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一道淩厲無比的勁風直朝冷秋痕麵上襲來。卻是皇甫烈再也憋不住了,他大喝一聲,右手忽然燃氣熊熊烈火,凝為手刀直劈向半跪在一邊的冷秋痕。冷秋痕正說著話,突然覺得一股熱浪撲麵而來,他不由得一驚。望去,卻是一記猛烈地手刀劈向自己。冷秋痕身形一動,閃到一邊。皇甫烈一擊落空,不過他卻是沒有罷休,再次攻向冷秋痕。此時,周圍的人似乎都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幕給驚呆了,全都愣愣地站在原地。

其實,他們不是愣住了,而是想借皇甫烈之手教訓教訓這口無遮攔的冷秋痕一下。冷秋痕當中說狐族的不是,雖然並沒有用什麽很偏激的言語,但也是極為犀利的。這樣的話,誰聽在耳中都不好過的。不過,其餘的人還好,這皇甫烈可就忍不住了。他一聽見冷秋痕在說狐族,兩個拳頭就捏的咯咯作響。當冷秋痕話音剛落,他就立馬暴起,直接攻向冷秋痕。

當時,離皇甫烈最近的自然是先前製止他的東方寒和諸葛青兒了。按照這二人的修為,即便是一人無力,憑借二人之力還是能夠製住皇甫烈的。但是,他們卻偏偏沒有出手。其原因不言而喻。

冷秋痕此刻剛剛喝了那米酒,吃了甘果。體力還沒有回複,隻能夠輕微地左躲右閃。不過,饒是這樣,就已經把皇甫烈給弄得暈頭轉向了。不過,冷秋痕的體力也是耗得極快。如此這般避了幾避,他就已經是氣喘籲籲了。眼見冷秋痕已經沒有了力氣,皇甫烈終於見到了機會。他再次向冷秋痕發出猛烈一擊,這一次,冷秋痕卻是再也沒法避開了。

完了,這下子死定了。冷秋痕心想。便在此時,冷秋痕忽然聽見一聲大喝:“住手!”隨即,另一道霸烈剛猛的氣浪襲向皇甫烈。這是狐族族長上官岩出手了。上官岩的道法修為極其高深,是冷秋痕所萬萬沒有想到的。按照之前上官夢雲向冷秋痕所講述的,狐族的道法傳承全都來自於一本“五行秘譜”。這五行秘譜是狐族所有道法的所在。按理說上官岩的道法也應該是源自五行秘譜之中的“土係秘譜”。但是,此刻看來他所施展的道法卻像極了蜀山的法術!

蜀山的道法源自天地,講究天人合一。道法施展開來飄逸靈動,很有仙家風範。冷秋痕從小到大在蜀山上曾多次見別人施展,他自己也會幾手。他對於蜀山的道法,可以說是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現在看上官岩出手,冷秋痕仿佛又找到了當年的感覺。

上官岩這一出手,速度極快。若不是眼力極好的人還當真是看不出任何動作。便是在場的人當中,能夠看見上官岩出手的人也沒有多少。大多數人隻是看見虛影一閃,上官岩便已製住皇甫烈了。便見上官岩手中光華閃動,卻是一黑一白兩道流光在盤旋不定。這兩道光華,把皇甫烈手中的赤炎給生生製住了。在場眾人看在眼裏,無不驚奇。不過,他們驚奇歸驚奇,卻是沒有在嘴上說出來。

冷秋痕也是覺得奇怪。第一,他想破腦袋也沒有想到狐族族長上官岩竟然會使用蜀山的道術;第二,他看見在場的其餘狐族族人眼中也是一片驚訝。他也沒想到狐族族人竟然也不知道上官岩會蜀山的道術。看來,這個上官岩平時藏得很深,就連他們自己的族人也不知道。

“族長......”皇甫烈的表情有些吃驚。“你為何不讓我出手?”

皇甫烈哼了一聲,依舊是麵色鐵青:“雖然說蜀山是我族的死敵,但是我族也不是莽撞之輩。凡是做事也要遵守規矩才是。像你這般莽撞,當真與野獸無異了!”

皇甫烈辯不過上官岩,隻是哼了一聲。把眼一瞪,對冷秋痕說道:“小子,這次算你走運。下次,可沒這麽好的運氣了!”

冷秋痕一行禮道:“多謝族長。”

上官岩說道:“我出手救你,乃是因為你是我族的‘客人’,主人向客人動手,自古以來哪有這種道理?”

冷秋痕也是嗬嗬一笑,說道:“客人?自古以來也沒有給客人下藥的規矩......”

才說完,那皇甫烈又準備暴起,卻是被上官岩給攔住了。上官岩也不生氣,說道:“自古以來的確是沒有給客人下藥的規矩。但是,你卻是一個特殊的客人。——你是我狐族的死敵,蜀山的人!所以,對待你的方法有些特殊......”

