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藥似的艱難,將早飯解決。

看見劉安一臉的安心,蘇雪也因此稍稍感到了寬慰。

“大小姐,需要來些甜點什麽嗎?”劉安心情大好,自從那次鍾易水前來拜訪過之後,蘇雪便重新回到了一日三餐的正常飲食。

雖然,飲食習慣大變,變得偏好肉食和生食,而讓劉安有些擔心像是膳食不均之類的問題,但總好過像是之前那樣滴水不進的狀態。

蘇雪擺擺手苦笑著拒絕了,待到劉安收拾了餐具離開,蘇雪的目光,調轉至了落地窗外。

之後,過去了三天,而就那時鍾易水的話,蘇雪也做了相當多的思考。

雖然那個家夥說的話相當直白,但一點錯也沒有。

自己太幼稚了。

雖然好不完全知曉接下來該如何是好,但總歸是也能給接受部分的現狀。

以及,自己已經非人的事實。

對於鮮血和生肉,現在的自己有著非比尋常的渴求,那種過往隻是想想就能讓人胃部翻攪,感到不適的東西,現在卻成為了自己唯一能夠品嚐到的味道。

或者說,那是對自己而言,唯一能被感覺到“美味”的事物。

雖然記不清楚,也難以分辨那時的幻想和真實,但這應該就是自己還能活到今日,所付出的代價吧。

並且自己得到了力量,蘇雪能感受得到,即便對於使用的方法,仍尚不太明了。

那是一種流動在血液中,流動在骨骼裏的力量。灼熱、刺痛、令人生畏,但又使人無比的憧憬著。

因為過去自己的無力,給周圍人帶來了數不盡的麻煩、傷痛、死亡。

但是接下來,自己也要戰鬥,即便這雙手所能保護到的範圍,僅限於自己的身後。

想著,蘇雪猛地站了起來,握緊的拳頭,發出憤怒的幾聲脆響。

前線,最後的準備,正在無比緊張地進行著籌劃。

“預計,山將在六個小時之後,抵達作戰地點!”

“戰場的部署,進行的如何。”蘇軒放下望遠鏡,看著遠方問

“還差一點點,之前的意外塌方,給爆破組造成了一些麻煩,不過在作戰正式開始前兩個小時,也能完全準備好。”張華遠報告說。

蘇軒點點頭:“那就好。”

“對了,蘇老大,在昨晚,天頂要塞內發生了一起頗為惡劣的事件,南部黑區那裏似乎是幫派火並,造成了十幾人死亡,幾十人受傷……雖然暫時被要塞守備軍鎮壓,但那邊的情況,也不容樂觀。”

“現在也隻能說沒有多餘的精力去管那些寄生蟲,等到山一解決,有的是功夫料理他們。”蘇軒的表情陰沉,頗為惱怒地說道。

張華遠點點頭,他似乎已經能夠預料到,等到時候,麵前這個男人將以怎樣毫不留情的姿態將那些惡黨橫掃了。

“對了,還有一件小事。”

“說。”

“劉管家那邊報告說,最近兩天,蘇小姐總是往訓練場合要塞研發部跑,無視之前蘇將軍給下的禁令,接觸了相當危險的一些武器,不知要不要向將軍……”

雖說有下達過相關的禁令,但某位大小姐一意要闖入的話,那禁令就根本無濟於事。

“沒事的,不必在意,也不必向老爹匯報,她隻是受到了一些打擊而已,讓她去吧,她也是該長大些了。”提到蘇雪,蘇軒倒是頗為安心,搖搖頭說。

之前歐陽流來時,曾向自己詳盡地說明了發生的一切。

那足以讓蘇軒對蘇雪此時的境況做一個充分了解,也正是如此,蘇軒才一點都不擔心自己的那個妹妹。

她現在的狀態雖然看著有些糟糕,但對她來說絕無壞處。

自己那個過分善良懶散的妹妹,也是時候該稍微成長起來,放眼仔細看看自己周圍的環境了。

思考著,蘇軒再次望了一眼遠方,那預定中,山即將到來的方向。

當然,那太過難以麵對的東西,還是盡可能地由自己的來承擔吧!

隱隱約約,他感覺到了些許不詳的氣息,那是來自某些黑暗角落,試圖向這裏延伸的觸手。

他扼住那人的咽喉,抵著牆壁將其舉起。

“你們是什麽人?”

“你們要做什麽?”

