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陸曆,公元兩千五百一十二年,當初代院長帶著四位追隨者踏上這片被黑暗籠罩的土地,一場舉世震驚的征伐,拉開了序幕,人類第一次將自己的兵戈、矛頭指向了黑暗深淵。那是一場令人歌頌的壯舉,在那段血與淚交替的崢嶸歲月中,無數戰士埋骨他鄉,無數勇士用他們的一腔熱血譜寫著一曲曲高亢的戰歌,人類用血肉之軀在這片曾經被黑暗深淵統治的土地上鑄就了屬於自己的鋼鐵長城。”

“那是一段流血的曆史,是一段戰火紛飛的曆史,但也是我們禁淵學院人書寫輝煌的光榮史,終於,那場舉世矚目的征伐落下帷幕的那一刻,也宣布著一個新紀元的到來,是的,當黑暗從這片土地上退去,禁淵學院宛若初生的嬰兒般誕生,她矗立在這片土地上,守護著大陸最南端。無數年來,她不斷成長,不斷壯大,時至今日,禁淵學院人在這片土地上留下了無數史詩般的輝煌事跡。”

“戰惡魔,伐深淵,永葬歲月!”

“……”

慷慨激昂的演講,縱使足足長達一個時辰,但依舊讓的古天衍等人熱血沸騰,特別是今年的新生,在那個中年男子的演講中,所有人都感覺自己在戰場上浴血奮戰、縱橫馳騁,那種衝鋒陷陣的氣勢,如入無人之境。

這是關於禁淵學院曆年來的曆史,無數年來,其中不乏有驚才豔豔之輩,其中有縱橫於大陸,所向披靡的絕世強者,也有傑出的政治家,在政壇上一展身手,還有大陸最為著名的,號稱戰爭締造者的武裝師,亦是從禁淵學院走出去許多聞名於世的大師級人物。

作為大陸四大學院之一,禁淵學院所擁有的底蘊,絕不是一個小小的公國,甚至是一個王朝所能撼動的。

這也是無數年來,大陸的最南端一直相安無事的原因所在,當然,二十年前的深淵之戰是個例外,畢竟那一戰堪稱滅世,已不是一個學院所能抵擋的,而那個魔神一般的男人,試問世間能與其攖鋒的又有幾人?

演講結束了,接下來是各種各樣的開學儀式,然後就是學員代表的發話。

無數個繁雜的過程,足足花去了大半天的時間,當一切都落下帷幕,夕陽已經西下,那個黑袍男人再次站上講台,準備宣布結束的時候,虛空中突然傳來劇烈的空間波動,而黑袍男人身前的虛空,開始**漾出水波一般的漣漪。

這是有絕世強者強行打破空間的距離,進行超遠距離傳輸小物件。

上方的近千名導師感受著這股強烈的空間波動,紛紛皺著眉,低聲自喃道,“難道大陸上又有什麽大事發生了嗎?”

所有人心中不免有些忐忑,而這個時候,上方的那個男人右手往波動的虛空中一抓,頓時那片虛空宛若玻璃一般碎裂掉,恐怖的空間風暴逸散出來,好在在場有無數修為極高的導師,狂暴的空間風暴並沒有造成任何破壞。

黑袍男子從虛空中拿出一卷羊皮,羊皮卷上是密密麻麻的字眼,他越是往下看羊皮卷上的內容,臉色就越發的陰沉。

“怎麽了?”有人在黑袍男子身後問道。

“這是院長發回來的,雖說與我禁淵學院無關,但是此事的影響也太過巨大,我禁淵學院也得做好準備才是……”黑袍男子再次看著下方數萬學員,他略微思考之後,就舉著手中的羊

皮卷大聲說道:“你們想知道羊皮卷中記載的內容嗎?”

“這是在外遊曆的院長發回來的消息,其中大概記錄著兩件事,其中一件便是,一百三十多年來,大陸上終於再次誕生了一位體魄苦修的封為強者。”黑袍男人俯瞰著下方,而當她這句話一出,巨大的廣場上瞬間沸騰。

體魄苦修,那是迫不得已的情況下才會選擇修行的道路,因為這條路實在太過坎坷,而且進境太慢,距離大陸上最後一位踏入封為強者的體魄苦修,到如今已經一百三十餘年,如今終於是有人再次踏入那個領域。

封位強者的體魄苦修,其強大之處,絕不是普通意義上的封為強者所能夠比擬的。

眾人議論著,可是上方的黑袍男人再次說道:“至於另外一件,則是關於荒王朝的,荒王朝頂上大公溫聞正式向大陸宣布,將其長孫溫拓逐出溫家,從此以後,溫拓與溫家再無半點瓜葛,而與此同時,荒王朝皇室下令,剝奪溫拓破殺侯的頭銜,舉整個王朝之力,全麵擊殺溫拓與其妻子紮西藍雪。”

“轟……”

下方瞬間就嘈雜起來,因為二十年前深淵之戰一事,溫家的事情在大陸各大勢力以及各大王朝之間都廣為流傳,而二十年過去,溫家再一次爆發出如此強烈的矛盾衝突,或許這又是一次‘大地震’的前兆。

下方已經亂作了一團,就算是禁淵學院的導師,都感到一陣陣的心驚。

“小衍子,你來自荒王朝,你可知曉那什麽溫家到底是怎麽回事,不會這一次又要弄出一場滅世之戰來吧?而且那個成為體魄苦修的封為強者,又是誰?不會就是那個溫拓吧?”賤人楊縮了縮頭,有些擔憂地衝古天衍問道。

