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天的經曆,直到很久以後冷秋痕都銘記於心。這一天的經曆,讓他和雪瑩的關係發生了微妙的變化。許多年後,當冷秋痕再次回味起這一天的情形時,依舊覺得異常美妙。盡管,這一切隻是一場幻夢。但是,縱是幻夢又何妨?人的一生,不正是一場場的幻夢麽?

此時的冷秋痕正與雪瑩在**纏綿,而現實中,雪瑩和唐塵凡卻已是焦急萬分。雪瑩與唐塵凡站在一邊,看著場中的冷秋痕端坐在地上,麵上表情忽冷忽熱。顯然,卻是深入妄境之中。雪瑩顯得有些焦慮,她問唐塵凡:“我看秋痕的狀況似乎不太樂觀啊,怎麽辦呢?”

唐塵凡皺起眉頭,說道:“秋痕這小子修為不深,雖然有"靜心訣"以及我教給他的"不淨觀",但還是會有些風險的。見他現在這樣,必定是深入妄境之中了。你稍安勿躁,我去看看。”唐塵凡這話說得沒頭沒腦,什麽叫去看看?雪瑩不解,難道唐塵凡還能夠進入妄境不成。雪瑩沒有猜錯,唐塵凡的確能夠進入到妄境之中。隻見,唐塵凡的額頭上冒出一道誰也看不見的白光,在空中凝成一個精赤小人兒。這個小人兒麵容神貌明顯是唐塵凡他自己的樣子。這個小人兒在空中盤旋了片刻,直接沒入冷秋痕的腦海中去了。

此時此刻,冷秋痕正抱著雪瑩的頭,二人的嘴唇緊緊地靠在一起。冷秋痕在貪婪的吮吸,而雪瑩的臉上也是一臉的陶醉。她的手緊緊地抓住冷秋痕的衣衫,仿佛指甲就要插進冷秋痕的肉裏。

“師姐,我......”冷秋痕雙眼迷離,模模糊糊的說道。

“嗯,怎麽了?”雪瑩一臉的陶醉,她正在**時,卻突然被打斷,顯得有些不高興。

“師姐,我其實很久以前就開始喜歡你了。從我見著你的第一眼開始,我的心就被你給偷了去了。從那以後,我一直想著你,想和你在一起。師姐,現在,我們終於在一起了。”現在的冷秋痕已經不再是過去的那個懵懂少年,反而更像一個風月場上的老手。

是個人多多少少都會有一絲欲望,隻不過分為多與少。就算是得道的高僧、老道也不會完全沒有欲望。隻不過,這種欲望被他們古井一般的心給深深地掩藏住了。當有一絲導火線勾引起他們的欲望時,這個欲望就會從沉睡中爆發,而且一發不可收拾。就像是一個火藥桶一樣。冷秋痕便是這樣,若他麵對的是其他女子,就像剛才的那樣,那他也許不會有什麽反應。但是,他現在麵對的卻是自己的師姐,是自己最親最敬的人。這樣的話,情況就不一樣了。雪瑩就像是導火索,勾起了冷秋痕對欲望的渴望,將他拖入萬丈深淵......

這也就是妄心的可怕之處。它並不是憑空出現的,而是挖掘你內心深處最隱秘的秘密,將之化為幻景,以此引誘你上鉤。能否安然無恙的通過,就要看各人的心境了。你心如止水,不被妄境所惑,坦然自若,那就表示你已經到達一個前所未有的高度。反之,如果你就此沉淪下去

,那你所受到的就不僅僅是一時的快感,而是靈魂永久的沉淪!

此時,在冷秋痕的頭頂,唐塵凡正悄悄的看著這一切。他倒不是有意地偷看,而是在觀察冷秋痕如何麵對妄境。結果,看到冷秋痕的表現,唐塵凡無奈地搖了搖頭。雖說冷秋痕的修為並不精深,無法做到鎮定自若,但是此刻冷秋痕的所作所為卻是讓唐塵凡大為失望。冷秋痕空有一身道法,但在麵對真正的妄境之時卻不能夠堅守自我。

人生一世,最難做到的便是在各種各樣的**麵前還能夠臨危不亂,堅守本來的自己。當然,要這樣,並不是隻有得道的高僧、老道才能做到,普通的人也可以,關鍵就在於個人的心。如果能夠做到這些,那這樣的人就是人中之龍鳳了。

唐塵凡自言自語道:“秋痕啊秋痕,也不指望你能夠自己走出這妄境了。算了,我就來幫你一把吧!”唐塵凡再次雙手結印,大喝一聲,“破!”

此時,冷秋痕正在與雪瑩交纏於**。忽然,冷秋痕隻聽到耳畔傳來一陣誦經的聲音:“積屍如山,血流成河。惡臭撲鼻,蚊蠅遮天。如是不淨......”這是佛門“不淨觀”的經文。這經文冷秋痕聽在耳中,每一聲都如同雷鳴電閃一般,讓他腦中一陣清明。當經文誦到第三遍時,冷秋痕忽然覺得麵前的這個師姐一下子變得陌生起來。自己的師姐縱然再怎麽樣,也斷然不會像今天這樣的。這是在妄境之中!冷秋痕忽然明白了過來。看來這”柔絲情劫“所形成的妄境的確恐怖,竟然讓人身處妄境之中而不知。他看著躺在自己懷裏一臉陶醉的雪瑩,忽然一把推開她。

“啊——”雪瑩赤身**地跌倒在地,一臉的驚恐:“秋痕,你為何要這樣?難道你不喜歡我了麽,我是雪瑩啊!”

