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寒月的突然出現,唐塵凡並沒有多大的驚訝,因為這裏畢竟是崆峒派的地盤。但是,徐寒月卻叫唐塵凡不要管閑事。這可讓唐塵凡不高興了。要知道,唐塵凡雖然不是什麽名門大派的弟子,但他也不願意看到天下修真界淪喪的一幕。所以,他必須要搞清楚崆峒派到底想幹什麽。

“寒月,你怎麽來了?”唐塵凡雖然不是很驚訝,但也想搞清楚徐寒月來這裏是幹什麽的。

徐寒月的眼神裏充滿了憂鬱,她幾乎是用一種祈求的聲音說道:“塵凡,我求你——你不要管這裏的事情好不好?”

唐塵凡極為聰明,不用想也知道徐寒月要說什麽:“你是不是叫我不要管這裏的閑事?”

徐寒月點點頭,道:“是的。塵凡,僅憑你一人之力你是無法取勝的。怎麽做都是自取死路,所以你還是不要去管,好不好?”唐塵凡聽得出來,徐寒月說這番話並不是說自己不自量力。而是在關心自己。徐寒月是真的關心唐塵凡,這才叫他不要去管這件事的。或許,徐寒月深知插手這件事有多麽凶險。她是不願意看著自己心愛的人去送死才這麽做的。

唐塵凡不是傻子,徐寒月的用心他當然明白。若換做往日,徐寒月說什麽唐塵凡都會聽的。隻要那個要求不甚過分。但是,今日卻不行。唐塵凡知道這件事情的嚴重,他是不會善罷甘休的。

唐塵凡說道:“寒月,你知道這其中的秘密,對不對?”

唐塵凡看著徐寒月,他的眼裏,是無比的憐愛。

徐寒月也是望著唐塵凡,輕咬嘴唇,默不作聲。隻是輕輕地點了點頭。也難怪,一邊是自己的親人,一邊是自己的情郎。自己處於這兩難之境,換做任何人也不會願意的。她既不想讓自己心愛的人離自己而去,也不想看著自己的親人離去。這世間的紛亂錯雜,倒真是愁煞人了......

唐塵凡忽然作出了一個意想不到的舉動——他一下子把徐寒月摟進了懷裏。徐寒月第一次感覺到了這個男子結實的胸膛,她被緊緊地摟著,幾乎都喘不過起來。唐塵凡輕撫她的發絲,柔聲道:“寒月,我也求你件事。你能不能把你知道的都告訴我?”

徐寒月本來覺得是無比的幸福。以往,無論自己怎麽向唐塵凡示好,他與自己都像隔了一層薄膜一般。唐塵凡在自己眼中是一個朦朦朧朧的存在。看起來是那樣的虛無,就好像是一縷抓不住的雲煙。但是,今天。她忽然覺得自己抓住了這縷雲煙。而且是抓得緊緊的,恨不得一刻也不鬆開。這一刻,她仿佛看見了唐塵凡。把唐塵凡看得清清楚楚。

但是,當她聽見唐塵凡說出“寒月,我也求你件事。你能不能把你知道的都告訴我?”這句話的時候,徐寒月的心裏卻是涼了半截。她本以為今天能夠和唐塵凡度過一個甜蜜的夜晚,但這樣看來,唐塵凡似乎還念念不忘剛才的事。難道,自己在唐塵凡的心裏就那樣的不值一

提?

“塵凡,難道你一點都不喜歡我?”這句話,徐寒月已經不知道說過多少次了。她對唐塵凡說過,也在自己心裏說過。每說一次,自己的心就仿佛流一次血。

“我喜歡你。不,我愛你——”

唐塵凡的聲音極小,但徐寒月聽在耳中卻是極為真切。她有一種說不出的感覺,很奇妙的一種感覺。她忽然想哭出來,想放聲大哭。但是,她卻也說不清為什麽。是喜悅?是悲傷?

“你如果真的愛我,那就答應我,不要管閑事。你是管不了的。”徐寒月依舊是那句話。隻是,此刻聽來,她卻是像在抽泣。

唐塵凡抓著她的肩,把她從自己懷裏移開。月光下,徐寒月的眼裏有些晶瑩的閃動。那是淚水在打轉兒。唐塵凡安慰道:“寒月,你怎麽哭了?——不哭了,沒事的啊......”

徐寒月能不想哭嗎?唐塵凡口口聲聲的說喜歡自己,但是他卻連自己的這麽一點小要求都不能滿足,那還能夠叫喜歡自己嗎?其實,唐塵凡對自己好,徐寒月是知道的。她也沒什麽別的要求。但是,女人似乎都是有一點私心的。她們巴不得自己的男人永遠的聽自己的話。

徐寒月抽泣道:“你說你喜歡我,但為何卻不願意聽我的話?”

