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裏的骨頭是怎麽回事?”李雲安低頭看著自己剛剛掉進去的最大坑洞。

“陽光出來了。”了然大師右手抬起,似乎是碰到了那道穿透雲層邊緣的陽光,逐漸向著天坑深處移動:“警探,時間緊迫,千萬小心。”

“盧文凱,你現在有時間嗎?”在試圖說服了然大師讓他搭便車但最終被拒絕後,李雲安隻好站在天坑旁邊,撥通了他分局內唯一的法醫技術員的電話:“我正在現場,希望你先過來看一下。”

“好吧,你要我帶什麽?”盧文凱在短暫的沉默後問道。

“你有什麽可以鑒定人骨年份的辦法嗎?”李雲安猶豫了一下,問道:“我記得,你應該有辦法吧?”

“不是非常可靠,但可以作為一些初步線索。該市隻有少數幾個實驗室可以進行明確的年份鑒定。但我們可以向白醫生尋求幫助。”盧文凱喝了口茶,道:“不過她這會兒可能睡著了。要我給她打電話嗎?”

“那個……”李雲安想了想,然後決定支持這個想法:“那就拜托你了,但隻有你們兩個能來,我稍後會呼叫支援。對了,帶上一些護身符。地址我發短信給你。”

“你發現了什麽?”盧文凱用好奇的語氣問道。

“你得親自來這裏看看。”李雲安搖了搖頭,小心翼翼地走進其中一個天坑,用手電筒環顧四周。天坑底部感覺還是鬆動的,不再危險了,但他還是得小心。

他現在所在的天坑幾乎沒有足夠的空間,快速掃視一圈,他就發現了周圍的十多塊人骨,其中包括三塊頭骨。自從他第一次遇到這些鬼魂以來,他一直在想著另一件事,現在他有機會仔細觀察這些骨頭,這讓他覺得更加離奇和不祥:植物的根部包裹著所有的東西。骨頭周圍,還有一些真菌的痕跡,其中最令人不安的是頭骨中的真菌和根。和許多鬼魂一樣,這三個骷髏頭的眼窩裏也長滿了草木和菌類,個個都像是某種深色的圓形蘑菇或彎曲的樹根,有著木質的質感,外表反光。

李雲安的左腳旁邊出現了裂開的肋骨,裏麵又是發黑硬化的根部與肋骨纏繞在一起。李雲安緩緩跪下,試圖把胸腔撿起來。整個肋骨被掀離地麵一小段距離,被李雲安手指抓著的三根肋骨斷掉,剩下的部分又掉落在地上,碎裂成幾十塊。

李雲安疑惑地看了看自己手上殘留的斷骨……這些骨頭又細又脆,仔細一看,上麵布滿了小孔。這讓李雲安有些奇怪,因為這些骨頭的外表看起來並沒有被嚴重腐蝕,如果不是他拿起來,它們可能會在地下保存更長時間。

他再次跪下,從已經搖搖欲墜的胸腔中摘下黑色的樹根。與骨頭不同,這些樹根非常致密堅硬。李雲安把最大的一塊樹根靠近眼睛,用手電筒對準它。在足夠明亮的近距離光源下,這塊碎片呈半透明狀,內部似乎有某種類似脈絡的紋路。李雲安能感覺到其中散發出一股讓人不安的氣息。他說不清那是什麽,但總覺得這根樹根有種深深的不潔感。

在盧文凱來之前,李雲安已經在這片區域轉了一圈……該區域所有的戰鬥、雷擊和爆炸似乎都沒有引起任何人的警覺。周圍的房屋也處於類似的廢棄狀態。唯一一棟最近有人住過的房子孤零零地立在角落裏,後門晃來晃去,一些水跡和亂扔的垃圾表明住在這裏的棚戶區居民已經逃走了,可能是因為他們打鬥的聲音,也可能隻是因為鬼魂泛濫。

盧文凱和白醫生一起到達了現場,她的心情似乎不太好。

白醫生打了個嗬欠,然後盯著李雲安:“來之前我就給盧文凱說過,讓他打電話求助。”

“當然,不過我想先讓你看看。”李雲安點點頭,指了指身後的天坑:“我相信你很快就會明白我為什麽這麽做了。”

白露醫生聳了聳肩,然後看著盧文凱,盧文凱也聳了聳肩,說道:“我信任李雲安。所以我要先在這裏調查一下,然後再打電話給其他人。”

“謝謝。”李雲安笑道:“白醫生,我相信你會同意我的看法。盧文凱,我讓你帶的東西你帶來了嗎?”

“給你。”盧文凱掏出一個紅布袋遞給李雲安,但李雲安隻是推了回去,同時給盧文凱看他身上有很多符咒。

“醫生,你有嗎?”李雲安轉向白醫生。

“有啊。”白露醫生打開手電筒,將它指向離她較近的一個汙水坑:“等等……那些是……?”

“人骨。”李雲安歎了口氣:“可能有數百人。”

“這怎麽……”白露醫生起初難以置信,但就在她的手電筒照在一些頭骨、肋骨和脛骨上時,她終於開始認真起來:“這怎麽可能!這麽多人死了,我們至少聽說過才對?”

“這就是為什麽我要你先來這裏的原因。”李雲安歎了口氣:“如果我們有一些法醫證詞或早期報告,事情就更難掩蓋了。”

“如果想掩蓋的話,他們有的是辦法。”盧文凱聳了聳肩,跳進了另一個天坑:“你確定不想讓小高來?”

“我還沒有完全信任他。”李雲安聳聳肩。

“這些骨頭……從表麵看來就有些不正常。”白露醫生看著手中的一塊骨頭,搖了搖頭:“從脆度估計來看,說明已經埋了相當長的時間了,但掩埋時間長的骨頭就不會是這個樣子了。”

“你能粗略鑒定一下嗎?”李雲安站在一個天坑的邊緣問道。

“我盡力吧,但不要對準確性抱有太大期望。”盧文凱搖了搖頭,將一小塊骨頭磨成粉末,放入盛有清澈透明**的小瓶中,然後搖晃幾下:“正如白醫生所說,這些骨頭的情況和狀況不正常,鑒定結果恐怕很不準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