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四章 認個恩師
趙元喜也發現了與馬大裁縫一樣的問題,下麵墊什麽?陳維政告訴他,馬大裁縫提議用油布,趙元喜點點頭,說:“沒有別的就先用油布,如果能夠找到一件皮貨就好了!”
陳維政告訴他,這些是要隨身帶的,不能太重,重了走不了路。趙元喜知道了這套裝備的根本目的就是為了簡單方便,還要能夠行軍,告訴陳維政,油布還是太重,讓做草席的做一張一尺八寬五尺長的薄席,估計卷起來更方便,還輕。鎮上就有做這種席子的,他去問一下,多少錢一張。
陳維政告訴他,貴點不要緊,隻要好用就行,我們不差錢。趙元喜笑著走了,跟他一起去的就莫圓,莫園剛滿十七,是個隻知道往前衝的楞頭青,好在聽大人的話,叫幹什麽就幹什麽,一手飛鏢不在陳維政之下。
日子就這樣一天一天過,也不知道日期,隨著天光,隨著天黑,隻是趙元喜這七個人,天天練習,隊列,軍姿,走高竄低。年輕漢子,吃得好喝得好,不動動不能化食。
這天,地寶求莫圓幫忙,一起去到學堂,把父親留在學堂的一些東西全部搬了過來。他父親死後,學堂可憐他孤兒無處可去,給了一間不到五個平米的走廊底棲身,父親的兩大箱子書也放在這裏,莫圓和地寶也沒有清一清,一人一擔,把東西全部挑過莫家。慢慢的清點後,才發現,這裏麵,值錢的基本沒有,主要是書。地寶家不是本地人,他自己也不知道老家何處,從他父親的遺物裏,知道,他父親叫黃仲平,廣東三水人,老共產黨員,《中國青年》的撰稿人之一,廣州農民運動講習所教員。一九二七年春國民黨清黨時,老婆為了掩護他犧牲,他帶著兒子一路西逃,最後到達金城江,以教書先生的身份謀一職業,因為逃難時生活艱難,以至於染上疾病,二七年底就一命嗚呼。在他的家當裏,居然還保留了一張黨證,1924年3月入黨,介紹人是惲代英。陳維政笑了,這個可是文物,
惲代英,江蘇省武進縣人,生於武昌,畢業於武昌中華大學文學係。“五四運動”時,他就深入湖北黃岡農村,宣傳發動農 民,還是學生運動的領導者之一。1915年參加新文化運動,在《東方雜誌》、《新青年》上撰文,提倡科學與民主,批判封建文化。1919--1921年,他在湖北創辦“利群”書社和“共存社”,團結進步青年。中國共產黨成立後,隨即加入共產黨。1923年被選為中國共產主義青年團中央執行委員,任宣傳部長兼《中國青年》主編,以其雄辯的才能、生動的文章、熱忱的**,教育了廣大革命青年。第一次國共合作建立後,他和毛澤東、鄧中夏、向警予等參加了國民黨上海執行部的領導工作,編輯《新建設》月刊,宣傳我黨原則立場,批駁國民黨右派的種種謬論。“中
山艦事件”後,為加強黃埔軍校的領導工作,黨派惲代英到黃埔軍校任主任政治總教官。 1930年5月在上海被捕,被叛變的原中共中央政治局候補委員、特科負責人顧順章指認,1931年4月29日中午在南京被國民黨反動派殺害。
現在已經是1930年的9月,惲代英已經被捕,想找他去證實是不是有黃仲平這個人不太可能。
陳維政讓趙元喜帶著七人出去練習,自己在埋頭學習黃仲平的家當,也許是來到這個地區,沒有人注意他的家當,如果搜查,槍斃他五次也不嫌多。裏麵有幾本毛澤東編的《湘江評論》,看到“世界什麽問題最大?吃飯問題最大。什麽力量最強?民眾聯合的力量最強。什麽不要怕?天不要怕、鬼不要怕、死人不要怕、官僚不要怕、軍閥不要怕、資本家不要怕。”這一段毛老爺子那典型的語言時,陳維政笑了。
當陳維政再看到“國際的強權,迫上了我們的眉睫,就是日本。罷課、罷市、罷工、排貨,種種運動,就是直接間接對付強權日本有效的方法。”這一段時,由衷的敬佩毛老爺子的眼光,1919年創刊時就看到了後麵數十年我們對付日本人的方法,這是一個有血性的人,陳維政突然想到,也許最後選擇他老人家,應該也是那些大能們討論的結果。