唐塵凡一本正經地說道:“別的什麽話都可以聽你的,但唯獨這一件卻是萬萬不能。因為,這關係到天下修真界的安寧。天下好不容易才安寧幾日,你也不願意看見世間萬物再遭塗炭吧。”

徐寒月忽然一驚,說道:“什麽?再遭塗炭?”此時,她已不再抽泣。事實上,當他聽見唐塵凡說世間萬物可能再遭塗炭之時,她就已經感覺到不對勁了。

唐塵凡點點頭,道:“是啊。”

徐寒月說道:“你是說——我爹他們在圖謀天下?”

唐塵凡一笑,道:“我可沒說,隻是猜測。”見徐寒月的情緒有所好轉,唐塵凡也放下心來。

徐寒月白了他一眼,嗔道:“怎麽可能?”

唐塵凡說道:“那你說說看。”

“其實,我也不是很清楚的。但是,我爹他們卻是萬萬不可能圖謀天下的!——我爹的為人我自己清楚。我爹他們是在煉製一件神器沒錯,但他們卻是用來對付魔道的......”

細說之下,唐塵凡終於知道了事情的大概。原來,自從那一日東海邊道場被魔道洗劫之後,徐宗明就一直揚言要剿滅魔道。於是,他就聯合崆峒派中的精英開始煉製一件神器。準備用這件神器來對付魔道中人。當然,這都是徐寒月對唐塵凡所說的。唐塵凡隻把它作為一種參考,並沒有當真。而且,即便是如此,徐寒月所說的還有很多不完整的地方。比如說,她就不知道關於那件神器的具體的一切。她隻知道這是用來對付魔道的,其餘的一概不知。看來,徐宗明對於消息封鎖的很好。連自己的親生女兒都不知道。

......

蜀山的道緣洞中,唐塵凡把這些事情將給了玉寅聽。

聽完之後,玉寅眉頭緊皺。似乎還有什麽不解——實際上,這件事情讓人不解的地方多了去了。玉寅問道:“我還有一事不明——那一夜在那個洞穴中的徐寒月到底是真是假?”

他話音剛落,唐塵凡就搶答道:“假的!”

“你為何如此肯定?”

“寒月的閨房根本就不在那裏!......咦?你用這麽古怪的眼神看著我幹什麽?”

唐塵凡意外的發現,玉寅看自己的眼神似乎有些不對勁。當下,他很快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立即改口道:“那地方那麽恐怖,還有一種詭異的氣氛,能是寒月的閨房麽?”

玉寅故作恍然大悟的樣子,道:“哦,原來如此。我還以為你......”下麵的話不言而喻。

唐塵凡白了他一眼,他沒想到原來蜀山弟子也會像這種齷齪的事情。唐塵凡說道:“其實我當場就看出來那個徐寒月是假的了。”

玉寅問道:“哦?那你為何不當場指出。”

唐塵凡答道:“我這是在配合你呀。你不是喜歡玩麽,我就陪你玩到底。——如果我點破了,你還怎麽把秋痕逐出蜀山?其實那根本就是徐炎旭下的一個套兒,為的就是要把秋痕攆走。想把秋痕殺掉不太現實,所以就想了這麽一手陰招,好杜絕後患。我不是都被監視了麽?以我的身份他無法把我怎麽樣,所以就隻有派人監視我的一舉一動了......”

事到如今,一切看似矛盾的事情都得到了比較好的解釋。隻是,這些都不是最關鍵的。當務之急是要搞清楚崆峒派到底想幹什麽,若真是對付魔道,那大家歡迎。若是來圖謀天下,那也要有一個好的對策才是。

唐塵凡忽然又笑了,把玉寅嚇了一跳。玉寅問道:“你幹什麽,一驚一乍的。”

唐塵凡嗬嗬笑道:“我在想這天道循環當真奇妙——徐炎旭處心積慮的要把秋痕趕出蜀山,到最後還迫不得已地使出了那個關係到蜀山麵子損招。但是,太上老道卻早就料到秋痕不能夠在蜀山待下去,而要遊曆塵世。你們是想方設法的要把秋痕送出去,而徐炎旭也是要想方設法的把秋痕趕走。你們怎麽就同時看上冷秋痕這塊大山芋了呢?細想之餘,我還是感歎天道奇妙,非我等常人能夠琢磨。世間事情看似無常,卻息息相關。改天,我一定要好好琢磨琢磨。”說到最後,他不由得咂了咂嘴。

玉寅也是嗬嗬一笑,道:“沒辦法,這塊山芋太燙了,咱吃不了。好像普天之下隻有你唐大真人不怕燙,處處想吃他。——那個......你的‘天道’以後有空慢慢研究,咱們還是接著談正事吧。”

唐塵凡忽然來了精神,“嘩啦”一聲打開折扇,說道:“我還‘唐大真人’?我連個散修都算不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