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進實驗室的時候，秦珊愣住了。

“這，這是怎麽回事？”她睜大了雙眼，猛地上前抓住了自己的另外一名研究人員同伴，大聲問道。

“唐院長沒有告訴過你嗎？這次是要在活人身上展開實驗。”

“這我當然知道……但，但是這些……”秦珊難以置信地看著躺在U形實驗**的那些人，那些平均年齡隻有十二三歲的小孩。

“可他們都還隻是孩子啊！”

“沒關係的，隻是觀察人類對微量B型提取液是否存在排斥反應而已，不會有什麽生命危險的。”另外的那個男人安慰地說道。

“可是，即便是那樣……這些也都是小孩……”秦珊低下頭，聲音變得微弱。

“你得知道，秦珊，現在在生物上的研究已經完美達成，就差最後的這一步了，隻要這項研究在人類身上能取得突破性進展，我們將揭開的是“進化果實”的奧秘。”那名男性研究人員扶著她的肩膀，認真地對她說道。

“你也必須知道，隻有揭開進化果實的奧秘，人類才有真正意義上的未來。我們的雙手必定會在這個過程中染上鮮血，但即便如此，我們也必須堅持將它完成。”

隨著那男性研究人員堅定地說出最後一句話，秦珊才猶豫地點了點頭。

隻是微量的B型提取液的話，應該不會有事的，要相信之前無數次實驗和計算的結果。

這些孩子，會沒事的……看著麵前，那一張張孩子的麵孔，秦珊如是告訴自己。

但那麵孔瞬間便扭曲了，他們哀嚎著，身體通紅，隨後迅速地潰爛。

“你做了什麽！”男性研究人員抓著自己的肩膀，大聲質問。

“我隻是按照設計的流程，將提取液注入而已啊……”秦珊拚命搖著頭，看著那些孩子在痛苦中被折磨得不成人形，耳邊充斥著他們的哀嚎。

“不可能，隻是0.1%不到的濃度，就算對白鼠都不會有任何的事！”那男性研究人員不敢相信地看向了屏幕上的數據，但看見的數值讓他震驚。

在那些孩子體內注入的提取液的濃度，哪裏隻有預定中的0.1%，分明是有10%之高。

“你是不是按錯了！”男性研究人員搖晃著秦珊的肩膀，衝著她咆哮道。

我搞錯了嗎？是我不小心增大了濃度嗎？

不可能的，我的每一步操作都是按照標準來的，不可能有問題的！

但為什麽，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難道真的是我……不！不可能……不是我……

男性研究人員鬆開抓著秦珊的手，指著她憤怒地說道。

“肯定是你弄錯了劑量，是你害死了這些孩子！”

是我弄錯了？是我害死了那些孩子？

“不，不是的！”

秦珊尖叫著，猛地坐了起來。

她大口喘息著，察覺到自己在睡夢中，出了一身冷汗。

這裏是哪裏？

看著陌生的天花板，隨後她便意識到了這個問題。

正如此想著，房間的門忽然被打開，一個年輕男性走了進來。

“醒了？”鍾易水手裏拿著一隻正冒著熱氣的杯子，杯子裏是剛泡好的茶，雖然不是什麽上等茶葉，但用來醒酒大概還是有些作用的。

鍾易水將茶放在一邊，他認真地端詳了一眼秦珊。

那女人低著頭，眼神空洞也沒有神采，雖然是在看著什麽，但也映照不出任何東西。

“要是餓了的話，有準備早餐，要想繼續睡覺也隨便你，別再吐得到處都是就可以了。”鍾易水簡單地說完，便又帶上門走了出去。

模糊的記憶的最後，是他將自己從走道上抱起，也就僅此而已了。

對於昨晚發生的事情，則完全沒有記憶。

記不住也好，反正是些相當醜惡的畫麵吧，那個男人應該依照之前說好的，索取了他的報酬，也就是自己的身體。

最後研究的結果是令人絕望的，B型提取液的毒性無法被中和，也就是說，那些孩子已經徹底的無藥可救了。

即便現在他們還能在冷凍倉裏維係生命，但也不會有任何結果了。

是我，害死了那些孩子。

秦珊垂下腦袋，捂著臉，哭泣了起來。

哭聲從最初的微弱，到漸漸響亮，直至後來嗓音變得沙啞，最後隻剩下哽咽。

“秀秀，我給你講個故事。”忽然間，鍾易水開口，對正在翻著圖畫書的秀秀說道。

秀秀奇怪地抬起頭，看著鍾易水，並不明白他忽然間這樣決定的用意如何。

“大叔你不會還是要講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吧。”秀秀記得，自己似乎從他的口中聽過某些稀奇古怪的故事。

