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根?趙梧反覆在心中說這個名字,忽然覺得有些耳熟,似乎在哪裏聽過。

這時繪理全身一震,趕忙湊到趙梧的耳邊,激動說道:“你忘了嗎?劉根就是東漢時期,從地府盜出陰符字碑的傳說人物啊!”

我瞬間打了個寒顫,愣愣地瞪大眼看著他,他就是劉根?這怎麽可能!都已經過了兩千年,死人都能化成灰了,他怎麽還活在世上?

我遏止心中狂亂的情緒,顫聲說道:“你……你是劉根?那你在這裏做什麽?告訴你陰符字碑不在我身上!”

劉根冷哼道:“我知道你身上沒有,不然你們還能活到現在嗎?”

繪理的情緒平複許多,沉聲說道:“劉根,你當年將陰符字碑分為兩半,藏在大肚山漢墓的那半,你已經透過阿科拿到了,現在你是想找回藏在屍神國裏的這一半嗎?”

劉根“哈”一聲,說道:“小丫頭不錯,猜對一半,當年我厭倦陰符字碑帶來許多貪得無厭之人的爭奪,於是我一氣之下,將它斬為兩半,一半你們已經知道了,就放在大肚山底下,另一半呢,我看中屍神國的紅牢果,堅不可摧,是個藏寶的好地點,唉……可恨啊可恨,那時太過大意,居然被人設計,被反鎖在紅牢果中,陰符字碑還被偷走,幸虧來了個人放我出來,不然我就永遠悶死在紅牢果啦!”

此刻趙梧恍然大悟,大喝道:“放你出來的人就是賈爺對不對!原來,真正的賈爺在那次行動中,在開棺的當下早就死了!劉根,你濫殺無辜!還偽裝成他的模樣,虧我先前還以為你劉根是個好東西。”

劉根眼露凶光,狠狠盯著趙梧,低喝道:“胡扯!雖然賈爺這人貪得無厭,但不至於死,我之所以會殺他,趙梧你要負全責!”

他罵得我一頭霧水,什麽賈爺的命自己要負責?趙梧回罵道:“他媽的!我那時才幾歲的人,你以為我跟你一樣老不死啊!”

Vincent也插話道:“劉根,我不清楚你的來曆,但你動用這麽多人力,又知道這裏沒有陰符字碑,該不會是來找趙梧尋仇這麽簡單吧?”

劉根低笑兩聲,說道:“年輕人,你知道我關在紅牢果裏一千多年,腦袋隻想著一件事,不是別的,除了找回陰符字碑,就是找出當年把困我在紅牢果裏的奸人,殺了他!”

劉根說話的同時,他視線完全沒離開趙梧,明眼人都看得出來他是說給他聽的,奸人指的就是趙梧。趙梧一時弄不清楚狀況,但也不是好惹的人,舉著衝鋒槍,緊張的氣氛一觸即發。

僵持了好一會,沒人敢吐出一個大氣,眾人一動也不動,沉重的氣氛壓得人喘不過氣,隻要稍有動靜,趙梧就會扣下扳機,免不了一場惡戰。

這時,劉根惡狠狠的表情忽然一收,凝重的氛圍登時消散,他緩緩說道:“看來你什麽都記不得,現在殺你一點意思也沒有,你們走吧。”

沒想到劉根會這樣說,緊繃的肩膀一鬆,衝鋒槍平放了下來。幾乎是同一時間,一旁的阿科忽然暴喝一聲,像隻瘋虎般,快速地撲向趙梧。

哪想得到他們倆這麽陰險,居然利用趙梧鬆懈之時偷襲,隻見衝鋒槍再舉起已來不及,阿科手上那把白晃晃的小刀已經來到頸邊!

“當”的一聲脆響,赫然發覺一顆子彈貼著趙梧的脖子邊劃過,將阿科的小刀彈得老遠,扭頭一望,老姚的槍口正冒著白煙,對趙梧吼道:“趙梧!跑啊!”

沒多想,轉身一個貓腰逃命要緊,不時回頭張望那賤人阿科,按理來說,對方隻有兩人,四人全上硬碰硬勝算也挺大的,但壞就壞在,一人是千年老妖怪劉根,一人則是動如脫兔的阿科,一時之間,拿不出什麽好方法對付他們,趙梧見阿科死命地追著我不放,心裏一橫,幹脆一個猛轉,抓起衝鋒槍瞄準他的胸膛,罵道:“臭小子!不發點威你還以為我真是孫子,你再往前一步試試看!看是你刀快還是我子彈快!”

誰知道阿科一點也不把槍放在心上,輕蔑地笑笑,說道:“好啊,我倒想領教看看,你開啊!開啊!”

趙梧心裏不停地咒罵:“媽的,還真遇到一個不怕死的瘋子!”

