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下界雖已建立了乾元王朝,可是下界大部分的子民都並非住在乾元的主城之中,在乾元的主城之外,還並存著四大部落,而這些部落裏族人的人數,則是乾元主城子民的數百倍。
更有不少足以動亂下界的危險人物,均是四大部落的族人。
眼下,四大部落雖不想要繼續征戰,也紛紛派各自族中的嫡女來到乾元皇城聯姻,可是於私下裏,四大家族的心仍舊沒有完全歸順。
而在這四大家族之中最為蠢蠢欲動的,便是宿淺塵或者說是弗縋所在的南方部落以及金悅菱現在的娘家西方部落。
隻是西方部落因為有金悅菱的鎮壓,輕易不敢太過放肆,這也是乾元王朝這些大臣們崇敬和敬佩金悅菱的主要原因。
而宿淺塵所在的南方部落,則仍舊在乾元王朝之外逍遙法外,最近不少動亂都是因他們而起。
大臣們本來就對南方部落頗有意見,又怎麽會對宿淺塵友好。
“北方部落族長三子筱錐參見陛下,今年北方部落得陛下保護,各個貨物渠道均四海波靜,此番父親更是親自挑選了大量的新鮮瓜果和糕點,讓我送進宮來,請陛下品嚐。”筱錐說著,對著大殿外示意了一下。
很快,便是有北方部落隨行的人,搬著好幾個大箱子進了大殿。
待那些箱子全部打開,各種水果的香氣布滿了大殿之中。
大臣們無不是讚歎著北方家族的用心,畢竟現在是寒冬臘月,若非不是有北方家族,住在乾元主城之中的他們,又怎能看見這些新鮮的水果。
筱寧見此,更是起身道,“那些水果就連臣妾在部落的時候,父親都舍不得讓臣妾碰一下,如今卻都是讓哥哥進貢給了陛下,可見父親對陛下的忠心。”
司冥點了點頭,道出了一個字,“賞。”
筱寧與筱錐對視一眼,均是心照不宣地笑了。
“東方部落次子霜銘參見陛下……”
又是一年輕的男子跪在了大殿上,此人乃是霜琴的親弟弟,雖所帶來的東西比不得筱錐帶來的珍貴,卻仍舊得到了司冥的賞賜。
霜琴更是親自走出席位,親自送自己的弟弟出了大殿。
不多時,又有人從大殿外走進來,隻是此番進來的卻是足足有幾十人,這些人均是北方家族的使者,其中走在最前麵的更是北方部落的副首領,也就是金悅菱現在的親大伯殷洪壽。
“陛下安康,此番北方部落同樣進貢了不少的東西,隻是品種太多,還是請陛下一一過目吧。”殷洪壽本就仗著自己是北方家族的人而驕傲,如今更是不屑一一說明。
隨著他的話音落下,他身後的幾十口大箱子接連被打開,一時間,各色的珠寶綢緞,簡直是晃的大殿裏的眾人紛紛倒抽著涼氣。
大殿兩側的大臣們更是暗暗點頭,不愧是皇後娘娘的本家,出手就是闊綽,跟北方部落比起來,東方部落和西方部落的東西,簡直是不值得一提的。
金悅菱臉上有光,心情自然也是大好,看向司冥時更是笑靨如花,“前些日子臣妾還惦念著想讓宮裏的人給陛下做幾件新的冬衣,不得不說,大伯此番進宮當真是雪中送炭。”
司冥抬手道,“賜坐。”
容隱聽聞,趕緊走了下來,親自帶著殷洪壽朝著一旁的席位走了去。
和前麵的兩大部落的使者相比,殷洪壽是唯一一個被司冥留在大殿之中參加宴席的,一向高傲的殷洪壽更是昂首挺胸,目空一切。
霜琴和筱寧臉上的笑意漸漸消失,尤其是看著殷洪壽那趾高氣昂的模樣,心裏更加的不是滋味。
同樣是進宮來的使者,可是她們的哥哥和弟弟卻要去殿外等候,可她們卻什麽都做不了,現在更是不敢輕易吸引旁人的目光。
因為和北方家族的那些貢品相比,她們兩個家族進貢的那些東西,根本是連都不夠看的。
金悅菱見大殿安靜了下來,似是想到了什麽,忽然笑著看向司冥道,“四大部落已經覲見了三個,眼下隻剩弗縋妹妹的南方家族了吧?不知使者在哪?趕緊快快請進來,莫不要在殿外凍壞了才是。”
司冥點了點頭,“宣。”
才剛將殷洪壽送到席位上的容隱,下意識地朝著殿外看了一眼,可是這不看不要緊,隻是這一眼,他的臉瞬間就變了顏色。
隻是眼睜睜地看著那靠近大殿的人,他卻無法阻止,隻得擔憂地看向了宿淺塵。
那走進大殿的人並不年輕,打眼望去也是年過四旬,和其他三大部落穿著盛裝的使者相比,他那一身的粗布麻衣便異常刺眼。
“南方部落官家康德參加陛下。”康德緩緩跪在了地上。
大殿的人見此先是一愣,隨後均是露出了不屑和譏諷的笑容。
南方部落果然張狂,其他的部落來的不是少爺便是副族長,可再看看這南方部落,什麽管家不管家的,說白了還不就是南方部落裏的一個奴才?
康德似早就知道會遭眾人的譏諷,也是不慌,從懷裏掏出了一個小盒子,緩緩打開,一顆山參便是映入在了眾人的視線當中。
這山參的價值本並不算低,但先前三大部落進貢的東西實在是太過奢華,如今這麽一比,這山參便是和剩飯剩菜一般的讓人嫌棄了。
“堂堂的南方家族,進貢的東西便隻是如此麽?”
“南方家族到底是看不起我們乾元,還是明擺著宣戰?”
“這便是你們南方家族對我們陛下的心思?是否太廉價了一些!”
大臣們紛紛進言,犀利的言辭徘徊在大殿之中不散。
康德卻是忽然看向了坐在不遠處的宿淺塵,“此番進貢,完全是按照大小姐的意思辦事,是大小姐進宮之前跟夫人說,不喜太過華麗的東西,夫人也是遵囑了大小姐的意思,才一切從簡。”
本來坐在一旁看熱鬧看的快要睡著的安庭,聽了這話一下子就精神了。
那個老不修的在說什麽?
這是在故意往小白臉的身上拉敵意不成!
站在司冥身邊的容隱,同樣緊緊皺著眉頭。
他能感覺的道,這康德確實就是在往宿淺塵的身上拉敵意。
隻是他想不明白,南方部落現在是宿淺塵的本家,正常來說,本家應該是要給進宮妃嬪爭光的才是。
怎得這南方部落卻偏偏要派人往宿淺塵的身上抹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