻的背影消失在視線裏,耳旁的撥號音還在響,顧涵浩重播了三次,仍舊是無人接聽。顧涵浩覺得隱隱地不安,於是便飛快地上車啟動車子往家裏趕。

一路上,顧涵浩不好的預感越來越濃,他想起了自己的承諾,自己明明答應過淩瀾會形影不離地保護她的啊,結果卻讓她一個人落單在家裏,難不成,是宇文天侵入了他們的家?

這樣想著,顧涵浩直接擺出了警燈,拉響了警笛,一路暢通無阻地往家趕。

顧涵浩的家‘門’‘門’鎖完好無損,他用鑰匙開‘門’進屋,不停叫著淩瀾的名字,結果屋子裏卻是空空‘**’‘**’,沒有淩瀾的影子,也沒有被入侵的現象。

顧涵浩馬上進到了地下室,他知道如果有人入侵的話,淩瀾是一定會躲在地下室的。可是令他更加膽戰心驚的是,淩瀾也不在地下室。

正在顧涵浩原地打轉,心‘亂’如麻到無所適從的時候,他的手機震動起來。來電顯示,打來電話的是柳凡。

“顧隊,不好了!”柳凡在電話那邊劈頭第一句就是這麽一句觸黴頭的話。

顧涵浩的思緒瞬間清晰起來,柳凡打電話不是先說情況,而是十分情緒化地先說“不好了”,這代表什麽?顧涵浩的心倏地一沉。他猜到了曲晴所謂的不好了會是什麽意思,一定是有下一個受害者出現了,而這個人一定會是個‘女’人,但她,會不會是淩瀾呢?

柳凡聽這邊顧涵浩沉默不語,便繼續說道:“顧隊,宇文天又動手了,這次是在立‘花’酒店,‘女’死者又是一個跟淩瀾很像的‘女’人!”

顧涵浩懸著的一顆心這才放下,他剛剛一直是屏住了呼吸的。想問是不是淩瀾,又不敢問,幸好柳凡先給出了答案。這個答案也算是不幸中的萬幸。

驅車行駛了大約二十分鍾,顧涵浩趕到了案發現場,他幾乎是跟袁峻柳凡他們一起趕到的,而這時,施柔和技術科的同事已經先他們一步趕到。開始了現場勘查的工作。

顧涵浩跟袁峻柳凡他們打過招呼,然後便一起走到現場負責人那裏去了解情況。按照負責人的介紹,發現屍體的經過是這樣的。

案發現場是立‘花’酒店的一間豪華宴會廳,晚間6點至12點間,這裏被一個名叫華安海的男人租下來,用來舉辦他的生日會。這個華安海是個富二代。而且是個揮金如土,不學無術的富二代,他的這場生日會宴請的都是他的狐朋狗友。或者是跟他一樣的紈絝子弟,更有甚者,還有他的五個前‘女’友。

當晚宴會最出彩的部分就是由工作人員送上華安海現任‘女’友甘靜靜準備的生日禮物,那是一個龐大而又神秘的禮物,說它龐大是因為它是一個一米見方的正方體。上麵包裝著華麗的飾物,說它神秘是因為。它是一個禮物盒子,裏麵到底有什麽乾坤,必須要等待華安海親自打開盒子才能揭曉。

晚上八點整,工作人員用漂亮的推車把這個神秘禮物給推進場,又由兩個服務生合力把盒子搬下來,放在舞台的最中央,聚光燈的焦點,也是主角華安海的麵前。華安海興奮的心情溢於言表,他在眾人的口哨聲中迅速地打開盒子,當他解開絲帶,掀開盒子蓋子的那一刻,他並沒有馬上把蓋子拿下來揭曉謎底,而是故作神秘,要先把手臂伸進去‘摸’一‘摸’,看看這個神秘禮物會是什麽。

在眾人的支持下,華安海彎著腰,緩緩把右手臂從縫隙中伸進去,他本來還是興奮好奇的小臉一下子變了模樣,他先是一驚,說道:是什麽?怎麽是濕乎乎黏膩膩的?說完,華安海又把左手臂也伸了進去,想要兩隻手共用,‘摸’個明白。

底下的人馬上開始開玩笑,說一定是那種惡趣味的禮物,搞不好盒子裏藏著一個流著血的‘女’鬼,或者是個流著口水的‘女’‘色’鬼。

可是華安海的神‘色’越來越不對勁,他緩緩把雙臂‘抽’了出來,現場馬上由嘈雜變得安靜,所有人全都盯著華安海那被浸成紅‘色’的雙臂。很快,台下有人發出了大笑聲,說自己果然猜對了,裏麵是個“‘女’鬼”。華安海也就鬆了一口氣,一邊口裏嗔怪著‘女’友甘靜靜會準備如此惡趣味的禮物,一邊用力把盒子的蓋子掀開。

緊接著,就是華安海的慘叫聲,他步步後退,雙‘腿’似乎是要纏在一起的樣子,東倒西歪地後退過程中,碰倒了蛋糕,扯掉了背景裝飾,最後狼狽地坐到了地上,望著自己沾滿紅‘色’的雙臂癡癡地喘著粗氣,最後幹脆暈厥了過去。

