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冥隻是下意識地看著宿淺塵,至於原因,連他自己都是不清楚的。

隻是這樣無意的舉動,卻讓金悅菱如坐針氈,那心如同被醋泡滿了似的,又是酸又是澀!

“陛下,臣妾忽然覺得頭疼……”金悅菱說著,忽然朝著司冥靠了去。

司冥的眼睛本還落在宿淺塵的身上,隻是就在金悅菱靠向他的同時,他的手臂便是自然而然地摟住了金悅菱的肩膀。

而等司冥反應過來時,金悅菱已經靠在了他的懷裏。

“既然不舒服,便早些休息吧,朕也該回禦書房了。”司冥輕聲道了一聲,隨後起身朝著殿外走了去。

隻是在路過宿淺塵的時候,他那雙藍眸則是再次不受控製地看向了宿淺塵。

不過很快,他便是與她擦肩而過。

最終,在容隱的陪伴下揚長而去。

金悅菱不甘心地看著司冥的背影,幾次三番想要開口挽留,可是最終卻還是任由司冥漸漸離去。

她和司冥來日方長,以後有的是時間恩愛。

而現在她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辦。

“鬧了這麽長的時間,本宮確實乏了,你們也都跪安吧。”金悅菱冷冷地看著前廳裏的其他人。

宿淺塵本就不打算在這裏多留,如今該辦的事情也是辦完了,她自是沒有繼續留在這裏的理由。

象征性地彎曲了一下膝蓋,宿淺塵便是直接出了寢殿。

金悅菱見宿淺塵總算是滾蛋了,麵色總算是緩和了不少。

說到底,她想要辦的事情,隻有等這個賤人離開了才能辦。

“啟稟皇後娘娘,上次思翠齋大火,其內的宮人全都慘死,至今弗縋娘娘的身邊也沒有貼身侍奉的宮人。”

“懇請皇後娘娘恩準,奴才們願意跟隨在弗縋娘娘的身邊,盡心侍奉弗縋娘娘。”

“奴婢們也願意侍奉在弗縋娘娘的身邊。”

所有柔福宮的宮人們,齊刷刷地對著金悅菱磕著頭。

此番壯觀的景象,就是連流華宮院子裏的宮人們都是看得直了眼睛。

金悅菱本就餘火未平,如今看著這些自願追隨宿淺塵的宮人們,更是新火又起,趕緊對著身旁的宮人示意了一下,讓宮人將這些宮人攆出了流華宮,不然她真的可能再是把持不住自己一直偽裝的仁慈。

筱寧一眼便是看出了金悅菱眼底的餘怒,也是趕緊匆匆出了流華宮。

今日的事情來的突然而又險惡,如今的她雖然是死裏逃生,卻是根本沒有心情去慶幸,因為她根本不知自己以後的路該如何走。

柔福宮仍舊靜靜屹立在皇宮的一角,可不過才一天的光景,這裏便是少了一位主人。

筱寧在路過霜琴曾經所住的東側寢宮時,特意停留了下腳步,看著那往日裏燈火通明的寢宮,此刻卻黑成一片,毫無半點人氣,愣怔地回不過神。

安庭走進柔福宮的時候,便是瞧見了筱寧的身影,不過他沒想搭理也懶得搭理,直接推門進了西側寢宮。

“小白臉,今日你還真是在金悅菱的麵前唱了好一處挑撥離間啊,早知道我就不那麽心急火燎地讓容隱攛掇小叔父趕去救場了。”安庭大大咧咧地坐在宿淺塵的對麵,毫不避嫌地拿起桌子上的糕點便是往嘴巴裏送。

今日他初出聽聞柔福宮出事的時候,一邊急著往柔福宮趕,一邊派人給容隱送去了消息。

他自然知道宿淺塵是強的,但是在這個術法的曆史之中,所有人都毫無靈法,他隻怕宿淺塵會吃虧,結果沒想到他剛一趕到流華宮,正好看見了宿淺塵在流華宮裏扮豬吃老虎的唱著大戲。

不得不說,宿淺塵這一出的挑撥離間真是相當精彩。

本是打算去救宿淺塵的安庭直接看呆了,以至於整整一個下午,他的腦袋裏隻有著一句話。

沒有最強,隻有更強!

“我花了那麽多的銀子出去,自是要收回成本的。”宿淺塵輕抿了一口手中的茶杯。

她一直的不動聲色,不過是時機未到而已。

而等她一旦出手,必定萬無一失。

“哎,小白臉,那筱寧不是被你嚇出什麽毛病來了吧?剛剛就在東側寢宮門外站著,現在還站著呢,我看你今日有意拉攏她,是想要讓她當你的夥伴,若是她當真精神上出了什麽問題,是不是不太好?”安庭一邊吃著糕點,一邊往身後的窗外看了去。

宿淺塵靜默著沒有回答,但是一雙眼睛卻根本沒有往外望去的意思。

安庭就有些想不明白了。

那筱寧的人品是不咋地,但是今日在流華宮,宿淺塵救她的意思再明顯不過,怎麽現在卻又如此的漠不關心了?

一個宮人,忽然從宮殿外匆匆跑了進來。

似是不願意驚動柔福宮裏的其他人,那個宮人隻是悄悄來到了筱寧的身邊,並耳語地小聲說著什麽。

筱寧原本沒什麽表情的臉忽然大驚,在呆愣了許久之後,才跟著那宮人悄悄地又走出了柔福宮。

從始至終,兩個人確實沒有發出多大的聲響,可是卻終沒能逃過安庭的眼睛。

“小白臉,我見那筱寧跟著一個宮女走了,你說她是幹嘛去了?難道是去燥寒宮看望霜琴?”安庭狐疑地道。

宿淺塵搖了搖頭。

筱寧雖一直跟霜琴以姐妹想稱,也是走的最近,但是對於筱寧來說,霜琴不過是她在這皇宮裏打發時間的狐朋狗友罷了。

“那她這是幹嘛去了?”安庭越想越不明白。

宿淺塵忽然開口道,“她不過是在猶豫自己的未來罷了。”

未,未來……?

安庭愣了愣,想著今日筱寧被宿淺塵懲治到務必順從的模樣,他便是心裏舒爽的不行,若那個筱寧是聰明人,既在乎未來應該是馬上來投靠他家小白臉才是啊?幹嘛大冷的天巴巴地往外跑?

宿淺塵看著安庭那一臉的狐疑,卻是根本不在意。

今日她與其說是救筱寧,倒不如說是換一種懲罰而已。

以前她和筱寧之間還有一層窗戶紙,如今霜琴鬧事,那層窗戶紙也是沒有了,隻怕以筱寧的心思,應該知道她早就識破了她下毒的手段。

今日,在大殿上讓筱寧求饒,不過是她想要打消掉筱寧的自信,而以後,每日筱寧都會懼怕而又無可奈何看見她。

試問這種日子,又比霜琴舒服到了哪裏去?

掙紮不過的筱寧,隻會投靠一個人。

金悅菱。

而此番也是正如宿淺塵所願,她沒有那麽多的時間浪費在這裏,若是能將金悅菱和筱寧一網打盡,那是再好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