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凶?”

古天衍低聲自喃道,他突然想到了那以數以萬計的生命為代價的血祭,無數生命和鮮血在瞬間化作了虛無,還有那口猙獰的石棺,以及那腥紅到讓人心顫的血光,這些無一不讓的人感到一股深深的恐懼和驚悸。

“那老師,你知道魔羅神這等存在,是怎樣的境界?”

古天衍看著胖子,可是麵對古天衍這個問題,胖子卻是搖了搖頭,示意他也不知道。

胖子繼續走在前麵,而師徒二人也是繼續在禁淵學院中散著步,胖子說道:“臭小子,你現在接觸到的很多東西,都已經涉及到了禁忌,麵對這等禁忌般的存在,往往一個小小的決定就能決定你這一生的命運,所以今後在麵對抉擇的時候,一定要慎之又慎。至於神明族那五彩的五行元素魂格力量,胖子我雖然不知道具體怎麽回事,但卻可以肯定,必定與姬炎彬那家夥有關,如果你不放心姬炎彬的安危,那等一段時間,如果冉雪那女人醒過來了,你可以問問她當初受傷時的情景,然後再做決定是否前往神明族。”

“不過在這之前,你可以去月蒙灣見見你當年的室友,田易,或許那小子知道些什麽。”

胖子的聲音回**在古天衍耳旁,可是當古天衍再一次看去的時候,卻是已經看不到胖子的身影,偌大的學院中,來來往往都是人群,可是古天衍這一刻卻是感覺無比的孤獨,他好似獨自站立在天地間,古天衍低聲自喃道:“田易那家夥真的還在月蒙灣?可是月蒙灣這麽大,人口這麽多,我怎麽知道他在哪裏?”

古天衍在低聲自喃著,可是這個時候,一隻手突然從後麵拍了古天衍的肩膀一下。

轉過身看去,古天衍就看到一臉嬉皮笑臉的胡姍,這丫頭之前夥同胖子、小東西打擾他與餘小雨親熱,古天衍還沒找她算賬呢,現在倒好,這丫頭自己找上門來了。

“古天衍大哥,反正冉雪那個女人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夠醒過來,趁現在空閑,不如我們出去吃點東西吧。”

“是啊,天衍,你不是說過要帶我去吃月蒙灣的街邊小吃嗎?”

這個時候,餘小雨那矜持的身影也是出現在古天衍身前,而在餘小雨身後則是跟著胡鬆柏,至於越涯,由於在遺落戰境一戰中,越涯受的傷勢實在太重,雖然經過了胖子那地獄煎熬一般的治療之後,完全保住了性命,可是直到如今都還下不了床。

而在餘小雨的聲音之後,一道清脆的咿呀聲從餘小雨肩膀上傳來,那是小東西在竭力的附和這個提議,隻要一說到吃的,而且是好吃的,這對小東西來說,是無法抵擋的**。

古天衍衝著餘小雨微微一笑,道:“好,隻是當年一戰之後,月蒙灣徹底翻修了一遍,很多地方都有了些許變化,我也不知道哪裏有好吃。”

“我們可以去田易家,順便也可以看看田易那家夥在沒在月蒙灣。”

胡姍這個時候說道,古天衍微微一驚,他看著胡姍問到:“你知道田易家現在在哪裏?”

“是啊……怎麽了?”

胡姍一副疑惑的模樣看著古天衍,古天衍卻是在心中想到,這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之前還在為田易的住處犯愁,這不,就有人送上門來帶領他去找田易。

古天衍、餘小雨、胡姍、胡鬆柏還有小東西幾個家夥一路向著學院外走去,離開了學院之後,幾人就打了一輛馬車向著田易家走去。

月蒙灣這等繁華的地段,一般都是以最原始的交通方式通行的

感受著如今月蒙灣的繁華,看著每一個平民臉上洋溢的笑容,以及這些在社會最底層掙紮的人們,古天衍心中卻是將自己定位為一個過客,他將不同人的命運看在眼中,感悟在心中,就好似自己也曆經了這樣的人生一般。

這對於古天衍來說,又何嚐不是一種修行?

一路上,古天衍等人聽到最多的還是有關於遺落戰境那一戰的消息,不過由於禁淵學院的大軍已經快回到月蒙灣,所以人們口中還有很大一部分是關於禁淵學院軍隊的話題。

畢竟封位強者對於這些平民來說,實在太過遙遠,根本就遙不可及,反倒是成建製的軍隊更加的貼近他們的生活,對他們的影響更大。

“喂,張家的媳婦兒,聽說大軍已經到了月蒙灣了,你不去接你丈夫嗎?”

“什麽?我丈夫回來了嗎?我這就去……啊?我先整理一下頭發,換身衣服,不行啊我還得去買些菜回來才是……”

“……”

“哎……聽說老李家的三兒子也死在了遺落戰境中,嘖嘖……真是可憐,前後不過四年的時間,老李家三個兒子都死在了戰場上,而且聽說老李那條斷腿也是當年年輕的時候,在戰場上留下的,真不知道老李今後的日子該怎麽過。”

“算了,想這麽多幹嘛?戰爭嘛,怎麽可能不死人,聽說連強大的封位強者都隕落了不少,就更不要說普通戰士了。逝者已逝,而我們的生活還是要繼續過下去。”

“……”

一路上,古天衍聽到了很多類似的話語,不過在聽到禁淵學院的大軍已經回到月蒙灣的時候,古天衍的目光卻是不禁看向了月蒙灣北方,當初二十萬大軍浩浩****的鋼鐵洪流,如今隻剩下不到八萬的殘兵傷員。

