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連三天,陸少遐幾乎沒有合過眼,也沒有停下過腳步。

他將所有可能與歐陽錢莊有關係或者有衝突的錢莊、店鋪、生意場全部跑了個遍,向這些地方的老板或者幕後老板一一“打聽”歐陽玉蘭的消息,但是最終卻都是一無所獲。

陸少遐心急如焚,幾乎想把整個世界毀掉。

不過最後,他還是冷靜下來。仔細分析之後,他覺得想要得到有用的信息,還是守在歐陽府最好。對方肯定會提出條件的,不管早晚,不管何種方法,總之隻要他們一露麵,他們的死期也就到了。

陸少遐暗藏在歐陽府的附近,密切地注視著歐陽府的一舉一動。他的修為已經達到絕高的境界,所以即使是修為深厚的歐陽雪仁也沒有發現他的存在。

一連三天,沒有任何消息,歐陽雪仁也不由感到心煩意亂,坐立不安。

禪悲大師與旗山水也在歐陽府暫住下來,以防有什麽意外的時候可以照應一下。

歐陽若蘭是禪悲大師的俗家記名弟子,曾經跟隨禪悲大師學過一段時間功夫,後來因為漸漸長大才半途終止。

歐陽若蘭昏迷期間,禪悲大師也來探望過,但是卻對她的病無能為力。魔界的人修煉的都是魔嬰心法,所以一般很難達到元神內窺和出竅的境界。雖然禪悲大師明知歐陽若蘭體內寄生著凶魂,但是卻無法幫她解除病患。

剛開始聽到歐陽若蘭奇跡般恢複的消息時,禪悲大師也是感到非常意外,覺得不可思議。其實他早就想要來探望歐陽若蘭,順便問問她是怎樣的康複了,但是因為一些寺廟裏一些雜事一直未能成行。

禪悲到達歐陽府的第二天,歐陽若蘭就在小琴的陪同下,拜見了師父。

禪悲為她把了一下脈,不覺連聲稱奇,道:“你的體質比之以前更加好了,真是奇跡。若蘭,你現在可還想修煉麽?這可是一個難得的機會啊。”

歐陽若蘭皺眉想了一會,想到之前自己的妹妹被擄的時候,自己卻是沒有任何辦法,不由對禪悲大師點點頭道:“弟子很想繼續修煉。”

禪悲不由滿臉的開心,對旗三水道:“三水,把兵器給她吧。”

旗三水點點頭,從背囊裏拿出一把長劍遞到歐陽若蘭的手上道:“師妹,這是秋水劍,你的兵刃。很久沒拿了吧,好好重溫一下啊,師兄可是等著你來挑戰啊。”

歐陽若蘭微微一笑,接過秋水劍,不覺有些唏噓,輕輕拔開長劍,一道清冷的光芒如同秋水一般,幽幽閃爍。

禪悲又拿出兩顆藥丸,遞給歐陽若蘭道:“這是回原丹,可以幫助你進一步恢複體力。雖然你體質變好了,但是元氣還是很虛弱,需要好好將養一段時日。”說完又道:“這段時間你好好養好身體。等到玉蘭的事情解決之後,你可以來找我。”

歐陽若蘭點點頭,謝過禪悲,回去了自己的房間,將回原丹服了下去,運起自己很久都沒有修煉過的心法,進行元氣恢複。

到了第三天的時候,歐陽若蘭的身體和修為已經恢複到她昏迷之前的水平。沒事的時候,她還拿著秋水劍練了一下自己很久都沒有練過的“寒水劍法”。

月冷,風驟,想到妹妹生死未卜,歐陽若蘭更是滿心傷恨,劍法悲風,讓人一看之下,心疼不已。

歐陽若蘭舞劍的時

候,陸少遐就躲在旁邊看著,每次看完都是微微地歎了一口氣,希望能夠早點找回歐陽玉蘭。

終於,時間到了第三日,也就是歐陽雪仁正心煩意亂地在堂上走來走去的時候,守門的小六子跑進來報告道:“老爺,江陽王求見!”

歐陽雪仁不由一驚,滿心的疑問。江陽王是司徒振華的父親,他現在來這裏有什麽事情?

不容他多想,江陽王司徒晉德已經帶著一幫手下走了進來。

歐陽雪仁顧不得太多疑慮,連忙收拾一下心情前去迎接。不管怎麽說江陽王也是一方土皇帝,手下精兵數萬,乃是對抗魔庭的叛軍中的主力。其手下的大將李朗更是有神鬼莫測之機,叛軍之所以連年來節節勝利,多半原因在於此人。

“小民拜見王爺,不知王爺大駕光臨,有失遠迎,還望恕罪。”歐陽雪仁躬身道。

江陽王司徒晉德嗬嗬笑道:“歐陽老兄多禮了,嗬嗬。”說著話,上前拉起歐陽雪仁攜手走進大堂。

分賓主坐下之後,兩人難免又寒暄一番。

寒暄完畢,歐陽雪仁疑問道:“王爺百忙之中前來寒舍,不知道有何貴幹?”

江陽王眯眼笑道:“哈哈,也沒什麽事情啦,小王是來向歐陽老兄提親的,嗬嗬。聽說令愛若蘭已經康複了。一年前咱們可就是半個親家了,今天小王前來,歐陽老兄不會嫌本王太唐突吧?”江陽王說完對著外麵道:“抬上來!”

