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悅菱看著懸浮在半空之中的司冥,那雙似蛇蠍狠毒一般的雙眸,難得的流露出了一絲向往與溫暖。
她加快了腳下的步伐,似是迫不及待的想要靠近司冥一般,可就在距離司冥隻剩下幾步遠時,忽寒冰鋪麵,好似撞在了實質的冰牆上!
“砰——!”
金悅菱被那股寒冰氣罩撲麵而來的極寒之氣反彈出去,重重摔在了地上。
懸浮於半空之中的司冥卻沒有任何的反應,仍舊平靜的沉睡著,就連那長長的睫毛都沒有顫動一下。
金悅菱趴在地上攥緊雙拳,貝齒死死咬住紅唇,眼中的溫暖與向往猶在,隻是在眼底卻憑空增添了一絲不甘的憎恨之意。
三百年前,她便是愛他入骨,可他卻執意消失,根本不管她如何的阻撓。
她一直都以為他是死了,不然為何會察覺不到他一分一毫的氣息?
這三百年間,她雖然成為了讓上界其他宗主敬畏的那個人,可是她卻活得如同行屍走肉一般,一直到她偶然從天道者身邊的麒麟一族夜采的口中無意聽說,司冥還活著,隻是被困在了下界的一處陣法之中,她才覺得有了活下去的希望!
沒有人知道,當她得知司冥還活著的時候有多興奮,更沒有知道,當她再一次看見司冥的時候,她有恨!
“司冥,為什麽你會為她做到如此?她憑什麽能夠讓你如此?她究竟哪裏值得你這般付出?甚至就連自己的性命都不顧!”
金悅菱恨得咬牙切齒,可那虛浮在半空之中的司冥仍舊在沉睡,似不受任何的紛擾。
金悅菱知道,現在的司冥早已將自己僅剩的意識徹底封閉在了體內,而現在的她就算是得到了他的人,也得不到他的心。
甚至是她陪伴在他身邊明明已有半年之久,可卻連碰都碰不得他。
不過很快就好了……
很快……
金悅菱於憎恨之中擠出一抹奢望的的笑容,目光癡癡地看向安然沉睡的司冥,“你再等等我,用不了多久,我們便能光明正大的在一起了,等到了那個時候,你的世界裏隻會有我,而不再是宿淺塵那個賤人!”
金悅菱目光不舍地看著漂浮再半空之中的司冥,不知道過了多久,才轉身離去,而在金悅菱的身後,司冥那一直垂落的長睫,似是如羽毛般輕輕地顫了顫,金悅菱似是察覺到了什麽猛然回頭!
銀發白袍,閉目而眠,一切仍舊如同靜止了一般。
金悅菱皺了皺眉,隨即自嘲地笑了笑。
在她見到司冥的時候,司冥已經……現在的他怎麽可能還會醒來?
一定是她太過敏感了才是。
如此想著,金悅菱才收回目光,轉身繼續朝著寒泉沼澤外走去。
接連幾日,金悅菱都是一個人出入衍月宗且獨來獨往著,似是在忙碌著什麽,又好像是在奔波著什麽。
麵對金悅菱如此的形影單隻各個宗門的宗主心裏自很清楚,此時的衍月宗早已不剩一個弟子,這對於一向在上界叱吒了幾百年的衍月宗來說,簡直就是致命的打擊,各個宗門的宗主們雖不敢當麵去嘲笑金悅菱,卻均是個個守在自己的宗門裏豎起耳朵,隻等著天道者對金悅菱的滅頂懲罰。
想當初上界仙之一脈的人決定自立門戶時,聽聞唯一的天道者想要建立衍月宗,並意圖找他人當宗主時,哪個不是削尖了腦袋的想要成為衍月宗的宗主,成為天道者身邊的人?
為此,他們甚至不惜大打出手,乃至手足相殘。
結果就在仙之一脈的眾人窩裏亂成一鍋血粥的時候,天道者卻是帶走了被仙之一脈所孤立的金悅菱。
這麽多年,金悅菱仗著身後有天道者撐腰,沒少踩在他們頭頂上耀武揚威,眼下他們這些宗門的宗主們自是發自肺腑的希望,曾經的金悅菱站的有多高,如今就摔得又多重。
哪怕是雙倍,十倍,百倍!
可是接連幾天,金悅菱都如常出現在了各個宗門宗主的視野裏,雖然她還是孤身一人,卻麵色無異,別說是身上沒有半點傷痕了,不知道為啥,那些偷偷躲在自家宗門裏的宗主們,似乎還在金悅菱的臉上看見了一絲不可多得的喜色?!
各個宗門的宗主們有些傻眼了,金悅菱可是把天道者一手創建的衍月宗,給弄成了今天這副得了瘟疫似的下場,怎麽到頭來他們沒有看見金悅菱品嚐到一絲天道者加諸的痛苦,反倒是整日滿臉的期盼之色?
這是什麽鬼!
而就在各個宗門的宗主疑惑不解的時候,接下來紛紛前往進衍月宗的人,則是徹底驚呆了他們所有人的眼!
各個宗門的宗主們就是做夢都沒想到,會有那些人接連出入衍月宗,如果他們沒記錯的話,那些人似乎是……
於各個宗門的宗主震驚難當的同時,唯獨血雲宗仍舊大門緊閉著。
主院裏,房門緊閉。
一團團灼熱的氣息不斷拱得門窗嘩嘩作響。
相對於外麵的天色明亮,屋子裏卻是一片的濃濁之黑,而被黑色的靈法團團包裹在其中的,正是此刻盤膝而坐的宿淺塵。
隻是此刻怪異的是,那些不斷從宿淺塵身體裏外泄出來的靈法,隻纏繞在宿淺塵的左側,而在宿淺塵的右側則是空****什麽都沒有。
說白了,現在的宿淺塵隻能夠以左手凝聚靈法,右手連一絲的靈法都無法凝聚!
這種異樣,宿淺塵其實從剛剛抵達到上界的時候,便是已經察覺到了,隻是那個時候她的右手還能夠凝聚少量的靈法,且再加上事態緊急,所以她便是沒有放在心上。
隻是沒想到,接連幾日,她的右手愈發虛浮,現在哪怕是她用盡了所有的力氣,都無法讓右手凝聚出絲毫的靈法!
汗水滴滴滑落麵頰,宿淺塵閉目凝神,用盡全力的再次嚐試凝聚靈法。
忽聽“轟!”一聲巨響。
主院裏的門窗於頃刻之間全部被靈法所震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