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7章 犧牲、重生
暗夜族老祖並不驚慌，他不急不緩的說道：“且不說李道友也修煉了《暗夜訣》，與我暗夜族頗有淵源；就算道友殺了老夫，對道友自己也沒有任何好處！相反，隻要道友願意放老夫一條生路，老夫願意拿出足夠的好處，贖下老夫一命！”
“閣下且說來聽聽。”李慕然不動聲色的說道，他也沒有急於痛下殺手。
這暗夜族先祖，乃是萬餘年前的人物，掌握了不少萬餘年的信息，尤其是與神獸窮奇有關的信息，恐怕隻有他一人知曉。
暗夜族先祖略一沉吟，說道：“老夫願意將這隻骨魔贈給道友，換回老夫一命！這骨魔不懼法術、身體強橫，且能自行吸收天地元氣補充法力，足以成為李道友手中的一大助力。”
李慕然搖了搖頭，笑道：“在下如果這就將你滅殺，自然也能輕易的得到骨魔，何必多此一舉！”
暗夜族先祖又說道：“神獸窮奇，這等神通不可限量的天地異獸，難道道友也不動心麽？老夫可以將窮奇的下落告知李道友，讓道友將其收服！”
李慕然又笑了笑，說道：“在下對此毫無興趣，相隔萬年之久，窮奇說不定早已經被其他人收走，哪裏會輪到在下！”
“你竟然對窮奇也不感興趣！”暗夜族先祖一愣，他哪裏知道李慕然已經收服了窮奇。
“李道友究竟想要什麽寶物，盡管開口，老夫必定辦到！老夫隻求留下一命！”暗夜族先祖頓時有些慌張失措。
他原本以為隻要說出窮奇之事，便能保住自己的性命，卻不料李慕然對此毫不在意。
李慕然輕歎一聲，說道：“其實不關寶物的事，隻是在下因為某些往事，恰好十分痛恨圖謀奪舍後人的先輩，所以在下雖然受了暗夜族不少好處，與暗夜族也頗有緣分，但卻不能饒你一命！”
“且慢！”暗夜族先祖急道：“如果那些暗夜族後輩，心甘情願被老夫奪舍，李道友又何必插手！”
“他們會心甘情願被你奪舍？”李慕然半信半疑。
暗夜族先祖說道：“請李道友給老夫一個機會，讓老夫問問他們。如果他們心甘情願獻出自己的身體讓老夫奪舍，這就是我暗夜族內部之事，老夫也不算謀人性命，李道友就不必插手！如果他們並不願意，那就是老夫一廂情願的要奪人性命，屆時李道友再出手滅殺老夫不遲！”
“此事關係到我暗夜族的生死存亡，如果李道友因為一己執念，害的本族就此滅亡，想必李道友心中也過意不去。隻要雙方你情我願，李道友大可以置身事外，也不必因此擔負責任。”
李慕然沉吟片刻後，說道：“好吧！就依你所言，暗夜族之事，就交給你等自己解決。不過，如果這些暗夜族人不願被閣下奪舍，在下也不會坐視不理，隻能將閣下滅殺！”
“一言為定！”暗夜族先祖頗有把握的說道。
李慕然從袖中取出兩張禁製符籙，將暗夜族先祖的魂魄和葉夕都封印起來。
然後，他打出幾道法訣，將葉族長等幾人喚醒。
葉族長等人悠悠醒轉後，見到暗夜族先祖魂魄，嚇了一跳。
“這是什麽？”葉族長困惑的問道：“莫非就是傳聞中的鬼魂？”
“休得無禮！”暗夜族先祖朗聲說道：“老夫乃是你等先祖，當年正是老夫將你等帶到荒古大地，以求生存。”
說罷，暗夜族先祖說出了當年他安頓暗夜族人的一些往事，葉族長越聽越是心驚，這與暗夜族代代相傳的一些故老傳聞完全一致，隻是要詳實很多。
半晌後，葉族長忽然跪倒在地，喜極而泣的拜道：“果然是先祖大人！原來先祖大人尚未仙逝！”
其餘三名暗夜族青年，也都紛紛上前參拜，各自驚喜莫名。
暗夜族先祖說道：“你等先莫高興的太早，老夫雖然沒死，但也隻是一縷魂魄而已。要想重生，必須奪舍新的身體。隻要老夫奪舍重生，必定能修煉極快，他日修為大成，必能庇佑族人，重新振興本族！”
“奪舍？”葉族長聞言一愣。
“不錯！”暗夜族先祖說道：“實不相瞞，被奪舍之人，就會因此隕落！老夫希望你等願意做出犧牲，為老夫獻出自己的性命，犧牲自己，成全老夫，也就是成全你們的先祖，成全整個暗夜族的興盛！”
“如今暗夜族已經衰敗不堪，滅亡隻是遲早之事！這位李道友也是外族之人，他雖然與本族頗有淵源，但也無法照料本族一生一世，本族的存亡，還是要靠本族之人！”
