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說沒中毒就沒中毒?”
“這不過是你們南方部落的一麵之詞罷了。”
“你當真以為你們說的話我們會信?”
北方部落的族人們,由震驚之中緩緩回神,為了徹底查明筱寧的死因,他們當即派了其他人回到部落去請自己族的大夫過來。
對此,弗遠臨倒是意外的沒有阻止。
現在沒有人比他更希望筱寧是中毒死的,隻有這樣,他才能夠趁著皇帝不在,而除掉這個礙眼的野種!
若不是這個野種擋路,這個天下早就已經不是千元王朝的了。
隻是讓所有人失望的是,等北方部落的大夫們趕來之後,他們所說的話與南方部落的大夫們並沒有任何的偏差。
筱寧雖然死相詭異,但是真的沒有任何中毒的跡象。
“嗚嗚嗚……嗚嗚嗚……”一道哭聲忽然炸響在了前廳。
隻見弗傾故意哭嚎著道,“筱寧娘娘根本就沒有中毒,弗縋姐姐也沒有下毒,我從始至終都是在前廳裏的,還,還有筱錐哥哥也是在的。”
眾人的目光,再次看向了筱錐。
筱錐則道,“確實是如南方部落的小少爺所說,我一直也是都在這裏的,事發時弗縋娘娘便是一直在同我聊天,她並沒有靠近我姐姐半步,我也不知為何姐姐會說是弗縋娘娘下毒。”
筱寧已經死了,筱錐這個時候自然不會再說什麽,況且,他是真的什麽都沒有看見。
筱寧早就已經涼在了地上,這個時候眾人也無法從筱寧的口中詢問出原因了。
雖然眾人是失望的,但是他們不得不將目光從宿淺塵的身上抽開,一個個低下了腦袋,既不甘心又無可奈何。
金悅菱冷眼旁觀地看著那些垂死掙紮的人,心中怒罵廢物,愚蠢,若是這些人不聽信宿淺塵的煽動,不找什麽大夫,宿淺塵那個賤人又怎麽會翻身!
宿淺塵於眾人的沉默之中,抬眼朝著金悅菱看了去。
那不喜言辭的唇角,無聲地勾起了一絲冷冽地笑意。
現在是他們,下一個就是你了。
金悅菱腳下一晃,強迫自己站穩,隨即才不認輸地對著宿淺塵揚起了麵頰。
她不該害怕,也不應該害怕。
在這個術法裏,這個賤人根本就沒有一絲的靈法,再者曆史之中的弗縋結局何其淒慘,既然這個賤人現在是弗縋,那麽弗縋的結局便就是她的結局。
既已知她的悲慘,她又何須再怕!
一場鬧劇,在眾人的沉默之中草草收尾。
北方部落的族人們,灰頭土臉地帶著筱寧的屍體當先離開了南方部落,金悅菱也是先行在心腹的陪伴下坐上了回宮的馬車,而就算弗遠臨和韓孀霖再過失望,南方部落內的大婚則是還要繼續。
隻是隨著筱寧慘死的風波漸漸平息,南方部落內則是又傳起了一個流言。
南方部落的現正夫人根本就是個不檢點的**,不但是嫁給南方部落族長的時候就已經懷了孽種,更是在成親之後私自生下,後來為了自己的臉麵而將那個野種扔進了馬圈裏。
隨著流言的四起,無數譏諷而又厭惡地目光,不停地在韓孀霖的身上穿梭著,導致韓孀霖最終隻能灰溜溜地回到自己的院子裏,緊閉著大門不再現身。
那些原本跟韓孀霖關係不過的其他家族的女眷們,現在對韓孀霖根本就是避之不及,就算那弗縋不是弗遠臨的親生骨肉,卻也是韓孀霖十月懷胎所生,可是韓孀霖卻為了一己私利而將親生女兒扔進馬圈。
此等喪盡天良的人,她們又哪裏還敢深交?
而才剛成親就喜當爹的弗遠臨,也是沒有好到哪裏去,隨著流言紛紛,他則是從頭綠到了腳指頭,直接從曾經人人敬畏的族長變成了一個蔫頭王八。
就算其他人不敢在他的麵前肆無忌憚地說道是非,但那一雙雙隱藏在眼底的奚落,則是如鋒芒般,刺的弗遠臨脊椎骨生生作疼。
本是一件喜事,結果卻鬧成了這般,現在南方部落儼然成了所有人眼裏最大的笑話,可弗遠臨就算是綠到臉發光,都不得不繼續硬撐著接待著那些參加大婚的客人,全程假笑到連他自己都覺得老臉發疼!
稍晚一些的時候,新娘被送入了洞房,上官君千本是打算回到前廳,陪同著弗遠臨一起應酬還在吃酒的賓客,結果等他來到前廳,卻發現碩大的前廳隻有三三兩兩的人還在吃酒,其他人早已不知了去向。
“嶽父大人,這是怎麽回事?人都是哪裏去了?”上官君千詫異地走到了弗遠臨的身邊。
弗遠臨冷眼掃了一下上官君千,連話都懶得說。
倒是一旁的管家康德,小聲道,“就在剛剛,大部分的賓客聽聞大小姐今兒個晚上就要回宮了,都去了大小姐的院子裏。”
上官君千的臉色也跟著難看了下去。
他如何能不知道那些賓客為何會去弗縋的院子裏?
還不是因為弗縋得到了乾元王朝那個皇帝的重視,這些人才會巴巴地跑過去奉承。
可今日是他的大婚,他才是主角!
上官君千等了這一日不知道等了多少年,可是他就是做夢都沒有想到,在他夢寐以求的日子裏,最終卻竟是被他一直所嫌棄和厭惡的女人占盡了風頭!
管家康德見上官君千和弗遠臨的臉色一個賽著一個的難看,隻得小聲勸道,“大小姐現在春風得意,被人追捧那也是應該的,老爺和姑爺也無需太過在意,說到底,不是還有人留在這裏捧咱們的場麽。”
“咕咚——!”
康德的話音不過是剛落下,就見不遠處一個喝到不省人事的賓客,一骨碌滑進了桌子底下。
放眼望去,隻見其他那些留在這裏的賓客,就算不是不省人事,那也是爛醉如泥的,弗遠臨越看越是怒火中燒,和著他堂堂的一個南方部落的族長,還不如一個野種來的重要了!
康德瞧著弗遠臨和上官君千那如同死了人一樣的臉色,也是不停地在心裏歎著氣。
早知如此,何必當初呢。
不管是老爺還是姑爺,若是當初能夠對大小姐稍微心存一些的善念,怕是現在也不會弄到如此狼狽的地步了。
就好像曾經對大小姐不停冷言奚落的他一樣,現在根本就不敢往大小姐的麵前站,生怕大小姐一個不順心就將他給辦了。
隻是……
在這個世道裏,又哪裏有如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