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愣在這裏做什麽?趕緊去給我查,給我查這些人究竟是誰!”宗政燁磊崩潰地指著頭頂上的三具屍體,止不住地大喊著。

弟子們見此,不敢耽擱半分,趕緊將那三具掛在房梁上的屍體給鬆了下來,三三兩兩地扛著出了主殿。

弟子們走了,屍體也被抬走了,可是宗政燁磊卻無論如何都冷靜不下來。

因為他害怕一會還會不會再憑空從哪裏冒出屍體,比如地麵下麵,抑或是櫃子裏,桌子底下……

而就在宗政燁磊正坐立不安的時候,宿淺塵按照以往每日的慣例,再一次的來給宗政燁磊請安了。

眼看著宿淺塵一臉平靜地從外麵走了進來,早已心力憔悴的宗政燁磊甚至是連質問和謾罵都沒有了,他就這麽頹然地坐在凳子上,目光空洞地看著宿淺塵,大腦一片混亂。

宿淺塵看著才不過短短幾日便憔悴不堪,眼中布滿了紅血絲的宗政燁磊,心中仍舊一片冰冷。

能夠折磨蘇扶將近五十年的時間,她還以為他有多少的本事,現在看來簡直是不堪一擊。

隻是很可惜……

這一切隻是見麵禮。

說白了,不過才剛剛開始而已。

宿淺塵在屋子裏呆了片刻之後,便是轉身離去了。

宗政燁磊就這麽愣愣地看著宿淺塵離去的背影,大腦仍舊處在混亂的狀態。

明明不是這樣的。

不該是這樣的……

在這幾十年的時間裏,他仗著自己哥哥是威城城主的身份,極力打壓其他宗門的宗主,從而成為了天闕這邊唯一的宗主。

他本應該被所有人所畏懼,被所有弟子所仰慕,在他的身邊還有他養了幾百年的心腹,一切都看似順風順水的他,隻等著那個時機的到來,以自己所煉製的毒丹擠進四方城,成為四方城的城主。

可是怎麽才短短幾天的時間,一切就都麵目全非了?

不但他失去了罹訣,更是每日都要被一條狗膈應著,他的哥哥也不再對他施以援手,最可怕的是,還有屍體不停地冒出在他的周圍……

這一切究竟為什麽就變成這樣了!

不過好在他還有毒丹……

對!

毒丹!

如此想著,宗政燁磊直接邁著大步朝著介子空間的方向走了去。

掐算著時間,最後一批的毒丹應該已經徹底煉製而成了才對,而隻要他擁有了那些毒丹,便是可以隨意的控製人心,讓他想要利用的人為他效力。

將所有希望都壓在毒丹身上的宗政燁磊,越想越是興奮,原本一炷香的路程,他不過隻用了一盞茶的功夫就抵達了介子空間。

“宗主您來了,剛好,咱們的毒丹已經煉製出來了。”管事的弟子一看見宗政燁磊,便是滿臉喜色地跑了過來。

宗政燁磊點了點頭,“帶我去看看。”

管事的弟子答應著,微微彎下幾分腰身將宗政燁磊領到了煉製丹藥的煉丹房之中。

與此同時,早已準備妥當的弟子們,抬了足足十個巨大的箱子走了過來,依次擺放在了宗政燁磊的麵前。

宗政燁磊看著那麵前的十口大箱子,一直處在驚慌失措之中的臉上,終是洋溢起了一絲滿意的微笑。

“打開吧。”他揮了揮手,目光卻是充滿著迫不及待。

隻要他有了這些丹藥,等到過幾日的那個機會來了,他便是能夠毫無懸念的擠進四方城了。

而他最先要拿著開刀喂下這毒丹的,便是一直賴在天機宗內不走,哪怕是就算到了現在還混吃混喝的若穎涵!

“砰砰砰——!”

在管事弟子的帶領下,十幾口的大箱子,依次被打開。

很快,裏麵那一顆顆色澤飽滿的黑色丹藥,便是密密麻麻地堆進了宗政燁磊的眼中。

可是,才剛還笑意盎然的宗政燁磊,卻是一下子就笑不出來了。

他下意識地吸了吸鼻子,又是再狠狠地吸了吸……

隻是無論他如何的吸著鼻子,那一箱箱毒丹所呈現出來的味道都是與他所設想而完全不同的。

再看那黑壓壓的顏色……

宗政燁磊驀地大步上前,不信邪地彎腰捧起了其中的些許毒丹,隨即,他像是受到了某種驚嚇一般,頹然鬆開了雙手,甚至是就連高大的身體都開始站在原地搖晃了起來。

不對,不對……

這根本就不是他所想要煉製出的毒丹!

“是誰讓你們做這些丹藥的!”宗政燁磊轉身看向那些弟子,怒聲質問著。

那管事的弟子驚慌失措地跪在了地上,如實道,“是宗主親自將最後一味藥交給弟子的,弟子也是按照宗主的交代辦事的啊!”

“我確實是將最後一味藥材交給了你,可你確信中途沒有人掉包麽?”宗政燁磊冷聲問著。

管事的弟子搖了搖頭,隨後從懷裏掏出了一個小布袋子,“這個布袋子便是那日宗主親手交與給我的,我確定所有煉丹爐內的最後一味藥材,都是我親自酌量加進去的,絕對不會出任何的差錯。”

宗政燁磊看著那呈在自己麵前的小布袋子,隻覺得那弟子最後的一句話,無不是在一巴掌又一個巴掌往他的臉上抽打著。

因為這布袋子根本就不是他所給出去的那個!

一把從弟子的手中搶過來,宗政燁磊不過是輕輕一聞,便是徹底明白了。

就是這個味道!

之所以他這些毒丹全都變成了這般漆黑的模樣,都是因為這味藥!

“這個東西究竟是誰給你的?”宗政燁磊陰狠地看向那管事的弟子。

管事的弟子嚇得渾身顫抖,“就是宗主您給弟子的啊,就在四日前,您親自來介子空間給弟子的啊!”

前幾日?

宗政燁磊的心狠狠一窒。

他根本是前日來的,怎麽就變成了後日了?

最主要的是,若是有人偷偷將這個藥包交給了管事的弟子,那麽他所給出去的藥包又哪裏去了?

而且他明明記得,那日他也是親自將藥包交給了管事的弟子。

宗政燁磊看著手中的小布袋子,不停地沉思著。

他能夠從眾多的宗門宗主之中脫穎而出,自然不光是靠著陰狠的手段,更是靠著他總是善於算計的腦袋。

而思來想去之間,一個最不可能,卻最有可能的想法,終是漸漸清晰在了腦海裏。

有人假扮了他將這個小布袋給了管事的弟子,又有人假扮了管事弟子的模樣,從他的手中接過了他所給出去的那個布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