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殿內的宴席還在繼續,隻是氣氛沉悶的讓人昏昏欲睡。

在座的其他宗門的宗主們,無精打采地坐在自己的席位上,隻希望能夠趕緊結束離開天機宗。

唯獨住在主位上的宗政燁磊,不停地跟其他宗主們找個各種話題閑聊著。

隻是隨著時間的推擠,宗政燁磊早已將肚子裏能夠掏出來聊天的東西全都掏了個幹淨,可是那坐在一旁的宿淺塵仍舊再安靜地吃著東西,完全沒有絲毫毒發的跡象。

宗政燁磊隻覺得時間應該還是不夠,再次拉著其他的宗主們尬聊了起來,雖然各個宗門的宗主們害怕得罪宗政燁磊,硬著頭皮地附和點頭著,可是漸漸地就是連宗政燁磊也是覺得口幹舌燥,嘴皮子都開始疼了。

然而……

宿淺塵仍舊平靜地坐著,吃著,與剛剛毫無半分差別。

宗政燁磊心裏著急的快要火上房了,卻也不敢多看宿淺塵那邊,隻怕會引起其他宗門宗主的注意。

而就在宗政燁磊快要被這種想看又不能看,等不下去又還要繼續等的雙重折磨下,折磨的幾乎快要崩潰的時候……

忽然!

若穎涵驚呼了出聲,“啊——!”

緊接著,根本不等眾人反應,就見早已迫不及待的宗政燁磊凝聚出了靈法,並對著其他宗門的宗主們開口道,“大家都無需驚慌,我也是沒想到血雲宗的副宗主竟然就是那個一直危害弟子們的野獸,不過請各個副宗主放心,既是我的人犯了錯事,我定當跟大家一起清理門戶!”

“……”

宗政燁磊說的大義滅親,氣吞山河,隻是在場的宗主們卻愣愣地看著宗政燁磊手握靈法劍的模樣,一個個無聲且無語著。

不是他們反應遲鈍,而是他們根本就不知道究竟出了什麽事情。

宗政燁磊於興奮過後,也是漸漸地冷靜了下來,他看了看那些驚愣地看著他的宗門宗主,隨後才僵硬著身體轉頭朝著宿淺塵的方向望了去。

隻見坐在席位上的宿淺塵確實是放下了筷子,隻是她所有的動作也僅限於隻是放下了筷子……

此刻的她仍舊安安分分坐在自己的席位上,麵無表情。

如此模樣的她,哪裏有半分毒發的征兆!

宗政燁磊石化在原地,好半晌才找到了自己的聲音怒吼道,“剛剛是誰大呼小叫?”

若穎涵抱歉地笑了笑,“不好意思,喝水嗆著了。”

宗政燁磊看著若穎涵毫無歉意的笑容,氣得啞口無言。

可是他再生氣,卻也找不到其他繼續質問的理由,隻能眼睜睜地看著若穎涵若無其事地坐回到了席位上,而他仍舊像是一個傻子一般地站在原地。

“你們可曾聽見剛剛宗主說了什麽?”

“好像是說什麽血雲宗的副宗主是野獸……”

“可若是血雲宗的副宗主是野獸的話,宗主又是如何知道的?”

主殿內的宗門宗主議論紛紛著,雖然剛剛事發突然,可是宗政燁磊的話卻還是被他們聽了個清楚。

如今,他們更是將狐疑的目光全都落在了宗政燁磊的身上。

那禍害天闕這邊的野獸,是他們最為恨之入骨的存在,如今他們一聽聞野獸二字,便是如同打了雞血一般,自然是不肯放過任何一個能夠懷疑的對象。

宗政燁磊被主殿內所有人的目光盯得汗如雨下,他僵硬且尷尬地站在原地,明白自己這個時候應該說點什麽,可是他不知道自己還能說些什麽。

若穎涵見此,對著宿淺塵悄悄地豎起了大拇指,“真有你的,我不過就叫了一聲,便是讓宗政燁磊這老狐狸露出了尾巴,我倒要看看宗政燁磊要如何跟那些人解釋。”

宿淺塵微微垂眸,待再次抬起雙眼的時候,忽開口道,“宗主這段時間一直都為了野獸的事情所奔波忙碌,為的就是想要給各個宗門的副宗主一個交代,所以現在有任何的風吹草動,宗主都會以為是野獸出沒。”

宿淺塵這話,並不是跟若穎涵說的,而是對著在場所有宗門的宗主。

而這個解釋,落在其他宗主的耳朵裏,倒也是很符合邏輯的。

宗政燁磊雖然壓迫威脅他們,成為了天闕這邊唯一的宗主,不過宗政燁磊自然也是希望天闕這邊平安的,畢竟隻有下麵的人好了,身為宗主的宗政燁磊才會坐在宗主的位置上更久。

其他的宗主們雖然知道,宗政燁磊想要查詢野獸是為了鞏固自己的地位,但是對於因為野獸的攻擊而失去弟子的他們而言,宗政燁磊現在顯然是跟他們站在一條戰線上的。

“沒想到宗主竟暗自為了此事奔波忙碌,當真是讓我們心懷愧疚。”

“宗主的這份心意,我們收下了。”

“宗主放心,我們定會齊心協力地跟隨宗主一起找尋那野獸的蹤跡。”

坐在席位上的各個宗門的宗主紛紛氣氛,抱歉而又帶著些許感激地不停地對著宗政燁磊抱拳致謝。

“大家都是一家人,何必說兩家話,我也是希望咱們天闕能夠和睦,大家能夠一條心。”宗政燁磊掩飾著臉上的尷尬,順其自然地收回了凝聚在手中的靈法,更是跟著在場的宗主們談起了情深義重,情深似海。

若穎涵看著不要臉到了極限的宗政燁磊,狐疑地看向宿淺塵,“你剛剛……是在幫那個不要臉的說話?”

宿淺塵點了點頭,“沒錯。”

若穎涵不解,“可是為什麽……”

宿淺塵地看著不遠處那人模狗樣,裝腔作勢的宗政燁磊,輕聲道,“很快你就知道了。”

若穎涵下意識地擰起了雙眉,雖然沒有再繼續開口說什麽,但是對於宿淺塵剛剛的舉動,她表示仍舊無法理解。

她本想等著看,宗政燁磊這個老狐狸露出了狐狸尾巴之後,要如何收場,結果沒想到關鍵時候宿淺塵不但沒有給宗政燁磊一刀,反倒是幫著他解了圍?

這……

這無論如何都是讓人想不通的好吧?

主席位上,同樣跟其他宗門宗主虛偽客套著的宗政燁磊,也終是緩緩坐回到了座位上,隻是相對於剛剛的化險為夷,此刻的他的心裏卻是更加的疑惑不解。

當然,此刻的他也在跟若穎涵想著同樣的問題。

為什麽?

為什麽那條狗會幫他說話?