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廳內的人聽著宿淺塵的一番話,均是倒抽了一口冷氣。
先前給霜琴診治的太醫更是直接開口道,“怎麽可能!”
宿淺塵則是淡聲道,“若是太醫不信我的話,大可以再好好診治一番。”
太醫看了一眼金悅菱,見金悅菱並沒有阻止的意思,這才又走到了霜琴的身邊,再次伸手按在了霜琴的手腕上。
霜琴則是對麵前的太醫大喊道,“她根本就是想要害死我是不是?這個醜八怪故意說我沒有中毒,就是想讓我耽誤了解毒的時間,太醫你一定要好好為我診治啊……”
霜琴叫喊的異常堅定,就連青棠都是蹭了過來,抱著太醫的大腿道,“太醫大人,您一定要仔細為我家娘娘診治啊,切莫聽信了旁人的讒言才是。”
她們二人說的如此肯定,是因為霜琴是真的親口吞服下了毒藥,而青棠對於此事也是親眼所見的,隻是還沒等她們二人賣完慘,就見那太醫忽然間就倒抽了一口的冷氣!
“這,這怎麽……”太醫難以置信的瞪大了眼睛,怎麽也是不願意相信自己的診治,為了保險起見,更是再一次伸手按在了霜琴的手腕上。
隻是無論太醫重複幾次,如何的謹慎且小心,均是都無法改變一個驚人的事實!
不知過了多久,太醫才鬆開口,滿心狐疑地走到了金悅菱的麵前,“啟稟皇後娘娘,霜琴娘娘確實沒有中毒的跡象了……”
“你說什麽!”霜琴聽了這話,當場尖叫出口。
那毒藥分明是她親口服用下的,四肢冰冷渾身脹痛,五髒六腑如同被火燒一般的滋味她也是感受到了,可這個太醫現在說什麽?
竟然說她沒有中毒!
霜琴再是忍不住地從軟榻上站了起來,幾個大步便是衝到了太醫的麵前,“你根本就是庸醫,或者說你怕不是被那個醜八怪給收買了吧?我不可能沒中毒的,我一定是中毒了的……”
話還沒說完,霜琴便是說不下去了。
因為她清楚的感受到了力量漸漸回到了自己的身上,就是連早先的疼痛都是一並不見了。
青棠看著那直接起身,衝到太醫麵前理論的霜琴,也是被震驚的不行。
她明明親眼看見霜琴服下毒藥的……
為什麽才一眨眼的功夫,就生龍活虎的比任何人都顯得健康!
跪在地上的那些宮人們則是徹底懵了。
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的她們,呆愣愣地看著那精神大好,體力充沛的霜琴,之覺得是在做夢。
唯獨那筱寧,看著這根本不可能發生的一幕,心髒狠狠一窒!
她的目光,慢慢從霜琴的身上落在了宿淺塵的背影上。
果然,是她……
至此,筱寧才想明白,當初根本就不是她不記得了往茶葉和糕點裏麵下毒,而是她所下的毒,全都被宿淺塵給不動聲色的解開了!
那可是她家族秘製的毒藥……
那可是連其他三大家族都束手無策的毒藥……
筱寧看著宿淺塵背影的眼睛不覺開始震顫,就連四肢都是顫抖了起來。
這究竟是要怎樣的妙手回春,才能做到如此的顛倒乾坤!
“霜琴姐姐現在如此生龍活虎,隻怕是比我們都要來的健壯,如此若都叫中毒的話,我們這其餘的人豈不是命不久矣了?”宿淺塵忽然開口道。
“你,你什麽意思?”霜琴回頭,惡狠狠地看向宿淺塵。
宿淺塵則是又道,“霜琴姐姐從始至終根本就沒有中毒,卻跑到皇後的麵前指責我和筱寧姐姐是凶手,且還拉著自己的婢女作證,如此種種,霜琴姐姐覺得我應該是什麽意思?”
霜琴愣住,隻覺得胸口發涼。
青棠聽著如此一番話,當即嚇得四肢無力,就連呼吸都開始不順暢了。
完了……
這次怕是真的完了……
筱寧則是趁熱打鐵地看著金悅菱哭訴道,“皇後娘娘,臣妾和弗縋妹妹真的沒有任何坑害霜琴姐姐的心思,臣妾也是不知道霜琴姐姐怎麽就如此恨臣妾和弗縋妹妹,以這樣的手段栽贓我們。”
宿淺塵同樣看向金悅菱,“敢問皇後,汙蔑陷害後宮妃嬪,該當何罪?”
她那張臉上,仍舊是沒有表情的,但是她那雙眼睛裏,卻是流露著淡淡的笑意。
而這笑意落在金悅菱的眼睛裏,便是比匕首還要紮眼!
這明顯就是在反咬她一口!
別人不知道,但是她卻不能不了解宿淺塵那枯骨生肉的醫術!
不過好在,現在這裏她最大,她倒是可以趁機輕罰霜琴,讓霜琴徹底成為她身邊的人。
金悅菱如此想著,麵色上倒是緩和了不少,隻是還沒等她開口說話,便是聽聞殿外忽然響起了太監的高呼聲。
“陛下駕到——!”
金悅菱才剛緩和的臉色,再次僵硬住了。
為什麽偏偏司冥會這個時候過來?
怎麽就如此的湊巧!
司冥明顯來的匆忙,竟是連身上的明黃龍袍都是沒有替換。
跟隨在司冥身邊的容易,對著宿淺塵眨了眨眼睛,那意思再明顯不過,他是帶著司冥來解圍了。
隻是這目光不單單隻有宿淺塵看見,更是同樣落進了金悅菱的眼裏。
金悅菱氣得胸口鼓脹,恨不能直接將容隱拉出去問斬。
這些垃圾,竟然一個個都跟著她作對!
“陛下,陛下您一定要給臣妾和弗縋妹妹做主啊……”筱寧臉上的淚痕還沒幹,眼下看見司冥便是又濕了滿臉。
司冥坐在軟榻上,聽著筱寧的話,那雙眼睛卻是落在了宿淺塵的身上。
半晌,才開口問,“出了何事?”
宿淺塵一路走來,什麽事情都是做過,卻唯獨告狀這事兒從沒做過,如今麵對司冥的問話,也不過是平靜地將發生的事情敘述了一遍。
跪在地上痛哭流涕的筱寧聽得那叫一個心急,告狀不都是將事實偏離到靠近自己有力的立場上哭訴嗎?
怎麽如今跑到宿淺塵的嘴巴裏,就變成了直白的敘述了?
而且瞧著那波瀾不驚,平靜無波的模樣,怎麽看怎麽都好像是在說著其他人的事情一般。
容隱無奈地搖了搖頭。
他也知道宿淺塵此番隻是敘述並非告狀。
奈何他家小陳實在太強了,根本無需告狀這種低級的手段。
就衝著宿淺塵那一言不合就開打,逆風也能破浪的本事,如今能夠平靜地把事情給說明了,已經算是不錯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