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梧低頭看著陣法,腦筋突然一轉,驚呼道:“難道古樓內會跑出什麽凶神惡煞,非得用這招來圍捕?”
繪理見了也連連點頭,說道:“有道理,可是賈爺不是要來偷陰符字碑嗎?還是說隨時會有危險從古樓內竄出?”
Vincent剛看完日記不久,他皺著眉頭道:“會不會是那些眼珠子?”
老姚搖搖頭說:“老板,不是沒有這種可能,但為了那些眼珠子,不該如此布陣才對。”
繪理補充說道:“沒錯,這種陣法感覺是要抓某種東西,又或者說……不讓人從古樓內跑掉的感覺,用在成千上萬的眼珠子身上,空隙太大了點。”
趙梧小心從布簾的縫隙望去,發覺許多人雖然忙碌地在工作,但還是有不少人坐在一旁休息,看起來不像隨時都會有危險的模樣,心想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就在這時,遠處一個熟悉的麵孔轉向過來,阿科朝趙梧的方向看一眼,突然露出招牌的笑容,又轉過頭去,若無其事繼續跟別人交談,趙梧登時心虛,心想這小子是怎麽發現自己的?怎麽立刻被他發覺自己在偷看?急忙拉上布簾,默默說道:“你們都看完日記了,會不會覺得,那個小嬰兒……就是阿科?”
他們幾位沒想到趙梧會這樣說,皆是微微一愣,此時一直閉目休息的炮仔突然發難,氣道:“王八蛋!我早就覺得那孫子不對了,現在趙梧一說,我覺得阿科身手好得嚇人,你說我們這輩的年輕人,有幾個有辦法蹦上蹦下的?比趙猴子還像猴子!”
炮仔這樣分析也沒錯,但想起臨走時錢叔要趙梧小心賈爺,而現在阿科又與賈爺混在一起,就覺得放不下心。
一群人在帳篷內各自休息,有些探險隊的成員不時會問有無需要什麽,態度還算和善,可是就是讓人摸不著頭緒。
在帳內一待,就是大半天,不曉得賈爺是不是以休息之名,將大家軟禁在這,自己動手找紅牢果去了?如果這樣還得了,趙梧向其他人說完想法,老姚也覺得呆坐下去會出問題,自告奮勇要去探探路。
趙梧急忙拉他一把,堅定道:“老姚,這回我去。”
他看了趙梧一眼,笑了笑,退回來一屁股坐下,聳聳肩說道:“自己小心,別逞強,有事就叫我。”
趙梧應了一聲,將槍枝塞到背包底下,藏得密實,然後瞥了外頭一眼,像隻貓似的溜出去。
趙梧一路走得小心,盡量裝得一副自然的樣子,沿途碰上幾個探險隊員,但他們大都對他視而不見,似乎沒將此人放在心上。在廣場整整繞了一大圈後,忽然發覺人群雖然都還在廣場上,一如往常,但總覺得哪裏怪怪的,回頭望了眼來時的路,再看看遠處的黑色古樓,突然重重拍了一下腦袋,驚叫道:“糟糕!賈爺和阿科怎麽不見了?”
快步朝賈爺的帳篷走去,發覺東西大都還在,但人已消失不見。
趙梧急著往回跑,暗罵賈爺故意留下這麽多人在營地,就是為了營造還在休整的假象,自己卻帶著阿科消失了!
快速扯開布簾,對其他人壓低音量叫道:“不好了!我們恐怕被耍著玩,賈爺、阿科都不見了,八成已經進去古樓內了!”
眾人聽了皆是一驚,快速收拾行李,但此時炮仔身上還包紮著許多繃帶,迷迷糊糊地,暫時無法起身,繪理低聲說道:“趙梧,他怎麽辦?”
