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在弗歆身後的文杏,呆愣如鵝。
怎麽會這樣的?
而小姐進來的時候明明才是那個笑的最開心的,現在不過一刻鍾的時間還沒到,怎麽大小姐卻是一臉的風輕雲淡,反而二小姐氣的已經是說不出話來了?
究竟是哪裏錯了?
究竟是哪裏不一樣了?
文杏見弗歆幾乎快要噴火的樣子,趕緊伸手輕輕地碰了碰弗歆的後背。
弗歆瞬間回神,這才強壓住了心裏的怒火。
“沒想到大姐姐進宮之後,竟是突然講究了起來,既然是大姐姐的交代,我自然會照辦。”弗歆忍著怒意笑道,她不能生氣,不能在一個窩囊廢的麵前失了分寸。
宿淺塵點了點頭,“如此最好。”
弗歆臉上的笑容再次僵在了臉上。
若不是強忍著,真的會一口血噴出來。
宿淺塵反倒是不再搭理弗歆,而是起身朝著屋子裏的各處看了去。
正是這麽一看她才發現,這房間裏不但簡陋的四處漏風,那床榻上的被褥更是薄得可憐。
紫翹見此,趕緊道,“奴婢一會便找人去換冬日的被褥。”
宿淺塵心中明了。
若是當真有人想要給她換,又怎麽會等到她回來之後,這裏還擺著夏天的被褥?
當然,這話她不會說,她隻會再次看向了弗歆,“妹妹那麽有本事,怎輪得到你出頭?反正冬衣和銀炭妹妹都能置辦,想來也是不差這一床被褥的才是。”
語落,根本不看弗歆那紫紅的臉色,再次朝著其他的地方看了去。
這一看不要緊,隨之要更換的東西更是多到數不過來,“這燭台要換成不漏燈油的,床帳也是該換成厚的了,至於這……”
“大姐姐!”
弗歆猛地從凳子上站了起來,她不能再繼續坐在這裏了,不然這個窩囊廢豈不是一會要將整個屋子都讓她給推了重建?
宿淺塵轉身,“妹妹有什麽事?”
弗歆壓著想要將宿淺塵撕碎了的衝動,笑著道,“妹妹此番來,其實是想跟大姐姐說,大姐姐回府不容易,妹妹特意在自己的院子裏準備了宴席,打算給大姐姐接風洗塵,不知大姐姐可否賞光?”
“好。”宿淺塵想也沒想的道。
弗歆見宿淺塵答應的如此痛快,心裏的怒火才平息了不少。
不過就算是平息了,為了防止宿淺塵獅子大開口,她也是不敢再繼續在這裏呆下去了,又是客套了幾句話之後,便是趕緊帶著文杏走了。
那夾著尾巴逃走的模樣,就跟後麵又狼攆似的。
“小姐真的要幫她換東西?”剛一走出院子,弗歆身後的文杏便是問道。
弗歆擰眉道,“不換難道等著那個窩囊廢笑話我沒本事嗎?不過就是一些便宜的東西罷了,一會你便是帶幾個人給她換了。”
文杏不甘心地點了點頭,嘟囔著,“此番大小姐回來,好像是變了不少,以前她在小姐的麵前,可是從來都沒有嚐過甜頭的。”
“窩囊廢就是窩囊廢,能有什麽改變?以為占了一點小利就能贏了我?”弗歆不以為意地哼了哼,隨後又問,“我讓你辦的事情如何了?”
文杏輕聲道,“小姐放心,已經都辦妥了。”
弗歆聽此,忽露出了一個邪獰的笑容。
不過就是在宮裏學了一些小手段而已,也敢在她的麵前賣弄。
今兒個晚上,她便是就要那個窩囊廢知道她的厲害!
紫翹守在門口,一直見弗歆和文杏走出了院子,才鬆了口氣地回到了屋子裏。
“小姐以前明明不會開口求二小姐的,怎得今日倒是不同了?”紫翹疑惑地走到了宿淺塵的麵前。
“若是求人能夠達到自己的目的,為何不求?”宿淺塵則是反問。
紫翹愣住,她從來都是沒有想過這一點的。
以往大小姐總是說,做人要自尊自愛,若是連僅剩的自尊都沒有了,那麽這個人也就什麽都沒有了。
雖然她覺得曾經小姐說的話也是對的……
但是現在!
一想到剛剛弗歆帶著文杏逃也似離開的背影,她便是覺得現在的小姐說的更對。
而且讓紫翹沒有想到的是,不到半個時辰的時間,文杏便是帶著幾名下人走了進來,將屋子裏的東西都換成了過冬用的東西,不但是被褥給了好幾條新的,就是那銀炭都是成斤成斤地往院子裏搬著。
紫翹看著屋子裏那些足以過冬的東西,激動的雙眼通紅。
這些待遇,可是以前小姐從來沒有過的。
“如果小姐若是早能想通,以前何必要遭那麽多的罪?”紫翹感歎地道。
宿淺塵卻道,“以前是以前,現在是現在。”
“小姐以前總是將自尊擺在最前麵,也是因為這個才,才……”紫翹似是想起了曾經弗縋的種種艱難,哭得更加傷心了。
宿淺塵看著屋子裏嶄新的東西,麵色平靜,“自尊是自己一步步贏來的,而不是抱著所謂的驕傲任由別人踩踏。”
紫翹點了點頭,她不知小姐進宮之後究竟是發生了什麽,不過現在的小姐雖性格冷了一些,但卻是比曾經要強了很多。
隻是……
“小姐真的打算去二小姐的院子裏赴宴嗎?”紫翹擔憂地詢問著。
宿淺塵反問,“為何不去?”
看這個情形,想要讓人給她的院子裏送飯是不可能的了,既然有人主動請吃飯,她又何必要跟飯有仇?
“奴婢隻是擔心小姐而已……”紫翹的話明顯沒有說完,因為她委實是不願意提起弗縋曾經的傷心事。
隻是她不提,卻不代表二小姐不會做。
如今二小姐已經跟……
隻怕此番宴席定是要告知小姐那件事情的才是。
宿淺塵看著紫翹那有口難言的模樣,自是知道弗歆來者不善,不過這些與她無關,她隻是去吃飯的而已。
待到稍晚一些的時候,文杏當真親自過來請宿淺塵了。
“不知大小姐可是收拾妥當了?奴婢是奉二小姐的命,請大小姐前往歆園的。”
“知道了,走吧。”宿淺塵點了點頭,帶著滿心擔憂的紫翹,一前一後地出了縋園。
文杏看著宿淺塵那張沒有任何表情的醜臉,心中止不住譏笑,就算是進宮又如何,醜的就是醜的,她倒要看看她還能清高自負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