冷秋痕整了整自己的衣衫,正色道:“縱然你與雪瑩師姐再怎麽相像,但你也不是她!”

“秋痕,你在說什麽啊!我不是雪瑩麽?”雪瑩的神色顯然有些慌張,“你是不是不喜歡我了,所以才這麽說的?”說到最後,她的語氣裏帶著明顯的哭腔,似乎冷秋痕當真不喜歡她了似的。

冷秋痕顯然已經惱火,他喝道:“滾開,不許你再侮辱雪瑩師姐!”冷秋痕大袖一揮,將她打到一邊。

這個“雪瑩”卻是跪在一邊嚶嚶地抽泣。看她的樣子,卻也是楚楚動人。冷秋痕看著她的樣子,心裏的不快又有了一絲消散。若這個不是妄境,若她是真的師姐,那自己豈不是......想到此處,冷秋痕心裏一軟,竟是再也下不了手。

“唉,你個秋痕啊,這家夥是你內心妄心的根本。把它殺了,你才能夠脫此妄境。你在這婆婆媽媽的幹什麽啊!”唐塵凡在一邊看的都著急。妄境需要的是自己走出來,旁人是無法幫忙的。剛才唐塵凡所謂的幫忙也不過就是幫助冷秋痕從妄境深處掙脫出來,具體如何走出妄境還是要冷秋痕自己的。

“秋痕,你再看我一眼啊,難道你連看

都不想看我一眼了嗎?”雪瑩赤條條的跪坐在地上,一臉無辜的神情。“秋痕,難道在你心裏我就是一文不值嗎?”

雪瑩接二連三地說著勾引冷秋痕的話語,冷秋痕站在那裏不知所措。打也不是,罵也不是,隻因自己麵對的是最敬愛的師姐。過了片刻,他忽然想起唐塵凡傳他的“不淨觀”經文。

這“不淨觀”是佛門中的一種修行的法門。修煉時,應當獨居靜處,鋪好尼師壇。整齊衣服,或披服袈裟,端身正坐。左手放在右手上,兩大拇指舒適相拄。閉目,舌抵上齶,攝心凝神,使自安住,不至散亂。冷秋痕是道門中人,不懂得佛門修行的打坐方法。況且剛才唐塵凡也沒有向他詳細解釋那番話,所以他就隻有按照自己的理解去選擇坐的姿勢。

冷秋痕盤腿端坐在床榻之上,雙手拈花置於雙膝,閉目,舌抵上齶。這些,冷秋痕還是能夠明白的,他照著做了。緊接著便是最重要的一步——觀想。

不淨觀,不淨觀。最重要的就是一個字“觀”!若“觀”不出個名堂來,那這一切就是白搭。

此時,那雪瑩已來到冷秋痕身邊。用自己的身體作為挑逗,引誘冷秋痕上鉤。招數和剛才的那些女子一模一樣,隻是現在眼前的人變成了雪瑩。

“積屍如山,血流成河。惡臭撲鼻,蚊蠅遮天。如是不淨......”冷秋痕在心裏默念著“不淨觀”的經文。漸漸地,他隻看到眼前的雪瑩在慢慢變化。原來,雪瑩的皮膚是白裏透紅的健康。在冷秋痕念了“不淨觀”之後,她的皮膚開始慢慢變作蒼白,也漸漸地幹裂,額頭竟然也生出了皺紋。麵前的這個雪瑩正在以一種極快的速度老化!過不多時,這個雪瑩臉上已經露出森然地白骨,眼球外凸,一塊塊的皮膚在迅速的潰爛。赫然一副恐怖的模樣。

冷秋痕看在眼裏,不覺惡心至極。隻是,這個雪瑩卻還是渾然不知。那白骨森森的嘴巴依舊嗬氣如蘭:“秋痕,你睜開眼睛啊。你為什麽不正眼看我了呢,我是雪瑩啊~~~”她還用自己的胸部去貼著冷秋痕的身體,隻是,這裏卻不再是挺起的雙峰,而是血肉模糊的肋骨。

冷秋痕當做沒看見,依舊低頭默念經文。漸漸地,那雪瑩身上的潰爛速度越來越快。很快,那雪瑩變作了一具白骨。又過了片刻,就連這具白骨也化作了塵土。塵歸塵,土歸土。縱然是紅顏絕世,百年之後亦不過是一捧黃土......

正在此時,周身的幻景迅速散去,又恢複作原來的石室。冷秋痕,依舊是端坐在地上的冷秋痕。自己的眼前,站著的還是帶著麵具的雪瑩以及有些吊兒郎當的唐塵凡。冷秋痕會心一笑,他隻覺得自己的心境又清明了許多。

雪瑩的眼裏又驚又喜,是說不出的激動。冷秋痕看著她,清純如水。這才是自己的師姐,超脫物外,仙子一般存在師姐。唐塵凡一臉的微笑,點了點頭,說道:“秋痕,恭喜你。修為更上一層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