趙梧遲疑了一會,看樣子炮仔無法跟著我們一同進去,運氣差點,搞不好還會賠上一條命,但也不放心他留在營地,不知該如何是好,繪理在旁邊,看透了趙梧自己的煩惱,溫柔地說道:“炮仔是絕對不能跟我們走的,我看這些探險隊員也不是壞人,他待在帳內絕對安全。”
趙梧心想繪理說得沒錯,但還是抓起一把衝鋒槍,塞到炮仔的枕頭下,這才安心,跟著其他人快步溜出帳篷。
一行人小心翼翼地沿著帳篷行走,將龐大的帳篷當作掩蔽,好在大夥動作都算敏捷,眼見中央那幢古樓就在前方,但靠近入口處圍了好大一群人,也不知道在說什麽,熱鬧得很。
老姚快速將槍反轉,緊握在胸前,眼中殺機一閃道:“現在怎麽辦?這群人也不知道在那做啥,再等下去就晚了,不然我一人上去全部打倒,你們待在原地等我。”
趙梧立刻抓緊老姚的肩膀,猛搖頭,沉聲道:“行不通!他們身上都有配槍,就算給你殺個幹淨,還是會驚動後方的人員,到時我們走不了,連炮仔也要陪葬。”
Vincent也說道:“趙梧說得不錯,先等會。”
就在這時,繪理突然猛拉趙梧的衣角,朝右前方指去。一看,暗叫了聲糟糕,一個看似小領隊的人正朝自己的方向走來,趙梧頓時頭皮發麻,心想他隻要再往前走五步,立刻會被發現自己的行蹤,緊張地朝四處張望,忽然靈機一動,見身旁的帳內無人,立刻叫其他人都躲進去。
那小領隊在附近轉個一圈後,嘴裏不知在嘀咕個什麽勁,忽然想起什麽,就朝古樓的人群走去,凶巴巴地嚷了一陣,隻看那些原本還在聊天休息的隊員,各個被罵得狗血淋頭,全都走得一幹二淨,看樣子小領隊要集合所有人開會。
趙梧一見狀,不自主嗬嗬嗬笑了起來,輕喚了三人,趁機往古樓跑去。沒幾秒的功夫,就鑽進古樓內,消失在所有探險隊員的眼睛底下。
室內的環境與錢叔描述的大同小異,是一個八卦形狀的大殿,外圍有幾個人形燈台,已被人點上,火光在燈台上搖曳,照得室內一片橘紅。而正中央地麵有個深不見底的黑洞,探險隊員用紅色顯眼的標誌繞了一圈,以防有人不慎跌落。
前方有塊二層樓高的平台,大片的青銅鏡立在後方牆上,一行人三四步就跑上階梯,赫然發現那片青銅鏡早就被人推開,露出漆黑的縫隙,眾人相互看了一眼,決定由趙梧打頭陣,老姚墊後。趙梧輕輕地推開鏡子,潮濕陰冷的寒風忽地迎麵吹來,讓人瞬間打個寒顫,想起當年錢叔他們就是被困在此地,進退兩難,雖然不明白他們最後如何脫困,但保險起見,還是在青銅鏡邊緣找塊石頭,擋在縫隙底下,留個退路也好。
在密道走了好一會,發覺牆上並沒有那些令人毛骨悚然的眼珠子,雖然覺得奇怪,但心底暗自慶幸的成分大些,因此沒有多做琢磨,沿途碰上一個缺口,應該就是錢叔休息的密室,裏頭空****的,沒有人,趙梧張望了幾眼,又朝前行。
這時密道一寬,寬敞的海底岩洞立刻顯現在眾人之前,一間大廟佇立在深處,陣陣水流聲從更遠處的深潭傳來。
趙梧警戒地四處搜索,居然沒有發現賈爺和阿科的身影,彷彿這間偌大的岩洞裏,隻有自己四人存在。
Vincent快速竄到趙梧的身旁,不解地說道:“趙梧啊,你確定賈爺他們倆先進來了嗎?”
趙梧無奈地點頭,但怎麽看,這裏都不像有人來過的樣子,沉默了片刻,忽然覺得事有蹊翹,趕緊說道:“各位,你們不覺從進入古樓開始,這一切都過於順利了嗎?”
繪理低聲說道:“沒錯,我還以為隻有我這樣想,按常理來說,此地對賈爺而言太重要了,沿途幾個重要路口居然都沒派人把關,顯得太草率,不像賈爺的作風。”
趙梧暗想,莫非這一切都是賈爺設計好的,先引眾人入密道,因為鑰匙在自己身上,見此地無人,勢必會搶先打開紅牢果,剛好正中他們下懷。假如真是如此,那自己是開還不開?開了就便宜賈爺,不開又拿不到東西,難道就僵持在這裏?
老姚輕哼一聲,說道:“開!不開怎麽行!都到這步田地了,明知是陷阱還是得跳,不過你放心,我不會便宜他們的,這包在我身上!”
老姚自信地笑笑,從背包掏出一個方型的物體,在洞壁邊來回張望了一陣子,接著找了幾處凸起點,像隻壁虎般,快速地攀了上去,沒幾秒的時間,他跳回原地,輕描淡寫地說道:“搞定!”
趙梧不曉得老姚葫蘆裏賣什麽藥,但他不是個隨便的人,隻能選擇相信他。
一行人小心地靠近大廟,留心周圍的動靜,最後進到廟內,那紅牢果靜靜斜靠在牆上。
趙梧盯著紅牢果好半晌,忍不住說道:“好大一個紅豆莢!想不到,裏麵真的躺了屍神王和陰符字碑。”
Vincent在空中不停畫圈,沉聲說道:“趙梧,動作快!此時不開棺就晚了!”
他說話間,趙梧望向身後的青銅密道,赫然發現幾條白色光柱在遠處,不斷地晃動著,看樣子,賈爺真的故意放眾人進來,但此刻騎虎難下,趕緊伸手將鑰匙掏出。
趙梧不停地在紅牢果上頭尋找類似鑰匙孔的東西,但一點孔洞也沒有,表層平整,光澤溫潤,哪像是有鑰匙孔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