最前排的賓客馬上湊過來看個究竟,他們一起湊到了禮物盒子旁,低頭往裏麵看,這一看不要緊,尖叫聲響徹整個宴會廳,甚至驚擾到了其他宴會廳。接著有人報警,而華安海的助手則是送他去了醫院。

顧涵浩他們聽完這些,便往施柔那裏趕去,想要去看看‘女’屍。

宴會廳的舞台上,施柔正彎腰低頭,在那個正方形的盒子裏忙活著什麽,聽到顧涵浩他們的聲音,她便站直身子回頭跟顧涵浩他們打招呼。

“初步看來,致命傷是在喉嚨上,死者被一刀封喉。”施柔一邊說一邊指向盒子裏。

顧涵浩他們順著施柔的指向往裏麵一看,不禁倒吸了一口涼氣,隻見‘女’死者的脖子竟然在她的小‘腿’下麵,而她的胳膊則是在她的脖子下麵。整個人根本就是‘亂’七八糟的,像是一個錯位的娃娃一般。

施柔看出來他們三個人看到這一幕有些驚愕,便解釋道:“死者的關節錯位。應該是在死後被人用力敲斷四肢,然後才塞進了這個盒子裏。”

顧涵浩特意去仔細觀察死者的臉,雖然有一小半被死者的小‘腿’給擋住了,剩下的部分也粘了不少血汙,但是顧涵浩仍舊看得出,這個‘女’孩跟淩瀾有著幾分的相似。不用說,她也是因為這個不幸的相似而慘遭毒手的。

施柔接著說道:“死者身份已經可以確定,剛剛很多在場的人,他們都表示死者就是甘靜靜,華安海的現任‘女’友。至於死亡時間。初步判定,應該是在傍晚7點左右。我現在就把屍體運回去,確定更加‘精’準的死亡時間。”

顧涵浩轉過頭沉思。如果是按照宇文天的複仇計劃的話,殺人的主謀是宇文天,那麽親自動手的那個被利用的可憐人,一定就是甘靜靜深愛的男人才對,否則的話。就違反了宇文天定下的規則。那麽要說到甘靜靜最愛的男人,不就應該是她的男友華安海嗎?

顧涵浩聯想起了剛剛聽到的現場描述,華安海把雙臂伸進盒子裏染血的過程,他這個舉動的目的。這樣一來,華安海的嫌疑又重了幾分。

“顧隊,凶手是華安海吧?”袁峻試探‘性’地問顧涵浩。“雖然現在就下定論好像還太早,但是我認為華安海的嫌疑最大。因為他在拆封禮物的時候,先把自己的雙臂伸了進去要‘摸’一‘摸’。而且,伸進去右臂還不夠,還把左臂也一起伸了進去……”

“沒錯沒錯,”柳凡搶過袁峻的話茬,“他這麽做就是為了掩飾之前殺人時自己雙臂上沾到的甘靜靜的血跡。我想,他一定是怕事後警方檢測他的身體是否沾染血跡。案發在七點鍾左右,而華安海又必須及時出現在宴會廳,他根本就沒有時間去仔細把沾染的血跡洗幹淨,所以他才用了這麽一招。我想,破綻就在華安海的前‘胸’,如果是一刀封喉的話,那麽血跡肯定也會噴濺到前‘胸’,隻要檢查他的前‘胸’,在找到他犯案時候穿的血衣,那麽就真相大白了啊。”

顧涵浩卻搖搖頭,“你們跟我想到一塊去了,但是我想華安海的前‘胸’是不會有血跡的,我懷疑,他是從身後行凶的,一隻手臂環繞死者的脖頸,另一隻手用刀子劃開喉嚨,血液向前噴濺,噴不到他的身上。袁峻,你現在就派人把整間立‘花’酒店搜尋一遍,找到案發的第一現場,那裏一定殘留著死者的血跡,對了立‘花’酒店附近的胡同等隱秘的地方也不要放過。柳凡,你去組織人員對出席宴會的人進行詢問,看看有沒有人今晚見過甘靜靜,或者是在案發的七點鍾左右見過華安海。然後你再通知一下大張和小陳,叫他們馬上去醫院監控華安海。”

袁峻和柳凡領命離去,顧涵浩馬上掏出手機,再次給淩瀾打電話。本來顧涵浩還以為這次仍舊會是無人接聽的,可是沒想到,淩瀾居然接了電話。

“喂,涵浩,你怎麽還沒回來?”淩瀾在電話那頭有氣無力地問。

一聽淩瀾這樣說,顧涵浩就明白,淩瀾應該是已經回家了。

“我這邊有些忙,今晚估計要晚些回去,你不用等我,先睡吧。”顧涵浩懸著的一顆心總算放下。

“是不是又有人死了?”淩瀾一聽顧涵浩說忙,馬上‘激’動起來,“你現在在哪?我馬上趕過去!”

顧涵浩忙反對,“今天這麽晚了,你還是明天一早再過來吧,你現在需要休息!”

淩瀾不依不饒,“休息什麽啊,我都在家休息了一整天了,早就休息夠了!”

顧涵浩的心突然一顫,淩瀾說她在家休息了一整天,可是剛剛他回家的時候,淩瀾明明就不在。難道,難道淩瀾有事瞞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