看他仍不停進逼,心想阿科這人也不是好東西,又是屍神國裏的魔嬰,殺了他也不算壞事,於是額頭青筋一暴,就扣下了扳機。

震耳欲聾的槍聲瞬間發出,手中的槍支冒著火光,就在此時,阿科整個人突然消失,如空氣一般,登時就沒個人影,子彈就像打在一團青煙中,隨後岩壁上爆出好幾個窟窿,隻留下一臉困惑的趙梧。

隨後而來的是忽遠忽近的怪笑聲,一下在前,一下在後,不時還會從洞頂傳來,宛如鬼魅一般,捉摸不定。

阿科的笑聲忽地從遠方傳來:“嗬嗬嗬!嗬嗬嗬!我說過了,你傷不了我的!”

趙梧被這突如其來的變化嚇傻了,就連一旁準備上前助陣的Vincent和老姚也愣住,不停四處張望,就是找不到阿科的身影。

此時繪理見劉根仍在一邊好整以暇地站著,頓時恍然大悟,吃驚地對趙梧叫道:“趙梧,阿科可能是用了陰符!是一種能讓人暫時消失的符咒!”

劉根“哦”了一聲,露出微微驚訝的表情,笑道:“唉呀,你還挺不錯的,不過就算知道又如何?”

這時阿科詭譎的笑聲又從遠處飄來,趙梧猛一轉頭,不由分說地朝聲源射了幾顆子彈,還是撲了個空,隻聽見噗噗的裂空之聲迎麵而來,趙梧立刻一個打滾,袖口登時被劃了一道長長的口子,火辣辣的疼痛感,鮮血流了滿手臂都是。

趙梧勉強站直身子,又感到背後一陣涼,向前撲倒已來不及,背上又多出道傷痕。如此往來幾次,幾乎被整的不成人型,但一點法子也沒有,看來阿科他是跟趙梧杠上了,也不找老姚等人的晦氣,一股腦就往他的身體招呼,急得其他人直跳腳。

越是危急的時候,腦袋越是要保持冷靜,盡管自己的身體被劃了大大小小數十道的口子,但經過幾輪攻擊,趙梧赫然發現,阿科這人雖然用肉眼看不見,跟空氣似的,但當他近身時,趙梧可以感覺他身上散發出的體熱,就像一陣熱風,一閃即逝,這是唯一能掌握他行蹤的方式。

此時心念電轉,死命地奔至一塊高聳平滑的岩壁邊,對著Vincent和老姚吼道:“你們兩個!現在朝我左右兩邊的石壁開槍,不要停!快啊!”

話還沒說完,隻感覺一股熱氣緊在跟在後,當趙梧轉身將背靠至岩壁時,左右兩側距離半個人寬的位置,頓時爆出滿天石屑,自己也不猶豫,從地上抓起一把砂石,就對準正前方一揚!果不出所以然,一個人形輪廓登時浮現在趙梧眼前!

這計謀是趙梧臨時想出來的,若阿科的來向難以捉摸,幹脆隻留給他一條路走,因此趙梧我讓他們在兩側不停開槍,而背後又是岩壁的情況下,阿科隻能選擇朝正麵攻擊,剛好給了自己一個機會,逼他現形!

隻見那人形輪廓被砂石猛然灑了全身都是,行動一滯,給了趙梧短暫的時間瞄準,就要將他立即轟殺在此地。

忽然之間,趙梧感覺眼前白光一晃,還來不及弄清楚發生啥事,整個人腋下吃痛,像個麻布袋般的飛了出去,重重摔在水潭邊。

“哼!邪門歪道!本性果然難改。”隻見劉根這個老頭子不知怎麽搞的,閃電似的踹了趙梧一腳,站在那阿科身旁,也不知陰符的效用是否已過,或者沾了一身砂土的隱形人也不再隱形,阿科他的身型輪廓逐漸清晰,正惡狠狠地望著看。

這時一直憋在旁邊無法出手的三人,終於按耐不住,紛紛抓起武器直奔而來。

老姚身手最快,他也不拿槍,抄起一把短刀默默就撲向劉根,速度之快,連趙梧也看得暗自心驚!

劉根將臉轉向他,隻見他手臂緩緩一抬,輕輕側轉身子就躲過犀利的一刀,老姚也不驚訝,止住攻勢,將渾身的勁力一轉,朝劉根再度攻去,Vincent見狀也立刻加入戰局,隻見二人抓著短刀拔腿狂殺,但劉根這人也真厲害,他不逃遠遠的,似乎刻意與他們保持一小段距離,看似一臂可及,卻又斬殺他不得,行動忽快忽慢,做出許多常人無法理解的動作,哪像是一個老頭子。

趙梧在一旁看得訝異,歎道:“天殺的,我要是沒親眼見到,還真不敢肯定他就是劉根。”

劉根身法如流水般順暢,巧妙地躲開數次近身攻擊,笑嘻嘻的說道:“你們兩個年輕人就此罷手吧!這樣是碰不到我的,給你們一條路,留下趙梧,給我滾得遠遠的,我從此不再追就,放你們一條生路,如何?”

老姚哪嚐過如此屈辱,他已殺紅了眼,罵道:“放你媽的屁!老子不信碰不到你!”

怎知劉根變臉變得飛快,唰一下換了張惡狠狠的表情,怒道:“你小子不長眼!”話一說完,劉根突然揉身至Vincent附近,輕輕將他的刀勢一帶,居然朝著老姚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