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孀霖所有的注意力都盯著不遠處的那扇房門,不過是一瞬間,她的腦海裏便是閃過了無數個畫麵。

雖然現在弗歆比較得弗遠臨的重視,但是在弗遠臨的心裏,始終還是將弗傾放在第一位,隻要弗傾不死,她的女兒便是永遠都無法成為這南方部落的第一。

所以這麽多年,她一直都是想要除掉弗傾的。

奈何每日跟隨在弗傾身邊的人實在是太多了,再加上無論是飲食上還是什麽,弗遠臨每日都是派人親自檢查和監督,她根本就無從下手。

但是今日不同了,雖然現在她並不知道屋子裏的弗傾究竟是怎麽了,但若是能夠趁此機會除掉弗傾再嫁禍到弗縋身上的話,那一切的事情就圓滿了。

韓孀霖正思慮著一會要如何動手,便是聽見身後弗歆的哭喊聲傳了過來,“娘親救我,大姐姐要打我,打我……”

韓孀霖疑惑地回頭,當看見被宿淺塵緊緊握住手腕的弗歆時,當即沉了臉。

“放肆!還不趕緊放開你妹妹!你本來就已經傷害了弗傾,難道現在連你的妹妹你都不打算放過嗎?”韓孀霖怒斥著。

“房門還沒有推開,你又是如何料定我害了弗傾?”宿淺塵反問。

“你叫我什麽?”韓孀霖沒想到這個孽種進宮不過半年,現在見了她竟是直接稱呼為你,連娘親都是不叫了。

“你又何嚐當過我是你的女兒?”宿淺塵繼續反問。

“孽種!我當初就不該生了你!”韓孀霖氣得胸口疼。

“以前你生我是對是錯,我並不知道,但是現在……或許你真的不該生下我,但這個世上的事情,並非是你想便能如你所願的。”宿淺塵說著,一把甩開了弗歆的手腕。

弗歆疼的渾身都沒了力氣,如今更是直接狼狽地摔倒在了地上,再看自己的手腕,早已青紫的不成樣子。

跟著一路過來的下人們看著此情此景,無不是紛紛瞪大了眼睛,張大了嘴巴。

大小姐這是吃錯了什麽藥了?

先是惹得小少爺嗷嗷亂叫不說,後是直接跟二小姐動手,現在竟是連夫人都敢當麵頂撞了……

這究竟是瘋了還是瘋了!

韓孀霖從來沒有管過弗縋任何,也從來不知道,那個在所有人眼裏軟弱無能的女兒,竟會是如此的冷硬難纏。

她更是沒想到,自己有朝一日會被這個自己最想掐死的女兒懟到啞口無言!

“娘親,三弟弟如此喊叫,可是還好?會不會……”弗歆坐在地上,可憐巴巴地詢問著,再次將所有人的注意力轉移到了屋子裏弗傾的身上。

隻要弗傾出事,這個窩囊廢就徹底的完了。

她倒要看看,這個窩囊廢還能硬氣多久!

弗歆的話,讓韓孀霖漸漸找回了理智,也慢慢鬆開了袖子下緊攥著的手。

是啊,她現在不能衝動,想辦法除掉弗傾才是最主要的。

如此想著,韓孀霖從袖子裏翻出了一粒丹藥攥在了手心之中,隨後命令身後的下人,“把門給我踹開!”

下人們得令,趕緊衝到了前麵,費了好大的力氣,才是將那緊緊鎖著的房門給踹開了。

弗歆見門終於開了,趕緊從地上爬了起來,跟在韓孀霖的後麵,在一眾下人的陪伴下,邁步走進了屋子。

屋子裏,弗傾的哭罵聲還在繼續著。

隻是眾人在邁過門檻的一瞬間,便是又狠狠地愣住了。

這,這是……

隻見在內屋的床榻上,叫罵著的弗傾衣衫不整地躺著,渾身上下被鞭子捆綁了個結實,而本應該在昨日晚上離去的上官君千,此刻竟是重重地壓在了弗傾的身上,且同弗歆一樣,那身上的衣衫也是沒有整齊到哪裏去。

這男上男下的姿勢……

這曖昧不明的氣息……

這……

怎麽可能!

下人們不停地眨巴著眼睛,隻當是自己看錯了什麽,隻是無論她們如何地眨著眼睛,那擺在眼前的事實都沒有任何的改變。

而原本等著看好戲的弗歆,更是滿臉發青,整個人如遭雷擊地傻在了原地。

再看那韓孀霖,別說是趁機給弗傾下毒了,就是連手中的毒藥都是險些沒掉落在地上。

弗傾見屋子裏的人進來的差不多了,神不知鬼不覺地按照宿淺塵提前的交代,將插在上官君千後頸上的銀針給拔了下來。

隨後,繼續開口哭罵著,“你們都看見了,這上官君千竟然趁著我睡著的時候,摸索了進來,且什麽都不說便將我捆成了這樣,好在我聰明伶俐,將他撞昏了過去,不然,不然……”

下人們無不是咽了咽口水,下意識地朝著弗傾後庭的方向瞄了去。

不,不對啊……

下人們越想越是覺得不對,這山上官君千不是已經跟二小姐提親了嗎?

不是再過不久就成了他們未來的姑爺了嗎?

可現在怎麽會壓在小少爺的身上?

莫非這上官君千本身就是個斷袖,跟二小姐成親不過隻是為了更好地接近小少爺!

弗歆被下人們那來自靈魂三連問的眼神,看得頭皮發麻。

不可能的,上官君千是喜歡她的,是愛她的……

“弗傾你少在那裏血口噴人,君千根本就不是那種人,你休要汙蔑他!”弗歆大聲反駁著。

弗傾正愁唱獨角戲太過枯燥乏味呢,如今見弗歆主動開口,他自是樂意奉陪到底。

“弗歆是你傻了還是瞎了?看不出來現在你口中的你的男人現在就壓在我身上嗎?”

“或許他也是被人陷害的……”

“被人陷害的一點掙紮都沒有?你看看他的樣子,從頭發絲到腳趾蓋,哪裏有半分被脅迫的樣子!”

弗歆極力地想要給上官君千解釋,隻是跟弗傾相比,她的話根本沒起到一丁點的作用,反倒是連她都被弗傾給噴的體無完膚。

一時間,屋子裏人都是僵硬地看著那還趴在弗傾身上的上官君千,愣愣地回不過神。

宿淺塵趁機拉過身邊的紫翹,小聲地在她的耳邊說了句話。

紫翹聽了這話,魂險些沒給嚇丟了,壓低聲音問,“小姐當真要如此?”

宿淺塵點了點頭。

玩,自然就要玩大的。

紫翹見此,也是不再多問,趁著眾人沒有注意到她的時候,悄悄從被踢碎的房門溜了出去。

韓孀霖聽見身後的腳步聲,下意識地想要轉過頭查看,隻是就在這個時候,一直昏睡的上官君千,終是悠悠地睜開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