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良辰美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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迎接宴散去,元希出了建寧王宮,因為獻歌,她身著盛裝走在昆州的街上,神情卻是垂頭喪氣,心中全是律詳的話,怎麽理也沒有個頭緒。

“跪下!”進了元宅,元母盛希早在正堂等候。

“娘?”看著母親肅穆的表情,元希問:“您才回來,怎麽就讓女兒下跪?”

“跪下!”母親盛希手持誡棍 ,端坐堂中,不怒而威。

元希跪下,低頭不語。

盛希起身,細長的誡棍朝元希柔薄的背上打了下去,盛希道:“這一棍打你不經父母同意,私自到國宴上獻歌。”

元希跪地低頭,什麽話也不說。

盛希又是一棍,打得元希全身一震,然後問女兒:“你長這麽大,母親用誡棍打過你幾次?”

元希強忍著眼淚,叩頭道:“兩次,第一次是因為我偷了爹的錢買胭脂,今天是第二次。”

“對,如不是你犯了大錯,娘也不會打你。”盛希話音剛落,又是一誡棍狠狠抽在元希身上,然後道:“嫁禍郡守千金,險些壞了國主大事,你調戲男子的事情,已經傳遍了整個昆州城!”

元希抬頭,咬著牙,含著淚,卻沒有半絲委屈,隻道:“孩兒該打!這些事情,件件都是出自孩兒之手,沒有半絲虛假。”

“好你個元希!”盛希舉棍,一連打了元希三棍,然後才問:“你為什麽要這樣做?”

“做了就做了,沒有為什麽。”元希依舊咬牙含淚。

盛希的棍又重重而落。

剛剛回家的元語伸手為女兒擋棍,勸妻子道:“事情都做了,打也不是辦法啊。”

盛希收棍冷道:“我才出遊半月,你就放任女兒幹下這麽多錯事。你到底要放任她到什麽時候?”

元語忙賠笑,柔柔對老婆道:“你女兒才十六歲,誰年輕時候沒幹過幾件糊塗事?她幹了,知錯了,人也就長大了。”

盛希聽了,歎氣道:“你可知她竟然調戲男子?不但得罪了郡守,還在全昆州出了名,我們以後還怎麽出去見人?”

元語看了看妻子,斥責女兒:“你聽到了嗎,你要爹娘以後怎麽在昆州城見人?”

道完此話。元語笑看夫人,接著盛希的手,試探著想取過她手中的誡棍。

盛希手一緊。瞪著丈夫道:“你給我站好了,我還沒教訓完女兒呢!”

接著,元希背上又落下了狠狠數棍。

“有客到!”聽到家丁的聲音,盛希收住了手。

“傳!”元語抓住機會,上前撫起了女兒。盛希狠狠瞪了一眼溺愛女兒的父親,然後示意下人把元希帶回閨閣。

看到來客身上的鮮卑服飾,元家夫婦心中馬上生出了戒備。

律祥邁步走進元希正堂,行禮道:“小生是燕國人士,路經寶地,令千金元希小姐是小生在昆州的第一個朋友。此番前來拜訪小姐。”

“北燕?”元語打量來客,問:“你就是國主請來的那位貴客?”

律祥也打量著元語,笑道:“有如此氣度不凡的父母。難怪元小姐會生得天姿國色。”

“請坐。”元語身後的盛希命下人沏茶。

元語坐到律祥身邊,笑問:“公子找小女何事?”

律祥笑答:“隻是拜訪。”

元語還是笑,回拒道:“公子請回,小女不見。”

律祥也不示弱,笑道對元語道:“隻求一見。”

元語卻道:“公子身份高貴。小女愚鈍,不敢再見。”

律祥笑。對元語道:“當真不見?”

元語點頭。

“送客”元夫人適時的吩咐下人。

律祥依舊滿麵笑意,恭敬的行了辭別禮,姍姍而去。

元家夫婦還沒鬆口氣,宮內官就帶了國主的王令前來,召元希第二天陪律祥暢遊昆州。

第二日,一輛三駕的彩蓋馬車就停在了元家門外。

王命難為,元語隻能送女兒出門。

“元老板,我與元希,終還是要見一麵的。”律祥早已站在馬車前等候。

元語看著女兒安穩的上了車,轉身才回律祥道:“驚動國主,看到公子真是出手不凡,但我還是要提醒公子,我雖然眼拙,但還分得清真情假意。”

律笑躬身行禮道:“謝謝老板提醒。”

***

律祥上車,元希問他:“國主不是找你借錢嗎?怎麽今天會放你出來?”

律祥緊挨元希而坐,凝視著她道:“借錢之事,事關重大,怎是一天兩天可以辦好的,所以我要先和你逛逛這氣候宜人的昆州城。”

“這也是逢場作戲嗎?”麵對他直直逼人的目光,元希避過臉問。

“也許吧。”律祥發現了她的羞怯,收回目光,問:“你昨天說你想離開昆州,為什麽?”

“我從小在昆州長大,很想去看看外麵的世界。”元希淡淡答道。

“你不是鮮卑人嗎?怎麽會在昆州長大呢?”律祥不禁又細看了一遍元希的麵龐。

元希被他問得頓了一頓道:“因為我爹娘把我生在這裏,所以我就從小長在這裏了。”

律祥伸手抬起元希的下頜,搖著頭道:“我還以為你是魏國人。”

元希打掉他的手:“你我不過平水相逢,相信不管是哪國女子,都不會容忍你這樣的輕浮行為。”

律祥看了看被打的手,笑道:“衣服都脫過了,怎麽能算平水相逢,請姑娘告訴我,昨天為什麽要向我獻歌?”