還有幾本《中國青年》,裏麵有惲代英的文章,還是一些其它人的文章,應該也有黃仲平的文章,不過不知道叫什麽筆名罷了。還有幾本是當年惲代英和林育南等創辦的利群書社,經銷的《共產黨宣言》、《共產主義ABC》和《新青年》、《共產黨》等刊物。
陳維政把這些書從頭到尾慢慢讀,實在無法讀得太快,因為大量的繁體字,需要靠猜。
上一輩子,陳維政也沒有這麽係統的讀過關於共產黨的知識,隻是把二十一世紀的一切問題草率的歸結為馬克思主義哲學的不成熟和不適應。其實,是自己根本不了解何為馬克思主義,何謂共產主義。他現在有點明白為什麽在自己那個時代,無論再窮的縣,也會有一所黨校,黨校的工作就是讓廣大的黨員明白這些東西,遺憾的是,黨校的老師也未必就搞懂了這些東西,凡是不懂的全部用中國特色代替,其實如果中國特色太多了,就已經不再是馬克思主義,最起碼是掛羊頭賣狗肉。他沒有想到,自己來到這邊,居然還有機會從頭開始學習這方麵的知識,從源頭學起,不搞替代,不搞彈性,不搞模棱兩可,馬克思作為一個嚴謹的德國人,他的理論應該經得起時間和空間的檢驗,也應該經得起實踐的檢驗。
打開一本《中國青年》,裏麵有一篇《中國社會各階級的分析》,這篇文章陳維政知道是毛澤東選集的第一篇文章,在大學上黨課時學過,現在再看,真是如醍醐灌頂。
這篇文章初步提出了新
民主主義革命的基本思想。毛澤東運用馬克思主義的階級分析的方法,結合中國革命的具體實踐,論述了中國革命的對象、動力、性質和前途等一係列問題。旗幟鮮明的反對當時黨內存在著的兩種傾向,第一種是以陳獨秀為代表的右傾機會主義,隻注意同國民黨合作,忘記農民。第二種是以張國燾為代表的“左”傾機會主義,隻注意工人運動,同樣忘記了農民。這兩種機會主義都感覺自己力量不足,又不知道到何處去尋找力量取得同盟軍。毛澤東指出中國無產階級的最廣大和最忠實的同盟軍是農民,這樣就解決了中國革命中的最主要的同盟軍問題。毛澤東並且預見到當時的民族資產階級是一個動搖的階級,他們在革命高漲時將要分化,其右翼將要跑到帝國主義方麵去。一九二七年所發生的事變,證明了這一點。
還有一本漢口長江書店的單行本,以《湖南農民革命(一)》為書名,實際上是《湖南農民運動考察報告》。瞿秋白在為該書所作的序言中說:“中國革命家都要代表三萬萬九千萬農民說話做事,到戰線去奮鬥,毛澤東不過開始罷了。中國的革命者個個都應當讀一讀毛澤東這本書。”
陳維政也準備讀讀這本書。當他讀到“一切從前為紳士們看不起的人,一切被紳士們打在泥溝裏,在社會上沒有了立足地位,沒有了發言權的人,現在居然伸起頭來了。不但伸起頭,而且掌權了。他們在鄉農民協會(農民協會的最下級)稱王,鄉農民協會在他們手裏弄成很凶的東西了。他們舉起他們那粗黑的手,加在紳士們頭上了。他們用繩子捆綁了劣紳,給他戴上高帽子,牽著遊鄉(湘潭、湘鄉叫遊團,醴陵叫遊壟)。他們那粗重無情的斥責聲,每天都有些送進紳士們的耳朵裏去。他們發號施令,指揮一切。他們站在一切人之上――從前站在一切人之下,所以叫做反常。”這段典型毛式行文時,大笑了起來,從而堅定了一條,堅持毛澤東的革命道路,隻有毛澤東思想才能救中國。
陳維政把趙元喜一夥人叫了進來,開始給他們講故事。先從甲午戰爭講起,說到中國如何如何之弱,然後在孫中山先生的帶領下,推翻了清政府,卻進入了軍閥混戰。這時候出現了一批人,這一批人從西方的馬克思主義哲學上找到了解決中國問題的注解,他們開始用全新的觀點詮釋新出現的問題,這些人就是中國共產黨,地寶的老爸,黃仲平老師就是其中之一。這段時間努力的讀完了黃先生留下的資料,深深被他的理論所吸引,想跟弟兄幾個給黃老師重新修墓,然後在墓前一起拜為他的弟子。然後把共產黨的一些主張,以及南昌起義秋收起義和紅七軍的故事也講了一番,講得趙元喜等人抓耳撓腮,喜不自禁,一致同意。
地寶聽說大哥要幫他重修父親的墓,激動萬分,走到陳維政麵前,重重的脆了下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