被秀秀這樣質疑，鍾易水苦笑了一下，接著便開始緩緩地道出他要講的故事。

“很久很久以前（標準開頭），大陸上有一個非常非常強大的帝國，強大到沒有其他任何國家能與之抗衡。

帝國裏的人過著富足，安逸的生活。

但有一天，平靜卻被打破了。

在帝國的邊境地帶，忽然出現了一隊非常非常厲害的強盜，接連襲擊了好幾個小鎮。

帝國的公主大為震怒，於是乎便派出帝國最為精銳的士兵對那夥強盜展開剿滅。

但是帝國的軍隊無論怎樣努力，都拿那支強盜的隊伍沒有辦法。經過調查才發現，那隻強盜的隊伍，原本是各個被帝國剿滅的國家殘留下來的士兵們所組成。來自各地的那些強盜，有著獨特而且各異的戰術，又相當善於靈活變通，才使得帝國的精銳部隊屢戰屢敗。

公主知道這點後，沒有責備帝國軍隊，而是親自來到了邊境。

公主走到那些強盜的麵前，說：“我知道你們是有能力的人，是你們勝利了。”

就在強盜們洋洋得意的時候，公主接著說。

“但我相信，你們不會甘心做一輩子的強盜。如果你們願意的話，我可以授予你們軍銜，讓你們為帝國效力。”

強盜們想了三天三夜，最終同意的公主的提議，成為了帝國的士兵，在戰場上，也屢戰屢勝，立下了赫赫軍功。”

說到這裏，鍾易水便結束了他所謂的故事，聽得秀秀是一輛懵逼。

“然後呢？”秀秀驚訝地往下問道，畢竟這個故事無論怎樣聽起來，都像是被腰斬了一樣，結尾實在太過牽強。

“沒了。”鍾易水攤手，幹脆地回答道。

“這也能算是故事嗎？”秀秀依舊感覺有些難以相信。她原本還以為，在公主來到那些強盜那裏之後，將那些強盜招募後必然還會發生些什麽的呢，結果劇情就從這裏忽然起飛，直接就來到了你好我好大家好的結尾。

秦珊將門推開一道縫隙，剛才外麵的聲音，她也聽到了些許，也是將她從失神的狀態中喚醒。

“該離開了。”她這樣想，走到了門邊，恰好聽到鍾易水故事的結尾。

真是粗糙的故事啊，秦珊心裏想著，而秀秀之後所說的話，也差不多代表了她的心聲，隻是秦珊並未在這些東西上麵投注太多就是。

她推開門，也沒有和場內這兩人打招呼的打算，直接便向著門的方向走去。

“咳咳，秀秀，你應該關注的不是故事的結尾，而是故事中間那一部分，那個公主所表現出來的思維方式。”

“哈，什麽思維方式？”秀秀再度懵逼了。

“就是她放棄了繼續進攻那些強盜，而是選擇將他們收入帳下，將其變成了自己的力量啊。”

“這不就是化敵為友嗎？這難道是什麽很高明的手段嗎？不是很常見嗎？”秀秀不禁皺起了眉，仍舊困惑地看著鍾易水。

“對啊，就是那個啊！話說你怎麽連這個成語都知道了啊？”這下確實是讓鍾易水感到吃驚了的，秀秀可才兩歲半啊。

“這樣的故事，雪姐很久之前就和我說過了。”秀秀有些無語地解釋道。

“啊，是這樣啊。”鍾易水抓了抓頭發，有些尷尬地笑著。

但就在這個時候，那本已經走到門邊打算出去的女人，卻是忽然間停下了腳步。

她的肩膀微微顫抖著，接著，她猛地轉身走到了鍾易水的麵前。

“你不是要走了嗎？”雖然如是問著，但鍾易水的臉上可沒有半分意外浮現，反而那笑容，逐漸變得神秘。

秦珊站在鍾易水的麵前，剛才那還像是死了似的眼神已然不複存在，取而代之的是激動和興奮所交織的，名為希望的某物。

“那，那個……”

“請你幫幫我！”

秦珊立即便跪在了鍾易水的麵前，咬著嘴唇有幾分猶豫，但隨後又化作堅決地說道：“你要我做什麽都可以！”

“最後一次，請幫幫我！”

“就算，就算徹底成為你的玩物也無所謂！”她大喊著，泛紅的眼眶中，淚水大顆大顆地滾落。

聽聞秦珊的話，鍾易水愣住了。

而秀秀，也是抬起腦袋，奇怪地看著鍾易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