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小到大,弗歆都覺得自己比弗縋要強上太多了,無論是相貌還是其他。
本來當初進宮的人應該是她的,隻是那個時候的她根本不願被皇宮套上枷鎖,所以才讓娘親說服了父親,讓弗縋那個野種代替她嫁進了皇宮。
她本來以為,弗縋不過是撿了她不要的,卻從不知道,原來在皇宮裏,還有著這樣一個神仙下凡都無法與之媲美的男子。
剛好那個男人是皇帝!剛好那個男人是所有人之上的尊在!
是嫉妒還是憎恨,弗歆已經察覺不出來了。
但是現先,她終於發現她輸了。
輸的一敗塗地,而又是那樣的不甘……
“早些回來。”司冥寵溺地勾了勾唇,這才又轉身再次朝著正門走去。
金悅菱忍著滿心扭曲的妒恨,僵硬地跟隨在了司冥的身邊,那張時刻能保持著委婉笑容的臉上,此刻再是撐不起半點笑容。
門口外,上官君千仍舊跟著眾人一起跪在地上。
司冥邁步走出門檻,在路過上官君千的時候,根本連停留一下都沒有,便是在安庭和容隱的陪伴下坐上了馬車。
上官君千看著司冥消失在了視線裏,這一刻,他所有強撐的自尊終於全部碎成了渣滓。
他本來以為那個男人會因為他的存在而憤怒,甚至是會不舒服,但是結果他的出現對於那個男人來說,根本沒有任何的作用。
或者說,他在那個高高在上的男人眼裏,什麽都不是……
隻有根本沒把一個人放在眼裏,才能夠做到如此的平靜。
府裏的眾人,在司冥離開之後,均是紛紛站了起來,隻是他們原本想要對上官君千說的祝福的話,卻最終全都變成了一聲又一聲地歎息。
上官君千跟弗縋的曾經,是南方部落所有人都心知肚明的,不過曾經覺得上官君千遺棄弗縋而選擇弗歆是上上策的眾人,現在反倒是覺得上官君千才是那個瞎了眼睛的人。
弗縋既能被皇帝如此重視,自有著她的過人之處,而正是這個連九五之尊都要為之寵溺的女人,上官君千竟是拋棄的如此幹淨利落。
所有人自然不會去懷疑帝王的眼光,他們隻會覺得是上官君千瞎了。
另一邊,弗歆還久久地凝視著正門不願收回目光,就連喜娘的催促都是全都當成了耳旁風。
眾人看看被比到連渣滓都不剩的上官君千,又瞧了瞧那滿心不情願的弗歆,臉上的笑容也是漸漸消失了。
原本熱熱鬧鬧的紅事,反倒是平添了一股白事的冷清。
“都愣著幹什麽,趕緊往下進行!”韓孀霖見此,趕緊催促著院子裏的下人們。
下人們不敢怠慢,當即迎接客人的迎接客人,送新娘的送新娘,迎接新郎官的迎接新郎官。
隻是在所有人的各有所思之中,哪怕是再如何的強顏歡笑,都是那樣的尷尬。
筱寧站在一旁,一雙眼睛死死地盯著門口的方向,現在的她隻期盼著皇後娘娘能夠趕緊回來。
隻是半晌過後,金悅菱不曾回來,反倒是宿淺塵站在了她的麵前。
“既然來了,為何不往裏麵走?”宿淺塵輕聲問。
筱寧咽了咽口水,“弗縋妹妹若是著急便先進去吧,我,我等著皇後娘娘一起再進去……”
宿淺塵將筱寧的驚慌盡收眼底,麵頰卻仍舊沒有任何的表情,隻是又道,“你的弟弟已經來了,你不打算跟他一同進去麽?”
筱寧朝著不遠處一看,這才發現筱錐也是來了的,如此鬆了口氣,趕緊走向了筱錐。
筱錐自然是不會等著皇後的,不管是男女有別還是他的身份,他都注定不能與金悅菱同行,而筱寧見去送司冥的金悅菱遲遲不曾回來,隻得硬著頭皮跟著筱錐一起先進了院子。
反正有她的弟弟在,想來那個醜八怪不敢對她如何的才是。
宿淺塵走在後麵,看著前麵筱寧那如釋重負的模樣,漆黑的眼底則是更沉了。
此番雖說是南方部落大喜的日子,但是礙於前來賀喜的人身份都比較高,再加上很多都是已經成親的,所以一早韓孀霖便是讓下人準備出了兩個前廳,一邊是接待男客的,一邊則是接待女客的。
礙於弗傾的外表隻有五歲大小,眾人都習慣了當他是個孩子,他便是自由了一些,想去哪個廳都是可以的。
弗傾對南方部落的人都沒有太多的好感,所以見宿淺塵一經走進了院子,便是朝著宿淺塵跑了過來。
而院子的另一邊,筱寧則是拽著筱錐的袖子,死活都是不肯一個人進女賓這邊的前廳的。
筱錐無奈地道,“姐,你總是不能跟我一起去男賓那邊啊。”
筱寧低著頭,她自然是知道她無法去男賓那邊,隻是她是真的不敢一個人去女賓那裏麵對宿淺塵。
筱錐看著筱寧這般模樣,更是糾結地站在了原地,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剛巧此時,宿淺塵便是帶著弗歆走了過來。
筱錐想著剛剛宿淺塵在司冥麵前得寵的樣子,趕緊轉身彎腰道,“見過弗縋娘娘。”
宿淺塵點了點頭,“北方部落的小少爺有禮了。”
筱錐沒想到宿淺塵竟然還記得自己,當即喜不勝喜地笑了,且對身後的筱寧道,“姐,不如你先跟著弗縋娘娘一同進去吧。”
他如此說,自然是為了筱寧所考慮的。
現在宿淺塵正是得寵的時候,筱寧跟這樣的人走的近,自然是有好處的。
隻是這話落進筱寧的耳朵裏,簡直是如同催命。
宿淺塵不動聲色地看著筱寧半晌,忽然對筱錐道,“或許是筱寧姐姐有些怕生,既然如此,北方部落的小少爺便是一同去女賓那邊吧。”
“我……”筱錐看了一眼進出全是女子的前廳,有些猶豫。
宿淺塵則是又道,“若是有人問起,便說是我交代的。”
筱錐聽此,隻得點頭道,“如此便是勞煩弗縋娘娘了。”
宿淺塵沒有再說什麽,帶著弗歆當先朝著女賓那邊走了去。
弗傾拉著宿淺塵的袖子,小聲道,“那個女人,便是你想要算賬的?她倒是個聰明的,知道找擋箭牌。”
宿淺塵靜默著沒有說話。
她既想報仇,便誰也攔不住。
好飯不怕晚,她今日倒是有的是時間一點點的玩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