元希想了想才道:“因為本姑娘的歌唱得好,所以國主讓我獻歌。”

律祥又搖頭,問道:“你想接近我吧?”

元希狠狠瞪了他一眼道:“我看是你想接近我吧!”

律祥笑道:“不錯,我就是想接近你,告訴我昆州城裏最好玩。最好吃的地方,今天一整天你都是我的了。”

元希不屑道:“憑什麽?”

律祥又一次伸手抬起元希的下頜道:“憑本公子喜歡你。”

這句話讓元希麵上一紅,她的下頜被抬起,玲瓏無瑕的麵龐呈在律祥眼前,他端望著她,一雙星雲流轉的美眸帶著少女的驚羞,這一次,她沒有打掉他的手。

“哈哈!”律祥收回手,爽朗的笑打破了車裏安靜的氣氛。

看他收回手,元希才反應到自己的遲疑。粉腮更紅了一層,別過臉,沉沉問:“到底。你想做什麽?”

律祥摟起她因慌亂而散落的鬢發,為她理到耳後道:“我用了數月時間,趕了數千裏路,今天終於有了空暇,而且又有美人相伴。姑娘快告訴我,昆州城裏最好的去處。”

他的話,起伏跳躍不著邊際,元希不想再猜其中的細枝末節,帶著他逛了花市,品了逸風樓的氣鍋雞 。

來到玉市。元希對律祥道:“你問我什麽是昆州的特產,建寧國的玉石是天下最好的,昆州的玉市是建寧國最大的。”

“哦?”律祥帶著將信將疑的目光。走進了玉市。

元希在前,身姿卓越,律祥在後,風度翩翩,二人邊走邊談。來到一處店鋪前。

“元希姑娘,這位公子是你的什麽人?”老板當頭就問。

“朋友。”元希斷然回道。

律祥走到店中。指著放在檀木架最現眼位置的一塊通透的綠玉問:“老板,那塊玉璧什麽價?”

老板迅速走到律祥麵前,自誇道:“公子真是好眼光!這玉璧堪比和氏璧,不是我妄言,整個玉市裏沒有比它更好的玉壁了。”

律祥問:“多少銀子?”

老板把玉璧拿下,放到律祥手中道:“不好意思,這是小店鎮店之寶,不賣的。”

“八百兩,我現在就買下。”律祥把玉璧舉在陽光下細細品鑒。

“真的不賣。”老板道。

“一千兩。”律祥又道。

“不好意思公子。”老板還是不賣。

律祥把手掌大的玉璧放在手心細撫,悻悻道:“老板,我想把它送給我心愛的女子,你賞個臉,一千五百兩銀子成全我的心願吧。”

“哎!”老板歎了口氣,無奈道:“看在公子一片誠意上,那就兩千兩吧賣給公子吧。”

“成交!”律祥拿出厚厚一疊銀票。

這疊銀票,引得整個玉市注目,律祥笑對每個人的目光,就在大家都在臆想這位公子心愛的女子是什麽樣時,律祥走到了元希身邊,把玉璧拴在了她腰間。

看著通明透亮的玉璧,元希愣在了當場,律祥把她摟在懷中,她才如夢初醒般感到心跳得飛快。

***

“現在該去燈火最美的地方了。”品過春臨天下的琉璃瓊脂,已是夜色初降之時,律祥卻沒有讓元希走的意思。

元希看了看天色道:“天色晚了,今天就到這吧。”

律祥卻道:“我記得那日與你在酒樓初見,比現在晚多了。”

元希回拒道:“那天晚,是因為老友相聚。”

“今天晚,是因為王命在身!”律祥提醒她。

元希無奈,隻好跟著他再行一程。

昆州城中,綠意湖心,小亭燈火燦爛。

元希依著亭欄,看著兩 岸店鋪燈火如雲,歎道:“全昆州最精貴的賞燈位都給你留了,看來國主是真的想討你歡心。”

律祥走到元希身邊,問她:“姑娘芳齡幾何?”

清爽的晚風,拂過元希的臉,她閉眼輕吸這惹人戀慕的氣息,轉眼看到律祥溢著光彩的眼睛,二人對望間,她答到:“剛剛二八。”

律祥更靠近元希一步,看著湖光燈影道:“你十六,我十八,此等年華,真可謂是人生良辰。再看這天上月和水中燈,不能不說是人間美景。”

元希無酒心也醉,癡癡看著律祥道:“好個良辰美景。”

律祥回望她灑滿粼粼水影的臉,抬起她的下頜,親了她溫暖的唇。

四唇相碰,溫意綿綿,元希不覺間沉淪了,與律祥脈脈相融了半刻,她才猛的睜開眼,趕忙背過身。

身後傳來律祥的朗朗笑聲,元希麵紅耳赤。

“元希,感覺不錯吧?”身後人道。

“太快了。”元希依舊背著他道:“我們相識不過數天。”

律祥把她摟到了懷中,問她道:“是啊,為什麽會這麽快?快得今晚我都不想放你回去了!”

“不行!”元希猛然抽身,離開他的懷抱道:“我不是你想像的那種女人。”

看著律祥有些詫異的樣子,元希心中浮現的,是郡守欲火焚身時的扭屈表情,惡心的感覺又襲上她心頭,令她無從解釋,隻對律祥道:“時間不早了,我還是先告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