江陽王話音落去,他手下的親兵就抬著幾隻雕花精致的箱子走到堂上。

箱子一字擺開,蓋子打開,一片流光溢彩。這幾箱居然滿滿地都是奇珍異寶。

歐陽雪仁鐵青著臉道:“王爺這是什麽意思?一年前悔婚的是你,如今來提親的還是你,你把我們歐陽家當成什麽?這門親事已經不可能了,王爺請回吧。”

江陽王臉色一冷,但是隨即恢複笑容道:“歐陽老兄,以前是本王的不是,不該悔婚。本王現在真是後悔莫及啊。你不知道這一年,那小子跟我鬧成什麽樣子,那哪裏是父子,簡直就是仇人啊。我這一年算是操碎了心。哎,不過現在讓本王慶幸的是令愛奇跡康複,所以本王想要彌補過去的過失,重新撮合他們兩個孩子。歐陽老兄你可千萬要體諒本王的苦心啊。”

歐陽雪仁冷冷地看著江陽王道:“王爺,這件事情已經完全沒有可能,不單是我不同意,就是若蘭她自己也不同意。經過這件事,誰都看透了你們司徒家的嘴臉,如果我再把女兒嫁到你們家,那不是把她送入火坑嗎?王爺請回吧。”

江陽王一時愣住,臉色一沉道:“歐陽老兄當真不答應麽?”

歐陽雪仁眼望別處,不做回答。

江陽王司徒晉德冷哼一聲,拍著桌子道:“哼哼,本王早就料到你會是這個反應。不過本王既然來了,這件事情就由不得你不答應。”

歐陽雪仁一怔,看著江陽王道:“朗朗乾坤,王爺難道要搶婚不成?也不怕被天下人笑話?”

江陽王笑道:“本王豈會做那不堪之事?”說完看著歐陽雪仁道:“本王隻想對你說一句話,你就會知道該怎樣做了。”

“哼,我倒要看看你能說出什麽話,”歐陽雪仁麵不改色道。

江陽王一字一句道:“若蘭嫁,玉蘭生。”

“什麽

?”歐陽雪仁全身一震,霍然起身看著江陽王道:“你好卑鄙!”

“哈哈,量小非君子,無毒不丈夫,”江陽王長笑一聲,轉身向堂外走去,邊走邊道:“兩日後來迎親,該怎樣辦你自己拿主意吧,哈哈。”

望著江陽王離去的背影,歐陽雪仁一手捶在桌上,將一張完好的八仙桌打成粉碎。

就在歐陽雪仁憤怒不止的時候,卻有兩個人影悄悄離開了大堂。他們本來都是躲在暗中偷聽兩人的談話的。待到江陽王走了之後,他們也馬上行動了起來,他們似乎比歐陽雪仁還要心急和氣憤。

江陽王滿麵春風,坐著轎子向回走去,不由為自己的表演感到得意。卻全然不知道一道人影悄無聲息地跟上了他。

江陽王回到王府的時候,日頭已經西墜。

還沒有走進大門,一個人就迎了上來,急切道:“父王,怎樣了?”

江陽王笑道:“有我親自出馬,還會搞不定嗎?兩日後迎親,你就等著好了,到時好好做你的新郎,然後好好把我這攤子看著,再給我整天亂混,看我不把你打死。”

司徒振華尷尬地笑道:“好的,好的,孩兒知道。”說完又試探著問道:“那玉蘭可不可以交給我來處理?”

“你想放了她是不是?心疼了?”江陽王一邊向裏走一邊說道,“男子漢大丈夫,做事情怎麽可以有婦人之仁?你現在放了她,歐陽家還會答應你的婚事嗎?”

“我抓她來就不是為了逼婚,而是為了逼那個小子離開歐陽府,”司徒振華有點焦急地說道。

“哼哼,那還不是都一樣?五十步,一百步,差不多而已。”江陽王回頭看著司徒振華道:“我再教你一個道理,要麽不做,要做就做地徹底,知道不知道?一個小丫頭而已,殺了又有什麽關係?”

“你,”司徒振華紅著臉怔怔地看著江陽王,一言說不出。

江陽王拍拍他的肩膀道:“好了,早點下去休息吧,兩天後,迎親洞房完畢,就放她回去。兩天而已,你不用擔心了,你老子還不會去為難一個小丫頭的。”

司徒振華沒有說話,轉身離開了大堂,回到自己的院落,不覺吼聲道:“李封!”

“是,少王爺,小的在!”一個王府的親兵來到司徒振華麵前躬身道。

司徒振華看著李封,“唰”一聲拔出大刀,怒視著他道:“我讓你將二小姐藏起來,你為什麽送去給了父王?”

李封顫聲道:“少王爺,不管小的事啊,是王爺剛好看到了,就搶了過去。小的也沒有辦法。”

“沒用的東西!”司徒振華揮刀向李封砍去,但是卻又中途停了下來。

無奈地收回大刀,司徒振華冷聲對李封道:“如果不看你是李朗將軍的侄子,今晚必然要了你的小命,給我滾!從此不許再踏進王府半步!”

李封嚇得屁滾尿流,撒腿向外跑去。

李封一路奔跑,心裏又驚又怕,生怕少王爺改變主意又來追殺他,不由一邊跑還一邊回頭張望。

跑了一會,李封覺得自己已經快要出了王府了,不由鬆了一口氣,偷偷抹了抹頭上的汗水,但是卻是突然渾身一震停了下來。

因為一個人影擋住了他的去路。

那人一掌劈出,李封立馬眼前一黑昏了過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