當然,不說也完全沒有關係。

左眼,驟然化作鮮紅,清脆的骨裂聲中,殷紅的血水順著抬起的手臂往下流淌,卻未有半分滴落在地。

嗬,原來如此,是為了她啊。

不久之後,他丟下那隻剩下髒汙的空骸以及衣物,拿著菜籃走出了小巷。

一進門,秦珊一如既往地在摸魚,津津有味地看著不知哪裏淘來的言情小說。

作為教師,秦珊的水平可以說是完全綽綽有餘,但她卻沒有合格教師所擁有的一點,哪怕是一點點的品質。

認真、負責這樣的東西,對這位摸魚成性的家夥來說,應該是遠在天邊遙不可及,即便伸手也根本不可能觸摸到的東西吧。

“你也太摸了吧。”鍾易水白一眼秦珊說。

“那有什麽辦法,你又不給我付工資什麽的。”關於這一點,秦珊卻還振振有詞。

“付工資也不是不行。”鍾易水挑挑眉,說。

“哦哦?”秦珊一聽就來了興致,挑了挑眉忙問:“一個月有多少?”

“多的不敢保證,但和你之前差不多的工資水準,還是可以的。”鍾易水認真思考了下,對秦珊說道。

“那可甚好!”秦珊眼中一亮,馬上應道。

“但是,不會再像是現在這樣保證你的三餐,也不會一個星期幫你收拾一次家務。”鍾易水接著說。

“欸……那很麻煩啊。”秦珊有些遺憾地說:“在你這裏把嘴養刁了,別的東西都感覺有些難以下咽了呢。而且打理家務什麽的,我也確實不擅長。”

鍾易水看著她,追問:“那你的選擇是什麽?”

“那在計算工資的情況下,能不能保證我的三餐和幫我做做家務什麽的。”秦珊問道:“即便每個月拿少一半都無所謂。”

然而,鍾易水卻搖了搖頭。

“欸,果然是不行嗎?”秦珊失望地問道。

“不,不是不行。”鍾易水的這句話,給了秦珊再次的希望。

“那就那樣做唄,一個月三分之一原本的工資也可以的。”秦珊再次稍微放低了自己的底線。

“不,不是三分之一或者多少的問題。”

“哦?”秦珊心裏一喜,難道麵前這個男人實際上是並不在意錢的嗎?確實是這樣呢,到現在為止,差不多每天都是好吃好喝,換在末世這樣的經濟負擔一般人可根本消受不起。

難道說,麵前的這個男人,實際上是個隱藏的富豪,什麽家裏有礦之類的?

“問題是。”鍾易水清了清嗓子,生怕秦珊沒有聽清楚。

“問題是,如果計算金額的話,你每個月非但拿不到一分錢,反而要付給我相當數量的金錢。”鍾易水很認真地說道。

秦珊臉上的期待,凝固了。

她迅速咳嗽一聲,臉頰通紅。

“作為秀秀這個天才兒童的授業恩師什麽的,我是感到相當榮幸的。況且你也有恩與我,我又怎麽好意思和你提錢的問題呢……咳咳,這個話題就此帶過,不要再談,不要再談!”秦珊立即推手。

“如果你不相信的話,我可以列出你過去一段時間消耗的食物的價格表……”鍾易水接著說,不過才說到一半就被秦珊一臉義正言辭的打斷了。

“混蛋,你是在看不起我秦珊嗎?我都說了,不要和我再談錢的事情,我是自願成為秀秀的老師的,你要是再和我談錢,那就是在侮辱我的人格!”

即便是鍾易水,都些許無語地看著秦珊。

選擇逃避了呢,這個女人,在麵對如此現實的問題的時候。

不明真相的秀秀,拿著要問的問題從房間裏走出,聽聞秦珊慷慨激昂的發言,不禁有幾分感動。

“啊,秦老師是何等正直善良,視金錢如糞土的人啊!”秀秀評價說道。

“不,是她……”鍾易水見秀秀似乎在認知上產生了什麽相當糟糕的錯誤,忙要對秀秀說明真相。

然而,秦珊卻先一步上去,將秀秀抱在了懷裏。

“隻要能教授秀秀知識,陪在足夠孩子的身邊,我就已經足夠滿足了,其他無論什麽,我都不會奢求。”

“啊,何等的高尚。”秀秀感動的熱淚盈眶,再次感動地說道。

“所以說其實是……”鍾易水還要解釋,卻換來了秀秀一個大大的瞪眼。

“想要用金錢侮辱秦老師的大叔,簡直糟透了!”秀秀衝著鍾易水憤慨地喊道,而秦珊表示讚同地瘋狂點著頭。

鍾易水:“……”

過了一陣,鍾易水笑著搖了搖頭。

他拎著菜籃走到廚房,偷瞄一眼身後那相互交換眼神,偷笑著的兩個家夥。

那種事情,自己可做不到。

有太多東西,自己無法給予,但若有人能對其進行填補,那麽付出怎樣的代價也是值得。

鍾易水望著窗外,映射在窗上的眼瞳,化作血紅。

“有膽的話,就來破壞試試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