古天衍的臉色早已變得蒼白,自己前腳離開溫家,後腳溫家就出現如此巨大的變故。他腦海中突然想起溫拓那張剛毅鐵血的臉部輪廓,還有紮西藍雪那清晰自然的笑臉。

“天衍,如果今後有誰欺負你,告訴表哥,表哥幫你揍他。”

“天衍,嫂子和你表哥會抽空去禁淵學院看你的……”

昔日哥、嫂的話語至今依稀回**在耳旁,莫名地,古天衍心中一緊,一股極為濃烈的不安將他籠罩,他很想就此衝回荒王朝,看看到底是怎麽回事,為什麽表哥會突然被外公逐出溫家,為什麽荒王朝皇室要不惜一切地擊殺溫拓。

古天衍沉浸在深深的擔憂之中,直到一旁的賤人楊搖了搖他,他這才回過神來。

“小衍子,你怎麽了?”

“沒什麽,我隻是在想,那個踏入封為強者的體魄苦修之人,是不是溫拓。”

“我也在思考這個問題,如果真是這樣,那可有的讓荒王朝頭疼的了,封為強者啊,而且還是體魄苦修,這種境界的存在,根本不是如今的我們所能夠揣度的,算了,他溫家的事,關少爺我鳥事,我隻要每天討好我的‘夜雪’就行了,就算最後蔓延出了戰爭,也有家裏的老頭、老太太頂在前麵。”

賤人楊一想到那個紮著馬尾辮的小女生,****的臉上就不自覺地泛起無比欠揍的笑容。

古天衍強壓下心中的擔心,他十分清楚,如今的自己根本無法做任何事情,別說幫助溫拓,以他如今的實力,就連回到溫家都夠嗆。古天衍深吸一口,此刻的他,無

比痛恨自己的無能。

不遠處的姬炎彬靜靜地看著古天衍,冷漠的眼神中,看不到任何波動。

而這個時候,上方的那個黑袍男人再次說道:“知道我為什麽將這個消息告訴你們嗎?我就是要你們知道,天賦潛質並不是一切,絕大部分體魄苦修,都是連格武都無法凝聚的‘廢物’,可是大陸上依舊有人依靠體魄苦修踏入封為強者之列,這也是為什麽至今各大學院依舊保留著體魄苦修這一係的原因所在。”

“而對於那些資質極高的人,就算你是皇位格武又如何?空有皇位格武的潛質,一生依舊碌碌無為的人,不在少數。”

“至於整個大陸的格局,沒有足夠的力量,你們沒有資格談論,記住,是連談論的資格都沒有。努力吧,菜鳥們。”黑袍男人看著下方黑壓壓的眾人,他每一個字眼都深入眾人的靈魂,深深地印刻在每一個學員的腦海,特別是古天衍,出於對溫拓以及紮西藍雪的擔心,此刻的他,對於力量的渴求,是從未有過的強烈。

就在黑袍人說完最後一句話,宣布解散的時候,在後方的一群導師中,若萱的目光看向遙遠的天際,沒有人能夠看出那雙明亮的大眼睛裏是何神情,若萱自喃道:“溫拓?難道是當年的那個小家夥?嗬嗬……沒想到如今居然成長到如此地步了,哈哈。不過那小子學什麽不好,偏偏去你姑媽。溫曉啊溫曉,你可把你大侄子給害了。”

就在若萱低聲自喃的時候,在她身後恭敬站立著的靜竹卻是悄悄站上前說道:“若萱導師,那個……胡中孤院監盜用了您的詞匯,您可以向他征收,呃,那、那什麽版權費用。”

“詞匯?什麽詞匯?”

“菜鳥啊。”

“要你多嘴,給我老實在後邊待著去,沒我的吩咐,不準離開半步。”若萱怒目盯著小心翼翼的靜竹,而靜竹感受到若萱的目光,嬌小的身軀猛然一顫,她連忙道歉道:“對不起,若萱導師,靜竹不該多嘴,真的很對不起,我這就到後麵去站著,沒您的吩咐,靜竹絕不離開半步。”

“那你還不去?”若萱的兩條小眉毛幾乎湊到了一起,她提高音貝吼道,而她身前的靜竹則是感覺一陣狂風呼嘯而過,拂動了靜竹那頭黑發,淩亂了那身青衫。

若萱處於爆發邊緣,而靜竹不敢再有任何言語,她怯弱地低著頭,很是乖巧地站在若萱身後。

人群已經散去,而四零六的幾人,在賤人楊的強烈要求,或者說威逼利誘下,田易,甚至連號稱苦瓜臉的姬炎彬都同意隨他出去吃大餐去了,然而古天衍卻是拒絕了賤人楊的邀請,原本賤人楊想要強拉著古天衍去,但最後卻是被姬炎彬阻止了。

古天衍漫無目的地走在學院中,而遠處的若萱卻是看到了古天衍,她向著古天衍走去,同時她盯著依舊站立不動的靜竹,沒好氣地大聲說道。

“你還站在那裏幹什麽?走了。”

“啊?若萱導師,不是您讓我站在這裏的嗎?而且靜竹沒有聽到您的吩咐,不敢隨意走動。”

“我現在讓你跟我走。總有一天,你要把我急死……”

“哦。”

若萱的胸脯劇烈起伏著,她瞪了一眼唯唯諾諾的靜竹,憤怒地推了推瓊鼻上的黑框眼鏡,然後轉身向著古天衍走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