如此沉重的數字,對於普通百姓來說,卻是一個無法承受的打擊,特別是有親人、朋友在這一戰中戰死的家屬,更是悲慟欲絕。

馬車在月蒙灣行駛著,不到一個時辰的時間,古天衍等人就在一間不大的酒樓麵前停了下來,付了車費,古天衍一行人就走下了馬車,看著這個三層小樓,裝潢不算奢華,但卻幹淨無比,與當年還是小餐館的時候的布局,有些類似。而酒店中的每一個細節都打理的井井有條,而此刻在酒樓中有不少客人。

古天衍等人走進了酒店中,雖然如今時間、地點、人都換了,可是古天衍依舊有種當年溫馨的感覺。田易爸、田易媽在廚房後麵忙活了很長時間之後,古天衍、姬炎彬、賤人楊、田易、夜雪、靜竹、楚月凝等人則是圍繞著一張圓桌坐著等待著開飯的那一刻。

似乎當年飯桌上的嬉笑怒罵聲至今依稀回**在古天衍耳旁,記憶深處,古天衍心中不禁泛起點點漣漪。

古天衍一行人找了一個不起眼的角落坐下,而招呼他們的是酒店中的一個夥計,當年的小餐館變成了如今的三層酒樓,光靠田易爸媽和田易三人是忙不過來的,所以酒店還請了幾個燒菜做飯,傳菜,招呼客人的夥計。

古天衍等人點了一些當年的家常菜,然後那個夥計就轉身向著廚房匆匆走去,酒店的生意比較好,如果不跑快點,就要讓客人久等。

而此刻一個身著黑水平原標準穿著風格的中年婦女正在櫃台處埋頭結賬,就算古天衍等人的到來都沒有發現,這個無比忙碌的中年婦女,正是田易媽,而田易爸則是同另外兩名廚師在廚房中忙活著。

偌大的酒店中,客人很多,無比熱鬧,各種喧嘩聲交織在一起傳遞著一條條信息。

而此刻古天衍幾人就是一桌普通的吃客,並不起眼,也沒有人刻意去注意他們,就算有人注意到了餘小雨的絕美容顏和空靈氣質,可是在月蒙灣卻是沒有人敢滋事的,古天衍等人也落得清淨。

就在等著上菜的時候,一道二十來歲的男子身影微笑著走進了酒店。

“媽,我回來了。”

這是一名普通的土生土長的黑水平原男子,他身材中等,算不得高大,但也不是十分的矮小,男子有著一張質樸的臉龐,但是那雙漆黑的眼眸中卻是流露出一絲狡黠的目光。下巴上已經有了一縷胡須的痕跡,臉頰輪廓宛若刀削,不過二十來歲的年紀,但卻流露出一股歲月的滄桑感,相較之四年前,這個男子無論是身體還是氣質,都成熟了很多。

這名從外麵走進來的男子微笑著衝著正在櫃台上忙活的中年婦女喊道,而聽聞這道聲音,正在低頭算賬的中年婦女突然抬起頭來,就看到男子那張微笑的臉,中年婦有著些許擔心地說道:“怎麽這次出去這麽長時間?路上沒遇到什麽危險吧。”

“沒事的媽,我就是送個信件而已,我去後廚幫忙了。”

“好的……喂,小易,你餓沒有,如果餓了,就讓你爸先給你做點吃的。”

“我不餓!”

最後這道聲音卻是從後廚傳來的,那名男子的身影已經衝進了後廚中。

此刻在酒店底樓一個不起眼的角落,胡姍看著古天衍,她問道:“古天衍大哥,那就是田易啊,你為什麽不上前去相認呢?”

古天衍微微一笑道:“既然看到了那小子出現在這裏,你覺得他還有可能從我的感知中消失嗎?正巧我也很久沒吃過叔叔做的菜了,我們吃完飯再去見田易那小子也不遲……”

古天衍如是說道,可是當田易的身影前腳衝進廚房中,酒店的門口就有一男一女走了進來。

男的一身戎裝,戎裝的金屬光澤散發出深寒的光芒,同時在其腰間配著一柄利劍,肩膀上的圖案表明這名男子是禁淵學院留守月蒙灣的重步軍團千夫長,而當這名男子站立在那裏,無形中這名男子身上散發出一股強大的氣息威壓,這股力量氣息,是聖域境。

在男子身旁,是一名臉蛋嬌好,身材算不得豐滿但卻凹凸有致的女子,女子一身粉色的衣衫,將少女的清純烘托出來,一男一女走進了酒店中,而女子此刻的目光落在田易媽身上。

“阿姨……”

女子輕生喊道,而田易媽在看到這位女子的時候,臉上露出慈祥的相容,可是當田易媽看到這名女子手挽著身邊那名男子的手的時候,田易媽的臉色卻是微微一變,不過田易媽並沒有說什麽,她隻是柔和地問道:“妙韻,你是來找田易的吧,他剛回來,就在後廚。”

“嗯。”

女子點了點頭,然後就挽著那名男子的手臂向著後廚走去,隻是當這名一身戎裝的男子從田易媽麵前走過的時候,看了田易媽一眼,而身為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普通百姓,田易媽在這道冰冷的目光中卻是猛地一顫,臉色變得蒼白,差一點向後跌坐在地上。

而這個時候田易正端著兩份炒菜從後廚走了出來。

一時間,田易看到了秋妙韻,也看到了秋妙韻手挽著的那名男子,田易明顯一愣,他努力讓自己擠出一絲笑容走向秋妙韻,田易說道:“妙韻,你怎麽來了?”

看著田易,那名女子捏了捏手,顯然在心中略微掙紮之後,她說道:“田易,我這次來是想跟你說,我們分手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