看來狐族當真是食古不化。都這麽多年了,還一口咬定“仇敵”二字不放。冷秋痕歎了一口氣,說道:“嗬嗬,特殊的客人,特殊的客人......”他反複念叨著這一句話,語氣一句比一句中,似乎隱藏著極大的不滿。

上官岩滿不在乎,說道:“看來,你對我族的做法很不滿意呀。”

冷秋痕看也不看上官岩,隻是自顧自的說道:“哪裏敢不滿意?隻是有些自己的看法而已。”

“哦?自己的看法?”上官岩眼睛一亮,嘴角竟是浮現起一絲微笑。“你說來聽聽。”

冷秋痕也學著皇甫烈的樣子把眼一瞪,說道:“還用說麽?剛才不都說了麽。否則,剛才那誰怎麽會突然對我下手?”

上官岩忽然哈哈笑道:“哈哈哈,你說我狐族喜歡斤斤計較,那你們不也一樣?要不然,你又怎麽會懷恨在心呢?”

冷秋痕一下子也是無話可說。其實,不管是誰都有斤斤計較的時候。像那些什麽心胸比海寬,肚量比天大的聖人其實是鳳毛麟角。便是凡人眼中高高在上的修仙之人也會斤斤計較,也會小肚雞腸。向冷秋痕這樣出身道門的修真弟子,亦或者是須彌寺的大和尚們在這些方麵或許會做得稍微好一些,但是那些俗家門派卻是不會如此的。就比如說那天齊聚在天絕峰外被唐塵反打發走的那些修真小派的弟子吧,當真是和世俗之人毫無差別!若真要算是差別的話,那就是他們的自身能力遠遠高

於普通人。僅此而已!

看來,佛家所說的修行之人要斷絕七情六欲還是有一定的道理的。

冷秋痕此刻也是說不出話來。上官岩也沒有和他多說什麽,隻是歎了一口氣,一揮衣袖說道:“來人,把他帶下去好生看管!”

這一下子冷秋痕可是夠鬱悶的,什麽話都沒說就被狐族給囚禁起來了。唐塵凡還叫自己去東邊的海上尋找三大仙山,現在自己根本無法脫身,還怎麽去尋找什麽仙山呀。

是夜,冷秋痕獨自坐在小木屋內調息練功。他被囚禁在此,也無別的什麽事情可做,每日隻有練功打坐。幾日下來,別的什麽成就沒有,倒是自己的內力越來越充沛了。

這一天,冷秋痕依舊在小木屋內盤腿打坐。他正在修煉唐塵凡傳授給他的“不淨觀”。為什麽要修煉“不淨觀”呢?因為,冷秋痕發現自己這幾日來內力雖然充沛了不少——那是修為有所提升的預兆。但是,心境卻不似從前那麽清明了。也難怪,經過了這些天所發生的事情,誰的心情也無法安靜下來。

修煉“不淨觀”時應當獨居靜處,鋪好尼師壇(即坐具),整齊衣服,或披服袈裟,端身正坐,左手放在右手上,兩大拇指舒適相拄。閉目,舌抵上齶,攝心凝神,使自安住,不至散亂。不過,這裏沒有什麽坐具,冷秋痕也沒有袈裟。隻能夠將就將就了,相信這也沒什麽大不了的。

安坐澄心以後,應當觀察默念:“崇高必至墮落,積聚必有消散,緣會終須別離,有命鹹歸於死。”然後意念返視,係念在左腳大拇指上,諦觀左腳的大拇指前半節,如死後初起潰爛,生了膿胞那樣地去想象。專念諦觀左腳大拇指的膿胞潰爛,化成膿水,露出了非常白淨的骨頭,放著白色的光芒。返觀意想中,既見白骨、白光以後,再依次使整個大拇指的肉,分裂開來,見到大拇指節的全節白骨,綻放白光。

修行到這一個地步,可以說是小有所成了。雖然佛說修行到此,還是白骨觀的最初成就境界,還是凡夫心渡生死大海的法門。但也是四念處中,“觀身不淨、觀受是苦”的真實修行的證驗法門。無論何種修行法門,初基不立,空口說白話,滔滔不絕而說“身空”、“無我”,毫無實證,不是欺人,便是自欺。終有何益?還不如一念回機,老者實實,誠誠懇懇,從凡夫心起修以立根基,再求上進,循序證果不難。

白骨觀及不淨觀的修法,是從先了色身,進而了“身見”與“我執”的修法基本。白骨觀——不淨觀,是從四大中,先了地大起修。例如,最初觀想呈現的大水奔流湧出而沉沒了地大所變相的白骨,了無痕跡。便是明示證驗,這個婆娑欲界的眾生,如此肉身,皆因水大所聚,凝固而成為地大的白骨與內含四大的不淨諸物。

冷秋痕修煉著不淨觀,隻覺得渾身一陣清爽之感,不由得有些飄飄然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