“隻有老夫奪舍重生、修為大成，才能真正的護佑族人、振興暗夜族，這也是本族從衰亡走向興盛的唯一機會！”
“你等是要珍惜自己的性命、眼睜睜的看著暗夜族衰敗下去，還是願意大義凜然的犧牲自己，為老夫和本族創造重生、興盛的良機，你等自行抉擇，老夫絕不勉強！”
暗夜族先祖說罷，頗為期待的看著眾人。
眾暗夜族人聞言，紛紛陷入了沉默。
這恐怕是極難的抉擇，一端是自己的性命，另一端則是關係整個種族的興亡之計。
片刻後，葉族長毅然說道：“晚輩願意獻出自己的性命，供先祖大人奪舍！晚輩身為一族之長，能為本族興盛略盡綿力，死得其所，毫無遺憾！”
“很好！”暗夜族先祖點了點頭，說道：“老夫就知道本族之人不乏勇於犧牲之輩，不過，你的壽元已經不多，資質也很普通，不是最佳的奪舍人選。老夫希望你等三名資質優異的後輩之中，能有一人願意犧牲！”
葉族長向那三名暗夜族青年說道：“你等還猶豫什麽！若是本族興盛，族人數量將會千千萬萬。你等能以一命換的千千萬萬的族人性命，十分值得！”
葉族長也向他們投來熱切的目光，其中兩名青年，根本不敢看葉族長的目光，閃閃躲躲，顯然是極不情願。
那名叫做豐陸的青年，卻在一番激烈的內心思辯後，輕歎一聲，說道：“身體發膚受之父母，若是能以自己一命救得父母之命，晚輩絕不猶豫！而若是沒有先祖大人，也就沒有晚輩的父母，若是能以自己一命救下先祖大人和後來的萬千族人，晚輩也願意犧牲！”
暗夜族先祖大喜，他說道：“三人之中，你的資質最好，老夫原本就看中了你！你既然如此深明大義，老夫便絕不會讓你失望！日後老夫便會以你的身份修煉下去，振興整個暗夜族！你的父母族人，老夫會代為照顧，你放心去吧！”
豐陸點了點頭，緩緩的走向暗夜族先祖。
“告訴葉萱姑娘另嫁良人，不必等我了！”豐陸向葉族長交代一聲，然後便閉上了雙目。
李慕然眉頭微皺，向豐陸說道：“你可想清楚了，一旦奪舍，就再無回頭之路！”
豐陸說道：“多謝前輩提醒，晚輩知道自己在做什麽，也許前輩會覺得晚輩很傻，不過晚輩心意已決！”
李慕然微微點頭，他說道：“既然雙方你情我願，本真人也不便插手暗夜族內部之事，你等自行抉擇吧！”
說罷，他解開暗夜族先祖魂魄的封印。
“多謝！”暗夜族先祖向李慕然稱謝一聲，他卻並沒有急於奪舍豐陸。
“你可還有什麽心願？”暗夜族先祖向豐陸問道。
豐陸搖了搖頭，說道：“隻希望先祖大人能庇佑族人，不讓暗夜族人終日惶惶，提心吊膽，永遠過著暗無天日的歲月。”
“你放心！”暗夜族先祖豪氣頓生，他朗聲說道：“老夫一定振興本族，讓本族成為與獸人族、妖族並列於荒古大地的又一大勢力！屆時我等暗夜族人，也可以堂堂正正的生活在天地之間，不必再躲躲藏藏！”
說罷，他便化為一道綠光，沒入了豐陸的眉心處。
豐陸並未躲閃，綠光入體後，他痛苦的癱倒在地，緊緊的抱住頭部，身體不斷扭曲。
雖然縱橫修仙界多年，經曆了不知多少生死，但李慕然見到此景，還是露出了不忍之色。
片刻後，豐陸不再動彈，一動不動，氣息全無。
忽然間，豐陸又動了一下，並緩緩的站起身來，一股更加強大的氣息，也從他的體內漸漸的散發出來。
“這具身體，的確不錯！”豐陸語氣僵硬的說道，他活動了幾下，開始手忙腳亂略顯別扭，但很快就適應過來。
顯然，此時的豐陸，已經不是先前的豐陸。
暗夜族先祖奪舍成功，不過他的修為仍然是神遊初期，對李慕然更加夠不成任何威脅。
李慕然淡淡的說道：“本真人與暗夜族之間的緣分，就此了斷吧！以後暗夜族之事，本真人不會插手，也不會過問。”
“本真人滯留荒古大地，就是為了暗夜族。既然暗夜族之事本真人不再理會，自然也要離開此處！閣下既然是當年將暗夜族人從五洲大陸帶到荒古大地的暗夜族先祖，是否知道如何從荒古大地返回五洲大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