勁裝男子並不明白宿淺塵這話是什麽意思。

他愣了愣,隨即再是嗤笑了起來,“就憑你?下界的垃圾,就算你已經擁有了君主級靈法,對於我們上界來說,你也同樣隻是一個不得入眼的貨色罷了。”

宿淺塵點了點頭,並不否認勁裝男子的話,更沒有爭辯的意思。

“很可惜,我是什麽貨色,還輪不到你來評判。”她緩緩起身,走到了他的麵前,微微彎下腰,那漆黑的眸已徹底被冰冷所覆蓋。

勁裝男子一怔。

還沒等他反應過來是怎麽回事兒的時候,就覺得眼前忽然寒光一閃。

一根銀針,輕輕插在了他的手背上。

勁裝男子又是一怔,不過這次很快便是失聲大笑了起來,“哈哈哈!我們上界宗門的暗殺者連死都不怕,又怎麽會害怕這比頭發絲還要細的銀針?垃圾,我現在倒是很好奇,就憑你,是如何讓我們所有人都出動暗殺你的!”

宿淺塵並沒有搭理勁裝男子的話,而是拔出了那銀針,輕輕地在他的手背上輕輕地劃著。

“不過你長得倒是不錯,不然你跟著我一起回到我的宗門?也許我們宗主念在你這張臉的份兒上,會饒你一命也說不定,不過你可要提前做好準備,我們宗主對女人可是很暴力的……”

殺氣,忽然於整間屋內彌漫而開。

司冥雖仍舊站在不遠處的窗邊背對著屋內的一切,但是他周身散發出來的殺氣,卻已經濃烈到讓人無法忽視。

再看某三隻,就連一向最為冷靜的容隱都暴起了手臂上的青筋。

安庭和蘇扶則是互相拉扯著對方,死不撒手,他們真怕他們一旦鬆手,就控製不住將這滿口噴糞的鬼孫剁成一百零八塊。

然而!

就在屋子裏的其他人全都怒不可歇的時候,那個原本還在放肆大笑著的勁裝男子,忽然就沒了聲音。

他的嘴巴明明還張開著,可是那笑聲卻如鯁在喉!

隻見在他那被宿淺塵以銀針輕輕劃著的手背處,不知什麽時候竟是出現了一個深可見骨的傷口。

而宿淺塵的動作還在繼續,隨著她手中銀針的刮蹭,勁裝男子清楚地看見他的手背上的皮肉正在一點點的被剝離!

疼!

一股劇烈的疼痛油然而生,那絞心的疼痛從手背漸漸遍布勁裝男子的全身,一陣又陣根本不停歇。

他的臉色由黃變紅變紫再變白,手心沁出了汗滴,不停地抖著,此刻的他別說是笑了,就連說話的力氣也沒有了。

最讓勁裝男子絕望的是,宿淺塵手上的動作仍舊有條不紊的進行著!

那細如發絲的銀針,在他清晰的注視下,挑開他的筋,豁開他的脈仍舊不罷休,還在他的骨頭上剮蹭著。

而他甚至能夠聽見銀針磨蹭在骨頭上,不斷發出的,‘咯咯咯……’的聲音。

豆大的汗珠從勁裝男子的頭上流了下來,痛苦地張開嘴巴,卻發現他竟是不知何時連聲音都發不出來了!

在這種毫無發泄的痛苦折磨之中,他世界上隻剩下了一片慘白,就連臉上的五官都扭曲的開始錯位。

“這就受不了了?可這才剛剛開始。”宿淺塵的聲音,如同鬼魅一般響起在了勁裝男子的耳邊。

勁裝男子心中一驚。

與此同時,隻見他手背那被宿淺塵快要剝掉一半的皮肉下,竟是鑽出了密密麻麻的小蟲子,而那蟲子的臉則是一張張的人臉。

那都是他曾經所殺過的人的臉!

到了這個時候,勁裝男子終於開始害怕了,他瘋了似的開始搖著頭,想要躲避著那些蟲子的攻擊,可是無論他如何的掙紮,都無法阻止那些長著人臉的蟲子,從他的傷口裏湧出來,爬至他的全身!

那每一隻蟲子都好似長著滿口鋒利的獠牙,一口叨在他的身體上,竟是能夠生生扯下他的一層皮肉!

“我說!”勁裝男子再是忍不住大吼出口。

不知是他的心理作用還是什麽,在他喊出這句話的時候,他竟是感覺到自己的身體不再那麽的疼痛了,就連那些要命的人臉蟲子的數量都在隨之減少。

為了能夠徹底擺脫這種比死還要難受的痛苦,勁裝男子不得不再次口不停地大喊著,“我說!我說!你想知道的一切我都說!”

宿淺塵在勁裝男子開口說話的同時,便是收回了手,起身坐回到了椅子上,再次捧起了茶杯,如同什麽事情都不曾發生過一般。

勁裝男子則是倒在地上,拚了命地一口接著一口地呼吸著,“呼呼呼……呼呼呼……”

而站在屋子裏的某三隻,看著勁裝男子死裏逃生的模樣,則是六眼疑惑,三臉懵逼,完全不知道發生了啥。

怎麽就說了?

為什麽就說了?

某三隻疑惑地目光,恨不能在那勁裝男子的身上戳出幾個窟窿出來。

不是說他們大驚小怪,而是據他們所觀察,宿淺塵不過就是蹲在這勁裝男子的麵前,用銀針輕輕地劃了劃他的手背而已,他怎麽就改變主意了?

那銀針劃手背能有多疼?

根本就與撓癢癢毫無差別吧!

這就是所謂上界宗門寧可死都不會開口的暗殺者?

連這點癢都受不得?

勁裝男子在某三隻驚愣的注視下漸漸回神,順著他們那不解的目光垂下雙眼,才剛死裏逃生的勁裝男子,不禁再次狠狠地愣住了。

隻見他的手背安然無恙,別說是被剝皮剔骨了,就是連一絲的破皮都沒有,而那些人臉蟲子……

驀地,勁裝男子抬頭看向對麵的宿淺塵,忍無可忍地問,“你,你究竟對我做了什麽?”

宿淺塵把玩著手裏的茶杯,聲音清淡,“忘記告訴你了,我既然可以阻止你死,便也能夠讓你生不如死。”

一滴冷汗,順著勁裝男子的額頭劃過麵頰。

勁裝男子的目光徹底被驚恐所覆蓋。

他確實不怕死,也從不畏懼死,但是他剛剛經曆的一切,遠要比死亡更讓他所恐懼和顫栗!

而這一切的始作俑者,便是坐在他對麵的這個看似柔弱的女子。

她……

究竟是什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