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三隻聞到血腥味的同時,臉色接連大變。
他們現在距離巫溪鎮還有一小段的距離,但是那血腥味卻濃重的連周圍的新鮮空氣都徹底所覆蓋。
這……
究竟是要流多少的血,才能夠濃重到如此的地步?
宿淺塵的周身當即幻化成了一道黑色的流光,朝著前麵巫溪鎮的方向飛竄了去。
司冥同樣的幻化流光,跟著宿淺塵一起往前衝著。
某三隻見此,也不再多言,幻化成流光的同時,緊緊跟在宿淺塵的身後,一股腦地往同一個方向飛去。
眼看著距離巫溪鎮越來越近,而極速飛行著的幾個人也愈發能夠看清楚巫溪鎮裏麵的一切了。
隻是,此刻的巫溪鎮與他們離開的時候則是完全不一樣了。
鮮血染紅了鎮子,血腥味盤旋在鎮子的上方遲遲不肯散去,那些原本應該開始擺攤,逛街,甚至是打尖的鎮民們,此刻均躺在血泊之中一動不動。
某三隻不敢置信地看著麵前那血流成河的一幕,無論如何都無法接受。
明明他們離開的時候還好好的,怎麽不過才一晃的功夫,這裏便是變成如此模樣了?
“唰唰唰……唰唰唰……”
有什麽人,正在快速在被鮮血充斥著的城鎮內來回飛竄著,他們均穿著黑色的勁裝,似是在找尋著什麽,又好像是在搜索著什麽。
這些人身手靈活,渾身充滿著殺氣,尤其是那兩雙露出在袖子外的手,無不是早已被鮮血所染成了刺目的紅色。
“碰——!”
“踏踏踏……踏踏踏……”
有一個笨拙的人,從客棧裏衝了出來,如同一隻無頭蒼蠅一般在鎮子裏四處亂撞著,而他那本就跑不快的雙腳,則是在街道上成河鮮血的粘粘下,更加舉步維艱。
可饒是如此,他仍舊咬牙跑著。
那些穿著勁裝的人見此,一窩蜂似的朝著那人飛衝而來,且一腳將那人狠狠踹倒在了地麵上。
不知是哪個人,一把拉住了那倒在血泊之中人的頭發,讓那人的臉龐徹底朝著宿淺塵這邊昂了起來。
某三隻的眼睛瞬時瞪大,那,那是客棧的掌櫃的?
那些隻顧著抓掌櫃的勁裝男子們,似並沒有發現宿淺塵一行人飛馳著的身影,他們中有人為了防止掌櫃的再跑,竟是直接打斷了掌櫃的雙腿!
“嗯——!”
掌櫃的疼得臉色劇變,死死咬住牙關才沒有慘叫出聲。
其中一個勁裝的男子冷哼著詢問,“說,他們那一行人往哪裏走了?可是還有同夥留在這裏?”
“我,我不知道……”掌櫃的搖了搖頭。
另外一個勁裝男子見此,又是一掌落下,這次直接將掌櫃的兩條手臂又再次劈斷。
而那問話男子的聲音還在繼續,“那一行人四男一女,女人的身邊還帶著一隻白色的狐狸,我們已經得到消息,他們已經抵達了上界,而這巫溪鎮便是他們想要進入上界唯一的落腳地!”
“隻要你乖乖配合我們,我們便放你一條活路,不然你便也跟著其他人一起去死吧!”
“你或許應該好好想想,為了那麽一群不相幹的人,不但要搭上全鎮人的性命不說,現在還要搭上自己這條命,真的值得嗎?”
值不值得?
掌櫃的無聲揚起了唇,自然是值得的。
他其實並不知道那一行人究竟是來這上界做什麽的,但無論做什麽都好,隻要是進入了他們巫溪鎮,便是他們巫溪鎮的客人。
這幾年若是沒有這些人接連前往巫溪鎮,隻怕是他們這些在巫溪鎮裏的人早就餓死了。
對於他們來說,每一個來到巫溪鎮的客人都是他們的貴客,是給予了他們繼續活下去的恩人。
既是恩人,他又怎麽會出賣?
“我不知道。”掌櫃的咬死牙關,目光堅定,哪怕是知道等待著自己的是什麽,那飽經風霜的臉上卻也仍舊沒有半分的畏懼之意。
勁裝男子們沒想到這老不死的竟然如此的冥頑不靈,那繚繞在周身的殺氣不由得更加濃烈了。
隻見他們其中的一個勁裝男子,凝聚出了紫色靈法的同時,召喚出了自己的武器係聚靈,直朝著掌櫃的脖頸處剁了去。
掌櫃的本是想要閉眼等死的,卻不料就在閉眼的同時,目光捕捉到了那飛馳而來的幾個身影。
連死都毫不畏懼的掌櫃的當即臉色大變,拚死對著那幾個身影大聲阻止著,“走!馬上走!不要回來!你們放心,你們要找的……是平安的!”
某三隻怎麽都沒想到,掌櫃的竟然在死之前還顧忌著他們。
而且從掌櫃的脫口而出的話之中不難聽出,掌櫃的其實知道他們是為了什麽而回來。
宿淺塵一行人在飛衝回來的路上已經聽得很明白,那一行的人很明顯時為了他們而來的,掌櫃的既然知道他們將夫諸遺留在了這裏,隻要將夫諸交出去,應該就能保住性命了,但是他沒有……
或者說,整個鎮子的人都選擇了為他們保密!
也正是如此,整個鎮子的鎮民才會如同現在這般倒在地上,融入在自己的鮮血之中。
至於掌櫃的……
明明死到臨頭,卻還讓他們趕緊離開。
他們之間並沒有任何過多的交集,說白了隻是路過而已,可是這些人,這些素不相識或者是隻有一麵之緣的人,卻不惜用他們的生命為他們保駕護航!
“小塵塵!”
‘小白臉!’
“小塵!”
某三隻在同一時間側過麵龐,朝著位處在中間的宿淺塵詢問了去。
正常來說,他們確實是應該掉頭就離開的。
他們此番來上界還有著更為重要的事情要做,若是現在將自己徹底暴露出來,事後想要營救炎皇必定是難上加難。
但是……
麵對這些用命保護他們的鎮民們,看著那哪怕是死也要阻止他們回來的掌櫃的,他們如何能夠轉身就走?
宿淺塵周身的速度不減,冷眸眯起,麵對某三隻的詢問,隻道出了一個字,“殺。”
這字,似夾著風雪,掛著風霜,冷得人心尖發顫。
但是某三隻卻在一瞬間熱血沸騰,且心照不宣地笑了。
殺……
那便殺!
既然要殺,就要殺的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